此话一出,小远心中喜欢,却偏偏问:“你都说他是你的好朋友了,难道你不喜欢他在你身边多多陪伴吗?”
江心儿撇撇嘴:“只是朋友,又怎么谈得上喜欢他陪伴这种话?如你所说,朱公子人很热情,也确实对我不错,是个很上道的朋友。他现今不过是未娶妻妾,所以才有此自由身,能常来常往的,此后总是要成家的,哪里还能一直陪我?”
小远低喃:“原来,你真的不是喜欢他。”
“呃?”喜欢上朱行道?她哪敢啊,朱行道可是个花心大萝卜,她可不想这辈子过着三妻四妾的生活,和人分享一个老公
“你多虑了,我暂时未考虑嫁人。花田喜事刚刚上了正轨,事情多得加了人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想那些闲事。”
小远心里一喜,拿了茶盏,口中轻轻哼着:“那便最好,最好等到我回来才成亲……”
“你说什么?”江心儿疑惑道:“声音大一点好吗?”
小远微微一缓,正想要开口,这时茶寮进来了几名官兵,众人一看,这几名官差衣着甚是不俗,想必身份应是不低的。
小远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声:“心儿,我要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小远要走,可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立时就要走。刚想问为什么,那几名官兵打扮的人却向着小远走了过来。
小远深深看了江心儿一眼,起身迎向那几名官兵。只见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小远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连头也没有回。
这一晚,江心儿独自回来,去的时候一双一对,回来时……却只剩她一人。
小远到京城寻亲去了,但却是被带走的,她很清楚的记得,小远对她说话的时候,透着一丝无奈。难道是家里的人终于找到了他,找了官家的人来带他回去吗,那他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家呢?
坐在房内,彻夜未眠,她睡不着,心里面空空的,涌着一抹酸楚,闭上眼睛,全都是他的影子。
为何走得那么突然,起码告诉她在哪里也好,不用她如此牵挂。
窗外月明星稀,小远走的时候在晚上,不知此刻,他是否在赶着路……
一声长长的叹息自房内溢出,缓缓消散在夜空当中……
第二天一早,周珊她们如常开馆。已经有客人来商讨婚事之类的,却是迟迟不见老板娘下楼。更奇怪的是,从来第一个起来忙活的小远不见人,同时失踪的,还有经常和小远在一起轻声聊天,却不大和其他人说话的黄东峰。
一下子消失了三个人,大家都觉得很是奇怪。见江心儿迟迟没下来,几个丫头在那议论着要不要去敲门唤她。
周珊道:“我端了早饭上去看看吧,或者是馆主病了?”
她敲了敲门,“馆主,我给你送早餐来。”
却不见里面传出任何回应。
“馆主,馆主”叫着叫着,周珊有些急了,又放下托盘用力拍门。可是依然没有反应,周珊顿时感觉里面情况十分不妙。不顾礼貌问题,急急的开了门,便见江心儿坐在了床上,抱膝低头坐着一动也不动,吓了她一跳
“馆主,你怎么了?”把早餐拿起放到桌上,周珊走过去摇了摇江心儿:“馆主?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叫个大夫?”
一声轻叹溢出,江心儿抬起头来,看见门外光亮一片,不禁微微眯起了眼:“天亮了啊?”
“嗯,已经开馆了呢,下面客人很多,好几个点名要找你的。馆主,你是不是昨天一晚没睡啊?要不,躺下睡一会吧,我和姐妹们说,让她们先应付着。”
江心儿摇了摇头:“小远不在馆里吧?”
周珊点了点头:“早上没见他来,不知道小远哥去哪了。”
“以后都不在这里了,他已经走了。”江心儿无奈地道。
“走了?”周珊诧异不已:“什么时候走的,走到哪里去?”
“昨晚便走了。”江心儿手抚上额,一夜没睡好,这头真的很痛,不禁用手拍了拍头。
周珊知道她心情很差,因为小远哥走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江心儿,只是低声道:“馆主,你就稍微吃点东西吧,不然撑不住。”
江心儿看了一眼台面上放着的早餐,走下了地,坐在桌边,喝了一勺白粥,便把汤勺放下了。
她实在没胃口。
见江心儿如此沮丧,周珊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看江心儿吃不下东西,心里很是担忧,又道:“是不是粥太淡了,馆主,你想吃什么?你说一下,我去给你弄。”
江心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胃口,去打盆水来吧,我洗漱一下还要出门。”
“出去?”周珊愕然,明明精神那么差,怎么倒要出门,她是觉得江心儿更适合好好睡一觉。
“可是馆主你样子很是憔悴啊,你出去没关系的吗?”
“是吗?”江心儿挑了挑眉,不禁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头发乱蓬蓬的,简直可以比美鸡窝了。不禁心里揪紧了,只是一夜而已,就仿佛老了好几岁。
“馆主,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周珊担忧道。
江心儿何曾不想休息,只是躺在床上时,便会被那空虚和寂寞感淹没。一闭上眼,便会浮现出小远的形象,稍一入睡,梦里就是和小远间发生的各种片段,惊醒来后就觉得这世界都要塌了一般。
这世界没有安眠药,没有牛奶,她睡不着啊。
再加上这里很吵,让她怎么安心睡觉。
轻轻叹了一口气,猛然想起朱行道的‘心园’,一时之间,很想到心园那看看花草植物,很想离开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听那边的鸟语呢喃。
“珊儿,备车。”江心儿简单的说了句,便坐在镜子前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馆主,那你要去哪里,现在就出去你吃得消吗?”
“没事的,你去打水吧,我在这里有点烦,想到外面走一下,花田喜事先交给你和小舟看着了。”江心儿有气无力道。
江心儿如此无精打采的,肯定是与小远的事情有关,但小远为何要走,她暂时不敢问,怕问了江心儿会更加伤心。
好端端的,小远哥为何要走呢?
周珊点了点头,走出房门外,没一会便端了水进来,江心儿对着镜子也懒得梳髻,穿起了男装,方便等会到朱行道家里串门。
两只熊猫眼很大,江心儿粗略施了点脂粉,把熊猫眼盖住了,才稍微显得精神一点。
门口马车已经停着了,简单的对小舟和各丫头交代了些事情,江心儿便坐上马车离开了花田喜事。
街上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但在江心儿听来,只觉得心里烦躁,愣是让她提不起神来。心里某些东西在下沉着,在揪痛着,又好像空空如也。
马车缓缓而开,从花田喜事到朱行道那里所花的时间也不少,足有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在车上,她还小寐了一会养神。
不知道朱行道今天在府上不,别等会到了扑个空,那便又要折回来。
每当她坐马车时,小远总会守在她身边,与她的距离不远不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把自己包围,很是暖心。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身旁无人,体会到的是寂寞空虚冷。一时之间,她很是后悔怎么就不珍惜与小远在一起的时间,每次只要小远一靠近,她就往外坐,拉开距离,现在想起来,才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一边轻叹着,双眸缓缓闭上,马车在轻轻摇动着,气息慢慢趋于平稳,渐渐的竟真的睡了一会,待到她双眸睁开时,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便是朱府。
朱府面前停靠了一辆马车,装饰甚是好看,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专属车辆,却不是朱行道的那辆。
江心儿有点疑惑,这是来了客人了吧。下了车,见门外站了两个家仆,便上前问道:“两位,请问你家主人朱公子在吗?”
见来了位俊俏公子,其中一名家仆道:“我家主人在,请问公子贵姓大名,我好进去通报。”
江心儿点了点头:“在便好,在下是朱公子的好友,姓江,特意来探望他的,烦劳通报。哦对了,我看门外这辆马车并不是朱公子的,难道府上还有别的客人?”
“那是黄员外家的马车,带着媒人一起过来的。”家仆很是老实的回道。
媒人?
江心儿一愕:“是来提亲的吗?”
家仆低头道:“公子,小的不知,要不小的先帮你通传一下,你在这等一会可好?”
江心儿正要说话,朱府中却正好走出三人,其中一位正是朱行道。另外一位老者,一身紫袍,应是黄员外无疑,再有一位衣着十分鲜艳,灯红柳绿的,眉开眼笑嘴若悬河的,想着应是媒人无疑了。
江心儿微微一退,怕撞上了人突然走出的人。这时朱行道看到了她,眸色微露诧异,脸上却还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对那老者道:“黄员外,今日之事,朱某尚需先考虑一下,您与房媒人还是先请回吧。”
黄员外脸上笑意霎时收住,眸里掠过一抹惊讶:“这……朱公子刚才不是说好了的吗?这三天便到黄某府上一聚……”
“哦是的是的,”朱行道笑了笑道:“只是朱某突然想起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办,或许再过些时候,朱某定必亲自登门,黄员外请恕罪。”
黄员外脸上笑容再度僵了僵,这时一旁的媒人婆立刻道:“黄大官人,朱公子乃是人中之龙啊,像朱公子如此能干的人已不多了。若黄小姐跟了朱公子,那可是来这享福的啊,大官人,你便耐心等几天,不就是几天时间嘛,令千金与朱公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对吗?”
令媒人婆这么一说,黄员外心里放宽了些许,捋着胡子道:“也对也对,男人志在四方,朱公子年纪轻轻的便这么有本事,真让老夫佩服啊。”
“黄员外言重了,有请。”朱行道与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朱行道手往前一迎,很是客气把他俩迎出府外,然后三人又客套了一会,黄员外与房媒人便上了马车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借住
第一百三十四章借住
江心儿静静立于一旁,黄员外没注意她,她也懒得吱声。看着马车沙尘滚滚的回去,心里不禁暗暗好笑,看来真是媒人来提亲了。朱行道的面子可真够大的了,连带着那家的老爷也一起过来了,居然是上门看女婿的。
见朱行道看着自己,江心儿作了一个揖道:“恭喜朱公子,贺喜朱公子朱公子你喜事可近了啊,老丈人上门打探来了,真是一场佳话啊”
朱行道微微一愕,随即明了她在打趣,不由笑道:“心儿,连你也来取笑我是吗?”
“取笑?”江心儿双眸一瞪:“我怎么取笑你了,那可是媒人上门提亲来了,这不是喜事到了吗?怎么,难道是你与黄员外的千金有什么私情,才惊动了人家爹么?”
朱行道大叫:“没有啊,这可从何说起。”
“没有?”江心儿还是不放过他:“若是没有的话,黄员外咋也跟着一起来了?”
朱行道轻轻一笑:“我哪知道,估计是上次李府选婿的事,进进出出的,让人家记着了。现在媒人拉着黄家老爷,亲自找上门了,硬说要结成连理。心儿,不瞒你说,连黄千金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咋结?这不是跟我开国际玩笑吗?”
听他急切辩解,江心儿轻轻一笑:“但黄员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好像巴不得快点把女儿嫁给你……”
“切”朱行道不屑道:“老实说,以我这等相貌家世,想嫁给我的人多着了去,我是不是都要娶回来?”
江心儿抽了抽眉角:“在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不是说过你想娶一大堆美女回家吗?现在正好有一个了。”
朱行道白了她一眼,正想挫她几句,却闻到一股脂粉味道,不禁暗自疑惑,江心儿从来不涂浓装,为何竟有此味道?
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瞄到那眼睛下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粉,发现江心儿的眼睛有些浮肿,不禁问道:“昨晚没睡好?”
江心儿点了点头:“失眠了啊,馆里太吵,所以找你这方雅地休息来了。”
朱行道却是不太信,那么忙碌的江心儿会无缘无故来休闲,看了江心儿身后一眼道:“咦?那跟屁虫呢?”
听朱行道说小远是跟屁虫,江心儿立刻不高兴:“谁是跟屁虫了你给我说清楚”
“好了好了,不是跟屁虫,那请问江馆主,小远兄哪去了?”
提到小远,江心儿心里一揪,刚提起的兴致一下子低落,轻轻叹了一声,佯嗔道:“我难得来一次,也不晓得请我进去,只是在门口问东问西,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罗嗦了?”
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走了进去。
朱行道被她一顿数落,却是无话可答,满心疑惑地跟着进去。却见江心儿先一步坐在大厅中,低着个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心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朱行道心知一定出了什么事,只能在旁坐下,轻声问她。
江心儿叹了一口气:“小远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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