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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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逃生记-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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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儿瞧着她这般模样,人在孕中;本就易心软心酸;哪里又瞧得了这个?

想着,便又叹道:“人活在世;虽说要活得自在,可也不能不顾家里头。孙喜是个好的,他若孤孤单单一个人;我与爷心里头自也不落忍;可你若跟了她他……要知道;到时;你是可做不成母亲的。”

秋水抬头看着她;满眼的酸楚:“夫人;奴婢做不成母亲;他也是……奴婢只愿老爷夫人开恩,若是能收养个孩子,给他接下香火,秋水定好生照看他们一辈子,绝不反悔!”

暂且应下了这件事儿,只说帮她同小喜子说合,这才让莲蕊进来扶她下去梳洗。人刚出去,王爷便已回了。

打帘进屋,见鸳儿眼圈有些发红,忙走了过来,柔声道:“怎的了?谁惹了你?”

抬了抬头,有些不知该当如何说起,这会子荷衣已然出屋,去正屋摆置碗筷。

见她这般,王爷忙坐到她身边儿,打从怀里取了那鞋面儿:“夫人可是要为夫给孩子画肚兜?”

一见那个,脸上微红了红,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早知是这翻情景,自己哪里会叫莲蕊巴巴跑这么一遭。

见她神色尴尬,王爷轻笑了下凑过去轻声于她耳边道:“不如为夫给夫人画个肚兜的花样子,只穿给爷看的可好?”

见他没正行起来,抬手掐了他下,这才道了赵秋水那事儿。

王爷听了,亦笑了起来:“适才你叫那莲蕊过去时我便疑虑,在窗口正瞧见那丫头打从小喜在的那屋儿出来。那小子出来后自也有些慌乱,被我唬出来了。”

一听那“唬”字,便知这位爷又在吓人了,抿嘴笑了笑,道:“他是何意?”

王爷瞧了瞧鸳儿,轻笑道:“他心里倒也有意,只又怕耽误了人家闺女。既然这是两情相悦的,那……便给他们办了喜事吧。”

“可赵平安家里……”

“我先去同赵平安说,回头你再跟他家里的娘子说说,只说是爷的主意,看他家姑娘乖巧懂事。”说着,抬手拍了拍她那手背,“他家孩子多,虽说有些委屈他家姑娘了,可小喜子是何人他们又不是不知,那可是爷跟前最得用的。等回头再让他们抱养个孩子,便都好了。”说罢,又叹了口气,“早先那张公公在宫里还有个对食呢,只后头跟我出了京,再没见着,听说,早已死在宫里,直到死,也没能再见着一面。”

鸳儿愣了愣,靠着他那胸口,低声道:“张公公……现下可好?王爷,当日非要将他赶走么?”

王爷轻叹了口气:“早先他在宫里跟我时,便是先帝

派来盯着我的。后头是因着先帝驾崩,他又一时没同我三皇兄搭上,才只得跟我出了宫的。

“原本,我另遣人北上买房置地之事,便是绕着他的。虽说是跟我了多年的老人,到底不如小喜子他们可信。且又好自作主张,留着他反倒不好。这回这事,一直未曾在他那儿透过信儿,便是怕他一听爷要脱了那大恒心有不甘,再同京中联络。

“只是因他是老人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为好,方在那悬着。便是没有那回子的事儿,爷也断不能带他过来。”

鸳儿愣了愣,不再多言,那张公公是个心眼儿多的。要是真让他知道王爷连王府都不要了、名号身份也全抛了,他当真指不定会如何行事呢。

晌午过后,王爷便叫了赵平安过来,跟他说合小喜子欲取他家闺女秋水一事。虽吓了一跳,心中到底已有了些底儿——这些年前,那丫头原就总把她“喜哥哥”挂在嘴边儿,这一回,想来倒是随了她的愿,这丫头正是在主母跟前伺候的,怕是已得了夫人的信儿才叫王爷知道了这事。

回家跟自家媳妇一说,虽说赵平安家的心底为女儿难过,却也知那小喜子为人,只有更疼自家姑娘的,只可惜享不着那人伦大道,旁的,倒都是极好的,哪里又有不答应的理?

两口子忙忙谢过王爷王妃,两处选了吉日,便订在年前过门儿了,那赵秋水便是嫁了,也能因着主母待产进来伺候。

王爷独在墨香轩里头,桌前立着的乃是贴了胡子的小喜子。

挑眼扫了他一眼,王爷哼了一声儿:“莫以为爷不知你那心思,不就是怕他在南边儿出事儿么?”

小喜子干笑了两声儿:“谁让那小子是一同长大的呢……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吧……特别胆小!小子这不也是怕他耽误爷的事儿么……”

王爷又笑了一声儿,摇了摇头:“胆小?爷叫他断后,便是因着他胆小。你等着吧,但凡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的,他肯定头一个转身便跑。”

见王爷说的这般肯定,小喜子方放了半颗心进肚子,知道这位爷绝计不会做那没把握的事儿。只这回回来已三四个月的功夫了,竟还没听着半点儿动静,心里担忧也是有的。

“先莫说他了,过两日爷给你张罗娶媳妇的事。”

听王爷这般说,小喜子不禁苦了脸,低头道:“爷……小的知道您这是关照我们,可……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王爷手微顿了顿,挑眼扫了他一眼,又垂眼接着看向桌上那正写的着字:“若非爷府里向不爱用丫头伺候,早两年便

应给你们找了对食。如今你情我愿的,又有何不可?你虽非完人,可性子却好。莫说你,便是那几个小子,爷也是要张罗的。”说着,又抬笔写着,待那字通篇写罢,才收笔放到边儿上,直起身子又道,“回头过继个孩子,接了你家的香火便是。”

小喜子张了张口,忍着眼里那股子热,重重点了点头:“多谢爷成全,小的……”

“少说这些妇道人家才挂在嘴边儿的话,回头打听着,哪处若是有那干净人家的孩子多了,养不了的抱来便是。”说着,又笑道,“莫非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竟不喜欢人家不成?”见他又忙着摇头,这才又道,“日后对自家媳妇心疼些便是了。”

小喜子只顾着点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院儿里传进动静,说是染秋院中已摆好了饭,夫人请爷过去用饭。小喜子这才忙忙抬手先是揉了把鼻子,这才随在王爷身边儿一同出去。

才刚出了门儿,又听前面传信儿,说是小德子等人回了!

这下子本就因着夫人怀身子、小喜子娶媳妇热闹起来的府中更是热闹了三分,小豆子小方子等人得了信儿,一个个忙迎了出去,几个小子险些闹翻了天。

王爷传信儿给了鸳儿,方起身去前面院中书房见小德子并那暗卫等人。

“爷,还好奴才们跑的快,奴才前脚才出了京城,后面就听说城被破了!”先是跪在地上问好报平安,小德子便丢下一个惊天大雷。

王爷微愣,诧异问道:“破了?那新皇呢?”

小德子喘了口气儿,又忙道:“奴才在京中听着信儿,说是南面二王已攻破了通县,奴才记着爷说过‘若觉事不好,怕了,莫管别的,只管跑回来便是’,心里一急,就带人连夜出城。这里才刚出了城,后脚就听说叛军打上来了!要不是奴才们跑的快,哪里还回的来?”

王爷脸色微沉,眉头凝起:“接着说。”

“奴才同暗卫大哥们连夜北上,直跑到一处村中,才又遣人回去打听,那二位王爷攻打进城竟就……就杀了那小皇帝!虽二王同占着那京城,却似还没分出个主副,只那么并立着。听说皇帝死了,周边要么闭锁城池,要么佣兵而起……爷,大恒,乱了!”小德子的声儿有些发颤,可见这一路是担惊受怕跑回来的。

王爷深吸了口气,又长呼了出去,抬眼只盯着窗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许久,方又看向小德子:“这一路上辛苦了,你回的倒巧,再过些日子便要给小喜子办喜事了,正赶上喝他的喜酒。”

小德子一愣,随即两眼亮了起来,嘴裂了开

来:“爷,这等好事……嘿嘿,奴才……”

王爷淡笑道:“若是能遇上死心塌地赖着你的,爷也给你办了。”

小德子忙忙点头,心里惦记着一会儿出去找小喜子好生取取经。虽说太监娶妻没法子传宗接代,可到底还是个男人,若是孤单着一辈子,任谁心里头也好受不得。

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在,两人能倚靠着过了这一辈子自是好的。只是花钱买个回来总不得一心的,可若是遇上喜欢的了,又怕耽误了旁人。小喜子这事算是巧了,偏就遇上了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

小德子告退,自去找那小喜子取经去了。王爷这里又召了那几个随着的暗卫,问罢情形,便又遣人去南面打听。

虽说已不在其位,亦没想着争天下,可到底不能做那睁眼瞎,总要探听清楚周遭情形才能安然自保。

第七十二章奸细

王爷早先决意离了那大恒之时,便是因着大恒内纷乱;只自己这一走那小皇帝并自己那几个兄弟们无暇顾及;可真到了这会子,听着那些人自相残杀;便是冷漠如阎王,心下亦是有着几分凄然。

待问罢了事宜,王爷方回了内院。

鸳儿有了身子;南面那些打打杀杀之事自不能同她细说;只告她小德子等人平安归来;便又遣人去备着给小喜子娶妻之事。秋水因心愿得了;每日里脸上那忍也忍不住的娇羞;引得莲蕊荷衣时常打趣于她。

再加上个还未出世的小东西;这染秋院里说话的人声中皆带着三分喜气儿。

***********

“王爷;人已找到。”

听着暗卫那话,王爷猛一抬眼,双眼中迸出精光,沉声道:“是谁?”

“回王爷,乃是……”那暗卫顿了顿,方沉声道,“乃是打理马厩的郑有……”

王爷本就寒着的脸上又自冷了三分,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那郑有跟着自己已经有七八年的功夫,乃是这回北上时一路跟着的,平素自己那紫夜皆是他在打理,哪成想……

“人呢。”王爷声中微带着些嘶哑,面沉如水。

“禀王爷……他……已死了。”说罢,那暗卫单膝跪地,“原本是顺着那鸽子查下去的,每隔数日,便见从那马厩处飞出一只来,可直查了半个月才见打外面儿飞来一只。因前面那数只鸽子皆被拦了,这才动手拿了那只,那郑有听着动静,竟立时咬了牙上藏着的毒,自尽了!”

王爷双眼爆出精光:“什么都没问出来?”

“是,只是听着动静,又见了那鸽子被抓他便立时死了!”暗卫头皮发麻,本是还想直接拿下审讯的,却没想着,那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郑有竟就这么自尽了。

“鸽子身上可有信件。”王爷冷声问道。

“有!”那暗卫忙取了一条纸条放到桌子,又取了一个纸条道,“这是今日早些时候打他住所飞出鸽子的所带的信件。”

王爷缓缓展开其中一个,看罢,又看过另一个,这才打从桌边一个小柜中取出另几个小纸条。

许久,方才道了声:“阖府严查,再盯着些乡内,若是出现生面孔,必细查!”

“是!”那暗卫领命退去。

王爷取了那一张又一张小条,面色越发深沉起来。

打从那日命人查起时,便时常在孙府周遭捉到鸽子,有那腿上绑着信件的,便一一取了来,却一直未曾发觉到底是何人所谓。今儿个倒是找着事主了,可那人却死了……

》那郑有随着自己已经有七八年的功夫,现下方知,竟是个探子!!

若非王爷行事一向隐蔽仔细,那郑有能打听着的,恐怕会更多些。

想着,又一张张打开,扫着上面一条条内情。

“只住夫人房中,虽孕,未曾避讳。”

“先喜甜辣,后喜酸、苦,想是孕中,口味未定。”

“行动梳洗听闻皆是夫人亲自动手,仍同数年前般,不近女色。”

……

随即,又看着最后那条打从府中飞出鸽子的那张,双目再冷了三分——

“其妻性温和,善待下人,可图之。”

手紧紧攥了那张纸条子,冰冷如刃般双目再刺至那不知打哪儿飞来鸽子上的条子——“半月余未得消息,若曝,立毙”。

“哼。”王爷那紧抿双唇间忽的冷哼一声,身子宛若寒霜般的散着阵阵冷意。何人,竟然敢在自己府中布下这么一招,且……竟将主意打到自家那丫头头上了!

忍着怒意,将那数张纸条子放于一总儿,丢进炭盆儿中,见着那点点猩红将那些纸条吞噬殆尽方才松了口气,起身向染秋园行去。

“爷。”见王爷进门儿,鸳儿笑着起身迎了过去。

王爷忙抬手止住,自己褪了外杉,待手暖了暖,这才抬手去牵了她那手,一同到窗边儿床上坐着:“今日身子如何?”

“还是那样儿。”已经有近五个月的身子,越发笨了起来,坐到床边儿,鸳儿手放到腹上,低头眼带笑,瞧得王爷心里阵阵发软,那一副带着喜意的小样子,哪里肯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扰了她?

“爷今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吗?”鸳儿成日间在房里呆着,虽说得了空也去那院中走走转转,可到底身子渐沉,且又瞌睡多些,到底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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