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恨:冲喜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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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恨:冲喜弃妃-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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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人全身一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说话,从未见过王爷对王妃的事不关注,看来她家王妃要失宠了!那她不是也连带着在奴婢中没了地位?遂回去加油添醋描述了一番……

有一句话,叫人死灯灭。不知为何,这四个字,一直在南陵璿脑海里纠缠。是以,惶惶惑惑的,令小禧子和福儿眼睛都不许眨地守着那数百盏烛,无论白天黑夜,均不能熄灭。他和她,因了那灯火万盏而结缘,他真的害怕,烛火一灭,她和他,便缘尽了……

如此过了三日,他未曾合眼守在她身边,时时探着她的呼吸,时时摸着她的体温。独孤舞一到服药的时辰,便会准时来到,亲手捧了药碗,和南陵璿一起,把药汁一滴一滴,喂入她口中。

这两个男人,只要发现她还能吞咽,就会高兴地心花怒放……

终于,在第四日凌晨,云初见的呼吸渐渐平稳,脉搏也不那么虚弱,独孤舞舒了一口气,对南陵璿点了点头,“没事了!”

南陵璿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然,转瞬,眸子里又浮上忧思,她,这只是暂时没事,她体内的毒,才是最大的隐患!他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像花儿一样鲜活?

愁眉未展之际,小禧子却来报,“王爷,车越王到王府了,请王爷去绛紫轩。”

三日没合眼的他,满是倦意,手指捏住眉心使劲揉了揉,却道,“独孤舞,我现在才知道,为何小凤说我不快乐,我真的不快乐啊!”

独孤舞笑了笑,“王爷,我懂!我也是男人!男人懂男人的心,女人懂女人的心!您还是快去吧!一生的梦想,别曙光在即却毁掉了!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云王妃不会有事的!”

“嗯!”他重重点头,看了看云初见呼吸匀净的样子,稍稍放心,和小禧子一起去了绛紫轩。

独孤舞则坐在床榻,凝视着云初见出神,一生的梦想?南陵璿一生的梦想是帝位,他一生的梦想是……

然,他的梦想真的还有意义吗?这几日,看了南陵璿对云初见难舍难离的痛苦,他忽然觉得,有什么,比一对有情人快快乐乐在一起更重要的?所谓安邦定国,不就是要千千万万有情人安居乐意,繁衍后代,耕织繁荣,那国家,不也繁荣了吗?难道,非得要起战乱吗?战乱一起,百姓流离,结果不是一样吗?而初儿,他们的初儿,或许会更痛苦吧……

可是,如果他的梦想被否定,师傅的使命也就不用完成了,那他和哥哥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人生,可谓矛盾啊……

沉思间,云初见轻轻咳了几声,竟悠悠醒转,感觉身边坐着的是男人,心头一阵狂喜,然,定睛一看,却是独孤舞……

“醒了?”独孤舞看着她,心中仍是纠结矛盾,“想吃点什么?喝粥?”

她摇摇头,只说了一个字,“累!”

独孤舞温和一笑,“当然累!流了那么多血啊!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昏迷了三天了!”

云初见听了他的话,复闭上眼睛,不小心?是她不小心?呵!原来是她不小心……三天?这三天难道他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吗?

有一个瞬间,她很想问,“王爷呢?可有来过?”

然,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她怕失望,怕绝望。那么冷漠无情的他啊……

第十二章叹重逢,几多风雨8

清晨的天,是灰白色的,阳光似穿不过这阴霾一般,整个王府都笼着一层阴冷之气。

南陵璿坐在轮椅上,一路紧绷了脸,眉心更结了一层黑气,直至轮椅到了绛紫轩,他才手指一扬,示意小禧子停下来,他需要调整。

闭了眼,深深吸气,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平静,声音也平缓下来,“走吧!”

小禧子把轮椅推进绛紫轩的瞬间,他脸上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佯装看不见,目光四处游移,“岳父?岳父可来了?小婿参见岳父!”

喀绛紫轩内,车越王一脸僵硬的笑,茗思则嘟了嘴在一边生闷气。

南陵璿帝王之家的傲气和为人女婿的谦恭并存,“不知岳父到来,有失远迎!”

车越王却皮笑肉不笑,“哪敢劳驾王爷相迎,只是,我这女儿刁蛮任性,不听话,定不是个合格的王妃,只求王爷别嫌弃才好!”

爹这是拿话挤兑他呢?南陵璿一笑,“哪里!茗思和我自小在一块,最是活泼可爱,善解人意!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比如这几日云王妃差点丢了命,茗思作为正妃,宽容大度,亲自前去探望,处处为我着想,我可着实感动!幸好这云王妃无事,不然丞相怪罪起来,当面不敢怎的,只怕背地里没我的好处,这王府的日子也就不太平了!”

听他如此一说,车越王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哦?我倒忘了!这云王妃是丞相之女!”说着还瞪了茗思一眼,“茗思!你看看,王爷对你可是赞不绝口,以后少使小性子!”

茗思听了南陵璿的解释,嘟着的唇也松了下来,心中揣测,原来他只是因为怕丞相怪责,才忧心云初见的生死,当下不服气地道,“丞相有什么了不起?我爹还是藩王呢!”

南陵璿微微一笑,不答。

车越王便训斥茗思,“女儿!如今你可是为人妻的,凡事不要太张扬!怎担当得起王爷的夸奖!真是!”说完朝南陵璿摇头,“王爷,我这女儿真是娇惯了!让王爷见笑!王爷想必累了,何不先歇息?”

“好!”他也不说别的,让小禧子推着他就进了内殿。

待内殿门一关,茗思就扯着车越王的袖子闹别扭,“爹!你说了帮女儿出气的!怎么反帮他说话?”

车越王低喝,“别闹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看得出来,有我在,他不敢看轻了你,你自己要争气!要懂得套住男人的心!最好争气点生个孩子,有了长子,你的身价就大不一样了!”

“知道了!”茗思心中还是别别扭扭,“爹,刑部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马上就会有人来了!”车越王信心十足地一笑。

果不出车越王所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刑部来人了!

南陵璿不过刚刚入睡,小禧子便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他惊然坐起,“你当真报刑部了?”

小禧子摸着头叫苦,“没有啊!奴才难道还不懂王爷的意思?”

原来南陵璿的意思也不让真报刑部,只不过当时心烦,拿这话堵住茗思的嘴而已,如今刑部是如何得知?又所来何为?

他冷哼一声,“贼喊捉贼!走!去看看!”

王府明佑殿,刑部官员王大人已在恭贺,见他坐在轮椅上出来,只道他看不见,先行见礼,“下官参见福王。”

南陵璿若平常一般淡然,“王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那阵风把大人吹来我这里了?”

王大人作了一揖,“只因接到报案,说是有人谋害丞相千金王爷爱妃,是以不敢有所怠慢,接了案立刻就来了!”

“哦?”南陵璿冷笑,“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断这案?”

“回王爷,下官要失礼了,可否允许下官搜一搜王府?”

他沉吟,“请便!”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要怎样!

得到他的许可,王大人出了殿,手一挥,刑部官兵便在王府穿梭起来。

南陵璿忽补充了一句,“慢着,王大人,承锦阁内子卧病,勿惊了她。”

“是!”王大人喊道,“承锦阁不用搜了!”

此时,茗思和车越王才从绛紫轩的方向急急忙忙跑来,极度关心地询问,“王爷,这是怎么了?怎的来这么多官兵?”

南陵璿目光淡然扫过她,微笑道,“别怕!只是来查案而已!”

“哦!”茗思似放了心,“我还道怎么了!刑部还真快啊!小禧子才去报了案,就马上来了!”

南陵璿听了,亦不语,只是浅笑。

不多时,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官兵竟然将披头散发的喜儿拖了过来,在南陵璿面前一扔,并扔下一个包袱,散开,里面几个药瓶。

王大人上前回道,“王爷,找到了!便是此女!这些药瓶里装的可是化骨散?”

南陵璿面无表情,平静若常,“叫独孤舞来辩辩!”

“是!”小禧子转身去了。

喜儿却趴在地上哀嚎,“王爷!王爷救命啊!什么破瓶子!奴婢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王爷明鉴!有人栽赃奴婢!”

王大人手下的官兵便一脚揣在喜儿身上,“大胆!罪证确凿!还敢狡辩!”

官兵的无礼,南陵璿看在眼里,也不说话,一副泰然的样子。独孤舞很快便来了,拾起药瓶,打开细看,点头确认,“是化骨散没错!可是……”

第十二章叹重逢,几多风雨9

“那便好!来人!把凶手带回刑部!”王大人一声令下,喜儿便被拖走了,一路哭着号着冤枉。

独孤舞话没说完,一半卡在喉咙里,看着喜儿远去的方向,十分难受。

茗思则恨声不绝,“天下竟有这么狠毒的女人!怎么说云王妃也曾经是她主子!争风吃醋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真是罪有应得!璿哥哥,你别生气!”

南陵璿始终噙着那抹淡然的笑容,“我怎会生气,凶手找出来是好事!好事儿啊!辛苦你了,你让人去膳房传午膳吧,我等下过来吃!”

喀“是!”茗思听说他要陪自己午膳,立刻喜滋滋地和车越王走了。

独孤舞眼看四下无人,忍不住道,“王爷!”

南陵璿手一挥,制止他说话,“我知道!你别说了!喜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惜!其他的,什么也别说!初儿怎样了?”

爹独孤舞生生吞下想说的话,回道,“目前还行!不过……”他顿了顿,“我很替初儿担心,这样下去,不是毒发而死,就是死在他人手里!”

“这个你放心!”南陵璿渐皱了眉,“如果我连这点都掌控不了的话,还谈什么天下?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令你在承锦阁侧殿暂住,初儿吃的喝的用的,就连穿的衣服也都要经过你的眼,不是有什么沾上就会中毒的东西吗?总之,初儿的生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行!”

独孤舞点了点头,“是!义不容辞!”

“嗯!”他有些疲倦,揉揉眉心,“你回承锦阁看着去吧!小禧子,陪我去书房!我想歇歇!”

然而,到了书房后的他又如何能睡着?胸中似万江奔腾,烈焰焚烧,说不出的压抑愤懑,索性起来,铺开纸张,浓墨渲染。发泄般在纸上奋笔疾书,不多时,地上便摊了一地的字:忍!忍!忍!

无数个忍字像一把把尖刀,刺在他心上,他挥袖,拂去桌上文房四宝,一拳垂在桌子上,面目扭曲,“忍!忍!卧薪尝胆!胯下之辱!孰能忍为何他不能!忍!”

小禧子听见声音进来,见此状大惊,南陵璿手一挥,顷刻恢复平静,“小禧子,把这些全烧了!”

“是!”

火焰在秋风中一窜而起,那些灰白的残屑在秋风中飘散零落,他浮躁的心,终于渐渐平息……

“小禧子!去看云王妃!”那随风飘飞的残屑让他想起了云初见,她的生命就像这纸片一样薄……

早知相守已如水中月,他又何必当初?思及至此,便不断催促小禧子快点,这轮椅亦成了他的束缚,若不是非得假装,他早已健步如飞奔去她身边了!

尽管见她的心紧迫交加,然,至承锦阁寝殿门口,他还是静了下来,轻轻推开门,怕惊了她。

罗帐高挽,露出身盖锦被的她。她的身躯那么薄,若看不见她的脸,那平平的被子根本无法让人想到被下还有人!

他心猛然抽紧,闭了眼不忍看。

“王爷!”独孤舞过来请安。遵他所托,他几乎寸步不离云初见身边……

南陵璿点点头,“你去膳房,吩咐他们做一点补气养血的来!记住,你要亲眼看着!”她流了那么多血,再不补,她那脸上怎会再有桃花颜色?

“知道了!”独孤舞领了命离去,小禧子也知自己是多余,轻轻退了出去,还帮带着掩上门,自上回王爷给自己最后通牒后,他再也不敢对云王妃有半点异心。

没有人了外人,他便站起,坐于床边,怜惜地轻抚她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唤她的名字,“初儿?”

“嗯!”她目光无神,淡淡地答,一如当初他对她的冷漠。

他想不出说什么,只轻问,“还疼不疼?”

她木然摇头,疼?疼的是心……

“初儿!”他再唤。

她仍是那般冰冷地答,“嗯!”仿佛他不过只世间最陌生的人,呵!他于她而言,本来就是陌生人……

“初儿,你看我是不是福大命大之人?”他莫名奇妙地问起了这个。

她静若死水的眸子终于有了波澜,虽只是微微一荡……

“当然是!”她并不愿与他多说一个字,皇子啊!怎不有福有命?只是,他福大也好,命大也好,都与她无关。

“所以,你也会!你定会好好活着!”他握紧了她的手。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一问,原来他指的是那句话——若死,他们必一起!

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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