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轻摇,她往大殿走去,徒留南陵止在假山的阴影里,因云初见这句话而愈加心神不宁,忽又想起了什么,朝着云初见的背影喊,“初儿!我不是利用过去的情谊来套你的话,我是真心喜欢你!怜惜你!初儿!我一定会把你从南陵璿手里抢过来!”
风,拂过耳边,她绝世的容颜,不起一丝波澜,对自己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然,这御花园里,花影重重,隐藏的又何止是她和他,夜,渐黑,掩盖的太多,太多
待回到大殿,一切如旧,甚至鲜有人留意到她离开了又回来,只坐在她身边的碧儿,一直细细嚼着什么,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进来好一会儿,南陵止才进殿,望了一眼她的方向,默默回到云初蕊身边,云初蕊便朝云初见瞪了一眼,含怒含怨。
南陵璿坐着的时候,身形高大,云初见刚好可以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面,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走了一圈,肚子有点饿了,箸筷准备吃点,却听太监宣布,晚宴毕,御花园戏台准备就绪
她沮丧地放下筷子,随着众人起身,只听叮当一声,似乎有东西从她怀中掉下来,低头,却是一只金步摇,她诧异,这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怎会从她身上掉下?
谁知,南陵璿也听见了此声音,蹙眉道,“什么东西?”
随侍一边的小禧子拾起递给他,“王爷,是只金步摇!”
南陵璿接过,金步摇上赫然刻着一个“止”字
他假意无视,收了,脸板得铁紧
云初见自己并未曾见到那个“止”字,亦不知这东西从何而来,并不放在心上,至于南陵璿的铁板脸,她早已见多不怪了
只有碧儿,微微笑着,朝云初蕊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看戏,不是云初见所喜,她宁可听书,畅快淋漓,不似唱戏那般依依呀呀拖沓冗长,那腔板一起,便催人瞌睡。是以,她堂而皇之,不可抵挡地入了梦
所谓金戈铁马入梦来,台上锵锵锵打得热闹,她在梦里也手舞长剑,斗得精彩,决斗的对象居然是南陵璿
只是,梦里的他眼不瞎了,腿也不瘸了,对她毫不手软,斗到酣处,她捏个剑诀,举剑朝他刺过去,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南陵璿!你个龟儿子,我杀了你!”
忽觉一盆冷水浇下,莫非下大雨了?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见南陵璿直挺挺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正用手指戳在他胸口,他的身后,还有茗思在偷笑
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骂皇帝的儿子龟儿子,那不是骂皇帝是乌龟吗?但愿她只是在梦里喊,他没有听见
“茗思,你先回去,我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脸上乌云滚滚
云初见一看这四周,竟然到王府了!她怎么会跟南陵璿和茗思同马车
“是!”茗思下马车的时候,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小禧子把他扶下马车,上了轮椅,他冷若冰霜,“回承锦阁!”
她只得默默跟在他后面,在承锦阁前,她偷偷踮着脚尖,企图溜回马厩,被一声冷喝吓住,“小禧子!把她给我揪过来!这丫头的惯例便是要逃跑!”
她的脚步倏然停住,大而无畏地抢在他前面进了承锦阁,“谁说我要逃跑?谁怕谁!”
南陵璿亦不争辩,跟了上来,刚进门,便冷道,“小禧子,关门!”
云初见莫名怵怵的,无端想起说书人常说的四个字——关门,放狗
南陵璿,究竟要把她怎样?
“过来!”他依然假装看不见的样子,对她下令。
“不来!”她答得干脆利落。
然,话音刚落,南陵璿的轮椅便飞快至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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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风云起,痴心两离10
“啊——南陵璿!你站住!”她转身就想逃。
南陵璿一声邪魅冷哼,“我不会站!”伸臂便轻轻易易揽住了她的腰,并迅速翻转她,双臂如铁,将她箍得紧紧的。
她的侧脸紧贴着他胸膛,无法动弹分毫,却听哧拉一声,自己的裙摆被撕裂,紧接着,亵裤扯落,她已感觉到臀部有风吹过的凉意
“南陵璿,你要干嘛!你放开我!”她被他按在怀里支支吾吾乱叫。
爵然,清脆的啪啪声响起,臀部火辣辣的痛,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在被他打屁/股
“南陵璿!”她气急败坏地大叫,“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你不知羞!”
“我不知羞?”他的巴掌打得更响了,“你背着我去和别的男人幽会就知羞了?”
滕别的男人?幽会?她先是一愣,继而明白,有人看见她和太子在一起,告密了
“南陵璿,你误会了!”
她刚一辩解,南陵璿重重一巴掌便落在她臀上,她疼得哇哇直叫,又开始破口大骂,越骂南陵璿打得越重,最后,她无法排解这痛楚,扭来扭去也挣不脱南陵璿的束缚,转头,装口一咬,便咬住了南陵璿的胳膊,这下,报复一般,死也不松口
南陵璿这才停止,喝道,“还不松口!”
云初见听了,还狠狠咬了一下,才松开,却还在南陵璿掌控之中,无法挣脱。
“解开衣服看看?”他稍稍松动,让她的手可以活动。
她却捂了胸口,红了脸,“你又看不见,要看什么?”
他微顿,唇角浮起调笑,“我让你解开我衣服,看看我胳膊咬成什么样儿了!谁要看你?”
原来是她会错了意
她脸色红透,粉颈桃色,磨磨蹭蹭解开他袍子,亵衣,他雪色胸膛展露无疑,她竟感到窒息的压迫
“怎么样了啊?”她含羞带娇的模样尽收他眼底,他亦分明看见自己胳膊上的齿印正渗着血,却故意逗弄她。
她盯着他的伤口暗暗心惊,自己这一口咬得可真够狠,他那块肉都快给咬掉了
不过,她不是傻子,绝不会据实汇报,否则她的屁/股估计会变成四块
她呵呵一笑,“还好还好我没怎么用力,就稍稍有点牙印”暗暗庆幸,他看不见
他默然不语,这样还叫稍稍有点牙印
“我去叫独孤先生吧”她想着赶紧叫个大夫来结束这场“惩罚”吧,可转念一想,不行!独孤傲来了,他胳膊上的伤就不能隐瞒了啊
赶紧改口,“不不不!是我咬的,我负责!我来上药!”
金创药,她这里满柜子都是,急忙从南陵璿怀里挣脱,取来金创药,再认真地敷在他胳膊上,用布包了,展颜一笑,“好了!好了”
南陵璿一直默不出声,看着她裸着下身跑来跑去而浑然不觉,暗觉好笑的同时,却也哀叹自己的无用,为何又一次原谅她?明明有了她和太子私会的证据,他还原谅她?
()。
然,面对她这样的笑脸,面对她哇哇大叫时纠在一起的眉目,他如何能继续生气?许是应了凤仙儿那句话,他真要栽在她手上了
他的指捻着她的耳垂轻轻揉捏,遂又转至她颈后光洁的皮肤,悠悠道,“你咬我一口,便就此算了吗?”
“那你还打我屁股呢?就此扯平!”她现在还觉得屁股火辣辣的,明日定会肿起来呀!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光着下身的了刚才居然还在南陵璿面前走来走去所幸,他看不见她拍着胸口,再一次庆幸
“那我脱了让你打?”他揉着她的发丝,她的肌肤,似笑非笑地道。
“我才不要!”他脱了裤子?想起来就先红了脸,她才不要打然,愈是压抑自己不去想,他全身光裸的样子却越往脑子里钻
“可是,你咬了我,我可要咬回来!”他猛然拧住她后颈,把她提起,两人的唇瓣准确无误地黏合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咬吗?这就是他所谓的惩罚吗?云初见闭上眼,烟水迷离
末了,他抚着她后脑,“初儿,你为何总是不听我的话?”
她不懂他何意,“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初儿初儿忍字上面一把刀,你以前不是做得很好吗?如今怎的如此闹?”他在她唇边说话,气息喷在她鼻端。
他又想,许是,她另有目的,一个潜伏在他府里的太子的人,怎会心甘情愿听他的话?然,即便这样,他亦不想她受伤害,她这般闹腾下去,他能护她多久?为了不让她受苦,他不惜废掉独孤舞一根手指,她真的就不懂吗?有些事,他身不由己啊!
云初见愈加迷茫了,他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和茗思她们斗吗?可那样,自己不是白白受欺负?忽而,她觉得他是为她好,忽而,又觉得他终究是在袒护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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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风云起,痴心两离11
一场所谓的惩罚,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南陵璿离去的背影,云初见许久都还沉浸在他唇温的余味里
翌日,绛紫轩。
南陵璿在午睡。
爵荷花池边,绿树成荫。阴影处,茗思和小禧子在对话。
“小禧子,昨日王爷怎么惩罚云王妃的?”
“回王妃,关了门,奴才并未得见,但听里面云王妃叫得挺惨,想必是真打了!”
滕茗思面露微笑,“是吗?甚好!这个,赏给你!”她掌心里托着一锭金子。
小禧子只看了一眼,却道,“谢王妃,这个奴才心领了,却不能收,奴才只是为王爷着想才这么做,这已经是背叛王爷了!”
茗思听了便收回,笑道,“既这么懂事,我也不为难你,你我都是为王爷好,以后还得多努力!”
“是!王爷该醒了,奴才去伺候着!”小禧子告退,茗思凝视着满池娉婷荷花,傲然而笑。
小禧子刚到寝殿,南陵璿便在里面叫他,他慌不迭地进屋,垂手侍立。
“去哪了?叫你一半天!”南陵璿狐疑地问。
“回王爷,方才王妃在荷花池伺候王妃呢!”小禧子有些惶然,虽然自己所做之事乃一片好心,但终是瞒了王爷
“是吗?”南陵璿也不多言,“去书房吧!”
“是!”小禧子暗擦了把汗,推着南陵璿的轮椅去了书房。
然,书房空无一人,小禧子便莫名紧张起来
南陵璿脸上是淡淡的冷漠,“小禧子,中间那个柜子里有一个匣子,你给拿出来。”
“是!”小禧子摸不清主子在干什么,心中一直惶惑不安。
取了匣子出来,南陵璿便道,“打开!”
“是!”小禧子依言打开,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盒黄金珠宝,他把匣子捧到南陵璿面前,递给他。
南陵璿却不接,只道,“小禧子,这是给你的!”
“给奴才?”他大惊,连连摇头,“奴才无功无禄,何敢当?”
南陵璿挤出一丝冷笑,“小禧子,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禧子微一思索,“奴才自打记事起便在王府,八岁便在王爷身边,想必奴才有多少岁,便跟了王爷多少年吧”
南陵璿便不说话了,沉默让小禧子的汗大颗往下滴,他预感到一些不妙,刚要开口,南陵璿便道,“小禧子,这些给你养老,你走吧,离开王府!”
如晴天霹雳,小禧子撒了满盒珠宝,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直响,“王爷!王爷不要赶奴才走!奴才离了王爷,如何能活下去?”
南陵璿面色冷然,“所以,你也就胆大妄为,自以为我离了你,也活不下去?”
“不!”小禧子吓得脸色灰白,只顾着磕头,额头已嗑出血来,“王爷恕罪,奴才一生跟着王爷,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即便对云王妃不利,亦是为王爷好,云王妃,她根本就是王府的劫难,她会害了王爷!害了整个王府!奴才亲眼目睹王府两次血难,亲眼目睹王府那么多人惨死,奴才只是不想灾难重演!”
“小禧子,我问你一句,你明知跟着我在这王府过的刀尖上的日子,随时便有可能送命,你可有怨有悔?”南陵璿悠悠道。
小禧子答得大义凛然,“无怨无悔!小禧子跟随王爷火海里闯过,刀山上去过,心中早把王爷当成最亲的人,怎会有怨有悔?”
“便是这话了!”南陵璿微微点头,“云王妃于我,便是这般,即便她负我千次,我亦不会负她一次,你可懂?”
小禧子含了泪,许久,才道,“懂”
南陵璿微笑,眼前又出现那张时而娇俏时而迷惘的小脸,“如此,你便走吧”
“王爷!我不走!”小禧子孩子般哭道,“王爷,没了奴才,谁在深夜给王爷递水?王爷脚痛的时候,谁能不轻不重地给王爷捶腿?谁比小禧子更懂得王爷何时添衣何时口渴?没错,奴才千千万万,可是王爷,没有人比奴才更贴心王爷,奴才舍不得你”
南陵璿双唇微颤,“没错,没有一个奴才比你更值得信任,可你不该仗着我信任你,屡次欺骗我,我不说,不等于纵容莫非,你也当我看不见?杭州,你演了一场戏,捉了只封之虞的鸽子写个信就跑来我这里诬陷云王妃;回京,你和茗思串通使个苦肉计,在门槛处洒钉子陷害云王妃;方才在荷花池,只怕是向茗思汇报我昨儿怎么治云王妃的吧?”
小禧子已无话可说,跪在地上不起,“王爷,小禧子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王爷,也做好了准备事发时受罚,只要能赶走云王妃,奴才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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