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喝完,她唇如血色,雪白俏丽的下巴沾染了血一样的红色,舔舔唇,依然有甜惺味儿在涌动,她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呕吐出来。
南陵璿轻叹,挥手示意独孤舞和小禧子出去。
独孤舞很识趣地掩上门。
屋内又是一片沉寂。
“初儿,你得安安分分呆在承锦阁,要乖乖听我话。”最后,终是他先开了口。
她冷笑,“王爷,妾身可从未踏出承锦阁一步,是麻烦找上妾身的!王爷眼瞎不会心也瞎了吧?”
他脸色青如铁,“云初见,你可知整个王府只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便靠近了他,吐气如兰,直扑向他面门,“是吗?你的宝贝茗思不会吗?我忘了!当然不会!为了她,王爷都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她怎会对王爷有怨言呢?”
南陵璿骤然转头,鼻尖与她相撞,下一瞬,他勒紧了她,唇漫无目的地压下去,胡乱地吻着她的任意部位,或颈,或额,或腮,或耳……
他湿热温暖的舌肆意侵袭着她的皮肤,她愤怒而羞辱,挣扎着抓他的脸,“南陵璿!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你别碰我!你的茗思在看着你呢!你……”
再无声息,是他的唇堵上了她的……
万籁沉寂,天地不在。
辗转缠绵至窒息,他才松开她,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轻啄,“初儿,要听我的话,什么也别做……”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嘤咛里,新一轮唇齿相缠延绵不绝……
末了,将她按入自己怀抱,头埋入她颈间,吸气,一如他惯常的动作……
他的话依然在耳边回荡,要听他的话……
听他的话会如何?要她跪她便跪?明明不是她的错,也要她请罪?不,她凭什么要受此委屈?
“王爷,那钉子不是我撒的,可惜你看不见……”她终于可以从他怀里起来了,却发现,他脸上数条被她抓伤的血痕……
他面色沉静,“我看不见,自然有人看见,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呵!”她苦笑,为何非逼得她认错?“好!好!我错了!我不该把钉子撒在门槛处,这样行了吗?王爷请走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觉得他一贯茫然的眼眸里凝着杀气,他此刻是不是想将她撕碎了?
终熄灭了怒火,他皱眉道,“不是这个!”
“那妾身还有何处不妥?恕妾身愚钝,请王爷直言!”她亦倦了这样的谈话,只希望赶紧送走这尊佛爷,让她可以安身。她不求他的疼爱,不求身份地位,只求太太平平度过此生,可为何,所有的麻烦偏要找上她?
他亦倦了她这般硬邦邦的态度,扔下一句,“只要你记住,在这王府,谁是天就好!容不得你撒野!”
语毕冲着外面喊,“小禧子,进来,回绛紫轩了!”
这个回字在云初见胸口狠狠一击,他的寝殿原本就在承锦阁,如今多了个绛紫轩,那儿便叫“回”了吗?
“恭送王爷!”她微微福下福,心底,月光薄。
他的轮椅出了承锦阁,他,亦再无回头。
云初见细细回想,仍不懂南陵璿此次来承锦阁是何用意,起初提到离间碧儿和茗思时,他并无怒意,反有淡淡的笑,后来茗思受伤,他才迁怒于她,不分青红照白要她跪下,然,她跪了,她服软了,他却再度回来,给她喝解药,莫名其妙轻薄她,最后却告诉她,在王府,他是天,她必须遵从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
角落里响起吱吱吱吱的声音,璿璿如一团毛茸茸的雪球跳入她怀里,她抱了,侧脸贴于它皮毛之上,温暖光滑,眼角便泛起了湿意……
“璿璿,为什么他不像你一样呢?你多乖!和我多贴心!不像他,只会伤我的心璿璿,我们不在这儿了好不?可惜,我们走不了,他不放我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璿璿,你成天呆在这里闷不闷?不如我带你去找几个朋友吧,和你一样,都是动物,动物比人可爱,只是不知道独孤舞有没有帮我照顾好它们”
第十章风云起,痴心两离5
久违的马厩!
星光下,云初见一路小跑,奔至朱朱身边,大声叫着它的名字,朱朱听见她的声音,兴奋得扬蹄鸣叫,真是许久没见了!
“朱朱!好想你!你呢?想我吗?”她抱着朱朱的脖子,在它的鬃毛上蹭,朱朱也给了她热烈的回应。
忽感脚上有什么东西在爬,低头,原来是小白!这个家伙,也还记得自己吗?
爵“小白!”她泪汪汪地将它抱起。
璿璿也不安分起来,在她怀里直拱。她扑哧一笑,“你们这些小家伙,是在争宠吗?放心,我可不是南陵璿那负心人,我会疼爱你们每一个!”
说完,竟打了个呵欠。
滕朱朱最懂事,见状立即像从前一样把干草床准备好,用嘴咬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快睡觉。
她呵呵一笑,“好!我睡了!你们通通侍寝!哈哈!”
是以,她左拥小白,右抱璿璿,安然躺在朱朱为她准备的草床,酣然如梦……
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直到觉得炎热异常才醒过来,睁眼,已日上三竿了。
她伸了伸懒腰,怀里两个白白的东西动来动去,弄得她痒痒的,重新闭上眼,叹,“真舒服!又要回承锦阁了!小白你干脆陪我一起去吧?”
依她的想法,还想把朱朱也带去,不过,她已经预见了南陵璿铁青的脸,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左右各抱了小白和璿璿,她溜回承锦阁,然,当她跨入承锦阁的瞬间,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这是何意?为何所有人皆整整齐齐候在承锦阁内呢?从南陵璿开始,到他大大小小所有妻妾……
双手一松,让小白和璿璿各自先逃,这架势,不妙……
“去哪里了?”南陵璿皱着眉问。
“我……睡觉啊!马厩!……”她低了头,为何他的眼光看起来很锐利?
他冷哼,“你还真对那地方上了瘾!”
“咦,那是什么啊?好可爱!”忽听茗思叫道。她的手指指着璿璿跑去的方向。
“回王妃,一只貂儿!”云初见懒懒地答道。
“你也养的?”茗思抬起下巴,很不服气的样子。
“是的!”云初见仍是淡淡的样子。
茗思听了嘟起嘴,“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宝贝蛇比你的勇猛多了,你敢养蛇吗?”
云初见笑而不语。蛇?毒蛇?
谁知茗思不服输的性格却高涨了,竟吹哨把她在王府养的宠物蛇给招了出来,这蛇便朝雪貂游过去。
蛇乃凶猛之物,小小的雪貂那么可爱,看起来便要入蛇腹,谁知这貂身形灵活异常,和蛇竟有得一斗。
众人凝住了呼吸,被这一场貂蛇之战吸引住。
蛇几番想要用身子缠住貂都被它躲开了,并且瞅准一个机会,一口咬中蛇的七寸便死也不再松口。
这蛇挣扎几下,竟死了……
这下可把茗思给惹火了,大嚷着要云初见赔她蛇,不然就要杀了貂儿。
南陵璿却一直沉默不语,既没说杀貂,也不说不杀。
茗思开始撒泼撒痴,赖在南陵璿身上直哭,“璿哥哥,璿哥哥不疼茗思了,茗思的宝贝蛇从小就陪着茗思长大,茗思看着就如同到了家乡一样,如今,全死完了,茗思好难过!璿哥哥,你下令杀了那貂儿嘛!它是凶手,连蛇都能咬死,指不定还会咬死人呢!璿哥哥!”
云初见微微一笑,走上前问,“王妃真要杀了貂儿吗?”
()。
茗思狠擦一把眼泪,坚决无比,“是!”
云初见笑得更妩媚了,“不是不可以杀,只是……王妃知道这貂儿叫什么名字吗?它叫璿,和王爷同名,你要杀了貂儿,不怕犯王爷的忌讳?”
此话一出,震惊的何止是茗思,包括碧儿,包括王府所有未知情之人,王爷表面看来对云王妃冷冷淡淡,然,竟允许云王妃养的貂儿和自己同名?这般溺爱,到了何种程度?
茗思吸了吸鼻子,不敢再提伤貂儿之事,却想了个新主意吗,“那貂儿是你养的,你负责,你给我赔条蛇来,不然就罚你!”
云初见微微皱眉,这茗思真是得了南陵璿真传,动不动就要罚她,原本以为她心地单纯,受人蛊惑,如今看来,也不是个善主,既如此,也要给她点教训,免得她动不动就欺负自己!
是以,展了眉,温婉一笑,“既王妃令初儿赔蛇,初儿就赔蛇,只是初儿担心王妃胆子小,会害怕!”
茗思是个极其要强的人,怎么会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小,何况,更小瞧了云初见放不出什么大蛇,所以毫无惧色,反嘲笑,“呵!本郡主会害怕?也不打听打听本郡主是谁!倒是你,赔不出蛇就等着挨板子吧!”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云初见微微笑着,从独孤舞手里抢过竹箫,引箫吹奏起来……
一时,竟不知从何处爬出数只毒蛇来,皆身形细小,头呈三角,一看便知是剧毒蛇……
众人大乱,茗思更是目瞪口呆。然,云初见箫声不停,越来越多的蛇涌出,缓缓团在云初见周围,蛇头朝外对着众人,蛇尾朝着云初见,俨然是围成了一个保护圈护着云初见……
茗思嚣张的气焰终于被打下去,犹如被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直觉头皮发麻,叫着南陵璿,“璿哥哥,璿哥哥,怎么办?”
第十章风云起,痴心两离6
箫停,云初见笑问,“郡主不是要赔蛇吗?这许多够不够?”
眼望一地吐着信子的毒蛇,茗思嘴里只剩下一个字,“我……我……”
云初见心一横,略微激昂的曲子奏出,毒蛇便成群朝茗思爬过去……
茗思花容失色,可怜巴巴地看着南陵璿,眼泪哗哗直流。“璿哥哥!璿哥哥!蛇,好多蛇!我怕!”
爵一直淡定自若的南陵璿丹唇微启,“独孤舞,怎么回事?”
独孤舞小声回道,“毒冢的蛇都爬出来了!”
此时,毒蛇已爬上茗思的身体,在她腿、脚、颈项蜿蜒爬行,茗思吓白了脸,只差昏阙过去,连“璿哥哥”也叫不出来了……
滕南陵璿一声冷哼,独孤舞忙道,“王爷恕罪,在下马上驱蛇……”
只见他手一伸,身边之人便递给他一支玉笛,横笛,云初见的箫声如何能与他中气十足的笛声相比?清越的笛声立时盖过了云初见的箫声,毒蛇纷纷从茗思身上跌落,退潮般,急速爬回毒冢,一时,承锦阁平静下来,众人皆舒了一口气……
茗思吓得瘫软在地,向南陵璿伸出手,大哭,“璿哥哥!”
南陵璿顺着她的声音来到她身边,她便钻进他怀里,“璿哥哥,云王妃为什么会召唤毒蛇啊?你说她是不是蛇妖变的?”
“胡说!”南陵璿疼爱地碰了碰她的鼻尖,“这蛇是独孤先生养的!”
云初见扭过脸,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
茗思见诋毁云初见不成,鼻子一皱,委委屈屈道,“璿哥哥!茗思差点被蛇咬死了!璿哥哥,你可一定要为茗思做主!”
南陵璿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厌烦,却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不会轻饶了这纵蛇之人!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揪错自然也要揪出这头儿!独孤舞!”
“在!”独孤舞跪下请罪。
“这毒冢里的蛇一向看管甚严,为何会爬出来?你是负责人,该当何罪?”南陵璿脸色十分严厉。
独孤舞暗道一声冤枉,但此时,他深知南陵璿用意,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且他也不愿意云初见受伤害,遂伸指,挥刀,两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眨眼的功夫,独孤舞左手小指断落在地,鲜血淋漓……
“独孤舞!”云初见大惊,奔上前捧住他滴血的手,眼泪噗噜噜直落,如果她知道,她的一时妄为会给独孤舞带来这样的灾难,她一定不会这么做!先前对独孤舞的疑虑也有所改观。可是,南陵璿也太不讲道理了,明明驱蛇的是她,为何要牵累独孤舞?
十指连心!独孤舞脸色微白,轻笑,“我没事!”
一个妖娆胜女子的男子!一双白润如玉的手啊!怎么能说没事?以后还怎么吹笛怎么抚琴?心里对南陵璿的暴戾又多了几分怨憎。
她转身找南陵璿评理,“南陵璿!你这睁眼瞎!明明是我的错,为何连累别人?”
南陵璿怀抱着茗思,顿时大怒,下令,“独孤舞,给我掌嘴!”
“是!”独孤舞一掌打在云初见脸上,而后压低声音道,“别闹了,我的手指已经没了,你再多说不是做无谓的牺牲吗?”
云初见这才住了口,捂着通红的脸,看着南陵璿悉心呵护着茗思,眼眶热热的痛。
独孤舞低柔的声音环绕在耳畔,“你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云初见愣住,独孤舞所指何意?想不明白何事?
只听南陵璿声音响起,“时候不早,迅速进宫!”
独孤舞这才向云初见解释,原来皇帝病重,这几日稍稍好转,忽而父性大发,在宫内摆了戏,要诸多皇子皇孙、公主王妃的,一律陪他进宫看戏。这人多马多的,从福王府去皇宫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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