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俞凤娇闻言顿时黑了脸,一双秀气的眼睛里已有了一抹怒气。
二少夫人平日里就没和她少吵架,此时两人一扛上,就如两只竖起毛的斗鸡,那神情上分明都写着不屑和怒气。
二少夫人轻哼一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在这内院里,虽然有一些小厮是男子,可是若没有极特别的事情,又有哪个小厮胆大的敢进你大奶奶的房间?再说了,那块布一看就知不是五少爷的东西,而且还是一个极为特殊东西,五大弟妹在安府里素来是以精明著称,还常年在我们的面前夸你的丫环们个个都调教的极好,纵然她们和圆荷往日里是有些过劫,可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丫环,仅仅只是因为有点过劫就连大事都不顾了,这又哪里精明呢?”
她这一番话一说出来,生生将俞凤娇所有的后路全给堵住了,还给她戴了一个高帽子,不管她如何回答,都难以逃开嫌疑。
俞凤娇恨牙痒痒,顿时明白这二少夫人是和她扛上了,她只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二少夫人的嘴,可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却是连二少夫人的一根毫毛都不能动,一旦动了,便是她在心虚。
她当下眼一横,冷冷的道:“什么人都会有大意的事候,我记得二嫂一年前还把三少爷的裤子当成二少爷的给收回家了,琼姿只是没有往更深一层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二少夫人闻言也红了眼,一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安府也是一个笑柄,由于一年前所有的衣裳都放在安府里的洗桨房里清洗衣的,原本每天都有丫环洗好衣裳后将衣裳收好,再送给各房的少夫人。可是那一日负责送衣裳的丫环病了,二少夫人亲自去拿衣裳,二少爷平日里并不常在家,也时常添几条裤子,当时有人故意让她出丑,将三少爷的裤子放了进去,她一时没有认出来收了回去。为这事她被安夫人狠狠的责备过,也是从那之后,各房才分开桨洗衣裳,只是多出来的那些费用,需要各房自己去掏。
二少夫人正欲反驳,安夫人却已怒了,冷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算陈年旧谷子的帐?你们是嫌今日还不够乱吗?”
二少夫人乖乖闭上了嘴,拿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俞凤娇,俞凤娇也不甘示愿,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她一眼。
楚晶蓝不知道二少夫人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但是方才她那一番话倒是向着她说的,心里便也存了几分感激,当下浅浅的道:“母亲说的是,陈年无关紧要的事情,提不提都不紧,打紧的是今日里到底谁是凶手,这般急迫的想要我的性命!”
安夫人的脸色微微有些虞,楚晶蓝却已缓缓的走到俞凤娇的身边道:“姐姐今夜里是否一直都在怡然居里?”
俞凤娇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回答的也是四两拔千斤:“我这副身子骨连给母亲请安的力气都没有,又能去哪里?晚膳后服了药便早早睡下,也没有看到圆荷说的黑衣人。”
楚晶蓝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当下眸光微冷,浅浅的道:“我知姐姐身子不好,睡下了自是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了,只是我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安府里这么多的房间他不跑,偏偏就跑到怡然居去?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里替我而死的丫环雪晴好像也是姐姐的人吧?”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二十九章
俞凤娇冷笑道:“妹妹说的这些话我就有些听不太明白了,什么叫做‘这么多的房间不跑,偏偏跑到怡然居去’?又是什么‘雪晴是我的人’?我只知道,那黑衣人我整个怡然居里也没有一个人看到过,那雪晴也不过是当日里田甜看她可怜,买回来的一个丫环罢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楚晶蓝只她三言两语就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她也不着急,只缓缓的问道:“是所有怡然居的人统统都没有看到那黑衣人,还是整个怡然居的人都在隐瞒那黑衣人存原事实就不得而知了!”
俞凤娇柳眉横挑,倒也不怒,反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道:“妹妹绕了这么大个圈,兜个那么大的圈,无非是想嫁祸给我,想让我承认是我想要妹妹的命吧!可是在我看来,这一切倒更像是妹妹布的局!”
楚晶蓝眼睛里有了一分寒意,俞凤娇又接着道:“妹妹就算明面上没有说,可是在心里只怕早就认为上次是我派人给马下的毒,所有这一次自设下了这场苦肉计想在我的命吧!”
楚晶蓝的眸子里满是寒意,正欲说话,安子迁却已抢在她的话前道:“阿娇这句话说的当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若是晶蓝真的怀疑上一次是你要设计害她的话,那一日就不会再为你开脱了!她若是真的想要你的命的话,也就不会提醒你你的药里有问题了!”
俞凤娇听到安子迁的话,心里升起了几分闷气,她虽然早就知道安子迁会帮楚晶蓝说话在,可是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百般不悦的,偏偏安子迁说的也是实情,她一时也无从反驳。
只是她的性子也是容不得一料沙子,今日里谋杀的事情一旦成立,那么她日后不但在安府里混不下去,还会因此获罪,当下咬了咬牙道:“这些就是妹妹的高明之处,先摆出一副好人的面孔,暗地里却是不将人整死不罢休!也唯有将我整死了,她日后才能独得五少爷的宠爱。”
安子迁听到俞凤娇的话时心里也有几分怒气,他冷哼道:“阿娇,你的心里防着晶蓝我是认同的,可是人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就算今日里黑衣人的事情是她想隐害于你,那么那一日你私自对晓玉和洛冰用刑又是为的哪一般?”
俞凤娇愣了一下,没料到他竟将这一件事情能挑了起来,当日里因为她被人猜疑,安夫人那边又一直没有寻到下毒之人,她实在是不愿意再顶着那个杀人犯的身份,所以才会给洛冰和许晓玉逼供,却不料刚好撞上了安子迁,更没有料到安子迁竟会在此时搬出这件事情来。她的心里不禁对这个男人心里生了一抹恨意,只觉得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有托付终生!她还记得当年初见时他在风里笑的丰神俊郎的模样,而他似乎早已忘了她对他的痴情一片。
安夫人和众位少爷和夫人听到安子迁的话都微微有些吃惊,看向俞凤娇的眸光里也都有了三分不屑。
俞凤娇定定的看着他道:“原来在五少爷的心里也认为我就是个凶手,既然如此的话,就直接将我抓起来送官府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哭腔和委屈,却又扭过着看着安夫人哭道:“母亲,都怪我自作主张,想早些助你找到那个凶手,为我自己洗清罪名,所以才会将洛冰和晓玉找来查问情况,只是当时的态度凶了些,如今竟被五少爷认为我是心虚所以才逼问她们,我当真是冤得紧啊!”
她自大病一场后,身子骨瘦了不少,平日里强悍的气息被重病一压,倒显得有三分娇弱的味道,此时这般一哭,倒生生有了梨花带雨的娇柔,配合着她委屈的模样,倒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安夫人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转了转,看了她一眼,又将几房少夫人看了一眼,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坚定,当下冷喝道:“别哭了,若真是委屈你的话,我自会让远溪向你道歉!而你若是真的凶手的话,我也定不会因为你这一哭而饶了你!”
俞凤娇听到安夫人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心底里也升起了一抹寒意,一张原本梨花带雨的脸上有了一分错愕,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红的似兔眼一般。
安夫人的声音不疲不徐的道:“上一次晶蓝的马被人下毒的事情,我已查出一些端倪来,可是却又觉得没有铁一般的证据冤枉了谁都是不好的,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将事情说出来。而如今才过去几日,竟又有人生了这样的毒计,那人的心肠之恶毒当真是前所未闻!这种人若不狠狠的处罚,这安家日后只怕都家无宁日了!”
楚晶蓝的眼睛自始自终都在安夫人的脸上徘徊,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是义正言辞,可是她却听出了一分作秀的味道。她的眸子微微一合,也不说话,她倒想看看安夫人如何决断今日的事情。
只听得安夫人冷着声道:“晶蓝出事的前一夜,谁去过马房?今夜里又是谁给晶蓝下的毒?若是主动站出来的话,我会考虑从轻处罚,而若是事到如今,还死不认罪的话,迟些查出来的时候就休怪我不客气!”
安夫人的眼睛挨着在各位少夫人的脸上扫过,众人都极为识趣的低下了头,
安子迁比起楚晶蓝更了解安夫人的性子,此时听她么一说,便知她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看着安夫道:“母亲素来是府里最公正的人,在儿子的心里,也是最疼晚辈的长辈!”
安夫人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着声道:“看来是不会有人愿意承认了,那么我就只好拿出证据来了!来人啊,将张伯唤来!”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人去请张伯,片刻之后,张伯便走了过来,他先向众人见了一个礼后便道:“那一夜我原本已经睡下,可是那天却吃坏了肚子,半夜里被痛醒了,便起来解手,不想出来的时候竟见有一个黑影自马房里跑过,我心里正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到马房里来,当下便捂着肚子去看个究竟。”
“你看到了什么?”安夫人沉着声问道。
张伯答道:“当时虽然有月亮,可是我的眼睛不是太好,看不太清楚,只隐隐看到那人是个女子,她离开之后,我在地上捡到了这根簪子。”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雕着一对玉兔的发簪,看起来有些俏皮可爱。
安夫人问道:“可有人认识这根发簪?”她给站在一旁的书静使了个眼色,书静便拿起那只簪子在众位少夫人人的面前转了一个圈,一个个都摇了摇头,转到俞凤娇的面前时,她有些惊讶的道:“这根发簪是我在田甜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莫非……”
楚晶蓝听到这里,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已然猜到这两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了,她的眸光微微一冷,俞凤娇却皱着在眉头道:“不对,那一段时间田甜在柴房里砍柴的时候腿上受了伤,根本就不可能去马房里下毒!”
安子迁自是知道田甜腿上有伤的事情,她连着多日都呆在房间里面,听到他在府上都没有来缠他,依着往日里田甜的性子,还真是有些不太对劲的。于是他的眸光微冷道:“这有何难,将田甜带上来一看就知道了。”
他的话一落,早有丫环去请田甜了,片刻后田甜便被请了过来,她一看到里面站了这么多人,又早听听到了今日之事,此时被人叫来,心情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再见得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善,心里不禁更添了几分惶恐不安,当下朝众人施了个礼。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安,安夫人便已喝道:“来人啦,将她的裤脚挽起来!”
田甜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书静已极快的一把将她的裤脚挽了起来,先是左脚,左脚上一点伤都没有,再是右脚,右脚上也是一点伤都没有。她原本见书静当着这么多少爷的面挽她的裤脚,心里还有三分羞恼,待她想明白更深一层意思时,顿时脸都吓白了。
安子迁起初并不知道她腿上没有伤的事情,此时一看到这种情况,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便多了三分寒意,很多事情一经猜想,便串成了一条线,他冷冷的看着田甜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甜一时间不太明白他那句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真正意思,却见到安子迁素来嘻嘻哈哈的脸板起来再看到安府里那一双双满是惧意的眼睛,饶是她不算顶聪明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妥之处,她睁着有些迷离的眼神问道:“五少爷,婢妾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安夫人听到她的话却已有些恼了,眸光里有些发冷的道:“为何要装做腿受了伤?”
田甜扭头看了一眼俞凤娇道:“是大奶奶让我装受伤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俞凤娇便已尖着嗓子道:“你那段日子天天砍完柴回来说累的慌,手上又磨了血泡,我看你可怜,所以就教你装受伤,这样你就不要再去受砍柴的苦了,可是却并没有让你半夜去马房里给二奶奶的马下毒
田甜到如今终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咬着牙道:“我没有给二奶奶的马下毒!我自从装腿上有伤后,怕五少爷斥责我,所以便一直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回来!”
安夫人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张伯认错人呢?那么这支发簪你可认识?”她的话一说话,书静便从拿出那发簪放到田甜的面前。
田甜细细的看了那发簪一眼后道:“这支发簪是我今天年过生日的时候大奶奶送我的,她说我属兔,这支兔簪极为衬我,所以我一直带在身边,前几日却突然不见了,我还四处在找这支簪子了,奇怪了,这支发簪怎么会在夫人这里?”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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