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想这件事情便越是觉得有趣至极,觉得应该为这件事情再做一些事情,这样才能看得到后续的发展,只是这件事情还得知会皇帝。
皇帝听完皇后的分析之后来,眸子里泛起了一分寒意道:“以前朕只是怀疑苏连城是王叔的人,如今倒更加确定了,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的事情竟做的如此明显!”
皇后轻声道:“依臣妾看来,这件事情之中只怕还有曲折,皇上何不召苏连城进宫问问详细情况?”
“有什么好问的!”皇帝微愠道:“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枉朕对苏连城一直信任有加。”
皇后知道皇帝已经动怒了,当下又道:“洛王素来诡计多端,这件事情也极有可能是他的障眼法,圣上聪明无比,定能识得清。”
皇帝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却又浅笑道:“如今朝中有能力的大臣已经不多,苏连城也是有些本事的,其实这事也可以借力打力,更可以试试苏连城的心。”
皇帝闻言倒升起了几分兴趣,当下便问道:“如何借力打力?”
皇后微笑着在皇帝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皇帝笑道:“皇后果真聪慧过人,是朕的贤内助!”
皇后温雅一笑,皇帝又道:“今夜朕去皇后那里宿。”
皇后心里满是欢喜,当下忙道:“臣妾这便回去准备。”
皇帝的嘴角微扬,皇后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他看着皇后的背影眼里满是深思之色。
当天下午,宫里便传出了诣意,苏秀雅流放之罪可免,但是当众责打之罪却不能免,打完之后,便责令苏连城将苏秀雅送离西京。
苏连城听到这份诣意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苏秀雅的这一条命是保住了,只是依着苏秀雅的性子,当众被打三十大板,只怕也是受不住的,当下便花了些银子买通了行刑的官吏,让他们在暗房里行刑。
苏连城在门外听到苏秀雅的哭声,心里却升起了一阵迷茫,既为她心痛,又恨她实在是太能生事,他这一次去求楚晶蓝救人实非他所愿,却也知在这世上,这一次能救苏秀雅的也只有楚晶蓝了,而楚晶蓝救完苏秀雅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
只是楚晶蓝的救人之法却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听说这一次的事情是楚氏和田氏为她不平而起,这一次事情的解决也是由楚氏和田氏出面,他知道楚晶以前从未来过西京,以前和楚氏、田氏并不相熟,她们为何会如此倾力帮楚晶蓝呢?
他想到楚氏时,心里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曾听苏老爷说起过楚晶蓝原本还有一个姑姑,只是早年和楚老爷生过一场误会,一个人离家出走,至今音讯全无,如今想来只怕那楚氏和楚晶蓝是有些瓜葛的。而那楚氏在京中妇人圈里,是出了名的聪明和厉害,想来田氏也是被楚氏利用去帮楚晶蓝的。
他心里暗叹楚晶蓝实在是太过幸运,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他细细的想了想眼前的局势,只觉得皇帝和洛王之争的胜算实是越来越小。而皇帝却一直自我感觉良好,自己的坠入洛王设下的圈套之中却浑然不觉,实在是愚蠢至极。
苏连城心里清楚,只要他稍加提醒皇帝必然会有所提防,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他入狱前,他是想都不会想便会以忠君之心向皇帝示警,可是在面临皇帝的诸般猜疑之后,他便知所有的一切并非如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他曾想过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帝,是否会赢得皇帝的信任?他在小寺里思前想后想了许久,得出来的结论却是一个字“难”,他和皇帝做了这么久的君臣,平日里他也算是为皇帝想了许多,可是就算他为皇帝想再多也没有用,皇帝并不信他,只因为些许小事便生起了百般怀疑。这一次的事情纵然示了警,只怕皇帝的心魔犹在,根本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苏连城饱读诗书,却并不是那种愚忠之人。因为书读的多,所以他更加明白在皇权交替之际若是站错了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轻则身死,重则灭门。而如今的皇帝在他看来并非贤明的君主,生性多疑而又暴戾,朝中的大臣大多对他心生不满,只是皇权压身,大多数人都是表面臣服,若是洛王一起事,只怕那些大臣都会揭竿而起。
反观洛王,这些年来早有仁义的名声,在朝中也有贤王的美誉,平素做事是滴水不漏,皇帝数次和他交手,都没有占到便宜。
如今国库空虚,危机四起,皇帝虽然意识到那份危机,却一直用蛮力压之,实非上策,如今的皇权,已以皇帝多年的暴政之下岌岌可危,可是皇帝自己却没有自觉,一直只认为是洛王有不臣之心,而没有想到是自己的错处。
有这样的一个皇帝,这西凤国要长治久安实非易事。
苏连城在寺里的那几日,抛开身边的一切杂念,客观而又谨慎的分析了朝中的局势,他的心里便升起了危机感。原本想用看以乐辰景和白玲珑在一起的事情相挟洛王助他查出安府米粮的去处,以期能躲过眼前劫难,可是深思之后又觉得纵然躲得过眼前的劫难,那往后的劫难又该如何避过,而这一次的要挟又必然会引起洛王的怒气,依着洛王的性子又如何会放过他?
偏偏此时又出了苏秀雅的事情,他纵然大恨苏秀雅不懂事,却也不能放任自己的亲妹妹不管,于是只得以此事相挟楚晶蓝,他知道楚晶蓝是个极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必然是看得透的,只要他的态度尚好当不会有危机,只是这个念头冒进脑海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有诸般烦恼,楚晶蓝在他的记忆中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任什么认定她就不会杀他?
苏连城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却想不透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
暗室的门被打开,两个官差走了出来,他的思绪被打断,忙上前道:“辛苦两位了。”
两个官差施了个礼后便退了下去,他走进暗室里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他知道纵然他早有交待,这三十大板打下来苏秀雅也难以受得住,只是心里终是有百般担心,他命身后的婢女将苏秀雅从暗室里抬了出来。
苏秀雅原本已经晕厥,此时被人一抬便又醒了过来,她一看到苏连城便用尽全力道:“大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我变成这样都是楚晶蓝害的!”
“够了!”苏连城咬着牙道:“你难道还嫌你不够丢人现眼吗?你如今这般根本就是自找的!我早前就对你说过不要去招惹楚晶蓝,你偏生不听,如今倒是好了,毁了所有的名节吃了这么大的亏竟还不知悔改!”
苏连城平素是个极温和的,极少会如此疾言令色说话,苏秀雅此时身上疼痛难忍,苏连城又这般说话,心里觉得委屈至极,嘴一扁便要开始哭泣。
苏连城当下厉声道:“不准哭!你闯下了这等祸事,却是连哭的资格也没有!以前觉得你是个极聪明的,如今却觉得你蠢不可言!你如今害了你自己也便罢了,却是连我也一并害了,你如今也算是见到棺材的人,竟还不知悔改!”
苏秀雅的眸光里有水气浮动,在她的心里,她这个兄长是极疼她的,是连重话也舍不得说她一句的,如今倒好,竟如此对她说话,她心里只觉得难受异常,朝堂中的事情她是不甚了解的,但是这一次听到那张诣意的时候终是明白她做了蠢事,此时再看到苏连城的表情时,她顿时明白这件事情也许比她想像中的更为严重。
她看着苏连城道:“我知道我这一次拖累了大哥,但是大哥何时竟为楚晶蓝说话呢?她的心肠恶毒无比,只会做那些表面上的事情,难道大哥又被她迷惑了不成?”
“放屁!”饱读圣贤书的苏连城被气的急时终是暴了粗口,苏秀雅愣了一下,苏连城又道:“你如今竟还是这般去想,真是枉费了你以前读的书。我也终于明白为何如海会休了你,秀雅,你当真是个蠢妇,我当初就不该将你带到西京来,无端的让你生了诸多的妄想。”
苏秀雅听他说到杜如海,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是滋味,苏连城忍无可忍终是又道:“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又岂是你能肖想的?先不说你曾经嫁过人,他不可能娶个弃妇,就算是你从未嫁过,以你的容貌还有蠢钝,他只怕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苏秀雅的眼里顿时满是泪水,她的亲哥哥竟如此说她?她不过是追求自己所爱的人罢了,以前被别人说她忍了,如今竟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说,一时间又哪里受得了!
苏连城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也满是不忍,但是却也知道今日若是再不断了苏秀雅对乐辰景痴心妄想,苏秀雅往后的日子都休想幸福,于是他的眼睛一眯后又道:“你如今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这三十大板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往后只怕会留下后遗症,你日后还是想那些能与你匹配的男子吧!”
苏秀雅听到苏连城的话只觉得万念俱灰,心里难受至极,一口气上不来便晕死了过去。
苏连城忙让大夫替他把脉,大夫把完脉之后道:“苏小姐被打三十大板,寻常人是难以受得住的,她如今的伤势不算太重,性命应该能保住,但是腿只怕是瘸了!”
苏连城怔了一下,正在此时,又有官差过来了,为首的一人道:“苏大人,我等奉命来将苏小姐送出西京,还请苏大人行个方便。”
苏连城长叹一声,知道皇命不可违,苏秀雅是断然不能再留在西京了,当下便命家丁将软轿寻来,将苏秀雅抬出了西京,再让大夫配了上好的金创药,让苏秀雅的贴身丫环带着随苏秀雅一起离开西京。
苏连城恨苏秀雅行事不知道天高地厚,却终是兄妹情深,心里着实有些心疼于她,当下却也无计可施,转身又回了府,一转身,却见红颜正站在大门口处。
他知道红颜和苏秀雅两人素来不和,此时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理她。她却轻声道:“我虽然和秀雅有些嫌隙,可是却也是发自内心里把她当做我的妹妹,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好难过。”
苏连城看了她一眼,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当下眸光微深,在她的面前微微停了一下,便往屋子里走去。她忙跟了过来,小碎步的走在他的身边道:“城哥哥也不用太过担心,楚晶蓝做了如此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会有报应的。”
苏连城听到她这一句话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后道:“报应?”
“是的,报应。”红颜轻声道:“她害死了姐姐,这一次又将秀雅害成这副样子,实在心肠太过狠毒!”
苏成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犹疑,巧巧的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而那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却是红颜告诉他的,当时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指证楚晶蓝是凶手。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他却是极清楚的,若说楚晶蓝真的有错的话,那也是一开始的一个误会,往后的日子楚晶蓝也算是对苏秀雅留了几分情面,若是楚晶蓝存心了要对付苏秀雅的话,那么苏秀雅早已没有了活路。
这一次虽然是他去求楚晶蓝相救,楚晶蓝若是真的那种子狠毒之人的话,还有其它的法子将苏秀雅置于死地,可是她却并没有,此时对红颜说的话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一抹怀疑。
他的脚步停下,看了红颜一眼后道:“你觉得这件事情谁是认非?”
“自然是楚晶蓝的错!”红颜理直气壮的道:“秀雅上次虽然行事过份了一些,这一次也当众对她动了手,可是依我看来却是秀雅着了她的道,那些事情楚晶蓝只怕早有查觉,所以数次一直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是秀雅被人数次相害,这只怕是楚晶蓝将计就计的恶毒算盘。”
苏连城看了红颜一眼后道:“你的想法倒是有趣的很,可是我怎么听来都觉得楚晶蓝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人了,否则她又哪里知道门后有水,秀雅突然动了杀机?”
他的语气有些冷漠,听得红颜全身泛起了冷,她一时间不明白苏连城怎么在苏秀雅被楚晶蓝伤害之后还会为楚晶蓝说话。她轻声道:“其实说到底,秀雅并没有伤到楚晶蓝分毫,可是她却毫不放过秀雅,一心置秀雅于地,这一次却还打着以德报怨的法子,让崔夫人和辛夫人到皇后那里求情,既成全了她的贤名,又将秀雅赶离了西京,可谓是名利双收,还彻底除去了秀雅,这种心机当真是可怕至极!”
苏连城看了一眼红颜,却见她的面上虽然戴着面巾,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露出一抹恶毒的恨意,他想起红颜之所以被毁容也是因楚晶蓝而起,这其中的种种,有些他是不清楚的,可是此时再听红颜的话不知怎的再也难在心里激起以前的恨意和怒气。
他轻声问道:“我听说秀雅被衙差带走的时候你一直坐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可有此事?”
绕道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问她,当即讪讪的道:“我脸上有伤,实不宜见人。”
苏连城冷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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