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问道:“有事吗?”
“门口有个姑娘来找五少爷……”他见楚晶蓝在屋子,声音自觉的就小了些。
楚晶蓝的眸光深了些,知道以前安子迁有不少的风流事,只是以前一直没有人找上门来,她心里莫明的有些烦躁,秋韵扭头见她面色不好,便道:“五少爷没空,将她赶走好了!”
门房有些为难的道:“我原也这样对那姑娘说了,她说找五少爷有急事,一直赖在那里不肯走!只怕真的有什么急事要找五少爷。”他听说过五少夫人的能力,心里怕着五少夫人,可是那女子一支赖在那里,说了不少的好话,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赶她走。
“她有没有说她是谁?”楚晶蓝在门帘里问道。
门房答道:“我也问了,她只说是五少爷的一个朋友有困难,想请五少爷帮忙,又说那件事情事关生死,她来的时候还给我跪下了。”
“既然如此,就将她带进来吧!”楚晶蓝缓缓的道,人家既然找上门来就一定有人家的道理,躲是没有用的,她握着丝帕的手不自觉得用了几分力,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安子迁几句。
门房听她这么一说忙又退了下去,不一会,便带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一见楚晶蓝便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了什么,当下跪倒在地:“夫人,奴婢叫巧丽,求求你劝劝我家小姐,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要随王爷去西京啊!”
她见楚晶蓝看着她,忙又道:“奴婢是玲珑姑娘的贴身婢女,上次在东湖边上曾见过夫人一面。”
楚晶蓝见那女子有些熟悉,听她这么一说细细一想才想起那女子是白玲珑身边的丫环,之前她和白玲珑在东湖边相遇的时候,是有个丫环跟在白玲珑的身边,她听到那丫环的话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玲珑姑娘要随王爷去西京?”
巧丽答道:“楚老爷出殡那一日,小姐去给楚老爷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王爷,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就是王爷,所以我对出言骂了王爷身边的侍卫,第二日那侍卫便找到画舫来,要替小姐赎身,小姐最初不答应,那侍卫也不强求,只说若是小姐愿意就带她一起回西京,让小姐细细考虑,临走的时候又给小姐留了一封信,今日里那侍卫又来问小姐的意思,小姐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楚晶蓝愣了一下,她和白玲珑虽然只见过三次面,有两次还只是远远相望,只说过一次话,但是她却觉得白玲珑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印像极佳,若是说她攀龙附凤的话,楚晶蓝是不信的,而巧丽此时这般来求她,想必其中是有些隐情的。
她的眸光微敛道:“公子知道怀素到画舫上为玲珑赎身的事情吗?”
“不知道。”巧丽答道:“那一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问小姐要不要通知公子,她说不用,洛王不是那种会强迫人的人,这几天也一直没有动静,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事就这样了结了,没料到今日里又横生这样的变故!公子以前曾吩咐过没有天大的事情不能找到安府来,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姐若是跟着王爷去西京的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楚晶蓝看了巧丽一眼后道:“怀素今日去的时候有逼玲珑姑娘吗?”
“没有!”巧丽低声回答,却楚晶蓝眉头微锁,只道她没有法子,当上便又道:“公子呢?夫人若是觉得没有办法劝得了小姐的话,我去求公子!
楚晶蓝知道白玲珑并非寻常的青楼女子,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之人,断然不会因为权利和金钱就随洛王去西京,这其中只怕还有其它的事情。而洛王已年过半百,虽然年青的时候也纳了几房妾室,可是却也不是贪花好色之辈,此时将白玲珑带到西京只怕别有深意。只是转念又想白玲珑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洛王见到她动了那分心思也不无可能。可是她又觉得洛王那样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又岂会对白玲珑动心,再则这一次乐辰景也在,洛王就算是想将白玲珑纳为妾室只怕也多有顾忌。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圆荷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午时末了。”圆荷轻声答道。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道:“五少爷和其它几位少爷吃饭应该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去将他请回来吧!”
圆荷应了一声便去请安子迁,楚晶蓝低声对巧丽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巧丽轻声谢道:“多谢夫人!”
两人在屋里等了约莫一刻钟圆荷便和安子迁一起走了进来,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却微微有些急迫的问道:“巧丽,玲珑怎么呢?”
“我也不知道,那一日小姐看过王爷的侍卫留下来的信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今日里怀素再来之时她竟同意和王爷一起回西京。”巧丽又将方才对楚晶蓝说的话再说了一遍后道:“公子,你也知道小姐的性子的,这番去西京只怕是凶多吉少!”
安子迁的眸子转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问道:“你知道怀素给玲珑的信上写了什么吗?”
巧丽轻轻摇了摇头,安子迁微微沉呤一番之后便道:“走,我随你去劝劝玲珑!”说罢,他便大步朝门口走去,一双手却拉住了他,他扭头一看是楚晶蓝,只道她又误会了,当下忙解释道:“我和玲珑之间不是你想的那般,而这其中的种种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你误会了!”楚晶蓝轻声道:“我拉住你不是拦你,而是想和你一起去劝玲珑。”
安子迁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她竟会关心起白玲珑来,楚晶蓝浅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玲珑是如何相处的,但是玲珑也是我的朋友。”
安子迁知道楚晶蓝曾和白玲珑一起聊过天,却不知道两人怎么就如此熟悉了,他知道楚晶蓝的性格,她虽然不是那种极难接触的人,但是她对人的防备之心素来极重,要想成为她的朋友可不是易事。他又见楚晶蓝眼里的关切不假,一时间竟也有些不解。
楚晶蓝猜到了他的想法,又微笑道:“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很奇妙的,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朋友,而有的人只要见一面便能成为朋友,我和玲珑便属于后者。而你和玲珑之间的事情,等回来之后再细细告诉我吧!不对,不止玲珑的事情,还有其它的一些事情,你也都欠我一个解释。”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眸子陡然间便亮了起来,他浅笑道:“好!等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便细细说给你听!”
楚晶蓝轻点了一下头,他却又眨了一下眼睛问道:“是你想问我的对吧!”
楚晶蓝想起两人新婚时的约定,她只有在爱上他的时候才会去问他的另一重身份,此时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着实有些可爱,似要望进她的心里,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却大方的点了点头。
安子迁咧开嘴就笑了,笑的有几分傻气,楚晶蓝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温柔。
圆荷和巧丽两人都不太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只是见两人如此亲密,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巧丽担心白玲珑,心里满是急迫,当下便在旁劝道:“公子,夫人,我们快些去吧,迟些不知道还要生什么变数!”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便和安子迁携手而出,圆珠早已将马车备好,圆荷欲跟着上马车,楚晶蓝低声道:“你就在府里候着吧,我和姑爷去便好!
圆荷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楚晶蓝,她又浅浅的道:“有姑爷陪在我的身边,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圆荷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对安子迁道:“姑爷,你可要好生照顾好小姐了,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安子迁闻言失笑道:“你放心好了!”
巧丽听到圆荷的话微微一惊,虽然安子迁素来是没什么架子,但是圆荷只是一个丫环,竟就敢教训他,胆子也太大了吧!最重要的是安子迁竟是一点都不在意,这就有些奇怪了!她再看安子迁对楚晶蓝细致体贴的动作,便已明白了圆荷仗的也不过是楚晶蓝的势罢了,她顿时便明白最近杭城里关于安子迁的传闻不假,他还真成了妻管严了!
三人到达东湖的画舫时,却见画舫就泊在岸边,三人缓缓上了画舫,却见白玲珑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她见安子和楚晶蓝过来,便宜看了一眼巧丽,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明知道公子和夫人百事缠身,竟还敢去打扰他们!”
巧丽轻轻咬了咬唇道:“小姐……”
白玲珑知道她要说什么,当下厉声道:“日后别再叫我小姐了!”
巧丽听她那一声里满是怒气,当下愣了一下,白玲珑却又道:“你这样不知道分寸的丫环,我是极为不喜,日后不用再跟在我的身边了!”
巧丽闻言大惊,她和白玲珑名为主仆,私下里却情同姐妹,所以她今日里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寻安子迁来劝她,此是听到她这样一说,巧丽顿时委屈的紧,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小姐……”
“我方才已经说了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白玲珑打断她的话道:“你是木头做的吗?公子和夫人来了,竟是连凳子都不会椎了吗?”
巧丽抽泣了一声,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眼泪哗啦啦的往下直流。
白玲珑看到巧丽那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正欲再出声训斥,另一个丫环巧娟却撤了两把椅子过来,又将巧丽给拉了出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晶蓝见白玲珑的眼里满是不忍,知道她也是狠下心来在训巧丽,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见今日的白玲珑着了一件嫩黄色的缎面袄子,头上只插了一支黄宝石缀成的镂空累丝簪子,头上的发大部分用一根嫩黄色的缎带束住,整个人娇嫩的如同枝头上初绽的枝芽,美的让人心折,柔弱的似经不起任何风雨。
安子迁看了一眼巧丽,又看了一眼白玲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玲珑,为何要做这个决定?”
白玲珑轻声道:“巧丽不懂事,惊扰了公子。”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后道:“别跟我讲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何要做这个决定?”
“我原本想着明天走之后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公子的,现在公子既然来了,又问起这件事情,我自当要告诉公子。”白玲珑轻轻的道。
巧娟又给两人端上了茶盏,然后便退了下去,再将画航的的仓门也关了起来。
楚晶蓝是第一次上画舫,只觉得这画舫不但建造的甚是大气,里面装饰的却极为雅致,就如同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里面的家具竟全是香木所制,透着一股幽静的清香,屋子里微微有些凌乱,却比楚晶蓝之前所想的青楼楚馆要好的多,里面不见一丝淫秽的气息,反而处处透着高雅。
她见巧娟将仓门关起来,便知道今日里白玲珑说的话,虽然算不得机密,却也不能让其它的人的听到。
安子迁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白玲珑,她却轻轻的执起茶盏道:“七年前公子救我性命的时候,我才十三岁,五年前亲自请缨上了画舫公子也是知道原因的。”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甘愿委身于画舫,其实一直以来不过是想寻找报仇的机会,可是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那样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你的性子我也极为清楚,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可是你你今日的行事实在是太过草率!”
白玲珑的眸光低敛,轻轻的道:“公子看过这封信之后就知道我的行事并不草率,而是深思熟虑过的。”
安子迁将那信打开细细看了一眼,眸子里顿时一片幽深,他冷着声道:“玲珑……”
白玲珑轻轻声道:“公子于我除了救命之恩之外,还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我自知这一生难以报公子大恩,这久下的情或许只有等来生了。巧丽将公子寻来的目的,我心里很清楚,我只能说玲珑已下了决定,是任人都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安子迁知道白玲珑的性子,她这么一说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而她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任何能改变,他想起五年前白玲珑做下的事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晶蓝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一惊,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却从两人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事情,暗猜白玲珑有一段极为痛苦的记忆,否则绝对不会甘愿委身到画舫来。她的眸光落在白玲珑的身上,却见白玲珑的虽然看起来娇弱的紧,可是眸子里却分明写着一分倔强。
她看到白玲珑眼里的倔强时,只觉得那股倔强竟有三分熟悉,那里面分明有着浓烈的决心,她的心微微颤了颤,心底的弦也被拉动了,在心里对白玲珑的事情也更加好奇了,而此时并不是打探她过往的时候。她也顿时明白为何当初在见到白玲珑的时候心里会升起一丝好感,那是因为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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