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苑却步,看着那突然着急起来的两人,走入殿内。
目光不敢移开。
这个宫殿,会让她想起许许多多事情,酸苦的人生也就从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开始。
她不敢踏进,不敢抬头看,只一瞬,她害怕十多年的平静,会被粉碎在此刻。
“你不是也要来建昭宫么?怎么不进来?”刚跨进殿门,婉如回身问向可苑。
可苑一愣,抬眸,定定地立着,迎视着婉如。
砰响的心跳声震震地回荡在她脑海里。
婉如地话让她猛地回神。
她是怎么了,她一直都不会这么失心慌乱的。往日面对那群聚赌恶骂的富家子弟,面对尔轩的时候,她还是可以从容自处的。
为什么看到个宫殿,她心就不安稳了呢?
“格格,这个时候你还理她干什么,王爷的事才要紧啊。”
婉如犹豫了看了可苑一眼,也就走了进去了。
可苑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她能面对尔轩,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她喜塔腊可苑是个冷静如水的女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不会变的……
心里默念,铭记……
脚步已不再沉重,她慢慢地踏入了建昭宫。
“出去!”
接着又传来了硬物砸地的声音,还有女子嘤嘤的哭声。
可苑快步跑了过去。
突然一只研磨被仍出来,跌落她的面前,又洒了满地黑墨水……
又闻:“我说多少遍,不准你来这里,不要以为咱们大婚了,你就是祈亲王妃,没我认可的一天,就是完礼了,你也不是祈亲王妃。”
“尔轩,我没有,那些宫奴现在都唤我婉如格格,我没有再自称祈亲王妃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尔轩冷笑:“让我不生气的好办法就是你自动消失,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尔轩……”婉如哽咽着,凄凄地看着尔轩。
“你是听不懂么?我叫你滚!”怒吼!
“王爷,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格格呢?她明知走路不方便,还天天坚持来这里为你磨墨,希望你习武回来就能用上,格格知道您不愿意见她,一直都是偷偷来的,要不是今天遇上了太后的义女,格格就被耽误了时间,让您看见她。王爷,格格这么辛苦只能换来您这样的对待么?”珠儿也忍不住了,其实早已经忍不住了。
珠儿扶过了婉如,用手指卷了手绢,替她试去脸上的泪水。
“你说什么,你们看到太后的义女?”尔轩忽然捉过珠儿问道,神色严重地问道。
“是…”珠儿颤颤的回道。
“她回来了?”尔轩眯起眼,想了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太后的义女!”
“她手上带着太后御赐的饰物,还……”
“还什么……快说!”尔轩凶了一声。
“宫里面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珠儿满脸妒忌地说道。
第二卷 第十二节 要见就去见吧
“是么……”松开了珠儿的手,收后,向左迈了几步。
面容冷冷如冰,凌起的峰眉如铁锁,固了一个深深的眉涡,然而,冷俊的面容里,却有一处轻轻地散发着一丝丝温柔之意,那是他的黑森的眸。
如果说最容易读透人心的地方就是人的眼睛,尔轩流露出这样温柔的眼神,才是他的真正心情?
而他的温柔是为谁而生的?那冷意又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是太后的义女和婉如么?
也就是她和婉如?
可苑隐藏在窗叶外,静静地看着屋子里发生一切。
掉在地上的墨已经全部干掉了,她垂眸望了一眼,时间流逝了十多年,而此刻,他的身影就在这屋子里,几步,一转身,她便能见上他,误会可能就从那一秒里解开了。
但为何,她的心还在犹豫呢?是因为楚楚低哭的富察婉如么?
选择与尔轩在一起,就知道这不是两个人的爱情,想不到这么快,她已经开始顾及了其他参入他们爱情生活的女子么?
无奈、讥讽的笑意淡淡地从可苑脸上漾起,又融化了。
难怪皇上会在百人当中选中了自己,皇后花心机地耍手段地阻拦自己,太后苦苦的相劝……
她的行为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就是她也佩服自己。
“格格,咱们走吧,待会儿还要去书房练字、针线房刺绣,要是慢了,又怕皇后娘娘会不高兴了。”
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君,一个处处严格要求的婆婆,婉如坐上祈王妃的这位置就像坐在荆刺上,除了皮肉之痛、心痛以外,就是深入骨髓的寒了。
婉如抬起红肿的眼,不舍地看了那冷冷的背影,轻声道:“尔轩我走了,以后……不…。。不会……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就像希望自己没有说过,他没有听到。
这样她也许还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看他。
婉如没有刚进来的地方回去,从屋里另一个地方走了出去,那是个小门,通向的地方好像是个小径,刚才尔轩也是从那里过来的吧。
以前是没有这个小门,刚好尔轩平日练武的场地就是旁边,也许是方便才开了这个门的吧。
该走的人也都不在了,空间也足够大了,这正是个好机会与他碰面了吧。
可苑走着细碎的步子,忽闻一声:“你在外面偷听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么?”
飘飘的裙摆在门边荡了下来,可苑止了步,人与门框边上的墙平行而立。
“我……”
与此同时另一把声音与说话的人一同进入了这屋里。
尔轩一个转身,看向那从小门走进的男子,长发飘逸在腰间,不系不绑地披着,他的右肩上挂着个药箱,是御医么?
但他一身闲随的淡红长衣,看不出他就是御医。
那男子进来后的目光一秒也不曾在尔轩身上停留,便全都投向了亭亭处立在门前可苑。
翠嶂轻絮流绕,星眸晶亮水彻,不沾半点姻脂,虽一身宫女装,却是这样的素色下,更逸不凡超丽的风采……
她是人么?不,莫不是仙女?也不!
对!男子心中肯定一声,那是人间仙女…。。。
天无比,地无伦的人间仙女…。。
“史愈,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尔轩皱眉瞥向他。
“王爷,她是……”指向门。
她是?尔轩慢慢回过头,史愈也放去了视丝,两道目光同时汇聚,迎向门外。
第二卷 第十三节 美人呢?
柔情似水的钦慕、疑惑不解的犀利,两道目光交汇凝成灼亮的光点,缓缓地投诸于正门上。
二人屏神倒抽一气!
史愈更是奔了几步,到了门外,他惊慌失措地张望,嘴里惊讶道:“怎么就不见了人,就是聊斋里的美人鬼魅出末,也不会神化到如此境界吧。”
他仍不死心地在门外左探右寻瞬时消失的美人丽影。
“史愈,你莫明其妙地搞什么!”
尔轩一回头,门前空空如也,而倒抽的一气,是怒气!
史愈世代为医,他更是那一代里,最有资质的子嗣。偏偏他性格独异,对行医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入宫为医官的时候,就是皇上下旨也拿他没办法!
然而,这小子却听皇后说了一句,封他为内御医,专为后宫的三千佳丽看病后,马上扣头谢恩。从那以后,只要当值之时,他尽心效力,空闲之时,也尽心效力,效力于后宫的美女,讲故事,谈感情!但是谈别人的感情,听恶狼诉苦,皇上的女人,他还是没那个色胆,包不了后宫那片天的。
“王爷,刚才有一位人间仙女停落在你门前,你没看到么?”史愈冲冲地跑了进来,似乎天要塌了的神情,着急道。
尔轩鄙夷地盯着他看:“史御医,你能一刻不讲女人么?这里哪里有什么人间仙女,依本王看,你是幻化成形,脑子傻了。”
“怎么可能呢?要是我想出来的幻影,她的美丽就不会在消失的那一秒变模糊了。”
“好了,”尔轩威怒,转身,“本王喊你来不是跟你谈女人的,我让你办的事情,你都办好了么?”
“王爷,您听…。。”
尔轩怒勃,这个人怎么就没有正经的一刻呢,不过他静心一听,有金属相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些暗器相击发出的,而且这声音,就是他的头顶上密密进行着。
敢在太子头上动土,还真的不要命了!
尔轩挺了身,跑了出外面,史愈也跟了出去。
屋顶上一个侍卫衣装的男子正挟持一位宫女,他一手捂住了那宫女的半边脸,另一手里不时霍霍地射出暗器。
与他们迎面的也是一位女子,尔轩一眼就辨识了她的身份。
“是她?”尔轩若有所思地看着奴姬说道。
“王爷,您认识那位被挟持的美人?”史愈听见尔轩的语气,飞地靠了过来。
“我说是另一位。”待尔轩看清现在状况后,表情释然放松,一点也不受这紧张危险的气氛影响。
由于有人质在手,那侍卫很快就持着美人逃了,而奴姬身影踌躇了一会,飞离屋顶,向着不一样的方向而去。
“王爷,那美人被人持走了,您快找人去救她啊。”
“不用担心,自会有人救她的。”尔轩意味深长地笑道。
史愈堪笑:“王爷,您是没见过那美人的样子,不然您肯定不会这么悠然地看着她被挟持走的。”
这人怎么还为个女人蝶蝶不休的!
尔轩斜了他一眼,调笑:“和伦王爷一表人才,可苑格格也该丑不到哪里去,你既然这么好女色,当初怎么就不肯娶她呢?”
死穴被点到了,史愈马上转移了话题:“王爷,您让微臣所办之事已有眉目,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不如到内里密议吧。”
史愈彬彬地作揖之礼,让尔轩笑得合不扰嘴。
“一物降一物啊!”说罢,悠悠回到屋里。
第二卷 第十四节 于心何忍!
屋顶上的鳞次栉比琉璃瓦宛如沙碎,一片接一片地,在那侍卫轻盈而健稳脚下咝咝地碎裂,如同一朵朵水莲浴水而生,好看得很。
陷于此境,可苑可无心欣赏那碎瓦莲花有多美,只不过,她从这些花中得知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也就是说,没有奴姬的半路拦救,他绝对轻易地逃开所有阻拦,轻轻松松地把她劫走!
可苑凝了神,沉思两疑点!
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倒不是她想知道的事,她关心为什么对方会选上她?清夜的手下误会捉了她,是因为有刺客,那么他有什么目的呢?
另外,他为什么要与武力悬殊的奴姬纠缠呢?对一个一招便击败的人,他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又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想引来什么人?那人会不会是……
才有些头绪,一声傲然的声音清亮地灌入她的耳里。
“进去!”那侍卫把可苑带落地面上,就轻轻放开了她,骤听之下语气会让人心慑,但表情有春日柔和的感觉,看起来没有要伤害可苑的意思。
既然已经来了,也只好看看这里的究竟伏了什么玄机,再暗揣他的用意罢!
从刚才路线看来,这所宫殿对于可苑还是很陌生的,她离开皇宫后所建成的宫殿。
可苑淡然地回了身,慢慢推门而进。
一股恶心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屋子,可苑抿唇而停了下来,那侍卫后脚也走了进来,可苑只有捂住嘴,顶着恶嗅血浓味向宫殿里走去。
越到内里,就有一把低低呻吟的声音一喘喘地响着。声音像是屏风后面传来的。
可苑回头看了那侍卫一眼,只见那侍卫凛来了眼色,示意她进去。
可苑淡然地回过头,绕过了屏风,恶心如潮在她肚肠了翻滚,她顺势蹲了下来,仍保持着静镇!
立在她身后的侍卫看见她的举动,不禁一怔,带着赞赏的笑意说道:“你竟然不害怕!不错,有胆色!”
倒在屏风后的是一位皮肤被鞭抽得体无完肤,基本上不叫能判断为人的人,从凌烂的衣服,以及头的饰物看来,那是位女子。
她身上的伤痕断来,曾经受过不少酷形,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弄到如斯田地!
尽管难闻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嗅觉,可苑还是不忍这位女子痛苦的忍受着身上的剧痛,仍无人替她处理伤口!
她回头冷淡地问道:“她伤成这样,你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为什么不找个御医来看看她?你能捉我来,为何不捉一个现成的御医来照看她呢?”
侍卫没有回答她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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