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会。当听得萧贵妃随了萧宰相同回故里,傲薇心下便只觉这萧宰相也非善类。傲薇想到当今皇上的枕边人,竟是一只狰狞恐怖,血腥邪恶的魔,便止不住暗捏了一把冷汗。即使颜枫相信了她的话,可是,昌云帝那里呢?仅靠她的一面之词,昌云帝是绝然不会相信的。这样一来,如若打草惊蛇,那后果岂不更是不敢想象?如此犹豫再三,傲薇终是将此事压在了心里。只私底下寻思着,早日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不动声色,不让众人惊恐的前提下,暗暗将那潜伏在皇宫的妖魔,一举消灭!西南边陲战事已绵延数月之久。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日,京都大街小巷几乎都在争相传颂着着一个消息,那便是,不多日,我朝大军将踏平西南边陲小国,一举胜利班师回朝!傲薇欣喜不已,只觉那日在佛光寺许的愿望,都一一实现了。这些日子,她每天都神采奕奕,进进出出无不哼着小曲,心情真是大好一片。只有一旁眼尖心细的小茶得知,傲薇的心里。早就对月北家的公子思念到不行了。西南边陲,战后军营。手执银枪的士兵正在操场操练,呐喊声震天动地。巡逻的,放哨的,皆严谨有序。镶着“傲”字的蓝色镀金大旗,正迎风飘舞。军帐内,两个戎装打扮的将领正面向而坐,手执黑白二色棋子,专心对弈。其中,年长的中年将军,素来沉稳肃静的脸庞,却有了小小的迟疑不决,目光不时担忧的扫过对面正襟危坐的年轻将领。那年轻少将,一身澄亮的铠甲,腰间悬着一把长长的佩剑。威武不凡!他瘦削的脸庞上,刀削般立体的五官,却有着巧夺天工的冷峻完美。紧皱的剑眉,轻抿的薄唇,微微起伏的胸膛。年轻少将虽目光炯炯注视着面前的棋盘,可额头上,却有大颗的冷汗沿着他骏逸的脸庞滑落。手指颤抖着轻夹起一颗白子。深吸了口气,铮铮的将它置于一个绝佳的位置。抬眸间,那双深邃的俊眸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幽黑的瞳孔间尽是不可征服的果敢和倔强!“辰儿,你挺得住么?”中年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神色间,早已没有了将军的威严,满满的,尽是长者的慈爱之情。月北辰唇角一弯,挤出一丝艰难笑容,道:“谢傲将军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说罢,转过脸去,朝着身后正忙着烘烫刀具的军医,吩咐道:“军医,你只管行事,无须考虑太多。”说罢,月北辰转过脸来,朝着傲将军道:“将军,我们再来一局如何?”说话间,军医正取过火焰上烘烤完毕的银色小刀,在月北辰受伤的部位轻轻划拉,撕割着,大片带血的皮肉翻涌而出,露出里面已经暗黑了的骨头。望着月北辰那条已经於黑了的左臂,军医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迟疑着不敢下刀刮骨!“月北将军。当真要如此?”长时间的征战,虽说我朝大军大获全胜,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可估计的,每场战役下来,伤亡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这军中物资原本就紧缺,后方支援又有一定的时间和距离差,所以,麻药便是军中最为稀缺的物资。这会不敷麻药便直接刮骨,该是何等噬骨锥心之痛?军医不敢想象,在他从医这么多年,至今无人做过这般尝试!“你只管刮骨便是,我挺得住!”月北辰定定道,说话间,额头又有大颗冷汗滴落,胳膊处的於黑越来越浓烈,眼看着就要沿着受伤的部位向上蔓延。“军医,你还是请快些动手,否则,骨刺蔓延,毒气攻心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傲丛虎从旁催促道,紧皱的眉眼间却是挂满了深深的担忧和心疼!月北辰对他报以感激一笑,空出的右手,又去夹起棋子。剑眉轻蹙,正寻思着落地之所。望见月北辰这般坚强隐忍,即使刮骨,也不喊一声痛!傲丛虎心下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尔后便是深深的自责涌上心间!心下暗叹了一口气,昨日发生之情,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数月之久的血战,虽说大军已经成功将西域边陲小国一一击破,但仍有不少负隅顽抗之流。眼看大局已定,胜券在握,接下来。傲丛虎将军便想着四下走走,顺便察看下当地民情。怪只怪自己那日疏于防范,去附近一边界村庄视察,着了一老妪的道。早先,月北辰就奉劝过他,莫要轻易去那村庄。月北辰的理由很简单,那村庄龙蛇混杂,虽归属于大魏国,但地处边陲,村民与西域小国往来通商或是婚嫁实为频繁。傲丛虎却并没有将月北辰的奉劝放在心上,只觉得他年轻识浅,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是难得的英才,至于民情考究这一块,月北辰不及自己经验老到。所以,傲丛虎事先并没有知会月北辰,只是带了几个随行的士兵,乔装改扮了一番,便径直去了那地视察民情。平常到不行的村庄,战火带来的负面影响,似乎对这地并不明显。傲将军兴致高昂,口渴难耐,直到进至一寻常老妪之家,想要讨口水喝。几口水下肚,傲丛虎只觉头晕目眩,耳鸣一片。不知何时,草堆,梁上,地窖,以及不知名的角落里纷纷窜出手执各色兵器的蛮敌之时,傲丛虎才知自己中了敌匪之道。原来,这村落草木皆兵,杀机四起!又是一番激烈的厮杀,血战。敌众我寡,傲丛虎带去的士兵,纷纷惨死在蛮敌的刀剑之下。傲丛虎虽是大将军,统领三军。马上功夫佼佼,无人能敌。但陆地功夫却不是他的优势所在。也许,蛮敌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在此设下圈套。尤其是看对方的阵势,显然是有备而来,似乎,事先早已布好了这个局,就等着傲丛虎往里钻便是。傲丛虎拼劲了最后一丝气力,也没能成功逃脱。加之本身就中了**,几个回合下来,便正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就在生死悬之一线的紧要关头,是匆匆赶来的月北辰,骑着那匹追风骏马,靠着手中的佩剑,杀出了一条血路,将九死一生的傲将军拉上了马背。就在快要成功逃脱蛮敌包围圈的时候,众蛮敌的羽箭如雨点般砸了下来……月北辰一手扶住傲将军,一手挥舞长剑,一阵乒乓作响,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羽箭皆备击得飞溅开去。就在二人快要冲出重围之时,暗处的角落里,先前那个老妪装扮的妇人,却自身后取出了一支独特的羽箭,远远朝着傲将军便射了来。当那支箭端泛着绿光的冷箭疾风般飞至眼前,眼看着躲闪已是不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月北辰顾不上多想,卯足了功力,抬起左臂伸手便朝着那支冷箭接了去!随着“滋……”一声轻响,那支冷箭已径直穿透了月北辰的左臂……直至回到军营,月北辰才发现自己的左臂早已没有任何知觉。撕开衣服,细看那箭伤,截然不同于普通的弓箭伤口。那箭端,是涂了不知名的剧毒之药的。皮肉骨头处,皆是於黑一片,骨缝之间,更是芒刺横生,锥心噬骨之痛直叫月北辰脸色惨白一片!但那一路,他硬是咬牙忍着,毫不叫痛!想到这里,傲丛虎夹住黑棋的手指,顿了在空中。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对面那正在忍受刮骨之痛的月北辰,傲丛虎目光定定道:“我傲某南征北战几十载,结识之英雄豪杰不计其数。只有辰儿你,才真正教我佩服到五体投地!”“辰儿你文武双全,且有勇有谋,实在当今武将奇才!待我过几日回朝送奏,定会禀明圣上,西南一战,辰儿你功不可没!傲某此命,也多亏辰儿你相救!”说罢,傲丛虎将黑棋放回一旁的棋盒之中,朝着月北辰双手抱拳。
第一卷春满书院第九十八章悬棺里的女人
第九十八章悬棺里的女人月北辰一愣,手臂处有剧痛阵阵袭来。直叫他掏心窝子煎熬难忍。铁青着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万万使不得!傲将军谬赞,小侄愧不敢当。想我爹爹将我送来这里,无非是想得到傲将军你更多的赐教!辰儿不才,岂敢居功?”说话间,军医已将滚烫的刀具再次覆上了月北辰裸露着的骨头,手指轻转间,有滋啦声响传出。月北辰剑眉深锁,眉心拧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牙关紧咬,苍白的嘴角有血丝渗出。“傲将军此番携众西南小国议和书回朝,那军中之事如何调配?”月北辰抬眸问道。傲丛虎抚着下颚胡须,双眼微眯,自怀中取出一方令牌,将它搁于月北辰面前,一脸正色道:“我且先行一步回朝禀明圣上,只等圣上颁发圣旨,你方可全程护送西南小国议和特使班师回朝!这是兵符,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军中大小事务暂由你月北辰副将全权接任。”“属下遵命,定不辱没将军信任!”月北辰铮铮道。眉眼间尽是由衷的喜悦之情。京都,萧宰相府邸,幽幽密室之内。不知这密室,位于地底下多少米深,弯弯曲曲的台阶一直蔓延至最底部,台阶两侧的石墩上,松油灯黯淡的火光跳跃不定。越往下面,寒气越甚,两旁的石壁如结了千年寒冰般,透骨的冰凉一片。所谓的密室,无非是一个四面石壁的大洞穴。一身紫玉蟒袍的男子,背手而立,斑白的胡须因了嘴角扯出的笑意而微微颤动。在他面前的空旷地域,有一幅透明的水晶悬棺,四角皆由粗悍的锁链所牵。悬棺之中,黑气缭绕。有不知名的庞然大物正蠢蠢欲动,巨大的触须蔓延至棺身处,尔后,有黑色尖长的细爪探了出来。刀削般的锋利,透着森森寒光,骨节处,黑毛丛生。“哈哈哈……可喜可贺,妹子终于出关了!哈哈哈……”萧宰相手抚胡须,仰天大笑。“唉……”悬棺之中,传出一声幽幽叹息,飘渺不定,似是来自地狱深处。“唉……”又是一声叹息传来。悬棺之中一阵搅动,惹得四角铁链忍不住轻轻碰撞开来,一阵哗啦作响。棺中黑气一阵升腾,尔后,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径直坐正了身子。她缓缓扭过脸来,黑色的脸盘上,沟壑万千的魔纹,如同一条条凸显的毛细血管般蠕动不休。撕裂开来的硕大嘴巴,如同一艘黑帆大船,嵌在两耳之间。微微一叹,猩红血牙凸出唇角。“哈哈哈,这巨日魔镜真不愧我魔界至宝,疗效竟是如此神奇,只怕,妹子如今的魔力,又大胜从前了吧?”萧宰相兴奋问道。棺中女子听罢这话,先前紧闭着的双眸突地睁了开来。红色的瞳孔,泛着刺眼的红光!“哥哥见笑了,蓝儿的魔力怎可与你相提并论?只是,睡了这么久的觉,实在难熬!”萧贵妃冷冷笑道。抬起自己的手臂,当视线落在胸前那张牙舞爪的触须以及那一双尖长的利爪之上时,她泛着红光的眼睛,闪过一丝自信和仇恨的异芒。咬牙切齿道:“此番出关,若不取那女子和异灵兽之性命,我萧蓝儿便枉为黑魔!”“哈哈哈,妹子,你又何必这般心急呢?想要取她们性命,无须你我亲自动手!”萧宰相大笑着上前两步,站在棺沿边,细看着棺内萧蓝儿的异变,不时满意的点头颚首。“哥哥此话怎讲?”萧蓝儿不解的追问道,脸上的魔纹因了这仇恨而暴涨不已。“你闭关的这些时日,为兄已根据你所描述那般,早将那个女子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就等着妹子你醒来,共看这出好戏呢!”萧宰相说话间,一双细长的鹰眼闪过一抹毒辣的光芒。“那哥哥想要如何做?”萧贵妃急急追问道。萧宰相朝着萧贵妃轻勾了勾手指,萧贵妃将耳贴了过来,萧宰相伏在她耳畔,低低耳语了一番。听罢萧宰相的计划,萧贵妃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上,止不住兴奋难耐。情不自禁的裂开大嘴咯咯笑出声来,黑色的黏液自她那豁开的大口中流出,滴滴答答掉于悬棺之中,整个密室弥漫在一片浓郁的腥臭之中。皇朝书院,采蝶轩。“哇!真漂亮啊,这种裙子可是我从前梦寐以求的呢!”傲薇欣喜的拿起一件做工精细的茸毛裙袄,兴奋的站在铜镜前来回照着。胸襟处。绣有大朵怒放的牡丹,半开式的扇形圆领,两袖口打破常规,串有无数细碎小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更显美姿。“旭尧,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审美观这么有品位。把我的喜好拿捏得这般准,谢了啊!”傲薇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中一脸雀跃的自己,一边还不忘对一旁含笑而立的旭尧开口致谢。旭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轻轻笑道:“只要郡主喜欢就好!”傲薇转过小脸,对他报以甜甜一笑,好些时日不见,伤愈后的旭尧,却是愈发的清秀俊美了。这次从王府返回书院的途中,还不忘给傲薇稍件衣裙作为小礼物,真是有心了。“叫我薇儿好了,别老是郡主郡主的,听着多见外呀!”傲薇道,虽目光含笑,眉眼间却是无比的认真。那次荒山奇遇,旭尧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她周全。这样的旭尧,即使长着一张祸人的桃花脸,但是,心地却是无比的善良。傲薇对旭尧的看法,早在荒山那一行中,早已改观了不少。不过,至于能不能留作老公,这还得看他的后续表现才是!旭尧目光愣愣的盯着她,对她攀近的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