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这样的卫馆,终于耐不住气,骂道:“你这个混账贱人!当初只怪哀家心慈手软,放了你一条贱命,现在,你还敢回来耀武扬威!”
太后的恼羞成怒也激怒了卫馆,卫馆的全身散发着冷气,她狠狠地说道:“若非我父亲,你做得了太后?若非我父亲,你享得了这荣华?哼,多少年,我才看清了,这世上最险恶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啊,我的亲婶娘。”
卫馆最后那一声婶娘,再一次让太后的恐惧重归于身。她忙开口问道:“你,你说什么?”
“婶娘,馆儿说什么你不懂吗?”卫馆逼近太后的身体,翘着眉头质问。
太后紧接着往后一退,不慎途中踩着了裙摆,身体踉跄了下。
“婶娘,这天下,换个人来当家作主如何?”卫馆脸上浮现出了邪邪的笑。
“你,你,到底要如何?”太后扶着石台,发抖地询问道。
“你死,他活;或是你们一起死。”卫馆咬着舌头,恶狠狠地发言。
太后抬眼看了看卫馆,接着点了点,哼了声说道:“你倒是本事了不少。”
“跨进浣京的第一步我就已经想好了之后的每一步,我的婶娘,你欠我的,一条命算是便宜了。”卫馆伸手摸着太后的下巴,语气有些轻佻。
太后扭开了头,闪开了卫馆的手,她扬起下巴说道:“真是不可思议。像你父亲一样聪明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最后却败在你的手中,哈,哈,笑话啊。”
“我啊,一个一个来,这后宫里,所有的人,嘣,嘣,嘣,一个一个的……谁也别急,谁也别慌。这黄泉路上,总会遇到几个熟人。”卫馆抱起双臂,气定神闲的说道。
“宁妃的那封信,是你假作的?”突然,太后脑子一闪,出口问道。
卫馆抬了抬眼,接着,摇了摇头,回道:“是不是觉得皇家这顶绿帽有点大,想塞给我啊?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不知道戴绿帽那个怎么想?”
看着卫馆幸灾乐祸的样子,太后的心咯吱了一声,原来还抱有的一丝幻想也彻底熄灭了。
“这真假王子什么的也不是头一遭了,婶娘不也喜欢玩狸猫换太子吗?”卫馆两边的酒窝深深地刺痛了太后的眼睛。
“闭嘴!”太后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猛地,卫馆一个巴掌竟向着太后甩了过去,大声喝道:“混账!”
顿时,太后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活活被打来愣起的太后,立了半天,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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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
顿时,太后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活活被打来愣起的太后,立了半天,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辛三娘被宠幸一夜便有了龙裔,婶娘的脑子不是一向很好吗?还是说,婶娘当真是老了?”卫馆笑着继续说道。
太后先是面露恐惧,接着怔了怔,复而镇静说道:“人死往过,婶娘自问待你不薄,想来馆儿自是不予心上。如今,馆儿得平安归来,以后婶娘便能退居了。”
“退居?”卫馆低下头,摸着太后头上的金钗,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怨曲重招,断魂仍在。妄平安,哼,抵命吧!”
说完,卫馆的眼睛凶光迸出。
太后肩膀一缩,顿时跌坐了地上。她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处,用发抖地唇发言:“若是如了你的愿,你的气可顺得下?”
卫馆狰狞着一张脸,靠到太后的眼前,翘着嘴唇,嘲讽道:“笑话!哼,我已经说过了,你死已经是占了便宜了。你认为,凭你现在还能翻云覆雨吗?”
“不曾想来哀家入宫数十载,风雨无数,未曾遇敌手。但看来,果然是哀家老了。”太后伸手撑在石台上,慢慢起身,脸色又飘上了容光。
卫馆嘴角一挑,歪着头说道:“我猜,婶娘也不想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顿时,太后脸上又是一惊,接着看了看卫馆,声音沉沉地说道:“卫馆,你太放肆了。”
“怎么?婶娘还想再杀馆儿一回吗?”卫馆撅起嘴角,挑高眉头,逼视着太后。
太后一愣,然后抬手用金幺指扶着额头,咧着嘴,笑笑回道:“你把哀家不放在眼里没什么,不过,王上呢?”
“婶娘,这狸猫做的太子,莫不是还能装成老虎咬上我几口不成?”卫馆挂着笑,不屑地看着太后。
“是么?”太后瞥过眼看着卫馆,其中意味深长。
卫馆怔了怔,接着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这一笑是让太后摸不清状况了。
突然,卫馆停下笑,她对着太后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狂妄十足地威胁道:“婶娘还是去黄泉陪陪我爹爹倒是最好,带上门外那个还能伺候我爹爹。馆儿想,婶娘也不会见这天下血流成河不是?”
说完,卫馆不等太后回答,便一拂袖出了宁祥殿。刚一出殿,便见着殿外的徐福记,她嘴角一勾,哼了声,离开了。
出了后慈宫,卫馆便觉轻风掠过,似说晚来迟暮。回念羁情,浪荡随风。数载军旅,傍夕炊烟。
又想年少,趁娇尘软雾,倚银屏,春宽梦窄。歌纨金缕,却湿了红泪。
若说伤心千里,终敌不过情思断。殷勤战场,书中长恨。今日归京,得报夙愿。
卫馆兴致颇高,握着拳头,朝着宫门走去。偶遇章文,见他一脸急切,欲说予自己。卫馆竟嘴一咧,不理会章文狂奔出宫外,上了马匹,朝着自己的府第飞驰而去。
直至君胜将军府,卫馆脸上的笑容仍不见消。关昊尾随其后,瞅着,虽心生疑惑,却不敢随意开口询问。
卫馆下了马,走到花园时,突开口说道:“回来了。”
关昊一听,立马抓起利剑,警惕了起来。
而此时,正阳红隐柳树,一素娥翩翩露出。其女小娉婷,清铅素靥,翠翘攲鬓。卫馆闻其幽香,欲唤之,不料玉人垂下绀鬒。
其实,砌影临池,凌波路上,离药儿化成了断烟愁绪,双眼泪带。
卫馆摆了摆手,示意关昊退下。关昊不从,欲上前反驳,不料卫馆心意已决。
见着,关昊唯有拜首轻轻退到了数丈之外。
“怎地,如今却还小孩子家模样了?”卫馆撩过耳发,步步踱至离药儿。
两路旁,风过至,林木垂落下墨色的暮年叶片,却添一丝悲凉。
“他们说的当真?”离药儿终是抬起头来,赤红着如火般的双眼,开口质问。
杨柳树前,这一丝柳,却如一寸柔情。要说离药儿此番越是伤心,却越是示明了于卫馆的一片真心。
“真的。”卫馆亲启红唇,话语虽如流水般轻盈,却让离药儿更加伤悲。
离药儿一袭红衣,与素颜赫然对比,更显张狂。纤手香凝,直指卫馆,厉声大吼:“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对。”卫馆不止脚步,点点靠近。
此时,离药儿泪墨惨淡尘土,叹鬓侵半苧。离痕怜唾,慢卷愁云,冷漠中庭。她伸手抵住了卫馆的身体,一双情如水的眼眸,声声嘶哑:“药儿信君郎。”
卫馆不理其悲,顺手拉下离药儿的手,握于掌中。她懒懒破语:“他们说的是真的。”
此话一出,离药儿尤觉天雷轰顶。漫思量,茱萸看,又复当年,竟失声痛哭。
慢慢松开了离药儿的手,卫馆的眼睛却见迷离,见着离药儿跌坐于暗尘之上,其耳鬓竟有白发。花容年华,缘愁万缕。不忍见,卫馆转开了头。
坐于凉土,离药儿更苦凄却风紧。不由拉了拉衣领,惊回心未稳。
而正当此时,这二人的千丝万缕仿如命化作了烟雨阵阵。听风听雨,春寒料峭,梦吟渡苍凉。
离药儿欲起身,半途见踉跄,致单膝跪地。春凉风过,凄清着彼此枯萎的思念,空悲切,断了柔肠。
“啊!!!”离药儿仰天大吼,其声震耳欲聋,惊扰了花绿。
卫馆一惊,回头一看,却见离药儿两行血泪挂。情难自控,欲伸手,却被离药儿猛地打开。
“君明玉,君明玉,君明玉,君明玉,君明玉,君明玉,君明玉……”离药儿双手按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口里喃喃低语。
卫馆细细一听,分明是自己的名字。这满目是伤悲,扇扇门挡在身前。安慰的话语在唇边来取,未出口却更冷得故意。
“君明玉,我会杀了你的。”离药儿抬起头来,直视着卫馆。拳头紧握,掌心里华丽的线条纠缠了起来,隐去了多少年的欢声笑语。
春寒正欺伤情,卫馆掩沉明目,微低蛾眉。
离药儿的眼里闪过期盼、失望、悲伤、痛苦、仇恨等等,终究闭上眼,扬起头,吞咽了自己的血泪。这泪流过心坎,穿过血肉,成了千疮百孔。
“我走了,君郎。”离药儿抿着嘴角,柔柔一声,深情看了卫馆一眼后竟突然向着天飞去了。
待这时,卫馆才抬起眼,目光悠远地看着离药儿的背影,久久未有回神。
“她会杀了你的。”突然,柳浮生出现在了卫馆的眸子里。
一身华服,腰戴数十枚玉佩。卫馆眉毛一觑,嘴角一瞥,便错开柳浮生向前走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柳浮生伸出手拉住了卫馆的胳膊,轻声问道。
卫馆转过头,翘起嘴角,反问:“我像个男人还是女人?”
听此,柳浮生一愣,脸上不解。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卫馆一番,接着回道:“女人。”
“是么?”卫馆嘴角拉得更开,她抽回自己的胳膊,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柳浮生看着卫馆的身影,眉头皱成了一团,心中满是疑惑。他摸了摸头,想来自己论天下不算愚笨却一不明这般卫馆是为何。
摇摇头,欲跟上卫馆,却被关昊拦下了脚步。
“请。”关昊指着天,态度谁恭敬,语气却疏离得很。
“死耗子,你不认得我了吗?”见着关昊如此疏远,柳浮生变了神情,似顽童般说道。
关昊眼睛也不眨,直直地盯着柳浮生,却未开口。但那指着天的手,尤为的刺眼。
柳浮生收回了笑脸,眼睛代入阴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关昊几眼,便咻的飞向了天空。
“光嗔如何了?”回到主屋的卫馆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声询问。
刚刚抵至屋外的关昊立马回道:“六王爷被王上派的禁卫军禁锢着,现已抵达明渠。”
“花颜呢?”卫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眸,轻声又问。
“尊红楼一案各个皆以处决,花颜于当时也已斩首。但我看过,那不是真正的花颜。”关昊弯下腰,隔着白色的窗户回话。
“那她人呢?”卫馆卸下玉钗,顿时如瀑布般黑亮的秀发便洒落下来。
“不知。”关昊眯着眼,回道。
手指扫过蛾眉,卫馆又开口道:“药儿已经到了,肆能呢?”
“据查肆能到充州时便消失了,我已派人寻找,现下毫无线索。”关昊说道。
听此,卫馆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幽幽地说道:“他真的很厉害。”
“主子……”关昊抬起头来,唤道。
卫馆捡起眉笔,翘着兰花指,轻画起眉,声音懒懒道:“我乏了,等明儿个出了皇榜再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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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卫馆捡起眉笔,翘着兰花指,轻画起眉,声音懒懒道:“我乏了,等明儿个出了皇榜再唤我。”
“是,主子。”关昊应下话后,便轻轻退离了。
而当关昊刚一退下,管事晋大寿便匆匆走来。关昊一见,便拦下了他。
“大人,丞相大人正在府中,奴才这正寻将军呢。”晋大寿弓下腰恭敬地禀告道。
“将军不适,让他回去。”关昊冷冷地开口吩咐道。
晋大寿顿时脸一皱,为难地看了看关昊一眼,接着再道:“大人,这是丞相大人啊。”
关昊眼睛一瞥,如把利刀狠狠钉在晋大寿的身上,“滚。”
如此,晋大寿连忙应下后,慌忙跑开了。
“丞相大人见谅,我家将军身体稍有不适,还是请大人改日前来。”晋大寿赶到会客厅内,对着正坐立不安的章文禀道。
章文一听,脸又是一惊。他双手紧握,接着思量了番又松开了手,塌着肩膀便离开了。
见这,晋大寿一抬手想要唤住章文,但章文却已自顾自的走远了。
晋大寿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眼里放出精光,眼皮眨了眨后,便立马转身出了会客厅。去到一角落处,晋大寿从袖中掏出一默笔与一张纸,匆匆于纸上写下几字后,便将字条卷了起来。
然后,他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造型特别的口哨。晋大寿用口哨一吹,其口哨声音不大,却丝丝震人。随后,一只黑色的小鸟从天上直冲到晋大寿的肩膀上。
晋大寿急忙将卷好的字条藏于它小脚上的竹筒中,接着,他拍了拍小鸟的翅膀。立刻,小鸟便飞离了。
瞧着小鸟已经离开了,晋大寿理了理衣裳,又穿回了大堂。
而此时细雨不再,天灰蒙蒙的。小鸟覆着重云,飞过天空,竟落到了天龙王朝天子的明光宫安福殿外。小鸟一落地便叽叽地叫起来,随后,守在殿外的安耀庭立马便跑了过来。
一把抓起小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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