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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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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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侍从妆香次。王云:“香烟如何得无香味去?”者云:“却请王爷道。”王以手掩鼻。



其三:一日较射,众皆空发,惟一善射护卫矢矢中的。射毕论赏罚,王罚善射者而赏众。者云:“仆矢皆中的,何翻受罚耶?”王云:“余所论者‘中地’,汝所论者‘中的’,何得不罚汝也?”者云:“若如是论,则易事也。”王云:“原系易事,谁教汝自已为难?”众皆大笑,乃厚赏善射者。



其四:除夕,有一僧问:“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王云:“岁月蹉跎,何暇戏论?”僧云:“小僧是至心真实请问。”王云:“来年此月此日此时向汝道。”僧礼谢。王取笔签一押云:“立此存照。”



其五:一从者问:“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为甚尾巴过不得?”王云:“你看见牛过窗来那?”者云:“未曾。”王云:“且莫听人愚弄。”者云:“过去祖师岂有诳语?”王云:“祖师自然没有诳语。”者云:“王爷前言何在?”王云:“实话,且莫听人愚弄。”者茫然。王笑云:“莫轻视人,圆明也是个不打诳语的小祖师。”



如果没有千年一遇的穿越,我难以想象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腕皇帝居然会有闲心耍别人。伺候一位才思敏捷的主子,弄得不好就会被算计和调侃,他的侍从和佛友估计都被他整得苦不堪言。



来英华殿后,一月能见胤禛一到两面,每次见面,胤禛会给我讲禅语和冷笑话。他瓜子脸上时常泛着柔和的表情,最喜欢说的就是我思虑太多对身子不好,因此要想方设法让我畅怀大笑。



以前御前当差很风光,但随时都要绷着神经,从来不会如此惬意。在英华殿寂寥点,乐趣却多很多。说来也怪,在这里住了快一年,咯血症状渐渐消失。长此以往,这种类似于抑郁症的病,不用药治也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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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二年冬



康熙九月回京后驻畅春园,各位皇子也纷纷搬进附近的园子。这样一来,平日很难在宫里见着阿哥。



这日,我正在打扫西番佛像,忽听贺公公道:“德妃娘娘要来礼佛,你和她们好生伺候。”我领命,和数十个宫女来到殿外的甬道边,恭候德妃大驾。



半刻钟后,一行人拥着德妃逶迤而来。采蓝扶德妃下肩舆,我们磕头请安,德妃道:“起来吧。”慢慢走向殿门。



德妃上好香,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心一凛,思索言行是不是不妥,德妃缓缓开口,“你随我来,我想跟你说些事。”我“嗻”了一声,忐忑不安的跟上德妃。



德妃在月台上的香炉边站定,冷笑道:“我到前些日子才明白你为何三番五次拒绝胤祯向皇上赐婚的请求。”我盯着月台下瑟瑟发抖的枯草,不敢猜德妃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德妃保持冷冷的语调,“去年你被罚到这里后,胤祯竭力不来找你,但采蓝给我说胤祯出顺贞门时,经常会来英华殿附近打望。”我很吃惊,拽着袍袖的手不自主冒汗。德妃道:“昨天我问他为何不进去看你,开始他不说,后来见我生气才道出原委。他说‘选择放手’四字时语气很淡,可做额娘的明白,十年默默付出,肯定万分不舍。胤祯忍痛割爱,希望你和胤禛在一起。可他们俩打小都不亲,为了避免以后可能出现的争斗,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几片乌云压顶,天色忽地变阴。德妃淡淡的语气像一缸水泼向我,身子和心灵在瞬间定格,冰冷的感觉仿若进了北极苦寒之地。我定了定神,勉强一笑,“奴才明白娘娘的话,不过奴才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不想就此放弃,因此……”



“麻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很难。”德妃轻蔑一笑,冷声道:“以后胤禛向皇上请求赐婚,我也会跟皇上说这些,皇上最恨兄弟间互相争斗。眼下皇上只知道胤祯喜欢你,并不知道你们三人的事。如果知道,断然不会答应。”



德妃脸上罩着一层冰霜,嘴角弯成一个微漩,不管怎么看总觉得心寒。



我捏紧拳头,哀怨和愤恨齐齐涌出。要我跟胤祯的是你,要我不跟胤祯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母亲?你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犹豫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在期盼若即若离的幸福,我不想再次错过。



一阵风刮过,天空飘起雪珠子。那雪珠子稀稀拉拉下,落在地上瞬时融化,只留残缺的冰渍。德妃接了颗雪珠子,轻轻一捏,我心不由得一紧。'网罗电子书:。WRbook。'



采蓝和两个宫女在月台下站定,德妃笑道:“话点到为止,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明白该怎么做。”说完快步离开香炉。采蓝迎上德妃,为德妃撑伞。一个宫女给德妃穿上银狐金花大氅,另外一个宫女给德妃戴上紫貂皮围脖,三人拥着德妃向英华门走。我别过头,德妃的背影消失在眼角的余光里。



身姿阿娜,举止优雅,气质华贵,有傲视天下的风范。可当她登上六宫之首,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后时,她却不肯承认是他亲生儿子的皇帝。当她铁青着脸毅然回绝站在风口浪尖处儿子的跪拜时,她没有看见,一向冷傲不驯的儿子眼角悄然滑过一滴包含复杂感情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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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来临,雪再次纷扬下,白羽漫天洒,紫禁城进入银装素裹的幻境。



我和采蓝踏上雪地,伴着咯吱咯吱声默默走。走了一程,我道:“你真的打算在宫里呆一生?”采蓝搓着双手,笑道:“采蓝只想把德妃娘娘伺候好,还没想出不出宫。”我道:“你其实是为了多看他几眼,对不对?我发现他什么事都挺喜欢跟你讲。”



“悠苒姐。”采蓝娇嗔我一眼,脸红似春桃。我顿步,拉着采蓝的手,“姐姐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可是该怎么说呢?姐姐辜负十四爷十年来的好意,你可以怪姐姐,但姐姐希望你不要把有关我和十四爷的事都跟德妃讲。”



采蓝又惊奇又失望,抽回手,边走边道:“悠苒姐千万不要误解,采蓝以前讲过,采蓝从来都没有怪过悠苒姐,有些事告诉德妃,是因为采蓝不愿见十四爷闷闷不乐。十四爷是位潇洒的谦谦君子,但也有儿女情长的一面。让采蓝意外的是,十四爷看在采蓝和悠苒姐是好姐妹的份上,有关悠苒姐的事都愿意跟采蓝讲。悠苒姐说得对,这才是采蓝最想留在宫里的原因。”我点了点头,笑着想,十四爷真是因为我才跟采蓝说心里话?未必吧。



第二十章



康熙五十二年冬



雪一直下,不大不小,看着像鹅毛,接在手里却若一朵梅花。



采蓝道:“悠苒姐被皇上罚到英华殿后,十四爷只见过悠苒姐一面。悠苒姐知不知道,十四爷很多次进宫或者出宫都会到那附近转转。采蓝起先没发觉,有一次,十四爷跟采蓝说悠苒姐近况时,不小心说漏了嘴。采蓝将此事告诉德妃,希望德妃能安慰安慰十四爷。”



我心很苦很涩,叹口气道:“算了,不说了,一切随缘,反正姐姐如今也没选择的余地。姐姐怕的不是孤寂,而是被束缚在深宫大院度此一生。”采蓝拉着我的手,放在嘴边哈气,“采蓝最后一次劝悠苒姐,悠苒姐能否给十四爷一个救悠苒姐出深宫的机会?”



一片雪花落在采蓝的旗头上,缀的位置很巧,恰好在丝质菊花的蕊心。



我为采蓝摘掉雪花,扔到地上,“姐姐曾经给你说过,拒绝十四爷是因为不爱,没有爱的婚姻不会幸福。这种婚姻很像这片雪花,飘落的一瞬很美,化成水后什么都不剩。”采蓝道:“既然如此,采蓝以后再也不管悠苒姐和十四爷的事了,希望悠苒姐和四爷最终能走到一起。”顿了顿,又道:“有件事悠苒姐知道不?是关于四爷的,也关系到悠苒姐的感受,我知道悠苒姐很在意这个。”



我见采蓝绽笑的脸上暗含忧虑,忙道:“什么事?”采蓝轻启朱唇,刚要开口,有人愉悦的叫了声“悠苒姐”。我和采蓝相视一笑,赶到站在顺贞门旁的环秀跟前。



我把环秀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笑道:“就要出宫,精气神更好了,回家乡后,记得给我们写信报平安。”环秀点了点头,吸几下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哽咽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环秀会想两位姐姐的。两位姐姐在宫内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妹妹担心。”我和采蓝一人握环秀的手,一人扶环秀的肩,同时点头。



侍卫大声道:“别磨蹭了,时辰快到,再不走就不能放行了。”



话犹未落,环秀挂在眼角的泪猛然滑落。我拍着环秀后背,柔声道:“不要哭,出宫是好事,离开紫禁城,就是你自在的开始。”采蓝道:“愿妹妹一路平安,回家乡和他好好过。”环秀脸微红,“他在家乡等了我十年,回去后能做他妻子,一生足矣。尔嘉最近寒疾发作,全身疼痛不止,悠苒姐有空要去看看她。”我“嗯”一声,“采蓝不要哭了,快让环秀走出这片禁地吧。”



我和采蓝放开环秀,环秀一面低声抽泣,一面恋恋不舍的朝门口走。



雪越下越大,一阵风吹过,雪花偏离原有轨道,左摇右摆到处飞,天地瞬时一片混沌。



环秀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回头看,隔着剪不断的雪幕,我和采蓝对环秀会心微笑,对环秀默默祝福。环秀走到顺贞门口,仰天环视一圈,转身同十几位宫女重获自由。



环秀左腿跨出门槛,我和采蓝同时流泪。环秀右腿跨出门槛,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我多想自己能站在人群里,从顺贞门一口气跑到神武门,出神武门右拐,再一口气跑到雍亲王府,扑到胤禛怀里放声痛哭。我想告诉胤禛,这辈子,我只要有他,足够。



十几位宫女全部走出,八个侍卫开始推门,重重的红宫门发出吱吱吱的萧瑟音。我们和环秀隔着变窄的门缝挥泪告别,两扇门的距离越来越近,环秀的身影渐渐消失。红宫门“砰”的一声关上,我拔腿向前跑,采蓝拉着我,低声道:“悠苒姐,我们快走吧。”我挣扎几下,迎风淋雪痴望阻隔我寻找幸福的门。



采蓝唤我,“悠苒姐,雪越下越大,你身子不好,快回吧。”我道:“你不是要当值吗?你先走吧,我想站会。”采蓝道:“好吧,不过悠苒姐可得仔细身子,别让十四爷和四爷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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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阔别年余的旖旎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清每个人的起落都在康熙一念之间,昨晚还在夜灯下苦抄宜妃要求抄写的经书,今日却身处陪我九年的院内。



“进宫四十年,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被惩罚又被赦免的宫女。尽管不再享有六品俸禄,但好歹还是皇上的贴身侍女。此等荣光,很多人几生都期盼不到。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忤逆皇上,好好伺候皇上。”



尔嘉早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坐在炕上,回想李全的话,心想,如果可以,宁愿在英华殿抄经,也不要回是非地。但康熙的旨意我岂能违抗?脑袋在脖子上呆了十三年,一直都不稳。再说在康熙身边当差有很多好处,至少更加自由,和亲人见面的机会更多。



“曹姑娘,小玉福给您端火盆来了。”



“尔嘉给姑姑烧了热水,姑姑沐浴后好生歇歇。”



小玉福和尔嘉有说有笑的进屋,我忙起身道谢。小玉福把火盆搁在木架上,拿起火钳拔火,“曹姑娘可不能跟奴才这般客气,曹姑娘走的这一年,奴才可想曹姑娘了。”我给小玉福一个小爆栗,嗔道:“一年不见,小嘴变甜了。”小玉福揉额头,笑道:“曹姑娘的气色瞧着好多了。”尔嘉“嗯”一声,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姑姑的确比半年前更有精气神了。”



尔嘉和小玉福方踏出院门,胤禑、胤禄、胤礼鱼贯而入。我要请安,铁青着脸的胤禑摆了摆手,坐到炕上蹙眉不语。我很诧异,不知道谁惹着一向好脾气的他了。



胤禄叹口气,转而对我笑道:“哎呀,我的悠姐,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你回来了。皇阿玛常常念叨你,说还是你伺候贴心。我就想嘛,皇阿玛那么宠你,铁定不会让你长期呆在那个地方。”



帝王捉摸不定的恩宠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胤礼拽着我胳膊,撒娇道:“悠悠呀悠悠,多久没这样叫你了?”我笑道:“第一次见十七爷,十七爷才七岁呢,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眼前的胤礼,面若桃花,肤若细雪,眉似柳叶,同胤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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