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缚只有一个,他当然知道啊。
他一直没有告诉其他人,当他奔向林中发出狮子吼时,他眼前看到的是血飞喷到缚缚的脸上,他弄不清楚那是谁的血,只一想到是缚缚的可能性极大,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直觉就发出愤怒的狮子吼,才会吓坏缚缚。
缚缚只有一个……一想到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小人儿要是消失在他眼前,那种心悸感又出现,现在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伴着缚缚回到左府的同时,他下达命令追查当日想擒缚缚威胁他的那一票人,然后府里的兵器照做,他出门的时间少了,多数陪着他的小妻子。
这让缚缚受宠若惊,甚至以为自己一直在做梦。
“我以为我嫁了一个大忙人。”她喃喃道。
“现在我有闲,你不喜欢?”
她露出笑容,扑进他的怀里,大声笑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
她是巴不得他天天都陪在自己的身边,但在嫁人前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是一家之主,又是铸造兵器厂的主人,能够在晚上见她一面,她已经很高兴了。
就这样,她如愿的跟左劲度过一个月平静的夫妻生活,直到有一天红帖子出现。
“程姊姊专程送来的?”缚缚皱起眉头?接过那张喜帖,一打开是赵家小姐的婚事。
“是的,夫人,”仆人说道,瞄了左劲一眼。“程家小姐正在前厅等着见夫人呢。”
一想到最近程姊姊有意无意的讽刺她,她就有些讨厌。
“替夫人挡了吧。”左劲读出她的情绪,直接吩咐,“就说夫人受了点风寒,不宜见客。”“等等。”缚缚开口,迟疑好久。“左哥哥,是赵家小姐的婚事!几年前我们都还是小孩,曾经在一块天南地北的聊着自己的梦想,可是转眼间……好快,大家都各嫁各的,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碰面。”她感伤的说。
第一个嫁的是她,但因为是心目中的左哥哥,所以她暂时忘了朋友,但现在一想到辜怜嫁去北方,赵家小姐也不知道嫁到哪里去,以后就各散四方再也见不得面,她们才十五、六岁啊!
“左哥哥,我想见程姊姊。”她肯定的说,“我想她专程送喜帖过来,一定有话要跟我说。”
“不要又是一些浑话才好。”左劲咕哝,但仍然放她自由的让她去见程家小姐。
***一走进前厅里,就看见程家小姐穿着江南织坊里最新出卖的金绣衣,金光闪闪得让人差点没有办法直视她。
相较之下,缚缚穿的衣裙就普通了点。
“程姊姊,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有辜少爷护着我,还为我挨了一刀,我怎么会有事呢?”程家小姐甜蜜的说道。
缚缚呆了一下,没有戳破她的美梦,料想可能是爹为了护她的名声,干脆凑合了辜少爷跟程姊姊,这样一来,辜大哥为她挨的那一刀就是美事一桩,传出去只会对辜大哥跟程姊姊有好处。门外,左劲无声无息,慢慢的走近。
“我本来是气你这个祸水,为我跟辜大哥惹来这么多麻烦……”
“等等,程姊姊,那天我是很抱歉将你们扯进左家的是非来,可是如果你没有假借散步的名义来找我麻烦,你跟辜大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受此灾祸。”
程家小姐闻言,恼羞成怒又说不出话来,只好转移话题,故意说:“哼,谁会料到左家麻烦那么多,连杀手都有了!反正这是你们的事,就可怜了你这个嫁到左府来的女人,以后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免得为我惹来麻烦。”
“是你要来的,又没有人逼你来。”缚缚小声的道。
“我是来送喜帖的,赵家妹妹要成亲,人家她的对象是船厂的老板,年纪也没有你相公大,将来江南的水运都要靠他,赵妹妹是很有福气的,嫁给这种对象,不像你……”
看见缚缚又要生气,她改口,“还有,我也是来报喜的。我跟辜大哥好事近了,辜府亲自来提亲,婚事就在三个月后,怎么样?该恭喜我吧?缚缚。”
“恭喜你了,程姊姊。”缚缚面无表情的说。
程家小姐没有想到缚缚会这么容易的就说恭喜她,要知道辜大哥在江南是众家闺女相中的好夫婿人选,当她知道辜府亲自登门提亲后,她有多开心,立刻吩咐下头的丫环去报喜给她所有的朋友们知道,并且要她们一一详述当那些闺女们听到消息后的表情。
每一个都不让她失望,每一家闺女皆羡慕、嫉妒、生气、失望,甚至失态的尖声咒骂,这些都让丫环们详述好几次,为什么宫缚缚此时此刻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明白了,是失去争夺权,嫁给姓左的,早就麻痹了吧?”
“什么?”缚缚奇怪的问。
“我是说,你也真可怜。”
“可怜?”缚缚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啊!尤其这一段日子左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像是神仙眷侣一样,如果程姊姊没有来,她想她会更快乐。
“你嫁给他一定受尽虐待吧?”
缚缚呆呆的看着她,发现自己好像接不上话。
“我是说大熊啊!”
“不准叫左哥哥是大熊!他也没有虐待我!”好气!为什么每个人总是不停的讽刺左哥哥呢?“左哥哥是江湖中人,懂得什么叫做江湖义气,他绝对不会虐待女人的,你不要乱说话!”这要是传出去,对左哥哥的名声有损啊!
门外的左劲听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哼,”程家小姐耻笑她,“什么江湖?谁知道是哪块湖?就算大熊在那个湖上大有名声又怎么样呢?就算他家产万贯又如何呢?哪家千金敢嫁给那种大熊?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了,我回娘家都觉得丢脸啊。”
“你住口!”缚缚生气的大喊,“程姊姊,你可以污辱我,可是我不准你说我相公的不是!我喜欢我相公、我爱我相公,我才不在意他的长相如何呢!”
左劲一楞,不由自主的,他咧开的嘴逐渐扩大。
他原本是怕有心人又要伤缚缚,于是守在门外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听来,缚缚就像是一头小母狮,拼命的保护她的所有物,根本用不着他来守着她嘛。
“谁不知道你是被人撞见了,才不得不嫁给他,现在才来圆谎,未免太假了吧?”程家小姐大喊。
“我才不是不得不嫁给他,我是巴不得嫁给我家相公,是他委屈了,不得不娶我,我没有圆谎,我是在圆梦,只是让他受委屈了。”想到这里,缚缚就感伤难过得快掉眼泪。
就算成了夫妻,就算每天左哥哥在床上对她很热情,她内心一直有内疚感,在辜家被毁名节而让左哥哥不得不娶她,虽然这是不可抗拒的意外,但是,她心里一直偷偷的高兴。
是的,她没有告诉过别人,她偷偷的高兴着自己终于可以嫁给左哥哥,而她也一直没有忘记两人的成亲她是高兴的这一方,而左哥哥却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就算他受委屈,她也想一辈子跟他锁在一块,她好无耻,可是却忍不住。
程家小姐没有想到缚缚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但她打蛇随棍上。
“没错!那头大熊是不得不娶你,每次看见他都邋里邋遢的,如果他爱你,就会注意自己的仪容,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到耻辱,他啊,根本不爱你!”
门外的左劲眯起眼,摸摸自己的大胡子。
他看起来真的很邋遢,邋遢到丢缚缚的脸吗?
“我知道他不爱我,不用你来说!”缚缚大喊,眼里已经涌上泪水。
“哼,每天跟不爱的女人在一块,不就只是泄欲吗?”
她这一击让缚缚身子摇晃一下。
跟不爱的女人……是泄欲?左哥哥在她身上泄欲?那是指,就算不是她,左哥哥也能做出那种事吗?
数月来他对她的贴心跟温柔,其实都对任何一个女人吗?她用力摇头,她相信他对她还是有一点感情。
不然他不会在每次温存之后,明明要睡着,但一发现她睡不着,又强撑着精神陪她说话、抱抱她。
可是,左哥哥从来没有说爱她啊!
爹常常跟娘说到爱,让她不小心听到而好生羡慕,那时偷偷想着她跟左哥哥就像是娘跟爹一样,那该会有多好,但嫁到左府后,一直没有听到他开口说爱。
“到头来,你也只是一个生产的工具而已!”程家小姐口不择言的说,“你等着看吧!那头大熊被迫娶你,迟早会再纳妾的!”
“够了!”缚缚背过身子,抹去不停从眼里掉出的泪,“来人,送客!程姊姊,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讨厌,眼泪抹了又掉,不停的掉眼泪,因为她知道程姊姊说得有道理。
现在她是很高兴的在编织自己的美梦,认为左哥哥对她有一点点的好,就是喜欢她,可是内心深处很了解迟早梦会碎掉,因为她跟左哥哥的一切都不是建筑在有力的基础上。
“你在哭?”左劲的声音温柔的传来。
缚缚一听是他的声音,赶紧偷偷抹去眼泪,抬起笑颜望着左劲。
“左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程姊姊呢?”她现在才发现程家小姐不见了。
“我看她不想久待,所以差人请她出去。”
缚缚看他说得稀松平常,以为他真的是客气的请程家小姐回去,殊不知左劲根本是要程家小姐滚回去,用锐利的眼神吓得她差点爬出门,只是缚缚刚才沉在自己的心事中,没有注意到。
“你在哭什么?”他重复问。
“我没有……”
他的指尖碰到她湿意的脸。
“那这是什么?鼻水?”
“左哥哥!”她破涕而笑,“我才没这么脏呢!”
“那就是眼泪了?为什么哭?”
“我没有……”
“我讨厌人家欺骗我,尤其是你,缚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瞒骗我的举动。”
“左哥哥……”她迟疑一会儿,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左哥哥,你真的当我是你的妻子吗?”
左劲眼睛一眯,沉下声音说:“难道你以为我把你当成我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我乱伦,每天晚上跟一个我看做是自己女儿的女人发生关系?”
光听他这么说,她就想吐。她从来没有把左哥哥当什么爹来看,虽左哥哥一开始的确当她是小孩子,可是好像从成亲后,就没有听到他再说一句她像小孩子的话了。
这表示,她可以贪心的想像他真的把她当妻子看待吗?
左劲看她还在胡思乱想,心里不免生气。气他自己,也气那个姓程的女人敢来玩心防战,欺负缚缚年纪小又合事不多。
“你对我没有信心吗?”他问。
缚缚摇头,“我对左哥哥有信心。”
“那,你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这一次,缚缚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垂下没有光彩的小脸蛋。她咬住唇,小声的说:“有时候,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只能跟在你屁股后头跑,但是我很快乐。”
她抬起脸来,泪眼婆娑的望着左劲,“左哥哥,当大人好累,有时候我好想休息一下,好想关掉耳朵、好想闭上眼睛不要看,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不确定的事情这么多?不圆满的事情、充满嫉妒的事情、充满不快乐的事情都会发生在大人的身上?”
“你想当小孩子吗?”左劲柔声问。
缚缚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我虽然怀念,可是不会想再回去,因为我现在圆了一半的梦。”
她没有说出梦是什么,可是他心里可以猜测到她的梦。
心里淡淡的疼痛因为她的眼泪而蔓延,左劲低头轻轻吻去她的眼泪,低语,“我是你的天,什么事情都由我来为你挡,你不要哭了。”
缚缚闻言,心里虽然感动,但仍然很想问出口——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程姊姊的话给她的打击太大,尤其一想到每晚发生的亲密关系只是他的泄欲,她的心就好痛。
左劲吻着她光滑的双颊,手掌滑进她的衣服里,因为练武长茧,粗糙的磨着她白嫩的胸乳,引起她一阵轻颤。
“不要……左哥哥……”
“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妻子。”
他的话好像一种承诺,好像是他绝不会对非妻子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来,但是……“左哥哥,如果你的妻子不是我呢?”
左劲停下动作,看着她好一会儿,心里气这个丫头还要剖出他多少真心话才能增加她的自信心?
“你以为我是一头发情的公狗?”
“没有,左哥哥,你别生气……”
“要我不生气,就住口!”他突然抱起她。
缚缚惊呼一声,直到背抵着墙,她才确定他真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非卧房的前厅里做出亲密的事情来。
“左哥哥,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
“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她娇喘一声,“不要……我会没力气的……”
“我知道。”他吻着她的颈间,手指灵活的滑进她紧绷的花径内。
异物的突然闯进让缚缚有点发疼的弓起身,她虚弱的说:“左哥哥,我不要当青蛙……”
“我知道。”他粗嘎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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