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盘坐,他坐下木椅不见,变成了一座莲台。
莲台十二品,叶呈金色,是为功德。
有血有肉的和尚,已经离开。留下的,是慈悲无情的佛陀!
美妇一笑,有些苦涩,有些留恋,更多的,是一种歉意。。。
“世尊,吾望将本源一分为三,一者情、二者理、三者本真。。。”
美妇起身,跪下。她的身前,长椅变成了蒲团,木桌化为贡台。。。
这简陋的木室,刹那金光万丈,却是一座恢宏庙宇!
佛陀沉默了片刻,庙外漫天大雨倾盆。
倏然,方圆百里之间,一圈佛光普照,却那还有什么积水、暴雨,尽是莲花彩叶,人间净土。
“汝之本源神虚,天嫉地妒,纵然宿世苦养,亦不及常人。若要一识三分,甚是难成,纵有幸偷得万一之契机,亦不保本源迷失,追悔莫及。”
佛陀无情,但总是劝人向善。这是禀性,亦是根本。
美妇连连磕头,神色漠然,无比执着。
“世尊,吾不悔,望能成全。”
美妇说完,朝着庙外望去,那里,恰是“他”离去的方向。
那里,庙的正门,佛陀背向。
此佛,只为一人祈福而现,非旨普度众生。
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还在远处看着。但她知道,自己不悔。
佛陀,沉默。能够令佛陀二度沉默的,当世只此一位。
“罢了,吾遂汝所愿。。。”
语落,一串佛珠颗颗爆开,漫天大佛禅唱,庙宇里弥漫起檀香。
无形的力量将美妇托起,升了半空。
一件先天灵宝,足矣为凡人,逆神改命。。。
“一识三分兮?孤旅且独行!”
“逆天乱命兮?吾独承祸患!”
。。。
“谢谢——”
空气里,残留着谁的感激。
木屋木床、木桌木椅。屋外大雨倾盆,一切仿佛梦幻。。。
。。。
“你逆命而行,一识三分,为我留下的,却非我所爱。我追逐的,亦非你之形貌,而是那唯一的本真。既如此,便让我来伴你。。。”
“即日起,汝识二分,一为本真,二为善恶。三分三分,非我所长,善哉善哉。。。”
谁的话语,充满了慈悲,在耳畔呢喃?
我一直记得,却怎会遗忘。
我明明记得,为何,犯下错误的,竟会是本真?
我错了。。。
。。。。。。。。。。
小楼一夜,听春雨。
是雨声太美,还是那人同样喜欢白衣,风流倜傥。
我一度以为,纵然迷失本我,迷茫的,也只会是善恶,而非本真。就像他、之于你一样。
。。。
一个男人,一柄弯刀,为何我竟会迷失?
是感情的脆弱,还是借口的无力。。。
我醒了,我笑了,我哭了。
我追逐的是神,而那追逐我的,却是人——纵然他们,同样白衣翩翩。
我走了,就和当年的你一样,不曾回头。
你还能,在暴雨中悄然驻足,回望。而我。。。而我。。。
无言中,听雨声。
我知道,我毁掉了一个本能成为人杰的人。而你,从不曾毁掉我。一念之仁,比之百世吝啬,更加残酷。
原来,我比你,更残酷。。。
。。。。。。。。。。
明月醒了,哭了。她本不该哭的,但是哭了。她只是一具化身,神的化身。但神之化身,难道就不能拥有完整的感情?
明月想要将这些传递给本体,她知道,本体未必知道这些。但当她踏入名为京畿的城池,感受着大地之墓的意志,忽然发现,瞬间和本体断去了联系!
能回头吗?必然不能。
只是一个迟疑,她不晓得,在那不知多少位面以外,战争之主神国、天空之城中。两名唯一活跃的女性神祗本体、渐渐融合。。。
而那淡去在虚实之间的战真之主本体——楚翔,莫名一笑。
很多东西,忘了,便也就忘了。兴许,除了自己,已经无人在乎。
很多时候,一个机会,谁都吝啬相让。
跳出棋盘,又投下棋子的。未必,就是扔下希望的火种。。。
。。。。。。。。。。
两个少年,在蜀门外,山门前相遇。
一人温和的笑着,脸写满了慈悲,似欲普度众生。他的背后跟着一男一女,比之神人还要冷漠。他的手中盘着两颗宝石,火红色、璀璨的宝石,约莫有鸡蛋大小。血红血红,就像停止跃动的心脏。
另一人,拦在下山少年身前,百丈外。他是独身,他很消瘦。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古朴的蓝鞘宝剑,剑鞘仿佛有雷霆之力流转,剑格吞口处散发着阵阵毁灭的气息。
“你叫什么?”
拿着宝石的少年,好似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忽然笑着,问了起来。
他手中的两颗宝石,盘旋摩擦,每每这时,总会有一阵阵沉闷的霹雳,自少年掌心发出。
阻路之人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两颗相互碰撞的宝石,仿佛那不是什么精巧奇珍,而是两枚核弹,两颗恒星!
“清风,你呢?”
清风已经将手搭了剑柄,他是清风,他就是清风,认识楚翔、楚翔也认识的那个清风,独一无二。据说,他已经死在了天罚之下;据说,他被雷劈火烧、成了飞灰。但据说,永远只是据说。
就像他的开始,无人可以预料,楚翔也不行。他的结局,同样属于未知。
“呵呵。”
与之对立的少年,倒是无有这般大的敌意,或者,心中更具信心。
清风不指望对方能够回答,但对方偏偏回答了。
“天罚。天道的天,惩罚的罚。不过,我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释天。释迦的释,依旧是天道的天。你可以叫我天哥,或者小天。清风是,我喜欢你。”
被同性告白,显然并非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哪怕对方长得再好看,也一样。所以清风蹙起了眉头。。。
“见者有份,天道之心,我要一颗。”
清风没有退让的意思,不论善意、或者恶意,既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那么就把这种既定的关系贯彻。这是,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唤作楚翔的白衣男人,教他的。
清风不指望对方能够答应,换了他,就一定不会答应。只是。。。
一颗充满混沌伟力的晶石,直接划了个抛物弧线,落在清风手中。
感受着那足以将自己摧毁数次的狂暴力量,清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释天看着离去的清风,开心的笑了,比他教化一整个蜀门时,更加开心。。。
“原来,你也一样。。。”
。。。。。。。。。。
“你吃准了,我一定会先去解决女人的麻烦,再来处理你?”
楚翔伸出左手,五指戟张。
时空之梭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副充满时空之力的画卷,描绘着山河社稷、百兽争鸣。
时空之力,涵盖的并不仅仅是空间力量,更加还有时间!
和在小千世界中运用时间之力不同——譬如武者在个人世界,就能够随意改变整体时间的相对流逝,并不困难。
这种将时间之力具现在大千世界的手段,尚谈不规则运用,却足让嬴磐、或者说大地之墓的意志,勃然色变!这是另一种境界、另一番概念!
“时间之力!怎么可能!”
卷四血浴废土第二十六章朗星
:2012…2…2414:32:23本章字数:6312
天,总是会晴的,夜了,也是一样。
雨还在下,夜仍未放晴,繁星的光芒,却已让漫天雨丝都镀了银白。
人都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今夜的月,很明亮,虽然尚未满、有余缺。
今夜的星,本该稀,却不知何时,爬满了天空?
也许,是一场大雨,让积云散开。
也许,是古人的话,不能尽信。
至少,这京畿方圆几千里,就没有一只趁夜南飞的鸟雀。
古人常曰:美人心、英雄冢。却不知,英雄心,亦是美人墓。
为女色所诱的,终归只是匹夫,当不得英雄。
倘若柳下惠昔年,不止是坐怀不乱,反手赏那位裸身避雨的美妇几个巴掌。纵然千百年后,每每后辈读到展获的趣事,亦不会有这许多人去质疑他,而会目瞪口呆。。。
凡人、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奇妙”,正在发生的、曾经先贤们记录下来的。
许多事情,其实本没有那许多的说头,称为是“奇”,仅仅因为大部分凡夫觉得无法理解。
非止力量不够,而是境界、视界不同。
。。。。。。。。。。。
皇城,皇宫,是唯一不受雨水浸润的地方。
一道气幕、如同结界,非但让宫里变得冬暖夏凉,更加能够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
通常情况而言,这京畿的宫城,确是俗世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不比那些为人乐道的禁地,来的差。
诚然,皇城守备力量、有形或无形的,都是极强。但这,旨在一般情况下。。。
。。。
“时间之力,怎么可能!”
惊呼中,包含着种种情绪,惊讶、疑虑、不解。
了解时间之力的,不会是嬴磐这位俗世大帝;而大地之墓的意志,亦不会如凡人般惊讶。
两者融合,仅仅当下,做出主导抉择——声色所表现的,岂止一方。
这就好比夺舍,对于常人、非修士,从来不像换件衣服那么简单,很容易迷失自我。
楚翔嘴角翘起,笑了起来。
也许,应该称之为恶趣味。那一点点深藏在理智背后的——情绪,在作祟。
“给我一个,不出手的理由——”
语落,不理会嗔目结舌的嬴莫,楚翔翻脸比翻更快。
遽然,他脸的笑容散去,重新变得冷漠。
这种漠然,显然对于大地之墓、模拟“坤之道”异变而生的产物,更具说服力!
“你明白,感情那种东西,对你我,毫无意义。”
嬴磐,沉默了,显然在权衡。
雨在下,尚未停。淅淅沥沥,不曾大过,也就无所谓变小。
秋的雨丝,很少会像春天那么温柔,兴许,这蒙蒙细雨,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去。
一场带着凛冬寒意的秋雨,却似春风绵绵,滋润了大地。。。
同样的雨、同样的夜,有人在家中休憩,有人在秦淮夜游,亦有人、彻夜翻转,终难入眠。
衣薄者,往往会觉得这夜太冷。意邃者,往往会在这冷夜执笔而。至于二者兼得、譬如嬴磐——
他无意执笔、亦无心抱怨,他只想,快点将眼前恼人的家伙、在这个烦人的雨夜、打发掉。。。
“你我,本就无怨。你之敌,未必吾之。”
借口很合理,嬴磐稍稍思索,就委婉的给出如此托词。
楚翔,不怀疑秦皇话语的真实性。他之所以出手,亦不是因为对方看到了他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杀人,不为灭口,只因那人本就要杀。若说“秘密”,楚翔相信,私设六道的秦,在诸天眼中,不会比自己更受待见。
却也正如此,对于嬴磐示好的言词,他仅仅讪笑了一下——故作的讽刺。
夜风有些凉意,纵然无形结界将大部分寒意阻在了皇城之外,这夜,还是凉的像水。
嬴磐抖了抖龙袍,双手环抱、插到了宽大的袖衣中。
他的样子,完全收敛起了战意,一派平静。与方才诧异、迥然。
“你待如何。”
究竟是妥协,还是以守为攻?
明明占着风,却处处被人紧逼。嬴磐命在人手,自然是无所谓,大地之墓,却不可能再三退让。
楚翔不语,他的右眼倏然亮了起来,瞳孔中黑色的深邃开始旋转,仿佛一道漩涡、又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而他的左眸中,带着浓郁毁灭气息的雷霆世界,一闪而逝!
“我待如何,你难道不知。”
步步紧逼,左眼流波如常,宛如晨星诡谲,分外明亮。右瞳里,却还是那样漆黑一片,混混茫茫,黑洞倒悬。
不可说,并非仅仅无法用言语表述,更多的,怕是已经通过其他手段,表达的非常清楚。
嬴磐摇头、沉默,却不知意欲何为。
良久。。。
雨停了,月明星朗,明日,又将是一个晴天。
宫外传来了鸡鸣,看着夜色尚是深邃,也不知哪户扒皮,夜半耙窝。
宫里,似是被冻僵的嬴磐,终于动了一下,明显走神的目光,恢复了焦距。。。
“这不可能。。。”
秦皇如是诉说着,楚翔却并未暴怒,平静的看着如是平静的嬴磐,默默等待他它的下文。
果然,一句不可能,表达的不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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