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玫果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一脸的倦容,“你确定有办法?”
“这事包在佩衿身上,也算给佩衿一个赎罪的机会,可好?”
玫果见他信心满满,暗讨他既然能受得虞国女皇的重用,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反正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一直没什么进展,干脆照他说的试试。这才走向停在村里的辇车,由小娴服侍着略作梳洗,又在小娴耳边耳语了一番,直到小娴一一点头记下了,才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她吩咐卫子莫找来两个大坛子,装了满满两坛水带在身边。另外装了两小坛,唤来自己的随从,其中一小坛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将这水交给肖恩;而另一小坛却送去边界交给师傅青云。
虽然佩衿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他那个好友没靠上,这来回取水,实在耽误时间,而且她更想知道的是这药的出处。
玫果忧心井水的事,吩咐卫子莫,一路抄近道向京城披星戴月急赶,白天均不再停下用餐,一律用干粮裹腹,直到入夜才驻扎营帐,生火做饭。
卫子莫长年在外征战,这些野外的事,倒是安排得有条有理,硬是将行程缩短了一半,眼见将到京城。
玫果派回去的护卫回来禀报,“镇南王外出打猎,没在府中。”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玫果一翻白眼,打猎?打到虞国客栈去了,在虞国客栈那儿看到的背影果然是父亲镇南王。
“这到没说,不过据说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
玫果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看来母亲短期内将回虞国,父亲是赶着去见母亲的。可惜与自己又错过了,心下黯然。
不过父亲能与母亲相聚到也值得高兴。
唤来卫子莫,“卫将军,到了前面,我们就分道而行了。”
卫子莫微微一愣,“郡主不回京城?”
“嗯,我有些事,要回弈园办理。”
一丝怒意在卫子莫脸上一闪而过,“卫子莫送郡主回弈园。”不管他心里再不痛快,玫果万一有什么闪失,却也是他担当不起的。
玫果也不与他争辩,放下窗帘,将那只喝了毒井水的小狗抱在怀中,又是在小娴耳边这样那样的吩咐了一番,“记好了?”
“记好了。”小娴连连点头。
第一百一十章为了谁?
玫果吩咐过,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弈园,都不必劳师动众的搞什么迎接之类的礼仪,所以她这次回来,也跟普通人回家没什么两样,下人们仍个自忙自己手中的活,碰到的打个招呼,没碰到的也就算了。
刚进了二门,没等玫果吩咐人给佩衿收拾院落,已有丫鬟远远看见她,小跑着迎了上来,“玉娘已经让人给佩公子将院子收拾出来了。”
“玉娘?”玫果自前次吩咐末凡接玉娘过来安置在慕秋院子里,这后来一直忙碌到把这个人给忘了,也没问她回到院子里情况怎么样,“她不是管着慕公子院子里的事吗?”
“玉娘平时管着慕公子院子里的事务,不过末公子这次外出前,有吩咐,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府里一些事务由玉娘暂时打理。”这个小丫鬟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不等玫果再问,已经先行解了玫果心里的迷团。
“嗯,那你先引佩公子回院子休息。”这个末凡果然已经是事事提前做好了安排,去虞国也是有备而行。他既然用得玉娘,也说明她有这个能力,那自己也不必为以后末凡在外奔波时,这院子无人打理而心烦。
“我认得路,自己回去便可以了,不必劳烦指引。”佩衿辞了玫果,轻车熟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玫果这才感觉到,这个人原来就是在这院子里的人。自从上次差点将他踢出房门事件后,他倒是收敛了,没再对她有身体上的骚扰。
路上在车里睡得也多,这回来虽然有些疲备,但精神却好,沐完浴,更是浑身一轻,这院子里少了末凡就觉得冷清了不少。
渡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拨弄着石桌上的长琴。
琴声与院子另一处传出地琴声融合。幽幽然然。似低语。似倾诉。
佩衿依在一株鬼面竹前。看着抚琴地瑾睿。“几年了。你一点没变。”
瑾睿只看琴弦。冷冷清清地道:“你却变了不少。”
佩衿扯了扯嘴角。浅笑着也不否认。“只有变才能让自己更强大。”
瑾睿指下地音符突然降低。本以为对方不能再跟上。结果远处地琴音也似有似无地缠绵而上。
“没想到这院子里还有人地琴声可以与你相伴。是谁有这么高超地琴技?”佩衿眼里闪过惊诧。
“你何不自己去看看?”瑾睿见到这个远道回来的友人也没有更多的欢悦,他带回来的消息反而让他有些不快。
“你知道我对这些风花雪夜的事,不感兴趣。”佩衿用手指轻抠着绣上的鬼面纹,他相信这院子里会有不少丫环侍女会对玫果的这几个夫侍暗藏情怀。
“郡主联姻换人之事,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风花雪夜?瑾睿冷冷冰冰的抬眼扫了他一眼,如果他知道弹琴的人是谁,只怕这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我刚才跟你说皇上决定换亲的时候,你不问,为什么现在又要问?”
“如果你不想回答,大可不必答。”瑾睿再次将视线落回琴弦。
“没错,是我,没有太子,这园子一切照旧难道不好?”
“对这院子里除你以外的人而言,有没有太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佩衿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装着井水的小瓶,弯身放到他琴边,“给我解药。”
瑾睿也不看小瓶,“你该知道此事违了我的原则,你该知道那些药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可以用。既然你违了我的原则,此事我不会管。”
“我并没有用致命的药,而且村民们已经全愈,我只不过是向你讨点解药,化去井里的毒。”佩衿早料到他会拒绝,对他的冷淡也不以为然。
“当年你向我讨药之时,我就跟你说过,不可向无辜的人下毒。你要接近玫果,尽可用别的办法,但不该给无辜的百姓下药。”瑾睿冷清的眸子又多了在分寒意。
“如果玫果不前往救治,那些村民个个难逃一死。”他这药虽然并不立即致命,但如果救治不当,终难逃脱水而亡。
“这不是没事吗?”佩衿觉得他这是在小题大做,有些烦躁。
“如果换成八年前玫果的性格,你还敢说没事?”他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他的无动于衷让佩衿更是恼火,“正因为她性格变了,我才会出此下策。”
“她变与不变与我无关,但你违了我们的约定,此事你另寻他法。”
佩衿终于对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忍捺不住,怒了,收回刮弄鬼面绣的手,瞪着悠然弹琴的瑾睿,“另寻他法?你明知你的毒只有你能解。
”
瑾睿微歪了歪头,并不理会他。
“再说,我这么做都为了什么?”佩衿妖媚的眸子瞬间失了媚态,射出寒光。
“报仇。”瑾睿淡淡的说。
“对,我千方百计接近她,是为了报仇,但我是为了我自己一个人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佩衿上前两步,盯着眼前的人,握紧拳头,恨不得将这个冷血动物提起来使劲的摇。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劳你费心。”瑾睿完全看不见头顶上的怒容,即使看见了只怕也不会有所动。
佩衿紧紧盯着眼前那张绝美而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脸许久,咬牙切齿,“好,你狠,当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全是自作多情。”
愤然转身向外大步急走。
身后琴声嘎然而止,瑾睿淡得如轻风细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不为例!”
佩衿瞬间刹住前行的步子,快速转身,嘴角勾起,笑意盈然,“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理。”
“你错了,我是不想那些村民因我的过失受难。”虽然毒并不是他投下的,但是这药却是他配制的,而且错在他不该给佩衿。
站起身走进新搭建好的竹屋。
佩衿笑着跟了过去,妖异的眸子再次恢复妩媚,刚走到门口,由里抛出一个白瓷小瓶,伸手接过,“谢了。”
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应答的声音,笑了笑,转身走了。
第一百零二章被无视了
“郡主,玉娘求见。”丫鬟走到凉亭边回禀。
“请她过来吧。”玫果停下拨弄琴弦,回来了,这玉娘早晚是要见的。
看着丫鬟领着低眉垂眼,战战兢兢的玉娘过来,微微一笑,儿时玫果对她造成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去除的。
“不必拘礼,请坐吧。”
玉娘听到这个声音,混身一震,犹豫着抬起头,顿时愣住了,“姑娘!”
丫鬟忙扯了扯她的背后的衣衫,“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是郡主。”
“郡主?”刹那间,脸色惨白如纸,她就是郡主……那以前对她说的话……‘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玫果摇头轻叹,对旁边的丫鬟道:“还不扶玉娘起来坐下。”
丫鬟这才忙将软成一撇泥的玉娘扶了起来,坐在玫果对面的石凳上。
“你下去。”玫果支走了丫鬟,才对玉娘笑了笑,“你在这院子里还住得习惯吧?”
“郡……郡主……玉娘过去说的话,全是我胡乱说的……”她一想到自己说的有关慕秋的那些事,就汗流浃背,只求把所有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我已经不是儿时地我了。你不必害怕。”
玉娘这两年多来虽然时常在玫果医坊治病。但毕竟儿时所看到地事。太过于恐怖。一时间实在难以忘怀。两腿一软。又想滑跪到地上去。
玫果隔着石桌。拦住她。“你来就是给我下跪地?”
玉娘小心地看向她。仍象平时所见那样和蔼可亲。稍稍稳住情绪。“因为末公子不在。所以我是来向郡主禀报院中进出物资情况地。”
“这个事啊?”玫果轻轻一笑。“这院中地事全是末凡一个人打理。我从没有理会过。所以你给我禀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玉娘只是觉得做为下人。应该把这些进出地帐目让郡主知道。”玉娘紧张地全身僵硬。唯恐说错了一句话。
“我明白你是怕别人说闲话,贪污钱财。不过我一向不打理院里的事,你即使是跟我说了,我也并不知该进多少,该出多少。要贪的终是要贪,不贪终不会贪。”
她一席话更让玉娘紧张得的脑袋里全是星星。
“不过我相信末凡的眼光,他认为用得你,那你便尽可以大大方方在的放手去做,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玉娘在这院子里的这些日子也听说过关于郡主与过去不同的说话,平时与玫果的接触加上现在的这一席话,总算拨云见日,砰乱的心才算放回了胸腔,“谢谢郡主,那玉娘告退了。”站起身向玫果作揖。
“嗯。”玫果轻点了点头,手指又搭上了琴弦,刚弹出一个音符,突然停下,叫住正要离开的玉娘,“等等。
”
玉娘胆战心惊的慢慢转过身,她一直以为可以平平静静的面对郡主,因为她失忆,可是当她发现玫果就是自己将什么话都告诉了她的女大夫时,一切幻想成为了沫影。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玫果偏听偏着头想了想,终还是问了出口,“你来后,慕秋可有什么变化?”
玉娘暗吸了口冷气,忙道:“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另外的几位公子,慕公子从不理会任何人的。
玫果听她一连连的帮着慕秋开罪,暗叹了口气,虽并不指望她对自己一时半会儿的消除隔阂,但却不想她对自己排斥到这个地步,“如果他
样,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你回来,就是希望他恢复,他仍然这样的话,你且不是失职?”
“恢复本性?”玫果本来是直接说出心里的意思,可是在玉娘听来就百般揣摩,不知她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记住我们的约定。”这事也急不来,慕秋封闭了自己这么多年,哪能单单靠个玉娘,一时半会儿的就能解开他的心结。
拉起长裙,露出正在啃她的绣花鞋的小狗,“你把这只小狗带给慕秋,我没时间来喂养它。你别说是我让你送去的,就说是捡来的。”这只小狗经过她的治辽,已经全愈,加上精心喂养,也胖了许多,憨态可鞠。
玉娘即时呆住了,苍白着脸迟迟不敢上前。如果慕秋将这小狗养出了感情,她再……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
玫果对她疑惑的神情有些无奈,微敛起眉头,轻轻将小狗踢开,小狗在地上翻了个跟头,不知所以然的望着玫果,呆愣了一会儿,又扑上去咬她的脚,“这小狗喝了毒井水,由于医治的需要,我就带回来了,现在已经全愈了,我没有功夫再养它,如果你不带走,那我叫人把它丢出就是了。来人……”
“等等……”玉娘抢上前两步把再次被玫果踢了个跟头的小狗抱在怀里,轻摸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郡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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