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红垂下眼,长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泛着酸楚,“是末凡的孩子。”
“末凡?”虞瑶脸色一变,惊唤出声,美眸变窄,“该死!”
太上皇一直静看着水晶,这时也是摇头一叹,“天意,真是天意,寒宫婉儿命不该绝,你杀她不得了。”
虞瑶握紧双拳,“她害我女儿成这般模样,我能放过她不成?”
太上皇拍拍她的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要怎么收拾她,我们从长计议,先寻到果儿才是大事。”
虞瑶将牙咬了又咬,实在压不下这口气。
道士一挥拂尘,“有果必有因,当初如不是你存下私心,那般算她一道,她哪来这么大的怨恨,没有这些怨恨,又哪来现在这些事端?”
虞瑶手心渗出冷汗,对道士之言竟无力反驳,道长说的不错,当初如不是自己的一己之私……她与普王又且会如此……
道士淡淡扫了虞瑶一眼,“果儿有此一劫也算是还了你欠下的孽债,末凡那孩子对果儿死心相护,也算抵了寒宫婉儿的恶行了。”
虞瑶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我绝不这么算了,道长无需再劝。”
道士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出去吧。”
冥红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望着那撮火苗,直到转过弯,看不见了才回头,随着虞瑶出了山洞。
怕被寒宫钰抢先寻到玫果,出了寝宫,得知寒宫钰离开虞国时日不多,也不耽搁,辞了虞瑶和太上皇,日夜兼程追赶寒宫钰的护卫队。
好在寒宫钰喜欢招摇,途中寻她的踪迹极是容易。不消几日便追上寒宫钰的护卫队,潜伏下来,暗中监视寒宫钰的一举一行。
第019章过把嫁人瘾
瑾睿见她眼里阴晴不定,不知她又想去了哪里,放下手中书册,“改天我去集上请人为你做上一套,让你穿着过过瘾?”
玫果小嘴一撇,“你不如叫人做了全套,你陪着我过把成亲瘾,我这辈子好歹也算真真正正的嫁过一回。”
一回这世界就为人之妇,虽然那人说过她们拜过堂,成过亲,但她终是没有感觉。
男女之事虽然有过几回,但哪次不象是偷嘴的野鸳鸯?
瑾睿将手中书册一合,“也好,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闲着无事,天气也是甚好,不如现在去集上走一趟。”
玫果微微一愣,“当真?”
瑾睿将书册收起,握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当真走向院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她同榻而卧,然自那夜她解了他的衣衫,他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后,她睡觉就变得十分老实,虽然睡着之后仍会紧紧偎在他怀里,但不会再碰他一下。
过后他细细想来,只怕是自己怕伤了她腹中孩儿不肯碰她,让她误会,以为他对她仍有心结,所以才会连睡觉也格外小心。
别看她百日里显得开朗,不过是她不愿他为她烦恼的强颜欢笑,内心深处却是处处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引起他的反感,她这样的隐忍让他心疼。
刚才见她把玩请柬便生出这个想法,或许只有让她心里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而并非口头上说说,才会消除她这层心结。
衣坊掌柜见他买下店中最好的喜服,又包了全套的红烛幔帐,十分不解,“睿大夫,您这是给谁备下的?”他不会听错传闻,睿大夫拒绝了银杏,银杏大哭一场后,答应了镇
中第一富贾家的提亲,婚事也就在半个月后。
既然他不娶银杏,备这婚嫁东西有什么用处?
瑾睿看了看在店中东摸西摸的玫果,“我夫人嫌我娶她时,年纪太小,一切都是家中作主,自己没有感觉,让我重新补一回给她。”
玫果正摸着一个凤冠上珠子在玩,听了这话,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人家问起,他就理所当然的推到了她头上,好不厚道。
但那话的确是出自自己之口,无力反驳,只得立在那儿干笑两声。
瑾睿面无表情,看着伙计收拾他买下的东西。
掌柜愣了半天,自小由家中大人作主拜堂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曾见过后来再补多一回的说法,这位睿夫人着实胡闹,她年纪尚小,胡闹也就罢了,这位睿大夫竟然也就
着她胡闹,对这位夫人当真是宠得没了谱。
掌柜夫人这时正好在店中,听了这话,长叹了口气,“睿夫人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我和我家相公也是娃娃亲,长了这么大,天天对着这些喜服,都不
知自己穿上是什么个样子,这一生难免遗憾。”
一个月后……
玫果坐在院子里把玩着一张请柬,忍不住有些窃喜,那个银杏终是要嫁人了,总算可以不来纠缠瑾睿,窃喜之后又有点愧疚,人家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却在这儿偷着乐,实
在有些不厚道。
瑾睿手中捏了本书从诊堂出来,见她正摊开那张大红的烫金请柬当着扇子扇风,扇了两扇,举起来对着光照了照。
自从人家把这请柬送来,她便一直在把玩,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还乐此不疲,她玩得高兴,他却看着却心酸,每次见她对光看时,心里就一阵阵揪痛。
那夜向她提过治眼的事,她说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不过他却迟迟没有下手,他怕失手,毒针刺穴,是濮阳家失传多年的绝学,父亲鬼面苦心钻研,然刚摸到点门道便丧
了身。
他这些年来也是苦研,不时在山里捉些小动物做试验,最近已有小成,但在人的身上却还不曾试过,而且玫果伤在眼部,比身体其他部位更是危险不知多少倍。
这毒有多霸道,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不管是用量,还是插针深浅,又或是玫果体质稍有排斥,她这双眼就完全毁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凝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自那晚以后,她脸上便多了许多笑。
玫果不知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仍孜孜不倦的反复将那请柬对着太阳的方向,她没告诉瑾睿,在拿到这张请柬时,无意中发现,对着光,能隐约看到一团红色,这是她醒来后,
除了黑色以为唯一看到的颜色,这个发现让她狂喜,或者有一天,她能偷偷看到他……
瑾睿看了她良久,视线才从她脸上移到手中书册上,“人家出嫁,你就能这么开心?”
玫果正举着那请柬,听到他的声音,就象是正在作坏事的小孩被大人捉了个现场,忙将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放在桌上,“我都不知道穿上红喜服是什么滋味。”
瑾睿抬眼看了看她,一身的白衫,这也是他看过她穿过的唯一颜色,她穿上大红喜服,应该会很美。
玫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在请柬上轻刮,脸上的笑意褪了下去,如果不出那事,现在也该是她和弈风大婚的日子,拽地的大红喜服是母亲一早就备下的,不过却没有机
会再穿了。
刚才的那份喜悦化成灰烬,消散得无影无踪。
瑾睿见她眼里阴晴不定,不知她又想去了哪里,放下手中书册,“改天我去集上请人为你做上一套,让你穿着过过瘾?”
玫果小嘴一撇,“你不如叫人做了全套,你陪着我过把成亲瘾,我这辈子好歹也算真真正正的嫁过一回。”
一回这世界就为人之妇,虽然那人说过她们拜过堂,成过亲,但她终是没有感觉。
男女之事虽然有过几回,但哪次不象是偷嘴的野鸳鸯?
瑾睿将手中书册一合,“也好,就这么定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闲着无事,天气也是甚好,不如现在去集上走一趟。”
玫果微微一愣,“当真?”
瑾睿将书册收起,握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当真走向院外。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她同榻而卧,然自那夜她解了他的衣衫,他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后,她睡觉就变得十分老实,虽然睡着之后仍会紧紧偎在他怀里,但不会再碰他一下。
过后他细细想来,只怕是自己怕伤了她腹中孩儿不肯碰她,让她误会,以为他对她仍有心结,所以才会连睡觉也格外小心。
别看她百日里显得开朗,不过是她不愿他为她烦恼的强颜欢笑,内心深处却是处处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引起他的反感,她这样的隐忍让他心疼。
刚才见她把玩请柬便生出这个想法,或许只有让她心里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而并非口头上说说,才会消除她这层心结。
衣坊掌柜见他买下店中最好的喜服,又包了全套的红烛幔帐,十分不解,“睿大夫,您这是给谁备下的?”他不会听错传闻,睿大夫拒绝了银杏,银杏大哭一场后,答应了镇
中第一富贾家的提亲,婚事也就在半个月后。
既然他不娶银杏,备这婚嫁东西有什么用处?
瑾睿看了看在店中东摸西摸的玫果,“我夫人嫌我娶她时,年纪太小,一切都是家中作主,自己没有感觉,让我重新补一回给她。”
玫果正摸着一个凤冠上珠子在玩,听了这话,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人家问起,他就理所当然的推到了她头上,好不厚道。
但那话的确是出自自己之口,无力反驳,只得立在那儿干笑两声。
瑾睿面无表情,看着伙计收拾他买下的东西。
掌柜愣了半天,自小由家中大人作主拜堂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曾见过后来再补多一回的说法,这位睿夫人着实胡闹,她年纪尚小,胡闹也就罢了,这位睿大夫竟然也就
着她胡闹,对这位夫人当真是宠得没了谱。
掌柜夫人这时正好在店中,听了这话,长叹了口气,“睿夫人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我和我家相公也是娃娃亲,长了这么大,天天对着这些喜服,都不
知自己穿上是什么个样子,这一生难免遗憾。”
玫果扬眉笑了,心里某一处瞬间塌了下去,对着掌柜夫人戏笑,“也叫掌柜的补你一回,反正你们这儿,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掌柜夫人看了掌柜一眼,掌柜已年过四十,老脸一红,“我们一把年纪了,哪比得睿大夫和夫人风华正茂……”
掌柜夫人虽然觉得遗憾,笑道:“我们孙子都有了,这时再补,人家只会当他纳小。”吩咐着伙计,把东西稳稳当当的给瑾睿送回家去。
玫果噗的笑了。
出了集镇,玫果被瑾睿拖着手,喜滋滋的跟在他身后,“你该不会是看见银杏成亲,后悔没答应娶她,所以才拿着我来过把瘾?”
第020章离不开他
瑾睿突然收住脚,玫果一头撞在他后背上,揉着被撞得酸痛的鼻子,正要使横,握住他的手的大手蓦地一松。
她下意识的去抓,却抓了个空,愣在原地,“瑾睿。”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也听不见他任何动静,伸手摸了摸,不管哪个方向都寻不到他的一方衣角,他就象在自己身边蒸发了,一阵心慌。
“瑾睿……”
“瑾睿……”
“瑾睿……”
唤了几声,仍是得不到回应,脸色慢慢变白,再也笑不出来。
“瑾睿,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啊?”
瑾睿静站在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抿紧嘴唇,眼里带着怒意,冷眼看着她,任她怎么急,硬是不出一声。
不管她往哪儿走,他人影晃动,随她移动,但绝不容她摸到自己一缕发丝。
玫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不见了人,急得几乎哭出来,“瑾睿,你在哪里,你回答我……”
“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她一边唤,一边往前摸索寻找,声音哑了下来,带着哭腔。
瑾睿俊美冷萧的面颊崩得更紧,背着手,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她眼里露出的恐惧与焦急,忍住不去握住她伸着的小手。
玫果的心慌意乱,走出几步,又怕自己走开,他回来寻不到自己,又自退了回去,然退来退去,却失了方向,手触到黄土小路边的一株兰竹,转过身,再也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
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依着竹杆滑蹲了下去,咬着唇忍着泪不涌出眼眶,喃喃的轻唤,“瑾睿,你在哪里?”
“不要玩了,快出来……”
“瑾睿,你在哪里?”
“瑾睿……”
“瑾睿……”
瑾睿站在她身前,看着她欲哭,不敢哭的样子,楚楚可怜,一阵心疼,伸出手去扶她,尚没碰到她的身子,握成拳,又再缩回。
玫果闻到淡淡的竹香飘过,眼里闪过惊喜,伸手来寻,“瑾睿,你在,是吗?”
伸出的小手,握到的只是一片飘落的竹叶,笑意敛去,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抱着膝盖轻泣,“瑾睿,你在哪儿,我害怕……”
冰冷的手指拭去她脸上泪珠。
玫果抽着鼻子,僵了僵,飞快的抓住那只冰冷的手,姐姐握住,唯恐一松手,他又再消失。
“瑾睿,你去了哪里?”
瑾睿没再后缩,任她紧紧握住,冷冷问,“知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