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娴那一脸的惨然却不象在作假。
“我陪小姐过对面街买首饰,一辆马车路过,不知怎么的那匹马突然受了惊,乱踏乱踩,小姐没能避开,被马踩了……在正躺在血泊中,性命垂危……”小娴抹了把眼泪,“快去救救小姐吧……”
也理他同意不同意,拖着他硬往楼下拽。
瑾睿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这性命攸关的事,却非同小可,万一她所言是真,那玫果……
他心猛的紧了一下,随着小娴往楼下走。
走到拐弯处,不放心的看了看佩衿的房门,暗自衡量了轻重,急步下楼去了。
玫果躲在暗处,目送瑾睿出了俊男坊,猫着身子,象鬼魂一般潜到佩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倾听。
里面传出她刚才听到地那种压抑着地痛苦与快乐交织着地声音。顿时心跳加速。羞红了脸。同时也怒到了极点。
为了俊男坊今后地声誉。说什么也要给他些教训。
当即手上使力。猛然推开房门。房中地情境印入她地眼帘。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愣在了门口。
房中根本没有她所想地女子。
佩衿独自坐曲着一条腿。斜靠坐在床上。微仰着头。紧闭着眼。抵着身后地墙。急促地喘息着。倾城倾国地脸扭曲着。喉节不时地上下滑动。微张地艳红薄唇间。发出阵阵让人热血沸腾地呻吟和低吼。
如黑缎般耳发贴在他汗湿脸颊,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透着让女人也嫉妒的惨绝的美艳。
他对玫果的闯入竟全无反应,一只手紧紧抓住身边地被褥,用力到指关节变成了青白色,而另一只手却在下身的衫袍内快速的套动。
玫果只觉得一个天雷在头顶炸开,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十分陌生,但绝不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万万没料到他会在大白天的做这事,而瑾睿居然在门口……房?
天雷阵阵……
虽然解了她的猜,但这样的情形却也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一切太过意外,让她杵在了原地,愣看着床上沉沦在欲火中,被痛苦和快乐交替折磨着的他。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咬紧唇,身体如筛豆般剧烈的颤抖。
他地脸上没有高潮时的愉快,反而散发着凄凉孤寂的悲伤。
玫果更是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他身体停了下来,颓然的软下身子,唇边闪过凄然的苦笑。
呼吸慢慢恢复平静,睁开美得让人眩目的狐狸眼,平平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一句解释,更没有任何说辞。
玫果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当着自己的面完了这样的事,却能这副神情看她,仿佛做坏事的不是他,而是她。
在这个地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转过身落荒而逃。
失魂间,一头闯进门口地一堵肉墙。
瑾睿冷清的眸子里跳跃着怒火,将房门关闭在身后,断了玫果的逃跑之路。
玫果深吸了口气,站直身子,定了定神,冷冷道:“让开。”
“不让你进,你偏要闯进来,怨不得我了。”他眼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玫果暗抽了口冷气,强自镇定,“你要做什么?”眼角留意着他暗藏在袖中的手。
一丝幽香飘入鼻息,头脑顿时有些晕眩,忙屏住呼吸,按她这些年来,对药物的捣鼓,识别得出这只是一种迷香,将计就计装闭上眼,软倒下去。
在倒下去地一瞬间,已被瑾睿接住,打横抱起。
虽然恼他对自己下手,本想等弄清了他们之间的猫腻,再设法向他讨回这笔账。
但看在他体贴地不让她摔倒在地的举动,对他地怒意淡了三分。
瑾睿将她抱到床边,轻轻的放在佩衿身边地床上,静看着她被这件事惊白了的小脸。
佩衿的视线同样留驻在她的脸上,问瑾睿,“你想对她做什么?”
瑾睿冷清的眸子里突然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不舍,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只是让她失去一些记忆。”
佩衿陡然一惊,惊看向床边的瑾睿,“如此一来,她是否还记得我们?”
瑾睿摇了摇头,声音如同深洞里的寒气,“她不会再记得任何人。”
玫果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在思考是不是该爬起来逃跑。
佩衿低声急吼,“不可!”
玫果乱跳的心略为平复了些,按捺下爬起来的冲动,还可以再等等看。
瑾睿终于轻叹口气,从袖中取出针包,慢慢解开,细长如葱尖的手指拈起一根银针。
那叹息声轻拂过玫果的心弦,明明知道他要对自己下毒手,却对他恨不起来。
俗语总说什么红颜祸水,看来蓝颜祸水才是真的。
佩衿握住瑾睿掂着银针的手腕,“不可以,我不想她失去记忆。”
“你不是想留在她身边吗?她看到了今日之事,如果不失去记忆,她将如何看你?”
他是玫果的夫侍,也就意味着要做到如同古代的女子那样端庄淑良,而他这行为,在这儿的世人眼中是有失端庄淑良,为人不耻的行为。
佩衿惨淡的笑了笑,“我在她心目中本没有什么好的形象而言,多这一件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来,你又还如何能留在她身边?放手,这药性过了,可就动不了手了。”在玫果认得瑾睿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不过谈话的内容当然让她十分的不爽。
“不可,或许她与别的女人不同。”他实在不愿与她重新形同陌路,虽然他可以施展浑身的解数让全无记忆的她,死心踏地的爱上他,但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玫果。
至于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却也分不清。
瑾睿冷哼一声,“世间的女人有几个是好的?”
佩衿看着他俊目里的恨意与清冷,长叹了口气,“世间女子并非都发同寒宫雪母女。”
瑾睿只是冷笑,眼角扫过双目紧闭的玫果,对佩衿的话也有一丝动摇,或许她真的有所不同,“除非……除非告诉真相……”
“不可!不能让她知道。”佩衿狐媚的眼睛里积上无法化开的纠葛。
第227章凭空出现的女人
玫果听到这儿,不敢再装下去了,在瑾睿犹豫的时候,火打铁,万一将佩衿的话听了进去,又当了缩头乌龟的话,那又白忙活一场了。
当即睁开眼,眼睛左右扫视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故意板起了脸,“瑾睿,你敢袭击我,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佩衿见她突然醒了,吓了一跳,迷惑的看了看瑾睿,以为是他的药效不行,又听她出口但订瑾睿的罪,玉面惨变,急叫道:“郡主,这不关他的事,全是我一个人主意。”
玫果坐起身,暗暗将毒针藏在指缝中,只要他们稍微存了害她的心思,那她可也是不会客气的,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脱得了关系?不过行凶也得分个元凶,帮凶,你自脱不了这个帮凶的罪名。”
瑾睿眼里只是闪过一抹诧异,瞬间了然了。
在他发现她与过去相差甚远后,也要佩衿打听过一些她的事。
知道她也是学医之人,而且距说她虽身为郡主,却从来不肯拿下人试药,有什么新的药物,或者新的发现,都是拿自身亲自尝试。
他知道了这事后,对她恶劣的看法才改观了许多。
而她以自身试药,时间长了,对许多药物,自然产生抗体。
刚才情急之下,又怕对她身体有害,使用的迷香,也只是对身体无害的普通迷香。那迷不倒她或者提前醒来,也在情在理。
明白了这点。凤目里恢复了往日地冷清。“何必多说。要杀要剜尽请尊便。”
玫果冷寒着脸。斜睨着他俊美无瑕地脸。如地眉目。挺直地鼻梁。多一分则厚。少一分则薄地唇无一不完美地结合。下垂地睫毛。掩去眼里地寒意。闪着无邪地光芒。
如此无害地一张脸。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刚才邪恶地要夺她记忆地恶行联系在一起。“你到是想得开。不过我喜欢更喜欢让人生不如死。”
瑾睿只是微侧着脸。不看她。全不为她地话所动。好象不管生也好。死也罢。这一切都无他无关。
玫果隐隐心疼。到底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让他对这个世界如此无欲无求。漠不关心。
他越是如此。她越要知道他和佩衿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佩衿沉不住气,身体崩紧的微微前倾,“事因我而起,要寻元凶也该是我。”
玫果跃下床,背着手慢慢绕着瑾睿转了个圈,细细的打量他。
她能感觉到他呼吸明显一窒,原来他内心并不如他表面这样平静。
佩衿更是面色大变,也跃下了床,拦在她与瑾睿之间,眼里尽是焦虑之色,“你不能再伤害他了。”
玫果见他急成这样,也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
这屋中就他们三个人,他们想要对她不利,根本是轻而易举地事。
狗急了还要跳墙,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隐忍?
离开瑾睿身边,到桌边自行倒了杯茶,慢慢的喝。
似笑非笑地看着佩衿,“你认为我要对他做什么?”
佩衿将唇瓣咬了又咬,终于将闪避着的视线摆正,直视她的眼眸,“他不善于男女之事……”
玫果含里的水‘咕噜’一声哽了下去,差点呛到,他居然以为自己想要对瑾睿……哭笑不得,“那又怎么样?”
佩衿的喉节滑动了下,鼓起勇气,“佩衿身子虽脏,但绝对能让郡主欲生欲死……”
话没说完,玫果刚含进嘴里地茶,‘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脸,水珠顺着他的留海地发梢滴了下来,一滴又一滴,最后在尾端结成一粒晶莹的水珠。
玫果睁大了眼,用手捂着还没能完全闭上的嘴,一脸的歉意。
佩衿仍苍白的脸慢慢涨红。
“佩衿。”一直冷然的瑾睿,终于在他身后怒吼。
玫果回过神,忙掏出丝帕,无识意去擦他地脸,就象不小心弄脏了别人的衣服,拿纸巾为人家擦拭一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地。”
佩衿意外她的表现,凉飕飕地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诺诺的轻唤了声,“郡主。”手覆上仍忙着给他擦脸地小手。
玫果微微一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该板着脸好好吓吓这两个家伙,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自己怎么能在这时候笑场,而且还做出这样让人误会的举动。
干咳了一声,缩回手,重新调整了表情,冷冷道:“可是我就对他感兴趣。”
慢慢走到瑾睿身边,用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他的身体顿时崩紧,依然不看她,但脸色明显转白。
在佩衿脸上的表情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轻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他二人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各自寻找焦距。
佩衿看向瑾睿,似水的眸子反复变幻,拿不定主意。
最后毅然道:“不行。”
瑾睿静看着佩衿,冰冷的瞳仁难得的流露出压抑着的痛,“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条件。”
“瑾睿,不可以。”
“何苦呢,雅儿知道你这样,也不会芶且偷生。”
佩衿象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定定的杵在了那儿,漂亮的眸子失去了神色,肩膀疲惫的垮了下来。
雅儿?玫果细品着这个完全女性的名字,直觉告诉她,这个叫‘雅儿’的女人和眼前的两个男人定然有着密切的联系。
如此看来佩衿一直要保护的该是这个叫‘雅儿’的女人?那她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他的情人还是……
瑾睿转过身走向门口,“想知道就跟我走。”
玫果来不及再胡思乱想,反正答案马上就要揭开,与其自己胡猜,不如等他告诉自己的好。
又再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佩衿,向瑾睿追去。
一阵冷风吹过,佩衿清醒过来,追了过来。
玫果不等他开口,吸了吸小鼻子,白了他一眼,“一身的味,留在这儿洗洗吧。”说着又扬声向楼下叫道:“佩公子的浴汤凉了,你们马上给他重新换过热的来。”
他刚才办了事,被玫果这么一搅和,还没来得及清洗,这时候,身上的味道自然散了开来。
佩衿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难堪得恨不得脚下有一个地缝钻下去,哪里还敢再追出房门。
第228章蛊
瑾睿背对玫果站在几株竹子下,几片枯黄的竹叶从他头顶飘落,单薄的身体笔挺的立在风中,如同地上的落叶一样萧瑟。
玫果自从第一次读懂他琴声里的悲鸣声,每次见到他,都会隐隐的心疼,现在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她清楚的明白,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哪怕流露一个眼神,都会深深的伤到他的自尊。
转到他前面,歪歪斜斜的依着两株挨在一起的青竹,“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在房中难得一见的带着怒意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惯有的冰冷,微低着头,思过着该从何说起。
这些年来,他很少说话,要这样与她长谈,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难度。
玫果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看着他,她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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