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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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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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第一章失去的记忆

在她高潮的颤抖中,他停下了律动,他们彼此深深的凝视着对方,任那蚀骨销魂的酥麻达到顶峰又慢慢褪去。

他扣紧她的十指,身体随着强烈的刺激轻颤。

不记得这一晚,有多少次进入,退出,有多少次烁烁轻颤地高潮。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他方趴伏在她身上轻声道:“明天我就叫人去赎你。”

明天……心里升起无尽的无奈,为了冲去那份浓浓的怅意,故作轻松地调笑,“我可不愿做你的暖床情人。”至于被他误会自己是哪个花楼的姑娘一事,也不愿作任何解释,也许这样更好,彼此分开后不会有更多的伤痛和失落。

“暖床情人?真是有趣的词。”他嘴角勾起一抹销魂的笑,凝视她的眼神慢慢严肃,“我会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是承诺吗?苦苦一笑,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他察觉到了她的落寞,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戏谑,尽是决绝,“一诺千金,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

那一夜,她睡得很沉,沉到没有一个梦。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耳边一阵狂风,就被狠狠的丢在了一片空旷的荒地上,痛得她“哎哟”一声。

裹紧身上的被子,抬起头怒视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传送使者的男人,“夙梓,你疯了吗?”

“你手脚可真快,只是穿越时出了点小差错,你就吊上凯子了。”夙梓谑笑地看着她,一脸的兴致。

玫果爬起来打量着四周,看还能不能回去,她实在是舍不得那个男人,“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吧……啊!”一道闪电击在她脚边。

她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肺都快气炸了,嘶声力竭的吼着,“夙梓,你做什么?”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夙梓笑嘻嘻地看着她,对自己的恶作剧没有一点内疚。

“我不去。”玫果裹着被子拔腿就跑,“啊……你这个该死的……”

一道强烈的闪电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惨叫惊飞了附近的飞鸟!

呃,好痛!意识慢慢转醒。

经过一夜欢好后的身体疲惫不堪,身上无处不酸痛难耐,甚至手脚指头都痛得麻痹了。

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用不完的精力与她厮缠,可以让她即使累得没有一丝力气,仍销魂地想永远沉溺于他身体之下。

可是为什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记得与他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为什么想不起他的相貌,除了知道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冷冽如冰的气质,带着颓废的末世纪的美感,但具体的样子,却想不起一星半点。

这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酒醉后的剧烈头痛让额头一下一下的跳动,有一种想将头摘下来踢飞的冲动。

好吵……

玫果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想让床前争吵不休的两个人闭嘴,可实在是懒得动弹,甚至眼皮都不愿抬一下。

“你不是说十二岁的时候一定醒来吗?再过一个时辰,这十二岁的生辰就过了。”一个男子焦急的声音从床头转到床尾,又从床尾转回床头。

“唉……为什么还不醒来。老神仙明明说果儿十二岁必醒……”随着女子的一声叹息,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

玫果祈祷着,神啊,让他们安静吧,让我能好好的想一想吧,乱成一团麻的脑袋实在需要好好的清理清理。

越是希望他们安静下来,耳朵里却挤进了更多的声音。

果儿,名字和自己好象有些关系。

十二岁,就与自己无关了。

等等……那该死的夙梓好象说过,将回到十二岁……难道……背脊升起阵阵寒意!

“别再提你那所谓的老神仙,我就是相信了他的鬼话,这十年来,放纵你给果儿招了一院子的侍郎,结果……哼……果儿照样中邪,说醒的时候还是没醒,明儿赶紧把这些侍郎遣散了……”

“休想,老神仙说了,果儿没有他们的阳气,活不下去。”一记飞腿的声音。

“你踢我做什么!”男子闷哼声。

“谁要你胡乱说话?”女子仍有些忿忿不平。

“我看你再给她多弄些侍郎,她也还是这样……最毒妇人心,可真够痛的!”

侍郎?

玫果细品着这个在二十一世纪不可能出现的职业,似乎还不错。

女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老神仙明明说只要神医保住这肉身不烂,这十二岁定然醒来,可是……为何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又再低泣。

“谁知道是哪路子的歪门邪道,他的话且能信得?”男子有些急燥了。

“你不信,那你普国如此多医术高超的好手,为何不见一个中用?治好果儿?”对方也不甘地拉开了架势利牙还击。

“你虞国号称医术天下第一,不也不见一个中用?”

“如果不是我虞国神医,果儿只怕早烂成一堆白骨,还能让你这么天天看着?”

男子“唉”了一声,也沉默了,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一个声音在玫果耳边轻唤,“还不肯起来?”

玫果认得是那个招来雷电击毁她的肉体,逼她灵魂脱壳的夙梓的声音。

只恨得咬牙切齿,闷着头不理会,要她做十二岁小儿……那昨晚的缠绵成了泡影……时间的错位,会让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呜……说什么也不要起来。

“再不醒的话,过了时辰,你只有做孤魂野鬼,你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生死记录的,投不了胎,而你原来的身体已经被雷劈成了焦炭,当然如果你不介意那块焦炭身体,回去也是无防……”

头更痛了,那块漆黑的焦炭出来逛上一圈,不知地狱的衙役会不会为了到处搜寻被她吓死的人而忙到手脚抽筋?罢了罢了,这家人能养许多侍郎,想必家境不会差,死就死吧,好歹衣食无忧。

总算看清了床前的两个一直吵嚷的男女。明明郎才女貌,偏偏斗得面红耳赤。

“果儿……我的心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可吓坏了娘了。”那个极美的妇人扑到床边,抱住她放声大哭。

玫果琢磨着是不是也该挤两滴泪出来表示一下,但努力了半天,硬是没挤出半滴泪来,也只好作罢。

妇人伸手将她睡乱了的头发理到耳后,温暖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令她有片刻间的错鄂,这就是亲情?

中年男子也激动地两眼含泪坐到床边上,拉起她的手,“果儿,你总算醒了,感觉还好吗?”

玫果点了点头,打量着这位英姿爽郎的中年人,想来就是自己的爹了。

这倒好,本来是孤儿的她,居然有爹有娘了,想到这儿,鼻子居然有些发酸,看来这次穿越没有想像中那么差。

妇人飞一记白眼给丈夫,“你不是说老神仙的话信不得吗?”

“呃……嘿嘿……”他尴尬的象被人捏住了脖子,“我不就是发牢骚,随便说说吗。”

妇人好不得意,招呼着丫鬟端来燕窝粥,扶她坐起,亲自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我在哪儿?”玫果看向四周,是一间极为精致的古代女子的闺房,香檀雕花大床,雪白的烟罗绫帐,同质地的梳妆台,半透明的屏风上绘着百态千姿的睡莲,与外间相连的拱门坠着玛瑙拼玉的珠帘,风大些便能听到清脆的珠佩相碰的声音。虽并不是极尽的奢华,却也是样样东西力求典雅别致。

奇怪的是在大床里侧却不是檀木雕花,而是一面有半人多高的铜镜,此镜与床同长,约半人多高,即使是身材高大的人坐在床上,也能看个全影,打磨得十分精细,虽不能与现代的玻璃镜子相比,却也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上方仍有檀木雕出花绘图案。可见制作这面铜镜着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后来她得知,这面镜子是为了给她避邪之用。

美妇人微微一愣,“这是在你闺房啊。”一鄂之后柔声道:“都四年了,也难怪你会不记得。”

“四年?”玫果才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都昏睡了四年了,这些年来,可急坏了为娘了,都怪你那该死的爹,如果不是带你去那个地方,也不会中邪没知没觉的睡了这么四年。”说着狠狠的刮了身边的丈夫一眼,见他正握着女儿的手,毫不留情的拍开了,“全怪你,不许碰女儿。”

中年男子敛紧了眉头,含怒不发,声气却没那么好听了,不甘心地低吼,“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谈那套女尊国体,我如何会赌气带女儿离家去那个地方?”

美妇人不依了,“你要离家便离家,要去那儿便去那儿,我又不拦你,为何偏要带上女儿?我为了你放弃我们虞国的女尊国体,只有你一个丈夫,接连生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你却……”说着就流下了泪。

中年男子被妻子哭得手足无措,软了下来,“你不是说是恶鬼占了果儿的身体,儿时才会性子那般恶劣。又说那次……那次不是中邪,是恶鬼被扣了回去正法,所以果儿才暂时没有知觉……还说等她十二岁,真身就会回来,如今怎么又来怪我?”拍着妻子的后背,“果儿这不醒了吗?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

在二人争吵中,玫果算明白了这对中年夫妇和自己的复杂身份。

男,玫鸿煊,普国的镇南王,乃普国的第一猛将,地地道道的一介武夫。

女,虞瑶,女尊国体的虞国当今皇帝的妹妹,在战场上曾败给玫鸿煊,从此心服,后来在普虞二国联姻时自愿嫁给玫鸿煊。为他生下三儿一女,三儿分别为勇之,俊之,逸之。玫果便是他们最小的女儿。

玫果,十二岁,既是普国的平安郡主,又是虞国的长公主。

第二章断琴的少年

玫果走出卧室,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吸引,带着好奇,举步前行,绕过一片青幽竹林。

清晨的阳光带着璀璨绚丽的光芒,给葱绿的竹林渡上一层金色,几声小鸟的啁啾清脆悦耳,淡淡的竹叶香飘入鼻息,让人精神一爽。

一个身穿墨绿长衫的清瘦少年坐在竹几前,专心的拨弄着琴弦。约莫十五六岁,清冷而俊美,长发披肩,两耳鬓的梳向后脑,两缕合在一起,用一柄小玉梳扣住,合在一起的发束编成辫,柔顺地垂下,发稍有了条细丝带束着。浓黑整齐的卧蚕眉下的眸子虽然冷冷冰冰,却极为清澈明亮,配上线条柔和的脸形,精致的口鼻,除在她模糊的记忆中的那个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儿。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细白修长,修整得很好的粉红指甲泛着淡淡的珠光。

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在他指间流泄。

玫果停立在竹下,不去打破这份清雅的气氛。

待一曲毕,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竹下的她,一愣之后,清冷淡漠的眸子里蓦然闪过一抹带着不屑的恨意,视线便错了开去。

还没离开琴弦的手,又再缓缓抚上琴弦,突然抓住琴弦用力一扭,“峥”地一声,琴弦断裂,弹开来的琴弦带着鲜红的血珠。

他对被划破的手指全然不觉一般,起身离去了,笔挺的背影同时带走了丝丝寒意。

玫果杵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拧断琴弦绝非偶然,他为何要如此,难道是不喜欢别人听到他弹琴?平白毁了一把好琴,好不可惜。

刚才的好兴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殃殃地回走。

百般无聊,见面前大院中似乎传来舞剑的声音,又忍不住好奇,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刚迈进垂花院门,陡然脖子上一凉。

一道刺眼的银光迫使玫果侧脸避开,银光闪过,才睁大眼睛。

低头一看,一柄银亮的长剑的剑尖正抵在她咽喉上,只惊得魂飞魄散,顺着长剑往上,看向握住这把剑的手的主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的绑了条与衣领的滚边同色的蓝色丝带。

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练武服,裤脚束在软底靴里,腰间是同色的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黄色的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玉佩,竟十分朴素。

本是憨厚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看向他时,露出十分乖张的神色,撇着嘴角,冷笑一声,“居然醒来了。”

玫果刚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当看清状况时,更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感告诉她,她醒来让对方非常的不高兴,愣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少年见她不说话,额头上又渗出冷汗,下颌微微上扬,有了得意之色,“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别来招惹我。”

玫果平白无故被人用剑尖抵着喉咙,本就有气,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发笑。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这事怎么看都是他来招惹的她。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沉下脸,“你是什么乌龟王八的,我都不清楚,你凭什么还指望我去招惹你?你未必太过自作多情了。”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伶牙利齿,也不是全无道理,从昨天听到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在这儿的地位定然非同一般,那又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这儿明目张胆的刺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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