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逛起街来,当真是能不知疲惫、忘饥忘忧!特别是小女孩,尤其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孩!
前些日子所受的惊吓,早在御剑飞天时,就已消减大半,此时更是抛到九霄之外了。
可是,偏偏到了城里,邪飞才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些日子一来,一直把婉儿和自己视为修士,身上根本就不曾有那黄白之物。没有钱财,在这浮华奢侈、挥金如土的皇城里,只能走马观花,干过眼瘾而已。虽然自己身携近千上品灵石,在那修士云集的海外也算是“富豪”级的人物,可眼下却成无米之局,只能无言叹息了。
也幸好婉儿眼界颇高,每每拿起一样事物,只轻笑着赞叹几句后,就立马放下走人。不过二人却也不是那愚笨之人,没多久就有法解此尴尬之局——
这不,二人此时正端坐于一装修豪华、门楣阔绰的当铺里。一位身着白色长裙、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奉茶伺候着。
移时,那位体态臃肿、圆脸阔耳的掌柜从后堂走出。肉脸鼓动几下,小眼眯成一线,对着邪飞与婉儿说道:“劳二位久等了!这株百年乌参,确为灵物不假,小店愿出五百金盘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呣?”邪飞皱眉出声。这百年乌参虽不是什么稀缺之物,但绝不会只值五百金,故而显露迟疑之色。
婉儿一直居于沧江岸边渔村里,平日里最多也就见见些碎银铜钱,对那“五百金”,有些不知所以。但见她一直尊崇的“飞哥哥”有些迟疑,立刻明白这胖掌柜是在欺诈他们了。
“这乌参虽是灵物,却年份不高,五百金已经是小店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了。二位要是觉得低廉,可另寻高明。”
那胖掌柜见邪飞与婉儿二人似有迟疑之色,以为他们嫌自己出价太低,故而才有此言。
邪飞虽然有些气愤,但毕竟境界颇高,当下也未与之一介凡夫计较,淡淡一语道:“如此便依掌柜所言吧!”
那胖掌柜的圆脸上赘肉蹦的更欢了,两只肉掌对拍几下,那位美貌女子就托着一红绸遮掩的银盘,徐徐走来。
“二位。且点下数目。”胖掌柜扯下红绸,对着几排光灿灿的金元宝说道。
“嘻嘻!我来点!一,二,三……”却是婉儿满是兴致的点起数目来了。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嗯?”
五百金本是五十个金元宝才对,可是婉儿只数到四十九就停下了,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地望着那胖掌柜。
邪飞暗暗轻笑。这婉儿在点数目时,竟用玉腕上的储物手镯收了一块元宝,数目当然如何也不会对了。
那胖掌柜与那貌美女子,俱是疑云密布,连忙伸出葱指点了起来。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九。咦?”
摇了摇头,再点……
如此点了三次,胖掌柜皱眉瞥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连忙跑到柜台,鼓捣了好一阵子,一脸疑惑的取来一块金元宝放到银盘上。
婉儿再点,还是少一块。二人用力揉揉眼睛,仔细的数了几遍后,那女子就又去取了一块。不过,这次二人在婉儿点数前,先点了一遍,却无奈的发现——还是少一块。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十来次,那胖掌柜震惊地发现——
无论他们怎么添,哪怕是一次加个十块八块的,银盘上金元宝的数目总是少一块!那凭空消失的二十多块金元宝,到哪去了?前来售物的男女,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根本未碰过这些元宝丝毫。
久经沙场且见过世面的掌柜,立马得出两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结论:或是自己奸商作的太久,诈人太过,惹神明责罚;或是眼前的一男一女会些莫测的妖法。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于已大大的不利,却也不好声张。只能心虚送还乌参道:“二位,恕罪。这百年乌参,小店无福消受,还请收回。”
“哦?”邪飞故作疑虑地低吟一声。略顿下,接着道:“算了。四百九十金比之五百金也未少太多,就四百九十金吧!”
邪飞觉得略施小惩即可,推回乌参,用红绸裹起元宝,拉着几欲放声狂笑的婉儿就往门外走去。
而此时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一酒楼二层雅座,笑意盎然地喝着小酒,似是有些奇妙的事儿浮于脑海。
日上中杆时,邪飞与婉儿才完成采购任务。储物法宝里也多些绫罗锦缎、发簪耳环、胭脂水粉之物,婉儿本是不喜好装束打扮的,但她却是想对她娘尽些孝心。
末了,邪飞那酒虫又在蠢蠢欲动,就拉着婉儿朝酒楼奔去,美其名曰:“我们去给你爹爹买些好酒!”
到了酒楼,当然不可能买了酒就离去,找个雅座,叫些珍馐佳肴是少不了的。二人本不是那惜金之人,此时又余资颇丰,故而点的菜肴尽皆是酒楼的首推招牌。
当酒菜俱已齐备,邪飞忽然觉得似有道目光正在窥视,连忙条件反射般的转身扫视一周,但却并未发现目标人物。神识喷涌而出,急遽的扫过方圆百里,也未发现有高于融合期的修士。而自己则分明觉得有人正窥视,那感觉十分飘渺,却在心底觉得异常真切,着实怪异。
望着正大口饕餮的婉儿,邪飞自嘲地想到:“自己这些天来,经历太多,想必是警觉过度了。”
第五十五章怡神佳酿
美美地用珍馐佳肴塞满肠胃,邪飞与婉儿便在小二哥的欢送中踏出酒楼,悠悠然向着城门走去。
一路上,少不了婉儿那如莺啼凤鸣的欢声笑语。不管是叫卖糖果的小贩,还是与世无争的街边柳枝,都被她似带疯癫的稚趣熏染。仿佛间,天地里的一切喧嚣与宁静、风语与花眠都有她快乐的支点。
二人本是有着不错修为之士,脚力当是快捷,但从酒楼到城门这短短的距离,硬是在婉儿的跌撞中走了一个时辰还多。要不是邪飞提起胡波夫妇,真不知道这小妮子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能兴尽。
到了城外,婉儿就恢复了思归心切的神态,不肖邪飞多言,连忙就朝那无人的僻静之处寻去。嘴里还不住地催促邪飞道:“飞哥哥。你快些啊!不知道现在赶回去会不会天黑?”
邪飞心下苦叹,但却也十分配合的加快脚步。到那渔村虽说也有千里距离,以二人御剑的速度,但也就一个时辰而已。
出城有十多里的样子,邪飞与婉儿在一片还算茂密的树林驻足。各自祭出飞剑,腾空而起。
升入云端,那蔼蔼的云雾,在烈日的辉耀下蒸腾翻涌,飒飒的罡风吹的衣襟恣舞不已。明媚湛蓝的天宇,正有两道飞虹,一闪而过。
“哈哈!两位小友。这云高舞深,何不暂歇片刻,与老夫共饮一杯!”
正并肩疾速飞射的邪飞与婉儿,还未行出百里,就听到天际一声悠远绵长的呼唤。举目望去——
前方千米处,正有位中年修士静立与云雾之间。此人披一身玄色道氅,头戴冲天冠,脚踏登云履,峨冠博带,仙风满袖。乍看下,竟真似仙人驾云,睥睨天下。
邪飞大惊。观此人模样,竟似已在此等候多时。而自己在动身之前,分明已用神识扫过方圆数百里,根本未曾发现有法力高深之修士。只恰到跟前,以肉眼才看到此人傲立云天。现在用神识扫过,那人所在之处竟一片朦胧、混混沌沌。
此人修为,绝对在邪飞之上,而且高出很多。而看上去,此人只有中年模样,却声称“老夫”,绝对是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
婉儿心稚,不知就里,听闻此人呼唤之言客气非常,便要跑去语言一二以保礼数周全。
邪飞连忙拉住婉儿,振声说道:
“先生与云端酌饮,实在另我辈眼羡。无奈,我兄妹二人尚有要事缠身,确是不便搅扰先生雅兴。”
那中年修士见邪飞有疑,嘴角含笑,悠然说道:“呵呵!小友不必多疑。老夫只是见二位小友灵华透顶、神采熠熠,定是人中龙凤,故生结识之心,并无恶意。二位小友,面蕴霞光,想来也无什急迫之事,且与老夫小酌几盅,共叙那修道轶事,如何?”
此人边说边手结法印,那四溢蒸腾的氤氲迅速的聚拢,片刻就凝成一张云桌及三把云椅。尔后,只见他袍袖一摆,云桌上便多了些珍馐佳肴。
那手法,一气呵成,毫无滞怠,端的精妙无比。邪飞自问可以做到,却不能如此轻描淡写。婉儿则是美目泛彩,红唇微张,玉指轻轻扯了下邪飞的衣角,似有央求之意。
“那就谢过先生美意了!”邪飞见此人仙风道骨,当不是那歹心之人,也就遂了婉儿的好奇之心。
三人坐定,那人抚杯,徐徐地把云桌上酒杯倒满。那酒刚出壶嘴里流出,就溢出一股沁人脾肺的清香,闻一下既有舒神养精、飘飘体轻之感。
“两位小友,不必客气。来尝尝老夫这‘怡神佳酿’的滋味!”那中年修士举杯邀道。
邪飞与婉儿知这“怡神佳酿”不可多得,当下也不客气,微微点头施礼后,就一饮而尽。此人修为高深莫测,若是有加害之意,凭邪飞与婉儿二人之力,估计难以抵抗,的确无酒中纵毒之必要。
那佳酿刚入喉,只觉清凉之意直透脑髓,浑身上下有种难以言喻的舒坦感觉。而入腹之后,却是觉着有团暖流在上下翻涌,直将全身上下都烘得暖意盎然。清凉却不寒冷,温暖却不燥热,一凉一暖间竟无给人半点不适之觉,确是不愧于“佳酿”二字。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吧!”邪飞暗自揣测。他在尝过这“怡神佳酿”后,便顿觉那百年仙人醉只是凡水而已。
不过,虽是佳酿,却也不能没有酒劲。邪飞本是好酒之人,多喝两杯并无大碍。可婉儿却只是第二次喝酒,稍抿过几口,就已面泛酡红之色。
“再来尝尝这‘雨苓果’!此果不仅味美,而且对我辈修道之士亦是裨益不浅!”
美酒已饮过几巡,那人又荐灵果。此果色泽淡青,点点绯红缀于冠首,与那寿桃模样无二。
方才那“怡神佳酿”似能增强修士之灵魂境界。而这“雨苓果”莫非是对提升功力有所帮助?
邪飞心下奇异,脸上却未表露一丝,只顾拾起一枚,咬上一口。果然——
此果入口即化,股股灵液入喉以后,就渗入筋脉之中,与那真元一起往丹田涌去。而丹田里那两粒金丹在吸收了灵液后,竟能清晰可见的壮大一圈,就连那丹光也耀眼几分。
邪飞忍住当场打坐修炼的冲动,对着那中年修士抱拳一礼道:“感谢先生盛情!不过,我兄妹二人确有事要办,不敢盘桓,望先生见谅!”
言毕,拉着几欲合眼入定的婉儿就要离去。毕竟,无事现殷勤,必有所图,邪飞并不想与这摸不清底细的修士有所交集。婉儿听邪飞一说,当然是随声附和,什么也没见父母要紧不是。
“且慢!老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二位答应!”那中年修士见邪飞与婉儿已经祭出飞剑,连忙言道。
“哦?先生请讲。今日蒙先生厚爱,无以为报,若是力所能及,在下绝不推脱!”邪飞依然说道。心底却对这人一番作为暗暗赞叹——
这人先是美酒灵果招待,然后提出来意,只要请求之事不甚过分,想必邪飞与婉儿无法拒绝。端的心思缜密!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婉儿姑娘来说,还是件天赐佳缘!”中年修士微笑说道。
“唔?”
婉儿与邪飞俱是迷惑不解。那修士袍袖一摆,收起云桌上的物什,接着说道:“老夫,乾虚宗灵炅子。云游至此,观婉儿姑娘颇具灵根,略一推算,竟与我道门有缘。故而欲收之为徒,列入我乾虚宗门墙之内。不知婉儿姑娘意下如何?”
“呃~~这个……”婉儿一时不该如何回答,一双大眼巴巴的望着邪飞,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邪飞才不相信什么“略一推算”、“与他道门有缘”之类的忽悠言语。他看中的定是婉儿那极为罕见的先天水灵之体。而那些个名字带着“虚”、“元”、“清”等等玄样字眼的,不用说也知道是道门宗派。邪飞对道门一系好感全无,他可不想自己视若骨亲的妹妹去修炼什么道法。当下便出言回道:“谢先生美意!只是婉儿已入我‘擎宇门’,确是无法再另投别派!”
第五十六章强掳
云舞风吼,耀日生辉。天宇下正有两男一女凭空傲立,数不尽的神仙风姿。
两位男子皆是气宇轩昂、从容淡定,衣衫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女子则婉转清秀,一双明眸秋水横媚。
“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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