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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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令-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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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乃汉脸色一正道:“帮主,不是笑话,你这一步棋算走对了。未来武林,是司马山庄的天下,谁攀上司马山庄,谁就是一时豪杰,任谁都看得出。”

费天行不屑的道:“那你可以投靠司马山庄,何必在乎本帮长老这个虚名呢?”

“错了!”吴乃汉摇头不迭道.“帮主,论我吴乃汉三个字,既不是成名人物,也不是顶尖高手,没有帮头堂口,哪能争得一席之地,我的意思是……”他说到这里十分神秘的压低嗓门接着道:“司马山庄既然看上了我们穷家帮,帮主你必然大受重用。常言道:一人成佛,九祖升天。帮主,你不妨一方面答应率领本帮投入司马山庄,暗地里察看风头,派我担任丐帮与司马山庄的联络人,司马山庄若真的统一了武林,本帮就是旗下的第一功臣。到时,哈哈……”

费天行见吴乃汉得意忘形的样子,打心眼里厌恶。但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也随着干笑一声道:‘哈哈!到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司马山庄的第三把金交椅。”

“对!”吴乃汉双手啪的一拍,“我嘛,或是主管丐帮一枝,或是你费帮主在司马山庄老庄主面前美言几句,担任总管提调天下武林,岂不是名利双收,两全其美。”

费天行佯装动色,微微的点头道:“看不出你的眼光看得却很远。”他口中说着,脚下不留痕迹的缓缓前移,慢慢向吴乃汉接近。

吴乃汉也忘形的比手划脚道:“属下我还有更知心的话,尚未尽所言。”

费天行道:“你有话尽管说出来。”

两人不知不觉的已渐渐接近。

吴乃汉神秘的道:“人不能没有退步,万一司马山庄失败了,帮主,丐帮仍旧是你的,我在司马山庄里应外合……”

“好小子!”不等吴乃汉说完,费天行突然发难,抢上一步,探手抓住了吴乃汉的右手腕脉,冷峻的道:“你没算到这一招吧,现在你的退步在何处?”

他这一抓把隐忍了半晌的一股怨恨怒火,全放在掌力之上,力道之劲,可想而知。

吴乃汉冷不防之下,只觉右手腕如钢夹夹住,痛入骨髓,整个半身酸痛软麻,惊呼一声,双眼发直,哀声道:“帮主,你……”

“我要你这条不值一文钱的命!”费天行咬牙切齿,肩头微震,力贯手臂,五指如同五柄钢钩,探入吴乃汉的手腕薄薄的皮肉之中。

吴乃汉额上的汗水黄豆般大,滴滴流了下来,脸色由红而白,由白面黄,由黄而青,混身的肌肉都在发抖,青筋抽搐不已,渐渐的两眼翻白。

费天行狠声的道:“吴——乃——汉——你——”

嗵!嗵!吴乃汉仰天跌下,七孔流血。费天行双眼发直,嘴角渗血,也平空倒在当地。吴乃汉不用说,是经不住费天行大力抓牢了腕脉,全身血液受阻,难以畅流而溢血送命。

费天行一时急怒攻心,施出全身力道,情急之下恨不得将吴乃汉立毙当地。

然而,由于他用力过度,通身力道聚于经脉、体内的七彩烟毒,便也随之聚于丹田,上冲心脏,毒攻五内,晕厥昏倒。

荒烟蔓草之中,躺着三个人。

夜枭凄厉的旋空惨啼。

大地,也像死了般沉寂。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分枝拂叶,像一个幽灵似的,“宇宙双疯”之一的“活济公”贾大业拖着一只靴子,一只草鞋,歪歪斜斜的钻了出来,摇动破蒲扇,嘴里流着几寸长的唾沫,咧嘴龇牙的嘀嘀咕咕道:“好家伙!死了一个无赖,昏了一个帮主,迷倒一个桃花血令令主,可惜,这么热闹的一场戏,三个人唱,只有老大一个人看。”

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吴乃汉尸体之前,用穿草鞋的脚踢了一下喝道:“可笑世人心太贪,贪花贪酒贪色又贪钱,早知三寸气口短,不如快快乐乐活几年,哈哈哈!”

这个破锣嗓音的歪歌唱着兴起,一面朝费天行走去,一面又唱道:“这位帮主年纪轻,丐帮掌门有名声,若是老夫不到此,尸横荒郊喂饿鹰呀,喂饿鹰。”

口中唱着,探手向费天行左手腕虚捏一把,忽然面色凝重,喃喃的道:“噫!这是什么毒?连五脏六腑都睡起觉来不动了?”

说着又拨开费天行的眼皮,然后放在他鼻孔中试试道:“人还没死,气没断呀。”

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走向静静的躺在石碑上的常玉岚,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住手!”娇滴滴的一声断喝,起自身后。

“活济公”贾大业悚然一惊,像只吓透了的猴子,缩头弓腰,弹身跃出三丈之外,小眼睛不断眨动,四下打量,低声叫道:“谁?是人是鬼?”

贾大业在当今武林,可算得是顶尖高于之一,成名在三十年前,“一残二疯三大怪”,可不是等闲之辈。

他之所以惊慌失措,是太意外了。

因为凭贾大业的修为,数丈,甚至十丈之外,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休想瞒得过他的耳目,就是一片落叶,也会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如今,竟然有人在他身后喝止,居然事前毫无所觉,岂不是天下怪事。

贾人业口中叫着,放眼搜寻。

这时,才看出,烟雾弥漫之中,一个俏丽的白衣宫装女人,正在自己先前立身之处,常玉岚躺着的石碑之前,正在将一粒药丸纳入常玉岚口中,并不理会也不搭腔。

这个白衣女人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简直神乎其神,不知来自何时,来自何处。

别人来到身后,自己浑然不觉,等于是栽了个大跟斗,因为若是敌人,自己的命可能已断送掉了。

喝问不答,乃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把喝问之人放在眼内。

“活济公”贾大业当然忍不下这口气。

他一摆手中蒲扇,凌空虚渡,跨步而前,像灵猫似的落实在白衣女人身前五尺之处,沉声道:“我问你听见没有?”

白衣女人连头也没抬,转身移动一下,弯腰将另一粒碧绿的药丸,塞进费天行的口中。

贾大业更是觉着老脸挂不住,蒲扇一扬,大声吼道:“你是哑巴!”他口中吼着,人也不自觉的跨前一步,扬起的蒲扇,几乎接近了白衣女人的鬓角。

白衣女人此刻才仰起脸来,娇声道:“贾老疯子,你想动手?”

贾大业面对白衣女人,忽然神色一变,急忙收回蒲扇,肃容躬身退了半步,一改嘻嘻哈哈的口吻,低声道:“原来是夫人,小的放肆,不知不怪。”

百花夫人螓首微颔,低声道:“亏你还认得我。”

贾大业十分腼腆的道:“夫人,昔年寄食门下,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夫人的恩赐,大司马他……”

百花夫人以手示意,阻止了贾大业的话,也微有戚容的道:“树倒猴狲散,当年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大哥他可好?”

贾大业应道:“多承夫人下问,大哥顽健,我们自拜别之后,深隐荒山,本来不打算再出扛湖,只因……”

“接到了武林帖子。”百花夫人接着说。

“是!”贾大业连连点头,“大哥要我先出来打探目前江湖的形势,再决定行止。”

百花夫人喟叹了一声道:“你兄弟虽然各有怪癖,但都算一位高手,不世武功,老死泉林未免可惜。”

贾大业道:“可是,再想追随当年大司马那样的主子,又到哪里去找?等闲之辈,我兄弟也不屑去侍候。”

百花夫人道:“天下之大,英雄辈出,你兄弟也不必太固执。”

贾大业抢着道:“夫人,现在好了,我们愿意听夫人的驱策,为夫人效劳。”

百花夫人微微展颜一笑道:“驱策不敢,眼前可真有件事请你代劳。”

贾大业色然而喜道:“夫人吩咐!”

百花夫人指指地上躺着的常玉岚同费天行道:“这两人中了七彩烟毒,我灌了他们解药,但也要七天七夜才能去尽体内余毒,在余毒未尽之前,绝不能丝毫用功行气,否则终身难以根绝。”

贾大业道:“夫人要我在此守他们七日七夜?”

“不!”百花夫人道:“怎能让他们在风吹雨打日晒夜露之下躺七天七夜。”

“那……”

“林外有一辆轩车,还有五百两散碎盘费,烦劳你送他二人去一趟金陵。”

“金陵?”

“路程恰好是七天七夜,一路上你辛苦点,不要借宿,不要住店,这二人有仇家,也有敌对高人,可全仗着你了。”

“夫人放心!”

“到了金陵,送到金陵世家,他们的毒也痊愈了,你的责任也完了。”

“就这么着,夫人,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就不多言谢了。”

“夫人,你这简直是骂我老疯子,也叫我消受不起,还谈到谢字吗?”

“交给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百花夫人语落,白色长袖微拂之下,人已飘然远去,像一阵清烟。

贾大业喟然一声长叹,眼望着百花夫人去处,久久如一尊济颠石像。

良久,他才将费天行驼在肩上,双手捧着半软半僵的常玉岚向荒坟外大步走去。

林外,果然停着一辆轩车,整洁宽敞的大车,酱色遮阳,枣红骏马。

贾大业将常、费两人放在篷车软铺之上躺好,自己坐上车辕,长鞭“巴哒!”一声划空脆响,枣红马洒开四蹄,向官塘大道绝尘而去。

一阵浓烟似的浮尘,扬起老高。



 第十九回  百毒天师

白浪滔天,风狂雨骤。

一艘艘渔船,都找个避风所在,泊在靠岸的隐蔽之处,渔人乘着这个难得休歇的日子,在蓬舱里睡个饱。

巢湖,就是这么怪异的一个泽国,涸水期沙洲处处,芦苇丛丛,潮满时草长平湖,漫淹数百里,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

湖上平时的点点帆影,此时完全看不见了。

然而,狂人堡的大厅,火灾后焕然一新。

司马骏坐在首席上,高举白玉酒杯,满脸堆笑,殷勤的朗声道:“纪兄,小弟不管你怎么想法,我们可是金兰之交,情如手足的好兄弟。”

“黑衣无情刀”纪无情满脸愁容,紧皱双眉,勉强的端起面前半杯酒道:“小弟惭愧的是杀家血仇在身,此仇一日不报,心中一日不安。”

司马骏连连点头道;“当然!杀家焚宅,南阳世家如今只剩下你纪兄一点薪火,还是要保重。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一旁打横陪坐的江上碧关心的道:“西门怀德绝口否认,难道说那枝三角祖师令旗,果然是假的不成?”

纪无情微微颔首道:“依情况判断,极可能是有人嫁祸江东。”

司马骏的眉头一掀道:“嫁祸江东?无情兄,假若真的有人嫁祸,这件事就麻烦了。”

“麻烦?”纪无情道:“司马兄的意思是……”

司马骏道:“杀人放火之人,有此能耐,有此胆量,有此狠毒,为何要嫁祸他人呢?”

纪无情道:“要挑起我与昆仑门的火拼。”

不料,司马骏胸有成竹的不住摇头道:“依小弟看来,这事不是如此单纯。”

“司马兄的高见?”

“凶手的对象不止于纪兄与昆仑门。”

“啊!”

“恐怕存心点起中原武林的一把火。”

“目的何在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是谁?”

“这就是我们要追查的。”

司马骏将面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略一沉吟道:“纪兄,依小弟看来,昆仑门没有这个胆量,同时,也没有理由。再说昆仑门泥菩萨过河,在武林中自身难保,岂敢再惹事生非,在两大世家之一的南阳找碴。”他一面说,一面窥视着纪无情。

纪无情低头沉思,倾听到这里,不由道:“依司马兄之见?”他疑望着司马骏,接着又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小弟实在想不通是谁这等心狠手辣?”

司马骏道:“我认为这是一桩天大的阴谋,也是有计划的行动。”

纪无情叹了口气道:“唉!小弟就不懂了。”

司马骏淡淡一笑道:“宇内武林可能从此就是多事之秋,纪兄难道看不出吗?”

纪无情也点头道:“从数十年隐匿的魔头纷纷重出来看,似乎很不平凡。”

司马骏一拍手道:“这就是了,纪兄,八大门派成了破落户,正是英雄创时势的时辰,谁不想趁此大好机缘,开山立万,自立门户。”

纪无情不明白的道:“这与我们南阳世家有何干系呢?”

司马骏忙道:“不做一两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会扬名天下?”

纪无情为之气结,久久讲不出话来。

司马骏又道:“纪兄可能问,为何拿南阳世家做为惹事生非的幌子?对不对?”

纪无情一拍桌子道:“对呀!”

“你听小弟分析。”司马骏煞有介事的道:“纪兄,桃花林曾经发出武林帖,昭告宇内武林,启用‘桃花血令’,探花沙无赦入中原,关东三老进了山海关,一残二疯三大怪纷纷露脸,还有百花门在一十三省遍布眼线。纪兄,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象征。”

他侃侃而谈,说到这里,抓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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