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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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旗-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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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红衣女郎……



金刚幡的五个手下……



三十六具尸骨……



七个杀他的怪人……



云梦家中的大火,他母亲的鲜血……



法正大师的宝相……



一幕一幕的,浮映在脑际。



他恨!恨这毫无人性,满染血腥的江湖。



斗然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有的仁慈心肠,沌厚无比的本性,己被这恨蒙蔽得半点不存。



他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两只碧绿光华的星目,暴露慑人的光芒。



这是煞气!杀机!



倏地,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喃喃道:“为什么他们都不放过我?为什么——”



“哈!杀!只有杀,才能使我心情平静……”



他跃起身来,单薄的衣服外层,排出阵阵的热气,很像是刚出锅的蒸笼。



环目扫视,自己的周围,却是一个桶样的深壑。



碧光梭巡,虽是黑夜,一草一木,都滑不过他的那只如电的神目。



左右两端,是两座连绵不断的山壁,只有前后是狭窄的壑道。



这里,看不出路,嵯峨怪石,千年古木,乱草奇花,遍地皆是。



他不愿久停,信步往前行去。



走得非常急迫,晃身就在三五丈远。



大约有顿饭的光景,壑道越走越狭,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绝谷。



越往前走,越加狭窄,永无尽头。



如果像这样的走,不知要走到何时,方能走出了这座绝谷?



他是这样的盘算着。



风停了,只剩下无数的莹莹鬼火,这绝谷,静寂得和死的一般,实在有些怵人。



他陡地停住,略加思考,将方向辨别了一下,不觉哑然失笑,原来他走的是正南方。



转身,再往北面走。



这面的情况和南面差不了多少,但他不愿放弃另找别路。



盏茶之间,他已走过四五里路,身上的衣服已经全干了。



蓦地,一只夜枭,发出慑人心神的哭嗥,划破了死般的寂静。



圣华偶而一惊,顺目看去,原来是十多株参天的古松,杂乱无章的排列在眼前。



他停下了脚步,仰望古松,不觉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恨了,恨上天对他太不公允,为什么不让他幸福的安享家庭的温乐。



想的事太多,凉风突袭,使打了个冷噤。



他收回目光,正要继续前行。



“咦!”



他斗然发现在古松的里层,靠山壁之面,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壁洞。



不禁好奇心起,很自然的就向壁洞那里走去。



走着走着……



窜过了那几株杂乱无章的古松。



倏地……



一股轻微的臭味,直冲鼻端。



他暗中心动,想道:“这怪臭莫非是石洞中传出的……”



他有了千佛古寺的奇遇,经验要比第一次丰富。



缓步走去,出现眼帘的,的确是个仅能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



伏腰运足目力,向洞内探视。



漆黑的洞,什么也看不见。



怪臭时有时无,倒是由洞内排出。



他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停步思索,是进洞?还是不进洞?



不过,他断定这山洞之内,必定有腐坏的生物,是人?



是兽?可就不得而知。



良久,他下意识的呸了一声,自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总得进去看看……”



他将神功又运行起来,猛地里一伏腰,闪身进洞。



里面很宽敞,也很干燥,足可容三四个人并行。



可是,还没有走到最尽头。



他咳嗽一声,依着洞壁慢慢的往里面探进。



奇怪,往里去,反而不大宽敞了,而且,还要转三个小弯。



他神功运起,视力骤增。



经过的地方,并未发现有任何东西。



隐隐的,又传来那股怪臭味,这臭味不断的传出,并无间断现象。



好奇心更强烈,促使他加快脚步,毫无顾虑的直往里闯。



很快的就来到洞的最里层。



凝神探视,这洞壁十分光华,约有五丈方圆,但却空空如也,任何物件也没有。



他不禁大为惊奇,不知臭味发自何处?



他始终不信这怪臭是天然有的。



在他,是要证实这怪臭的来源,是人?是兽?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沿着壁的边沿,一步一步的顺右手,往左面仔细走去。



他走了将近二十多步,臭味似乎越来越浓,他知道快寻着发臭的地方。



心,也加速了跳动,他怕又和千佛寺的奇遇一样,发现三十六具尸骨。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往前行。



倏然——



最中间的洞壁,有一道斜形错开的长门。



这个门是天然生长的,但却异常巧妙,不走到跟前,任凭多好的眼力,也别打算一眼看透。



他停了一停,考虑要不要探视。



最后,他想:“像这种人烟绝迹的荒壑,决不会有人死在此处,更不会有千佛古寺相同的情况……”



他微微的一笑,跨步张目一看……



只见他脸上的颜色一变,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又倒退了三步。



他张口结舌,楞了好半会,方结结巴巴的道:“人!又是人……”



“真怪!何以这儿也会有人?”



他诧异的瞪着那古怪的门,想不出是因为什么而出现死骨。



原来这石门之内,如同一间套房,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站立,靠壁的右面,坐着一具枯骨。



除了枯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圣华不由仰天一叹,悠悠的道:“唐圣华啊!这种百年难遇的怪事,怎么都叫你一人碰上了呢?……”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看个究竟。



这时,他只有惊异的份儿,根本无所谓怕。



硬着头皮,只好侧身闪进门内,再走到那具枯骨跟前看视。



只见那具枯骨的头上,有一道刀剑砍裂的创口,长有五寸,连到左眼。



头发,胡须,洒落在左近。



左臂骨齐肩之处,像是被掌力震碎,但没有断落,只有平寸还接连在肩上。



两条腿骨尚属完好,可是,零零落落也有不少的伤痕。



那枯骨的头卢歪斜,右手垂地,衣服破碎不堪,满地都是。



估料死状,大约在未死之前,颇为痛苦。



除此,却看不见旁的物件。



他面对着这种怪事,凝思很久,搜尽枯肠,都解答不出这个谜来。



谜啊!是一个奇怪的谜……



他不服气,有一点他己经明白,那就是死者定是被人围殴重伤而死。



然而,为什么?无从知道。



谁下的毒手?更是摸不着头脑。



偶然间,他剑眉一扬,星目蓦张,将每面的每一个角落,都探视一遍。



显然,他想找寻蛛丝马迹,判断这具枯骨的来龙去脉。



可是,他失败了,连影子都没有。



站起来,在洞内来回的走动,极力的思索。



这番心机,他又白白的耗废了。



他想出了神,根本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地下的枯骨。



来往的走着,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脚下不经意的碰了枯骨的脚骨一下。



圣华心头猛烈的一跳,那知就在这个当口,却听得“当”的一声。



圣华又不由一怔,星目循声瞟视过去。



奇迹发现了,原来他碰着枯骨的脚骨,使骨背略微震动,打骨背上掉下一把长仅七寸匕首。



这匕首锋锐无比,金灿灿的,光耀夺目。



他赶忙拾起匕首,匆匆的一看,觉得这东西很面熟,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把匕首既是由背后落地,当然还有旁的物件,他急于要探求旁的证物,虽觉这东西面熟,也不愿多想。



侧身依着洞壁,轻轻的将肩骨推动了几下。



“沙……”



落下一个黄色绸绫小包,这小包卷得很札实,只有儿臂粗细,三寸多长。



圣华心头冒出喜意,心说:“这里面必定另有文章,说不定死者的全貌,都埋藏在这小包之内……”



他拿起小包,闪退了四步,盘坐在地,将小包慢慢的打开。



眼看小包即将打开,忽地一道杏黄色的光芒,从包内冒出。



圣华不觉怔了一怔,在他想,这光芒不是黄金,定然在是兵刃暗器,否则,怎会发出光芒来。



定了定神,继续将包打开。



杏黄色的光芒,越冒越大,不大工夫,赫!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面黄光四射的小旗。



在旗的旁边,有一条长约六七寸的白绫,隐约间,似乎绫上还写着有字。



这是个很惊奇的发现,觉得总算得到了答案。



他先伸手捡起了那条白绫,放眼看去,太暗了,字迹模糊,看不十分真切。



再将匕首移近白绫,提运神功,行足目力,就匕首反射之光,抬眼望去——



“唉……”



原来白绫之上,是以血写的三行小字。



“我盗圣旗,人夺我命……”



圣华大大的一震,口里喊道:“圣旗——丹心圣旗?”



他目光仰望洞顶,又道:“如此说来,我师父的丹心旗,就是此人盗走,这人是谁……”



这个问号,飘袭脑际,忙回目向白绫上看去。



只见第二行写道:“聚众夺旗,杀明元者,淮江令……”



第三行上写的是:“指使淮江令杀明元者,金……”



这“金”字显然是整个字的一半,那一半是什么,想是此人气绝身亡,写不下去,也许是血流光了,无法继续写出。



圣华很急促的将两行字看完,心跳加剧,热血沸腾,尤其是看到“明元”二字,头脑中轰然一声大响。



他几乎昏倒,但仍能努力支撑。



他心中有些明白,赶紧将匕首拿起,翻来复去的看,最后,终于叫他在柄上看见了一个“唐”字。



他脑中又接连的轰了两下,双目发直,凝视那把匕首,像是着了魔,一动也不动。



很久很久,突见他凄闯的喊出一声:“爹爹……”



他热泪夺眶而出,一口气蹩住在胸口,呼吸受阻,人也就昏倒在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洞内的枯骨,的确是唐圣华的父亲。



他父亲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称“八步追魂”唐明元。



唐明元早从圣华祖父的口中,得知丹心旗落在何人的手中。



因为,举天之下,只有圣华的祖父,知道千佛寺的法正大师,就是当年握丹心圣旗的禅宗。



四十多年前的一个风雨之夜,唐明元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到千佛寺盗得丹心旗。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及法正太多,旗到手中,一直不敢有所行动,隐藏家中。



他曾经数次探听千佛寺的情况,待法正他们自裁在秘洞中,他才在十多年前,偷偷的拿出旗来研究。



那时的唐圣华才不过一岁多,而法正大师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恩人的后代,就是盗旗的正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盗旗的事,却被另外一位狂人在无意中发现。



这个狂人是圣华母亲年青时代的情侣,然而,并没有娶得她,而怀恨在心,埋名深山。



但这个狂人却将丹旗的消息,透露给淮江七令,命七令拦杀唐明元和他的全家。



(这个狂人是谁?容笔者慢慢再交代)



三年前,又是一个暴风雨之夜,唐明元以为没有人知道他的行动,独自带领从人,赴荒山挖取玄碧奇录。



事实上他的行动,早在七令的监视之中。



他走到荒山,就被淮江七令的人马截住。



雷,雨,电,风,如江河堤溃,狂扑打斗之人。



猛烈的拼杀,只怕有顿饭的工夫,方始静止。



尸横遍地,鲜血被雨水冲流,淤集在一个山凹中,简直变成了血潭。



唐明元带的人,半个都未逃劫数。



只有他自己,在混战中,在暴风的黑夜,带着半条命,方逃到这个绝谷中。



他对这儿的地势极熟,很快的就进了这个小山洞。



淮江七令追寻唐明元七天七夜,就是发现不了他,到目前为止,并未放松寻找。



七天之后的黑夜,淮江七令又奉到狂人之命,到云梦烧杀唐明元的全家大小。



只有圣华逃脱了魔掌,母亲自刎在宝剑之下。



唐圣华苦奔了几年,他满以为能寻着他的父亲,报仇消恨。



如今,父亲是寻着了,可是,却已变成了一堆残破的白骨。



那唐明元到此洞之后,自知受伤太重,命在旦夕,方从腰间取下白绫,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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