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这剩下的二三百人皆是九风越的心腹,又自恃修为达天仙后期,这人间的最高境界,听九风越的命令,蜂拥而上。
阮二驴会心九字诀依次使出,见招拆招,招破杀人,不欲二式左挡右接,起死回生如跳动的精灵,碰着远去,妙笔生花如绽放的焰火,触者消亡。
这一战阮二驴有了大大的突破。他以前不擅长打斗,而这次已把自己的绝学练至圆滑纯熟。
天色渐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云层中的太阳如调皮的金色弹珠,一纵一纵地挣脱云的羁束,在东方天际之间灿烂欢笑。
九风越的人还剩几十个,全躲在九风越身后,没人敢出击。阮二驴趁这个机会,打量战场。残垣断壁都披红带白,血在低洼处,形成一窝一窝的据点,残碎的肢体到处都是,折断的法器或躺或插全无章法。九风越身后的几十人如血洗了一般,气势低糜,有人正不住地发抖,有人泪涕横流,却不知擦掉,和血搅在一起挂在嘴边。
阮二驴道:“我最看不惯血腥。”
虽说是轻声的一句话,没有恐吓也无利诱,都吓得九风越身后有人跌落云头。
阮二驴放出弱水,如瀑布一般涤荡了战场,顿时血腥全无。,只留断垣残壁,好象经历了亘古的历史,无限沧桑。
阮二驴一袭白衫也沾满了血,阮二驴对亲卫队的人叹道:“哪位仁兄肯借小弟一袭白衫?”
立即有人飞快而去,片刻取来。
阮二驴对九风越道:“我去去就来。”
阮二驴闪入神识界,在洛水里沐浴而出。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干净如初,犹如清晨出来散步的翩翩佳公子,刚洗净的脸,刚擦的头油,刚换的衣衫。
阮二驴道:“九风越,人说只要我开口,就会把命给我,现在正式告知,我要你的命。”
九风越双眼充血,两个攥紧的拳头青筋暴露,关节发灰,但他却不敢行动,他没一击成功的把握,却有一击丧命的担心。
“凶魔。”九风越仰天长啸,有愤怒,有仇恨,更有绝望和胆怯。
阮二驴道:“叫什么都没用了,就是跪下来喊我三声爷爷,我也得取你性命。”
九风越突然转身对洛王道:“陛下,救我一命,我立即发兵抵挡黄河帮。”
洛王摇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就是要你难看。你现在还不会死,有人救你。”
九风越道:“你不怕黄河帮灭了你洛门?”
洛王哈哈大笑:“洛门,洛门与我何干。洛王令上明明写着‘万年洛门’,现在也到了年限,该走进烟尘了。”洛王拿出洛王令,把背面转向众人,果然写着‘万年洛门’四字。
洛王双手发力,洛王令被磨成齑粉,清凉的晨风吹过,这象征洛王权利与责任的符号彻底毁灭,不留痕迹。
亲卫队的人愣在当场。洛王这是干什么,解散洛门还是投降,要投降是向谁,九风越还是黄河帮。
阮二驴也没想到洛王有这一招,一时也搞不明白他真实的意思。
洛王道:“洛门早就空壳了,帐上一文钱都没有,属下各家族或失踪或离去。剩下亲卫队是我伏家子弟,我不想他们横尸疆场。”
亲卫队的人一个名宿前辈拉住洛王的胳膊痛心疾首地道:“我们钱呢?洛城天下最繁华,我们有钱。”
洛王有点失神道:“钱都输了,洛城也是荒凉一片。你们都散了吧,为伏羲爷保留点血脉吧。”
亲卫队的名宿前辈们已是老泪纵横,嘴唇翕动,只是无声。那是让人心酸的神态。
洛王指着九风越道:“你终于走到这一步,哈......”
九风越被洛王的举动和语言弄懵了,不知这个疯子一样的洛王是要帮自己,还是要自己殒命。
洛王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五百多年前,我游历云梦大泽,邂逅了云梦大泽的第一美女,也就是现在的洛王后,当时她和九风越是一对恋人。九风越这个畜生为了得到云梦君宝座,竟然把自己的恋人出卖给我。我迎娶洛王后之后,勾结天廷,在八卦图使的策划下杀了我亲爹,登基洛王,出兵云梦大泽,助他成功。可我正当踌躇满志之际,却无意中从洛王后口中得知,九风越这个畜生竟在我大婚前夜,强暴了洛王后。伏彩儿就是他们的孽种。”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九风越更是状如疯狂,昨晚他竟睡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洛王凄厉的大笑:“你个乱伦的畜生。”
九风越嘶喊道:“你骗人.......”
洛王道:“骗人?你们九风一族左身后都有九颗红痣,状若桃花。你昨晚只顾自己汇欲,竟没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九风越跌落云头,一头扎在地上,久久不愿抬头。
洛王继续道:“我一见钟情的至爱,竟是个残花败柳。我一心帮助的好兄弟,竟背后捅我一刀,我自此沉沦,贪杯好色,沉缅赌博。哈哈.....,当然,我也没放过你的孽种,我享用伏彩儿四百多年。”
九风越腾空而起,以头抢地,反复多次,只是一言不发。
疯狂的洛王手舞足蹈,引吭高歌,仿佛怨气一下散尽,心胸舒畅。但他只是片刻的欢乐,旋即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不知为什么,可能为五百年的积怨,也可能为了自己五百年破碎的幸福,更可能是心无着落,情无依托......
伏彩儿抱着一个用被单裹着的人一步一步慢腾腾地走来,被单一头有乌黑秀发露出,随着伏彩儿的脚步摇摇摆摆。伏彩儿面容木呆,后面跟了很多人,包括她弟弟伏侠儿。
伏彩儿走到场中央,把抱着的人放下,对洛王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洛王止住哭泣,面露喜色,仿佛伏彩儿悲惨的遭遇就是他快乐的源泉。洛王道:“听到好啊,我什么都做成了,也不想瞒你。”
伏彩儿对九风越道:“我左身后真有九颗痣,洛王说的是真的。”
九风越如死猪一般,以头搭地,一动不动。
伏彩儿对阮二驴道:“放心吧,你关心地那群少妇,我已经安全转移。”
阮二驴道:“彩儿......”
伏彩儿不再搭理他,只是高高举起左臂。袖管滑落,守宫砂在阳光下鲜艳异常。
伏彩儿道:“这两个畜生都没得逞,我守身如玉。”
全场寂静,伏彩儿的守宫砂像一面胜利的红旗。
洛王呆若木鸡,机关算尽,功亏一篑。一道血线自洛王嘴角流下,瞬间濡湿了他的衣襟。
九风越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伴随着苍凉的大笑,不知是喜是忧还是悔恨。
伏彩儿一指洛王道:“你不知道吧,是我赢光了你的钱,是我搞的洛门土崩瓦解,都是我!”
洛王一动不动,好似根本没听到人说话。
伏彩儿又指着九风越喝道:“这个畜生必须死,为了权欲,害得我娘满身刑具,遭囚五百年。昨晚又生生奸杀了和我换了形体容貌替我挡灾的好姐妹小可。”
伏彩儿掀开被单,小可苍白的面色没有一点血色,口角的白沫依然淌个不停,只是面容安祥,好似完成了重大使命,欣慰而去。
阮二驴一摆素扇,劈字诀奔九风越袭头顶砸下。
剑光闪耀,竟有人出手挡住了阮二驴含愤一击。
挡住阮二驴的却是张一忍张二忍弟兄俩。
阮二驴有点疑惑地道:“你们......”
张一忍苦笑一下,道:“很不幸,我们对上了。”
阮二驴道:“为什么?”
张一忍道:“完成金主所托,我们最重信誉。”
“谁出钱保他?”
“为金主保密,是我们的行规。”
“洛王吧。”阮二驴道:“我一直奇怪你们和洛门的交易到底是什么,现在终于明白。到底还要感谢你们,当初没把我赶出袭月楼交给野祖。”
张一忍笑笑:“我们的生意按笔算从不搀和在一起。”
“就你们俩吗?摘星十二煞也出来吧!”
张一忍不屑地道:“别喊了,就我们俩足矣。”
阮二驴道:“非要打吗?”
张一忍道:“我也不想,你非要替伏彩儿卖命,我劝过你的。”
阮二驴的愤怒已写在脸上,喝道:“九风越的作为,你们比我清楚,为什么?”
张一忍道:“我再说一遍,我的职责是完成金主所托。”
阮二驴仰天长啸一声,展开素扇,道:“来吧。”
张一忍的蝴蝶刀旋转而出。阮二驴左手一指,妙笔生花,迎头顶住。蝴蝶刀刀芒大盛,竟劈开妙笔生花的水柱。阮二驴右手一挥,削字诀直冲张一忍的胸膛。
两人竟是个拼命的打法。
蝴蝶刀被月牙铲架住,削字诀的水势被张二忍的螳螂斧挡住。两下同时发生,只发出一声轰鸣。
“非死不可?”阮二驴问道。
张一忍道:“除非你退却。”
“还有一个办法。”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天空响起。一个黄金柜子落在当场,在阳光下闪着富贵的金光。
黄金柜子的到场让所有的人脸色大变,却各有不同的原因。
伏彩儿第一个行动,她对着黄金柜子行礼,称:“不孝女伏彩儿拜见母亲。”伏侠儿也过来问候。亲卫队的人一起躬腰,齐声道:“亲卫队拜见洛王后。”
最震惊的是阮二驴,黄金柜子竟是伏彩儿的母亲。自己亲口问过伏彩儿,她当时为何隐瞒。阮二驴望向伏彩儿,伏彩儿一脸苦涩。
黄金柜子道:“据我所知,金主托你们只保护到九风越与伏彩儿成亲。”
张一忍答:“是。”
黄金柜子道:“他们已经成亲,死去的小可即是证明。”
张一忍道:“你们都说了是小可,不是伏彩儿,伏彩儿并没有同九风越成亲,也没发生关系。”
阮二驴看张一忍的眼睛都冒出火来。伏彩儿的眼光能杀人,若是有可能,她都准备咬死张一忍弟俩。
黄金柜子笑道:“摘星袭月门果然值得金主信赖。”
张一忍依然不冷不热,豪无表情地道:“过奖。”
黄金柜子道:“若是金主亲口收回所托呢?”
张一忍道:“我们可以收手,但不退钱。”
黄金柜子道:“洛王,事已至此,九风越就是不可能乱伦其女了,何不收回承命。”
洛王一动不动,包括面部表情。
亲卫队有人在洛王跟前道:“洛王后跟你说话呢。”
洛王依然不动。
那人轻轻碰了一下洛王。洛王直愣愣地扑倒在地上。亲卫队的人慌了手脚,几个人一起去扶洛王,洛王像和稀的泥巴一样,再也扶不起来。有人测试洛王的脉搏,失声喊道:“死了。”
亲卫队的人全忙活起来,却只是瞎转悠,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处理。
阮二驴看向张一忍,张一忍紧绷的脸终于有点松弛,却还是冷冰冰的。
这时,天边一朵云急速飘来。云上跳下来一个人扑通跪在九风越的跟前,气喘吁吁地道:“云梦君,黄河帮杀入云梦大泽,云梦城危在旦夕。”
黄金柜子哈哈大笑,悲凉的气息覆盖全场:“九风越,你完了。”
伏彩儿道:“畜生,你贪权恋势,但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
九同越突然跃起,竟有了逃窜之意。阮二驴哪容他得逞,落字诀砸下,九风越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云梦大泽的人一阵骚动,却没人敢出手,都望向张一忍张二忍。可张一忍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双手抱肩,好似在说:“他又死不了。”
最高兴的是亲卫队,一扫洛王死去的阴霾,个个面带喜色,毕竟他们已经五百年没有上过战场,谁也不想去那生死不知的地方。伏侠儿更是掩饰不住地激动,已走到亲卫队的前方,傲然站立,仿佛他已是洛王,睥睨天下的洛王。看,谁敢小视我带领的洛门,黄河帮都远走奔袭,不敢染指洛城。但谁也没注意伏侠儿的骄傲,他还是那个小角色,这令伏侠儿很懊恼。
黄金柜子对九风越道:“知道你输在哪儿吗?你不该为逼我嫁给洛王,杀我全家,还嫁祸给上代云梦君。”
九风越从地上站起,瞪着黄金柜子,惊惧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却百密一疏。我家五十三口人,除我之外你杀了五十一口,知道漏了谁吗?就是那个昨晚被你奸死的小可,她是我家的绣娘。”
黄金柜子的话很有震憾力,伏彩儿都连退几步,眼睛盯着毫无血色的小可尸体,泪像断了串的珍珠。
“你告诉我上代云梦君为抢《祖巫经》杀了我全家,哄我说要报仇只有嫁给洛王,借兵反攻。我信你,包括你下迷药,要强暴我,我都当作你太爱我,不舍得我,而故意喝下迷药,还怀了你的孽种。可当小可死里逃生来到洛城,把我父亲的遗言和真相告诉我,我真想溺死在茫茫洛水,恨自己眼瞎心昧,竟会信你这豺狼一样的人。所幸,你只得到本假的《祖巫经》,小可从我父亲手中把《祖巫经》亲手交给我,我感觉到报仇有望。”
“我前思后想,还是用了你的计策,借兵洛门。我故意把伏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