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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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翎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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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在这儿!”



姓赵的汉子跟姓王的一听两字“作案”,脸上顿时变了色,只觉两条腿发软,混身打哆嗦,尤其姓赵的汉子,他被白衣客那一眼看得从脚底下冒冷气,机伶一颤,结结巴巴地道:“朋……朋友,这,这是‘万安道’……”



“我知道!”白衣客冷然说道:“要不是‘万安道’,我还不在这儿作案呢,我老,实告诉你一句话,‘万安道’从此改为‘不安道’去,叫他们下车去!”



姓赵的汉子刚一犹豫,白衣客冷然一句:“你可别惹我,自问有这石头硬么?”



手一挥,一扇子敲在石头上,天,那块坚硬的石头应手粉碎,像被铁锤砸了一下,碎石乱飞。



姓赵的汉子吓傻了,姓王的汉子魂飞魄散,抖着两条腿就往车后走,白衣客陡然一声冷喝:“站住!你干什么去?”



姓王的汉子一哆嗦,脱口一声惊呼,白着脸道:“我!我去叫客人下……下车去!”



白衣客威态一敛,笑了:“那也一样,别怕,去吧!”



姓王的汉子到了车后,不用招呼,刚才的那一番话,车里听得清清楚楚,四名彪形汉子低着头首先跳了下来站向一旁,紧跟着男男女女扶老携幼都下来了,走在最后的大姑娘,她神色出奇的镇定,手里提着那个小包袱,下车第一眼就望向车前,入目白衣客那张脸,她先是一怔,继而很快地又恢复了镇定。



缩在车里打哆嗦,不肯下来的是那两个老头儿。



白衣客一句话:“不下车也可以,只问他是否愿意等到了地头之后,让人抬着下去!”



这句话吓人,也马上发生了效用,那两个老头哆嗦着忙下了车,白衣客笑了,往后车一摆手,道:“后面车上的人不用下来,我只要这一辆就够了。”



这个作案的怪,他竟然有个“够”字!后面车上的莫不立即暗中念佛。



白衣客背着手,迈着洒脱步,首先到了四名彪形大汉面前,一打量四名彪形大汉,笑问道:“我看四位这身打扮很眼熟,四位可是来自‘东北’?”



四名彪形大汉一脸畏惧神态,都点了点头!



白衣客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马家的人?”



四名彪形大汉面露希企之色,忙又点了点头。



白衣客道:“知道我么?”



一名彪形大汉开了口:“您,玉翎雕……”



白衣客笑道:“不错,没想到我这个号能远传到‘东北’马家人的耳朵里,颇堪自慰了,阁下,我明白四位的来意,只是马大当家的不该出这么远的兵,更不该在这所谓‘万安道’上做案,假如这件事不是被我事先获悉,这两车的财物不但全没了,只怕命也会丢好几条,我现在告诉四位,事,我插手了,马大当家想要的东西我截下了,四位是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我不管,可是我话说在前头,绝不许伤人,更不许侵犯妇女,要不然回不了‘东北’,四位打点着,别到时候说我事先没打招呼,话我说完了,四位后退!”



大姑娘一双美目盯得白衣客更紧,而且闪漾着异样的神色。



白衣客茫然无所觉,显然他是没想到这辆车里会有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美绝寰尘的人儿,同时,他也没留意看。



白衣客说完话后,缓缓地转向了那两个老者,他先望着那瘦瘦高高的一名,含笑问道:“老先生是‘保定府’的徐宝山徐老先生?”



老富绅打扮的瘦高老头,死命地搂着他那个包袱,白着脸,混身直打哆嗦,由于过度的惊恐,使他一时说不上话来。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我作案的手法跟别人不一样,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伤人,老先生不必害怕。”



瘦高老头心里似乎踏实了些,颤抖着点头说道:“是……是的,老……老朽正是‘保……保定府’的徐宝……宝山!你……大……侠你认……认得老朽……”



白衣客淡淡一笑道:“算不得认识,但我久仰,久仰徐老先生是‘保定府’的富绅大户。对某些事一掷千金而毫无吝啬,而每年冬帐,老先生却舍不得捐白银一两,可有这回事?”



瘦高老头儿徐宝山结结巴巴地道:“这……这……”



白衣客微微一笑,截口说道:“徐老先生这趟出门远行,是要到哪儿去?”



徐宝山道:“老……老朽要到‘锦州’去!”



白衣客道:“老先生到‘锦州’去是要……”



徐宝山道:“老朽是……是去看个朋友!”



白衣客笑道:“老先生不远千里,不避风霜,上‘锦州’只为看一个朋友,做为徐老先生朋友的……内心的感受可想而知……”



目光闪闪落在了徐宝山怀里那包袱上,接问道:“老先生这包袱是……”



徐宝山一惊,忙把包袱死命地搂了一搂,人也忙往后退了几步,颤声说道:“是……是……几件换洗衣裳……”



“那正好!”白衣客笑道:“我穷得没钱买衣裳,正愁我身上这件换不下来,没想到徐老先生带有换洗的衣裳,老先生,请把包袱给我。”



那只左手,缓缓地伸了出去,他那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其色乌黑,不知是何物打造的黑指环。



大姑娘看在眼内,美目中又是一阵异采闪漾。



徐宝山机伶一颤,猛然往后退去,砰然一声,他撞在了马车上,没地儿退了,他身子往后滑,往后滑,突然,他跪了下去,苦着脸颤声哀求上了:“这……这位大侠,你行……行好,我……我……”



白衣客含笑说道:“徐老先生是‘保定府’知名的富绅大户,往往一掷千金都毫无吝啬,怎么如今舍不得这几件衣裳?”



徐宝山忽地口口了头:“这……这位大侠……大侠……”



白衣客截口说道:“徐老先生,拦车劫物,我在这‘万安道’上作案,怎称得一个侠字?徐老先生,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道是:‘万物有价命无价’,我不以为徐老先生把这件替换衣裳看得比命还重!”



徐宝山一大把年纪了,这句话能不懂?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缓缓地伸出双手,把包袱递了上去。



白衣客笑了,道:“这才是,徐老先生,命该比什么都重!”



他伸手要去接,就在这时候,四名彪形大汉中的一名,突然面泛狰狞之色,一声没吭地翻腕掣出一柄解腕尖刀,闪身扑了过来,别看他身躯彪形很笨重,行动起来却奇快如风,一闪身便到了白衣客身后,尖刀递出,猛力向白衣客后心扎去。



大姑娘眼比人快,她比别人先看见,也够镇定,美目一睁,她就要喊,她却仅是口齿启动了一下,没出声。



而,白衣客背后像长了眼,轻笑了声:“阁下,跟我来这一套,你还差得远,别眼红,给你!”



霍然旋身,左手往外一送,那包袱脱手飞出,砰然一声正好打在大汉的脸上,几件替换衣服包了个包袱,竟打得大汉鼻子迸血。



他那里刚“哎哟”一声,白衣客左掌一翻,劈手夺过了大汉右掌中的尖刀,然后拿扇的右手往前一递,手中折扇正点在大汉的小肚子上,大汉又一声“哎哟”,抱着肚子蹲了下去,天不热,可是他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另三名彪形大汉白了脸,却没一个敢动。



白衣客没正眼看他一下,端详了那把解腕尖刀一眼,摇头笑道:“真的,这种玩艺儿岂能伤人?”



他把折扇插在后领上,以右手两指捏住刀尖,然后缓缓地往里卷,刀是金钢打造,会断不会弯,但这柄百炼钢到了他的手里,却像一块和好的面,又像一个牛皮糖,被他卷了好几个弯。



另三名彪形大汉瞪大了眼,个个倒抽冷气。



大姑娘更看得黛眉一阵跳动。



突然,白衣客左手一松,“当!”地一声,那柄已不成其为刀的尖刀掉在了地上,然后他道:“看在马大当家份上,姑饶这次,把包袱给我拾起来!”



白衣客那一扇子恐怕不轻,要不然半截铁塔般大汉不会受不了这一下,抱着肚子蹲下去半天站不起来,头上还直冒汗珠,他小肚子是真疼,可是他不敢不听白衣客的,强忍着疼拾起了地上的包袱双手递了上去。



白衣客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包袱,他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又转向了那身材略显矮胖的另一名老头。



他用了同样的手法,这矮胖老头儿也没敢多迟疑,很快地交出了抱在怀里的那个包袱。



白衣客只要了这两个包袱,对于排在矮胖老头儿身侧,那些衣着朴实的男女老少却没有动,最后,他到了大姑娘身前,大姑娘毫无惧态怯意,一双美目眨也不眨一下,紧紧地盯在白衣客那张脸上。



这时候,白衣客看见了她,而且看得很真切,很清楚,他有着一刹那的错愕与失神,旋即,他笑了,又露出一口隐射惑人光辉的白牙:“姑娘,请恕我唐突……”



大姑娘淡淡说道:“你别客气,此时此地,你就是杀了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白衣客显然惑于她的镇定,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现在才发现,姑娘跟他们有多么大的差别!”



大姑娘道:“是么?现在才发现,不嫌迟了些么?”



“不!姑娘!”白衣客更惊于她那不俗的谈吐,目光凝注,大姑娘毫无不安色地回望着他,他摇了摇头:“我不以为然,姑娘从哪儿来,贵姓?”



大姑娘道:“我是个路过的女客,你是个劫匪……”



白衣客眉锋皱了道:“姑娘,这两个字不妥,而且难听!”



大姑娘道:“我想不出适当的辞句了,你想得出么?”



白衣客皱眉而笑,微一点头,道:“好吧,就算是劫匪吧,姑娘请说下去!”



大姑娘道:“在这种情形下,我不以为有通姓名的必要!”



白衣客摇了摇头,道:“姑娘的胆子显然很大,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姑娘跟其他的人有很大的差别……”



大姑娘淡淡说道:“你大不了杀了我,其实,怕又如何?”



白衣客笑了笑道:“姑娘辞锋犀利,令人难以招架之感,我何忍?”



大姑娘眉梢儿一扬,道:“你可别轻薄……”



白衣客道:“我不敢,这是我心里头的话,我今年廿二了,廿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姑娘这么美……”



大姑娘娇靥微酡,叱道:“你敢……”



白衣客一叹说道:“姑娘奈何不愿听人心里头的话,好吧,我不说,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就是,姑娘……”目光一凝,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也会武!”



大姑娘道:“你的眼力很高,我这身所学远不及你……”



白衣客笑了:“要不然姑娘早动手了?”



“不!”大姑娘道:“就是我的所学比你高,我也不会动手的!”



白衣客微愕说道:“姑娘,那是为什么?”



大姑娘道:“因为我怕脏了我这双手!”



白衣客目中陡现栗人的寒芒,这,看得大姑娘心头一震,而旋即,白衣客目中那栗人的寒芒又渐渐敛去,他笑了:“姑娘,一个姑娘家招惹劫匪,那是自找麻烦,的确,姑娘这双手白皙细嫩,滑腻晶莹,柔若无骨,根根似玉,令人爱煞,甚至有能为姑娘这双手而死之无憾……”



他缓缓伸出了左手,向姑娘那双玉手抓去。



他口齿之间已够轻薄,如今竟敢……



大姑娘怒泛眉宇,羞红了娇靥,怒叱说道: “你……你敢……”



白衣客淡淡说道:“姑娘,一个不怕王法,不怕杀头的劫匪,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话间他那只手已伸向姑娘的那双柔荑。



大姑娘沉不住气了,玉手一缩一挥,闪电向白衣客那只伸来的“禄山之爪”腕脉劈去!



白衣客笑了,手往后一缩,然后那么一翻,手背跟手心立即变了上下,说时迟,那时快,等姑娘明白他的心意,心里一惊要收腕时已经来不及了,“叭!”地一声脆响,姑娘那只玉手正好拍在人家手上,落在人家手掌心里。



白衣客可恶,他轻轻地握了一握,立即松开了。



他是松开了,可是姑娘一张娇靥涨得好红,黛眉高扬,美目圆睁,羞怒得说不出话来。



白衣客又笑了,道:“姑娘的所学不俗嘛,好险哪,要不是我应变快,手腕就废在姑娘手下了。”



大姑娘突然沉声叱道:“你敢轻薄……你可恶,占了便宜还……”



白衣客笑了笑道:“我仅是逗逗姑娘,没想到姑娘会动手打我!”



敢情他还有理,也真是姑娘家打人,把玉手往人手里送。



大姑娘想掉泪,可是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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