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公子羽这几年在东海大营,夜夜笙歌,不理军事,只知寻欢作乐,几乎每个月都要搜罗一批美女供他淫乐。而他本身,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生,就凭他这样的废人,又怎可能令周凌飞这等高手为他所用?又怎能培养像今日你所遇的那般悍不畏死的死士?”
三少摇头道:“公子羽手无缚鸡之力?恐怕错了?我曾经以为公子苏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生,却不知他是个一流剑手,且会两下子‘灭神手’。刺杀他的当晚,若不是我全力以赴,又有三个帮手在旁协助,恐怕会因为之前的误解令他逃掉。
“隐藏实力人人都会,越是厉害的高手越能装得跟普通人一般无二,让人摸不清底细。至于你说他没有能力,没有担当,这更加不可能。若他真如你所说的这般荒淫无能,西门无敌又怎会找他联手?难道就因为他的皇子身份?
“他又凭什么笼络在野官员,结交江湖中的奇人异士?难道就凭他的钱和地位?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士,相信绝不会给一个无能之辈卖命?
“东海海盗连年寇边,可是自公子羽掌管东海水军之后,东海的海盗基本已经销声匿迹,再没听到海盗岸劫掠的消息。一个无能的将领,能指挥军队打仗吗?”
华蓉想了想,道:“东海水军战力仅在北疆铁军之下,被誉为与北疆铁军并列的两大铁血雄师。有东海水军这么强的战力,即使统帅无能,应该也能对付那些乌合之众的海盗。”
三少又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凡悍卒者,必然自负自傲。东海水军是与北疆铁军齐名的铁血雄师,试问他们的统帅真的无能,又如何驾驭这群悍勇不驯之辈?
“公子羽要真是荒淫无度的话,东海水军说不定早就造反了,怎可能这三年来非但没反,反而将多年来一直没能彻底消灭的海盗打得销声匿迹?若不是公子羽统兵有方,这有可能吗?”
华蓉笑道:“阿仁,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觉得公子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三少微微一笑,道:“他当然不简单,他若简单,凭什么能带着东海水军一起造反,自立为王?一个不能服众的将领,若要造反的话,恐怕早给属下将士乱刃分尸了。
“演戏人人都会,你当日在天京城,不是也将我骗过了?西门无敌扮华太傅扮了这么多年,不是也将所有的人都骗过了?公子羽若真有那般心胸,要扮个无能之辈,还不是简单之至?”
华蓉若有所思地道:“若公子羽真如你所说,一直以来都是在假装无能狂傲,那么他这个人,就太可怕了……三年前,西门无敌与他联合的时候,与他相处那么久,对他的评价都是‘志大才疏、狂傲自负、心浮气燥、好色昏庸’这十二个字。他连西门无敌都能瞒过,其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三少点了点头,道:“西门无敌的评价错得离谱。他若真的好色昏庸,当年又怎会将他自小养大的洛儿献出来拱手送给少爷我?一个好色昏庸的人,必会斤斤计较,因小失大,宁愿控制不了我,也不愿把自己养大的天生媚女拱手让人的。”
华蓉道:“那么,若刺客真是公子羽指使他,他又为什么要取你性命呢?”
三少道:“原因很简单。我令甄洛背叛了他,是为一恨。他用尽心思却无法控制我,反被我识破了他与西门无敌举办武林大会的阴谋,是为二恨。我天兵龙吟在手,又心怀天下之志,必会成为他雄霸天下的极大阻力,此为三恨。这三恨之下,他当然要趁我功力被制,只能挨打,无法还手之时放手一搏,期望能将我杀死,少一劲敌。
“这一次,他本来应该已经成功了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在我生死一发之际,我的潜能居然有这么大,居然能自行冲动你的魔法禁制。”
华蓉缓缓颔首,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公子羽与我是同盟,对定州城的形势,他最了解。要在我手下人中安插奸细,他也最为便利……阿仁,你说说,公子羽现在有没有可能身在定州城中?”
三少想了想,道:“这个我就不好下结论了。照常理而言,定州城在你掌握之下,城里城外屯兵数十万,公子羽身为一方之诸候,当决胜负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不该亲身犯险。可是公子羽其人极难琢磨,若说他会亲自来定州城也不是没有可能。来与不来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华蓉苦笑:“你这么说,却教我如何处置才好?”
三少道:“很简单,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大肆搜索。每户人家人口登记在案,身份要绝对核实,每个人的身份必须有十个以的人证明方可。凡不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立即诛杀!这样一来,定州城里不就没有可疑人等的容身之处了吗?”
华蓉道:“你这方法好是好,可是定州城有近十万住户,人口近六十万,是大秦国除天京城之外人口最多的城市,这样登记起来,我手下的兵都没有时间做其它事情了。再说,若是挨家挨户地搜索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样啊?”三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登记户口的事便先缓一缓。搜索嘛,若怕打草惊蛇的话,就不必挨家挨户地搜了,把城里所有的客栈、酒楼什么的地方大搜一次,怎么都得做做样子。哦对了,你可以依次派出周凌飞等三护法、四魔使带队去搜,我在他们后面跟踪,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华蓉道:“那就依你说的去做。”
三少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先去看看逸菲和菁菁。”三少说着,举步朝门外走去,到了门边之时,三少忽然回过头对着华蓉说了一句:“他们既然敢刺杀我,说不定也会找机会刺杀你,你自己要当心。”
看着三少一脸的诚挚,华蓉心中忽然一阵没来由的感动,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看到,三少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嘴角忽然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一座相当豪华的府邸内,一间密不见光的密室里,油灯噼叭地燃烧,豆大的灯火给漆黑的密室中添了几分朦胧的光亮。但是在这微弱的光亮照射下,密室中的一切却极显得更加阴森。
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袍,看去很瘦削的年轻人背负着双手,面对着光溜溜的墙壁,墙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好像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东西。
背对那年轻人的密室墙壁忽然打开一扇小小的门户,一人低头弯腰走了进来,走到那年轻人身后丈许时纳头便拜,恭声说道:“拜见公子!”
那年轻人淡淡地道:“起来!”
待来人起身之后,那年轻人仍未转身,就这样背对着来人,缓缓地道:“华蓉针对刺客的事,做出了怎样的举动?有没有对你产生怀疑?”
卷五拭刀锋千军万马一骑当第六章暗战第五节
“回公子,华蓉应刺客之事,下令全城戒严,并命我等三护法、四魔使依次带队搜索城中客栈、酒店等留宿生人的场所。看起来,她已经在开始怀疑魔门高层中有我们的卧底。否则也不会不一次将我们七人派出,据属下估计,华蓉每次派一人外出带队搜索之时,后面定有人跟梢。”来人恭恭敬敬地道:“但是,眼下这个局势,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卧底。而属下等又没露出什么马脚,华蓉要查到我们头,也不简单。”
那年轻人轻笑一声,道:“华蓉聪明得很,她要将你们查出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再加一个秦仁,要说查不出来,才叫怪事。而且本公子相信,凭秦仁与华蓉两人的聪明,现在应该已经猜到,究竟是谁在幕后主使了。”
来人说道:“公子,如果华蓉与秦仁猜到是公子在幕后操纵这一切,那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想办法对付公子。定州城中已不安全,还请公子……”
那年轻人举起一只手,打断了来人的话,他缓缓地说道:“定州城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本公子经营多年,你又怎知,北疆军中,没有向本公子效忠的人呢?华蓉以为凭她便可以控制北疆军……哼哼,她错得离谱。像北疆军这样一支百战雄师,又怎会甘心受她操控?再说了,北疆军向来只效忠我们嬴家的人。现在老大死了,只要我振臂一呼,你说北疆军会不会反戈投向本公子?”
来人由衷地道:“公子所言极是!北疆军本就是公子的家兵,本是受公子苏统领,现在公子苏已故,北疆军理应投入公子麾下。那华蓉,在公子苏逝后夺了公子苏的虎符,以为便可借此掌握军权,她却是不知,军队之中,向来最讲传统。军人效忠的,永远是最纯正的皇室血统!”
那年轻人呵呵笑了起来,道:“而那与魔门联合的胡族,在失了北疆军这一强助之后,又凭什么兴风作浪?再说了,华蓉根本就没有完全掌握胡族的军队,他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胡人,是不会心甘情愿地替华蓉卖命的!”
来人顿时大拍马屁:“公子神机妙算,华蓉与秦仁这两个黄毛小儿,如何是公子的敌手?”
那年轻人道:“现在华蓉大搜全城,定会以为在这般局势下,本公子会龟缩不出,躲过这阵风头。可是本公子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凌飞啊,本公子记得,明天是你四十岁大寿,你的宴帖已经发出去了?”
来人答道:“回公子,已经发出去了。寿宴就设在属下的宅子里,那华蓉也是收下了属下的宴帖的。”
那年轻人呵呵一笑,道:“她也应该收下啊!怎么说,你也是她的门人,作为门主,这个面子还是要卖给属下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本公子明晚就要让华蓉一败涂地。凌飞啊,你的寿宴,可能要被本公子搅局了。”
来人忙陪笑道:“公子说笑了,与逐鹿天下的大计相比,一顿寿宴什么都不是。属下一定好好准备,相信华蓉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她最警戒的时候主动出击,致她于死地!”
那年轻人轻笑起来:“只要华蓉、秦仁一死,天下间便再无人能与本公子对抗。这大秦的天下,到底还是本公子的。”
来人又道:“对了公子,岁月不饶人和幻魔真君这两个秦仁的死党,您看该如何处置?”
那年轻人道:“此事你不必担心,好好准备你的寿宴。此二人,本公子自会料理。”
※※※※
华灯初时分,定州城里已一片寂静。
宵禁令已经颁布,酉时之后,任何人不得外出。现在定州城中,除了大搜全城各客栈、酒楼等留宿生人的场所的魔门中人及北疆军外,大街之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
就连狗,都被关在家中,任何一条狗,只要狗胆包天敢街的,便全被魔门弟子打死炖了香肉。
定州城西,黎叔那外观丝毫不引人注目,内里却豪华精雅的宅子中,黎叔正向看到他留下的暗记后赶来的千门盗门的弟子询问近期定州城内发生的大事。
“要真说大事,除了定州城给北疆军和胡族占了以外,真正的大事也只有今天白天发生的那件事。”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瘦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黎叔和乔伟面前,道:“秦家三少今天逛街的时候,遇好几百个刺客的刺杀,秦三少身边的护卫几乎全部死光,连三少爷都差点给十八个身手不凡的刺客乱剑刺杀。后来三少爷大发神威,一个人把所有的刺客杀了个精光。”
黎叔沉声道:“你确定被刺杀的,是三少爷?”
那中年瘦子道:“弟子虽未曾亲眼看见,但是听目睹了这次事件的人议论说,被刺杀的是魔门副门主、大护法、迷心宗的宗主。再加旁人议论的,被刺杀之人逛街时的派头,属下想,应当只有三少爷一人,有那么多头衔和那么有味的派头了。”
黎叔点了点头,道:“那就错不了,应当是三少遇刺。只不过,三少爷为什么要在护卫都差不多死光了的时候才出手?”
乔伟在旁插嘴道:“可能三少是因为他的护卫都是些魔门中人,不屑与他们并肩作战,方才等护卫们死光了的时候才出手的罢。”
那中年瘦子摇头道:“乔爷您猜错了。小的虽然没有见过三少爷,可是对三少爷的大名早有耳闻。大家都说三少爷最是怜香惜玉,而三少爷今日逛街时,身边陪伴着四位美女。三少爷即使不屑与魔门中人并肩作战,可是他应当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美女为了保护他而死?更何况,小的听人说,三少爷最后大发神威之时,只用了一只手杀人,另一只手,却是用来抱着一位因保护他老人家而受伤的美女的。”
乔伟一拍手掌,道:“有道理,三少正是这德性!娘的,依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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