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折返绕路的话,则需重新折返走一百多里路回到那三岔路口前,再选择陆平野或是野三关一途,那样的话,大军便要多走两百多里冤枉路。
无论选择那种方式,误了行军时辰不说,都会令麾下将士极为劳累,这对将士们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公子苏不由又是一阵气苦。在陈县县城前耗了大半天,连敌军将领的面都没会到,便已折损两万多北疆悍卒。更令他气愤的是,魔门护法古长空这级数的高手连同一千奇袭营的高手全都莫名消失。魔门的高手本来是用作奇袭破城用的,现在却在这小小陈县折损这么多,以后的战局怎能顺利?
“先是火攻,然后借天势用水攻,这守陈县的敌将究竟是谁?左元放公究竟怎样了?他怎可能连陈县都拿不下?”公子苏边喃喃自语边苦思对策。
另一边,元罪与元恶率两营剩余的一千八百余魔门弟子已冲至陈县城下。
陈县大门如前两次般大开,元罪元恶虽然颇为自负,但前两次古长空及前锋营、突击营惨败的遭遇已使二人留了心。二人见已避过泥石流之祸,回头一看泥石流又已停止,也无心攻城,即令下属弟子顺原路返回。
他们冲向城门原本就是避难来的,并没存着凭千多人攻打陈县的心思。现在见祸患已了,哪有不撤的道理?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即使想撤,也由不得他们了!
县城之亮起九十九道金色的流星,尖利的破空声犹如鬼哭狼嚎。哧哧连响中,九十九名魔门弟子同时截倒在地,每个人的天灵盖都被一枝或长或短的金箭射穿!
元罪、元恶神情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是萧天赐!”然后二人火速后撤,但还没掠出十丈,便听一声平地惊雷一般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幻——魔——手!”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魔音,随着这把声音,一双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手突然在二人身前出现,就好像这两只手原本就存在于这里,一直在等候着二人一般。
两人齐声怪叫:“幻魔真君!”怪叫声中,两人同时劈出一掌,与那两只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看不到手腕、手臂以及手的主人的怪手硬拼了一记。
砰砰两声巨响,元罪、元恶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时两人的身泛起阵阵晶莹如玉的光芒,然后两人身洒下片片钻石粉尘一般的粉末。两人的身子顿时越来越小,转到后来,地面只余一地晶莹的尘末,两人则早已消失无踪。
直至此时,黎叔的身影才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幻魔随心”,变幻不定。空间在幻魔手之下不复存在,幻魔手可以在瞬间击到任何一个他想击中的目标。与“岁月不饶人”一样,“幻魔手”亦是不属于人间的武功!
三少、乔伟、怒横眉、萧天赐均自城下跃下,与黎叔一起,闯入了那剩下的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群中。三少手持混天绫,内力到处,化布为剑,两丈长的混天绫抖得笔直,一剑挥过,便是十多个人头落地。
乔伟在人群中如鬼魅一般穿梭,他每到一处,那一处的时间便会停止流动,然后在他身某个部位触碰到那处的魔门弟子之后,时间这才再度开始流淌,但是时间的流淌却被放快了数千倍,凡被他触碰到的魔门弟子,无不在瞬间就风化成尘。
怒横眉一身暴雷真劲运至极处,身周三丈之内尽成真空。凡进入他身周三丈的魔门弟子,无不被暴戾的真劲震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而他一双拳头更是可怕至极的凶器,双拳奇快绝伦地连环击出,拳劲隔空九丈便可将人打得粉碎。
萧天赐左手持银弓,九十九枝金箭往来飞射。一箭射出,必有一名魔门弟子倒地,收箭时箭系着的天蚕丝亦如钢剑一般,将碰着天蚕丝的魔门弟子切成数截。
血雨漫天,人头西瓜般乱滚。这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虽是魔门一等弟子,在江湖算是一流好好,可是在三少等五大高手联手合击之下,不消片刻便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尽这群魔门弟子之后,三少等飞快地退回城中,抓紧时间调息运功,补充耗掉的内力。
道路被阻,公子苏等人的视线亦被阻断,没人看清县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苏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摇了摇头,道:“元罪、元恶将军……恐怕已经……”
元大、元极二人与元罪、元恶是同胞兄弟,四兄弟乃是同胎所生,心有感应,早知两位兄长已然遇难。二人望着陈县方向咬牙切齿一阵,同时向着公子苏跪拜道:“公子,末将愿领一军,为公子攻下陈县!”
公子苏道:“二位将军怕是要为二位的兄长复仇!”
元大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苏,道:“公子,我们四兄弟同生共死,兄弟战死,我们二人若不能为兄弟复仇,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公子苏缓缓道:“陈县之敌强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直至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把守陈县。可是从这三阵的战局看来,陈县守城之将,不但谋略过人,手下更有一队强得可怕的高手。所以本公子猜测,守城的,很可能是逍遥山庄或是铁血啸天堡的人。如果真是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人,我们用添油战术只能是损兵折将,自取灭亡。只有大军齐进,以优势兵力踏平陈县!今日三战,我方已损失两万多精锐士卒,更损失了古长空将军、元罪、元恶两位将军,本公子再也不能忍受任何形式的损失了!所以,两位将军,恕本公子不能应两位将军之请!”
元极红着眼睛说道:“公子,末将愿以私人身份出战!”
公子苏微怒道:“元极将军,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是在作争夺天下的决战,不是江湖打打杀杀的私人恩怨!万事要以大局为重,将军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能承担要任?”
元极嗡声嗡气地道:“末将本来就没打算承担什么要任!不能为哥哥报仇,本将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元大点头称是:“公子,末将愿与四弟以私人身份,仅率本部一千士卒出战!”
公子苏阴声道:“你们两个敢违抗军令?”
元大道:“将军若不依末将兄弟之请,末将与四弟便自领麾下军士出战!”说罢,与元罪站起身来,向着公子苏一拱手,便大步向帐外行去。
公子苏深吸一口气,阴森森地道:“然则,两位已犯下违抗军令的死罪!”随手一掌拍出,掌生出一片黑雾,将元大、元极笼罩在内,二人骇然回头,道:“灭……神……”
最后一字尚未说出,二人已经气绝而亡。
卷五拭刀锋千军万马一骑当第三章万夫莫敌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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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元极的尸身泛着一种古怪的青黑色,两人最后的表情满是惊骇之色。
公子苏的手掌并没有碰到他们,凭二人的功力,一般隔空掌劲根本无法杀死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却死了,死得彻底,死得干净,死得利落!
公子苏心中一阵惋惜。
元家兄弟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但是军令不可违,若是有人公然违抗军令而不斩的话,那他这个领军主将也就当不下去了。
更何况,华蓉曾私下让他寻机杀了罪大恶极和古长空。公子苏虽不情愿,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杀了。
公子苏看着二人的尸体,淡淡地道:“来人,把他们抬下去,好好安葬。二位将军虽然违抗军令,犯了死罪,但是他们毕竟是为兄长复仇心切,其行虽可诛,其情却可悯。算他们一个战场殉身!”
当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下去之后,公子苏即发令道:“传我令,全军动员,排除道路淤泥,尽快打通道路!诸位将军,我们携带的军粮已然不多,若不能尽快打下陈县,将士们就要挨饿了!所以,我们已无法回头,只能尽快进军!”
帐内众将哄然应诺,纷纷出帐,去动员下辖将士了。
那四名抬着元大与元极尸体的卫兵刚一出营,便被一名黑甲士兵拦住。“代门主有令,将两位魔使的尸体抬到代门主处,由代门主处理。”
那四名卫兵顿时一脸愕然,其中一人道:“代门主怎会知道两位魔使死了?”
那黑甲士兵笑道:“代门主自然知道。元罪、元恶两位魔使战死,元大、元极两位魔使兄弟情深,自然会想领兵复仇。但是公子苏以大局为重,肯定不会允诺。照两位魔使的脾气,必会抗命不从。军中军令如山,若不杀两位魔使,公子苏何以正军令?”
那四名卫兵中一人道:“这些话谁教你说的?”
那黑甲士兵笑道:“自然是代门主告诉我的。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呢?好了,别废话了,代门主正在帐中等着呢!”
当下那黑甲士兵领着那四名抬尸体的尸兵,绕过公子苏的中军大帐,一路向后行去,到了后军之中一座宽敞精致的营帐前。
那营帐与周围的营帐隔得甚远,四周有近千名刀甲鲜明的卫兵守护,自然全都是魔门弟子。
其中竟还有两百名身穿秀气盔甲的女兵,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体态神情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妖娆。
那黑甲士兵与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到帐前,那黑甲士兵朝着帐蓬里面恭声道:“禀代门主,两位魔使的尸骨已抬来了。”
里面传出华蓉的声音:“把尸体放在帐前,你们先退下。”
待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放下后,那黑甲卫兵即带着四人退下。
过了片刻,帐中出来两名女兵,很轻松地拖着两具尸体进了帐中。
华蓉身着红色盛装,坐在一张长桌之后,待那两名女兵将二人的尸体拖进来之后,挥退帐中侍立的几个女兵,缓步行到二人尸身前,观察了一阵,轻笑自语:“公子苏果然好手段,虽然杀了你们,可却没损坏你们身体半分。西门无敌的尸体破损太多,虽然炼制药人已近成功,可是威力却大打折扣。你们二人功力犹在,身体又完整,正是炼制药人的理想材料!”
说罢,掏出两粒小小的药丸,塞进了二尸口中,又给二尸各灌了一口温水,行功化药,令药力直达肺腑。片刻之后,两尸渐渐冒起一股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黑色光泽,两尸的皮肤渐渐变得犹如金属一般。
华蓉看着两具尸体,微微一笑,自语道:“炼尸比炼人要容易多了,炼人要二十年,炼尸却只要四十九天。嬴家的真龙宝鉴还真是好东西啊!呵呵,幸好嬴家的人不会魔法,不懂驱使尸体的功夫,否则的话,嬴家的药人,岂不是可有几千几万之多?那还有谁能撼动嬴家的统治呢?”
※※※※
“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看来……公子苏还真能算得智者啊!”三少坐在城头,看着前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北疆军。
他的面前摆着几碟子菜,现在正是晚饭时间。
乔伟端着碗饭,边大口大口地扒饭边含糊不清地道:“公子苏算什么智者?连输三仗,损兵折将,现在道路被堵,居然不撤军绕道,反而派兵开路,浪费时间和士卒体力。要是我,早就撤军了!”
“非也。”三少摇了摇头,用筷子指点着北疆军的方向,说道:“撤军绕道虽然看起来是正确的选择,实则不然。他若撤军,则需绕道至少两百多里。兵贵神速,纵然开路会浪费时间和将士体力,但绕道的话,岂不是一样?
“而且绕道需全军动员,每一个士卒都要全力奔驰,每个人都没办法节省体力。而开路,则可轮流行动,一部分将士开路,另一部分将士休息,能最大程度地节省体力,还可节省不少马力。
“更何况,他若绕道,便不能消灭我们这一军。我们能令他连败三阵,他自然知道我们是一路相当难缠的敌人,若不将我们消灭,将来必有大患。
“而且,他定然知道,他若撤军,我们会衔尾追袭,又会令他损兵折将,绕道绕得都不痛快。
“所以,他只能选择开路,之后与我们决一死战。凭他的兵力,若想消灭我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可惜公子苏过于谨慎,这才连败三阵,若他一开始便大军齐攻,我们的火计就算能得逞,也无法彻底拦阻他的大军,至于水计,则更是没有施展的余地。”
三少说完之后,伸筷子准备去夹菜,却愕然发现,几碟子菜已经连一片菜叶都没留下。
乔伟和黎叔碗里堆着高高的菜,二人一边拼命地扒菜一边赞不绝口:“说得好啊三少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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