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空看着那些明显有些松浮的土地,冷笑道:“将护城河改成陷阱,填浮土,就以为可以引我们钩?太天真了罢!”当下命令迷天宗的快剑手们在护城河的位置处作标记,以提示后来者。
作好标记之后,古长空即率队自吊桥越过了已被填一层薄薄的浮土的护城河,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大开的城门前。
古长空自城门中放眼望去,只见城门后安静得吓人,半个人影也无。但是一种本能的危险感觉还是让古长空留了心。他沉声喝令:“第一小队,搜索前方两百丈。第二小队,搜索左边两百丈,第三小队,搜索右边两百丈。各小队呈扇形搜索,务必保证搜索范围内无敌军存在!”
随着古长空的明令,三百迷天宗快剑手展开身法,飞快地进了城门,照着古长空的吩咐,分三队呈扇形往前、左、右三分搜索而去。
古长空领着剩下的七百弟子缓缓进城,当所有人都进城之后,那些前去搜索的迷天宗弟子已经消失在古长空等人的视野中。
陈县虽小,五脏俱全。城门后只有五十丈的空白地带。五十丈之后,便是低矮的民居和迂回曲折的街道。迷天宗那三百前去搜索的弟子越过那五十丈的空白地带之后,便给那些民居吞没了身影。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回报情况。古长空稍稍皱起了眉头,迷天宗的快剑手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搜索两百丈,即使挨家挨户地搜,也不该至此时还没回来。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古长空的脸色已有些发青,口唇有些干涩。他隐隐觉得,那三百迷天宗弟子是回不来了。可是这种情形也不该发生。凭迷天宗弟子的实力和人数,至少也可一战。既然可以一战,就该传出打斗声。就算被杀,也该有惨叫声传出啊!
可是现在,半点声息都无,究竟那些弟子去哪里了?怎可能连半点响动都不作出呢?
就在古长空胡思乱想之际,一名穿着“奇袭营”军服的迷天宗弟子倒提着剑,自一栋民居后现出身来,飞快地向着古长空跑来,边跑边高叫道:“古护法,事情不妙,我们遇埋伏了!”
古长空闻言立即问道:“埋伏?敌人有多少人?我们的兄弟损伤多少?怎地没有半点打斗的声音传出?”
说话间,那回报消息的迷天宗弟子已经奔至古长空马前。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哀声道:“禀护法,所有的兄弟都死了,敌人……敌人只有不到百人,可是个个都是比我们要强好几倍的高手……兄弟们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的机会,莫说还手,便是在死前连信号都不及发出……”
古长空心中一惊,道:“不到百人的队伍消灭我三百迷天宗一等弟子?这怎么可能?既然敌人如此厉害,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迷天宗弟子道:“因为小人……”说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古长空咧嘴一笑,道:“名叫乔齐天!”
古长空耸然一惊,还未作出任何反应,那由乔伟扮成的迷天宗弟子已快绝无伦地飞身弹射古长空。时间在乔伟动的那一刹停止了流动,古长空的表情定格在他惊讶的那一瞬,古长空身后的七百迷天宗弟子也都定住了,天地间能动的只剩下操纵时间的乔伟一人!
卷五拭刀锋千军万马一骑当第三章万夫莫敌第一节
乔伟的手掌按了古长空的胸膛,在那一刹,城门在轰隆声中,缓缓合了。
城门发出的声响并未惊破乔伟所处的那一块空间内的时间,时间依然静止,古长空和那七百迷天宗的弟子依然不能动弹。
乔伟的手从古长空身撤离,他闯入了那七百迷天宗弟子群中,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是当时间静止之后,只剩他一人能动之时,他就算闲庭信步一般地游逛,对那些已给乔伟的功力笼罩的迷天宗弟子来说,他也是快若闪电。
乔伟从那七百迷天宗弟子群中穿过,他用衣角、袖子、手掌、肘、膝等等全身下一切可以用来触碰人的部位,在每个迷天宗弟子身都触碰了一下。
当最后一个迷天宗弟子被他触碰之后,他飞快地退出人群,弹射入那片民居之中。
当乔伟消失之后,时间再度开始流淌。
古长空及七百迷天宗弟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所有的人都满脸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看到皮肤与衣服一起老去,仿佛时间令他们风化。他们张开嘴,想发出叫喊,却只听到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漏风一般的嘶嘶声。
古长空自马背一头栽倒。
七百迷天宗弟子倒在了地。
他们的身体迅速老去,风化,变成了一堆堆雪白的骷髅,骷髅随即变得黯淡无光,渐呈灰白色,飞快地化成了一堆堆骨粉。
轻风起,遍地的骨粉随风而逝,最后全部消散在风中。
城门前,只余下了一匹无主的战马,孤零零地站立在那片空地。
这,就是“岁月无痕”。
城门再度缓缓开启,公子苏无比惊讶地遥看着城门后那空无一人的空地。他只看到了一匹无精打采的战马,当城门开后,那战马前后看了看,慢慢地甩开四蹄,一溜小跑地向他们这边跑回。
公子苏皱起了眉头。
当城门关闭的那一刹,他便知道事情要糟。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柱香的时间,当城门再次开启之后,古长空等人便已不见踪影。
他们消失得太彻底了,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就像给蒸发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一千零一个高手消失,居然连半点声息都没发出,这不由令公子苏一阵心悸。他明白,陈县县城中已经潜伏了绝对可怕的高手!
公子苏身旁的张参将骇然道:“公子,陈县中虽然潜伏敌军不多,但是厉害得邪门!这县城恐怕不好打了!”
公子苏一挥手,沉声道:“一千人不行,那就一万人!先把城门和城头占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本公子就不信凭我北疆铁军,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陈县!前锋营出击!”
公子苏一声令下,一名副将即带一万步卒掩。
这一万步卒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具,每人都是一手提盾,一手持短枪,腰还挂着大刀。黑色的盔甲映着太阳的光辉,汇成一片黑色的钢铁海洋。
那副将领着士卒来到县城城下,见护城河的位置插了一圈小红旗,知此处危险,刚准备下令士卒列队从吊桥经过护城河时,便听两边山一声锣响,接着便是箭如雨下。
县城两边山各伏有一千禁军,总计两千张强弓硬弩同时发射,其中还有可连续发射二十七枝弩箭的连弩。箭雨铺天盖地一般射向城下的北疆铁军,猝不及防之下,北疆铁军士卒给射倒大片。
但是北疆铁军久经沙场,反应快得出奇。第一波箭雨奏效之后,他们马将盾牌举过头顶,阵形边的则竖直盾牌,数千面盾牌连成一片钢铁幕布,第二波箭雨射在盾牌之,响起一片钉咚之声。虽然有箭矢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伤了北疆铁军的士卒,但此时收效甚微,一通箭雨之下,给射倒的不足百人。
箭矢无效,两边山的禁军士兵便推动滚石、擂木往山下扔去,轰隆声中,数以千计的滚石擂木雨点般落下,山崖的高度加石木本身的重量,即使北疆铁军盾阵防守严密,却也禁不起这般狂砸,咚咚声响中,不时有北疆士卒给连人带盾砸得粉碎。
更有一些士卒给石木逼得不得不向着城墙拢,但窄窄的一道吊桥又只能容五人并肩,余下的不小心踏到了护城河处的浮土,便咕咚一声栽了进去,然后便再无声息。
护城河的浮土很薄,原来只是一层薄膜面撒了少许的泥土。北疆士卒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踏,接二连三地栽进了护城河中,给河底的尖木桩刺了个透心凉。
那领军副将见状,知道若往城内冲的话,吊桥过窄,可能这一万士卒最后能冲过去的不会超过一千,当下声嘶力竭地喝道:“全军保持阵形,缓缓后退!不要乱了阵脚!”
这一万北疆铁军至此损伤已超过两千,但是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虽然死伤惨重,但几乎不闻半声惨呼,阵形至此也丝毫不乱。一旦有一处给巨石砸出空洞,马有人填补,总之尽量保证盾阵的完整。
现在领军副将一声令下,剩余的士卒立即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却,丝毫不为方的矢石而心惊,即使战就在自己身旁给砸得粉碎,他们依然面不改色!
公子苏见前锋营受阻,当即令旗一挥,喝道:“神弓营放箭!压制山两边的敌人!突击营准备前进,接应前锋营!”
公子苏令下之后,一万神弓营箭手即出列,分成两拨,一拨五千。一万张黑铁强弓同时拉开,弓弦声响令人耳根发软。
拇指粗的铁箭搭弓箭,公子苏再次下令之后,一万张强弓同时开射,嗡地一声巨响,一万枝铁箭分两拨奔向县城两边山。
箭雨破空声犹如鬼哭,箭雨汇成一片漆黑的幕布,几乎将天空都遮盖。
那在县城两边山扔石头擂木扔得正欢的两千禁军士兵见箭雨来袭,慌忙扔下手头的事,寻找掩体。
刹那间箭已落,一阵绵密不绝地叮咚声响起,铁箭深深地扎入了树木、石块之中,有的箭甚至钉穿了禁军士兵的盾牌盔甲,直接扎进了他们体内。而有的躲进了掩体之中的禁军士兵也没能逃过一劫,神弓营将士的箭连石头都可扎进去,禁军士兵躲在土木掩体之中,运气好的,还能堪堪避过箭头,运气不好的,则被铁箭牢牢地钉死在掩体中。
两边山响起阵阵惨叫,北疆神弓营的第一波箭雨就已射死射伤近千禁军。
神弓营再次搭箭于弦,不过他们并没有弯弓发射。这些神弓营的射手虽然厉害,但是人力毕竟有限。像他们手中的那种黑铁强弓,要开满弓是很费力气的,必须有一段时间休息。否则的话,不作休息连开三次硬弓之后,他们便会累断手筋,从此变成残废。
而在神弓营射箭之时,突击营的一万士卒已经扛着五十架云梯,由一名副将领着冲。
虽然城门大开,但是两营一万七千多人想要进城的话,仅从一个城门挤进去还是颇耗时间的。所以突击营这次干脆带了云梯,打算从城门、城墙两头并进。
前锋营见两边山的敌军已被压制,顿时改退为进,向前城墙冲去。许多前锋营的士卒在冲锋时扛起地由两边山扔下的石块、木头,甚至是己方战的尸体,准备借助这些东西来填平护城河中的陷阱。
突击营很快就与前锋营会合,前锋营的士卒刚准备填护城河,便听一声鼓响,两边山剩余的禁军士兵包括伤而未死的,齐声呐喊,将那些装满了火油的油罐口堵着的布料点燃,拼命地向着山下抛来。
油罐落地即裂开,里面的火油洒出,即被罐口的布料引着。一千多个油罐同时扔下,有的砸到人身,有的砸到地,山间的道路顿时变成一片火海。一千多前锋营和突击营的士卒给烧成了火人,痛得满地打滚。
而两边山的禁军并没有结束,他们足足准备了六千多个燃烧弹,油罐接二连三,接连不断地扔下,火势更加凶猛,阵阵烤肉的香味自山下传来。
前锋营与突击营的士卒们已经承受不起这种打击了。他们拼了命一般冲到护城河前,将手中的石块、木头扔进护城河里,打算填平陷阱。有的士卒甚至和身跳了进去,以自己的身躯为战铺路。
而那些身着火的北疆士卒,则边痛苦地滚动着,边竭力朝着阵外爬去,不让自己身的火烧到自己的战。有的甚至专捡火势猛的地方爬去,想以自己的身体压住火势。
县城城墙的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正眼看着这一幕的三少耸然动容,自语道:“好一支视死如归的铁军!可惜……这支军队现在却是我们的敌人……”
黎叔在三少身旁低声道:“三少爷,北疆神弓营再放一次箭,山两边的兄弟们就不行了,是不是还要派些人山支援?”
三少摇了摇头,道:“山两边弹药差不多用完了,即使再派人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北疆铁军盾坚甲固,光是从山两边放箭阻止不了他们。与其把我们的兵送山给北疆神弓营练箭法,还不如守着这城墙,跟他们正面作战。”
黎叔道:“可是若弟兄们城墙的话,北疆神弓营不是可以射得更肆无忌惮?”
三少微笑道:“不一定……若是北疆铁军自己的士兵也进来了呢?神弓营还敢放箭?嗯,护城河也快给填平了,准备放最后一把火,然后放一队北疆军进来,咱们关门打狗!”
黎叔点了点头,掏出一面铜镜朝着县城内晃了两晃,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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