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听秦风这么一说,神情顿时有些凝重起来,呵欠也不打了,目光炯炯地看着秦风,道:“大哥,你怎会如此推断的?”
当下秦风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西门无敌手段高超,野心又大。若说他在京城之中,不出来活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是藏在深宫之中,以某种身份作掩饰。而魔门弟子,自然也会进宫作他的佐助。照为兄想来,如今这皇宫说不定已经变成了魔门及朝中权奸的皇宫,否则为什么霓儿要见她父皇一面,还得夜里偷溜进去?”
三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以前西门无敌倒是给那杜公甫送过宫中御酒的……说起来,那西门无敌,甚至有可能在三年前就混进宫了……”
秦风道:“所以说,这次进宫可能危机重重。若是你我三人被西门无敌发现,他甚至不必亲自出手,只需大叫一声有刺客,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便会将我们团团围住。杀出血路脱困自是不难,可是万一让人认出了我们,我们今后可就要面临被全国通缉的危险了。再则,如果西门无敌亲自出手的话,为兄虽然自信现在已有实力与西门无敌一战,但焉知西门无敌在这三年里有无进境?若我进步的同时他也在进步,现在你我兄弟联手,可能仍不是他的对手。老三,你可要注意了,这一次,说不定是九死一生的险局!”
三少听完了秦风的话,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一脸坚毅地道:“大哥,就算是九死一生,有大哥你相伴,小弟也定去得义无返……嗯,嗯,肚子好痛,哎呀糟了,晚饭时吃错了东西,现在要茅房……老大,霓儿,你们先顶一阵,我去去就回……”
三少手捧小腹,猫着腰,刚准备开溜,却被秦风一把抓着领子提了回来:“少跟我装蒜,老三,今天晚你吃过什么东西当我不知道吗?七碗白饭,两只烧鹅腿,一盘鸭掌,一只熊掌,一条虎鞭,两条鹿肋,三颗白菜,七枝人参,九块臭豆腐……你吃的这些东西我们都吃了的,别人肚子没痛就你肚子痛?想耍我,没门儿!”
三少苦着脸道:“老大,九死一生啊!”
秦风板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置生死于度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三少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一穷二白不说,连个女人都没有,死了也了无牵挂,可是小弟不同,小弟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小弟养活呐!”
秦风点点头,道:“有道理……嗯,那这么办,我在外面给你们把风,你们进去。就算出事了,也有我回去报信,替你养活你那一大家子。你身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银票啊、金票啊,金银珠宝啊什么的,都交给我,省得便宜了那些大内侍卫。”
“我拷,老大,你也太没人性了?”
“哼哼,彼此彼此。少说废话,行动,你给你们把风!”
话音未落,秦风便抓着三少的领子,将他往天一扔,然后又抓起秦霓儿的领子,也是往天一扔。两人顿时腾云驾雾一般飞半空,那高度竟然超过了皇宫的城墙。
三少没奈何之下,在空中一个转折,化升为斜掠,落到了城头。然后取下腰带混天绫抛出,缠到秦霓儿的腰际,将她也拉了过来。
两人猫着腰躺在城头的箭垛旁,往下望去,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下,哪还有秦风的影子?
三少撇了撇嘴,轻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老大的为人,说好给我们把风的,现在自己倒跑回去睡觉了。家里又没有女人等着他,真不知道他这么早回去干嘛来着。”
秦霓儿拉着三少的手说:“好啦,不要怪大哥了,说不定,他是在给我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呢!”
三少顿时两眼翻白:“我拷,独处也不用跑到皇宫里来?”反手握住秦霓儿的小手,道:“你父皇的寝宫在哪边?给我指路,我带你去。”
当下两人飞身跃下城墙,进了皇宫,在秦霓儿的指点下,一路往“养心殿”方向行去。
三少一路之屏气凝神,方圆五十丈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数了然于胸,何处有人,何处没人,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善于潜伏的高手,即使能屏住呼吸,闭气潜形,但是体内的真气还是要流转的。如今已经天人合一,达到“天道无形”境界的三少,全力感应之下,高手体内真气流转时那微弱至极的感觉也能被他感应出来。所以即使是潜在暗中的高手暗哨,三少也能轻松避过。
一路无惊无险地到了“养心殿”前,三少心中对秦风那“九死一生”的论点鄙视到了极点。皇宫之中高手的确不少,三少已经感应到了许多潜在暗中的,超一流高手的气机。但是够资格发现三少以及在三少保护下的秦霓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世人都说皇宫是龙潭虎穴,可是对三少这等轻功高手来说,龙潭虎穴也不过就跟自家的茅房一样,可随意进出了。
两人猫在一丛假山后面,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养心殿”。养心殿四周都是约五十丈的空地,中途没有任何遮掩。而那空地的四周也自有一队队大内侍卫站岗。养心殿大门外守着二十个大内侍卫,另三面的墙根下也都各有二十名侍卫。
还有两名小太监和一名中年白胖的太监站在养心殿外,那白胖太监,自然就是大内总管宁照蒿了。
三少看着戒备森严的养心殿,凑在秦霓儿耳边说:“霓儿,我怎地觉得,这些人好像不是保护你父皇,倒是像软禁他似的?”
秦霓儿没好气地说:“瞎说。凭我父皇的武功,这些侍卫再多十倍也禁不住他。更何况,‘虎啸殿’就在养心殿旁,如果有人想对父皇不利,父皇只要及时进入虎啸殿,开封启出虎啸,天下间将再无一人是父皇的敌手,包括那个西门无敌。”
三少不以为然地道:“如果西门无敌想弑君的话,五十丈的距离,已是一段绝无生机的死路,哪有机会让你父皇启出虎啸?咦……你也知道虎啸?”
秦霓儿略带骄傲地道:“当然知道了。‘龙吟虎啸’这两件天兵,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的。当年七国并立,征战不断。七国中名将辈出,高手无数,我父皇与龙吟公宋无凭借两件天兵,令另六国名将一一败亡于他们手下。虽说灭六国并非全然仰仗两件天兵之威,但父皇曾说,若是没有龙吟虎啸,父皇与龙吟公早已给另六国派出的高手刺客给围杀了,统一之战至少还要再打十年,而且一统天下的也轮不到大秦。”
三少听得毛骨悚然,凭两件武器让一场战争提前十年结束,这该是什么概念?他虽与龙吟见过一面,而且龙吟还汲取他九滴心血,奉他为主,可是龙吟的真面目他还从未见过,关于如何使用龙吟,威力如何也是一概不知。
现在听说与龙吟齐名,一直为君,地位在为臣的龙吟之的虎啸就在养心殿旁的虎啸殿中,三少不由动起了歪心思:“霓儿啊,你说我能不能把虎啸‘借’着重读来玩几天呢?就玩几天,然后还回来,你看可不可以啊?”
秦霓儿一脸戏谑的笑意,道:“我看你是想一借不还?虽然呢,你是我男人,我怎样都要向着你的。可是这事我也没办法。就算你能成功潜入虎啸殿,要将封存的虎啸启封也是办不到的。就算你能顺利启封,要想让虎啸奉你为主,那也是不可能的。当今世,能用虎啸的只我父皇一人。除非我父皇驾崩,否则虎啸绝不可能改认新主。”
三少听得奇怪,为何龙吟就放弃了龙吟公,改投了他这个新主人呢?照理来说,天兵一旦认主,这忠诚度就是应该无需置疑的。那么龙吟为何背主另投?
转念一想,按照当天龙吟展现出来的自主意识来看,如果真的一心背弃宋无的话,它应该直接来找三少。可是龙吟现在仍留在宋府,看来宋无应该还能使用龙吟。难道说……龙吟耍了他?又或是,身为天兵的龙吟,知道龙吟公命不久矣?
三少胡思乱想之下,心中却怎样也抵不住见识一下天兵虎啸的诱惑,对秦霓儿道:“好霓儿,乖霓儿,你就告诉哥哥哪一座殿是虎啸殿,哥哥只想去看一看虎啸,保证绝对不动虎啸,你说如何?”
秦霓儿瞪了三少一眼,道:“可是今晚主要是来见父皇的!”
三少道:“看完了虎啸再去见你父皇不是一样吗?好了,霓儿,就带我去,哥哥我要是看不到虎啸,会相思而亡的!”
卷四天下乱祸起萧墙现狼烟第八章虎啸弑君记第二节
秦霓儿奇道:“你不是只喜欢美女吗?怎地现在却为了一件兵器好奇成这个样子?”
话虽如此,秦霓儿还是指点了三少虎啸殿的位置:“看到养心殿南面的那座宫殿没有?那便是虎啸殿了,全由黄铜铸成,殿内机关重重,却没有任何侍卫。如果你想要进去,只需能破得了机关就便可。”
三少顺着秦霓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夜色中,一座在灯火下发散着黄澄澄光泽的宫殿被养心殿挡住大半,只露出殿顶一角。
“破机关?简单得很。对了霓儿,你对机关有研究吗?”
“我武功虽不是很厉害,但是对用毒、机关、布阵却是长年浸淫,颇有心得。”
“那么,虎啸殿的机关你知道多少?”
“我曾向父皇讨来虎啸殿的机关图研究过,对于虎啸殿的机关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三少顿时轻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虎啸殿的机关,那又何必要我去破机关呢?你带我避开机关不就行了?这机关若是破了,以后再装的话,可是很麻烦的。我们应当体谅一下宫里负责机关的那些人嘛,不要给他们找麻烦不是?”
秦霓儿狐疑地看着三少,道:“只怕是……你根本就对机关一窍不通?”
三少一脸正色地道:“霓儿,你太小看我了。想我秦仁,天纵奇才,天才横竖乱溢,区区机关之道,我怎会一窍不通?虽然不敢说机关之术独步天下,可是七窍通了六窍,那还是没吹牛的。我之所以不愿破机关,真的是为了给皇宫里的工人们减轻负担,省得又费人工,又费钱粮。”
秦霓儿也没细想三少话中的意思,点头道:“那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便带你去虎啸殿看看。说好了哦,你只能看,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哦!”
三少一脸正气凛然:“我秦仁,向来一言九‘顶’!”
当下三少拉着秦霓儿,施展出那快得连身影都没留下的轻功,绕过养心殿,避开所有或在明或在暗的大内侍卫们的耳目,到了虎啸殿背面。
整座虎啸殿并不是特别高大巍峨,但是全由黄铜铸成的宫殿看去倒别有一番威严富贵的气势。这宫殿的外形看来颇像一头踞立的猛虎,正作仰天狂啸状。
“现在大门紧闭,如果从大门进去的话,开门时会发出声响,势必会引起侍卫的警觉。所以,我们必须从房顶进去。”秦霓儿说完之后,三少便拉着她跃了殿顶。
脚踩着殿顶光溜溜的黄铜瓦片,三少道:“这殿顶也全是黄铜,不比别的宫殿,掀开瓦片便可进去。现在了殿顶,我们倒是该怎样下去?”
秦霓儿微微一笑,道:“你别忘了,虎啸殿的机关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说到这里,突然面色一变,用两颗指甲掐住三少手背的皮肤,狠狠一拧,道:“好一个‘七窍通了六窍’!我倒是现在才想起来,原来那也是一窍不通!”
三少只觉手背锥心般痛,却又不敢大声叫喊,一边嘶嘶地倒吸凉气一边不住地求饶:“好霓儿……我,我求你了,你饶了我罢……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何苦呢?”
秦霓儿嘿嘿一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我!不要以为我人厚道就是笨了,告诉你,本姑娘天生冰雪聪明,你的鬼点子骗不到我的!”说着,倒也放开了三少的手。
三少借着微光看着自己青紫一块的手背,心下暗道霓儿你果然厚道!若不是少爷我百毒不侵,可能现在已经给你指甲涂的花毒给毒死了……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古人没有说谎!
秦霓儿猫腰在殿顶走了几步,走到屋脊旁,但手在屋脊下摸索了一阵,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那屋脊突然裂开一个五尺见方的口子。
“跟着我,从这里下去,一路别到处乱摸,要是碰着了机关,我可懒得管你。”秦霓儿招呼一声,率先钻进了那口子中。
三少跟在她身后钻了进去,那口子在三少进去后自动合,里面却并未如三少料想的一样,变得漆黑一片,反而有幽蓝色的莹光,将里面照得通明。
三少跟在秦霓儿身后,边下行边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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