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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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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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少华目中异采一闪,道:“谢谢你,汉民,我知道了!”



霍玄讶然问道:“老二,你要干什么?”



端木少华笑了笑,道:“不干什么,想那两头不落空的办法而已。”



霍玄似不信,还想再问。



朱汉民连忙拦过话头,道:“娘,三位叔叔,依您几位看,灭清教主新聘不久的两位护法,有可能是何等人物?”



一句话引过了大伙儿的注意,端木少华向着朱汉民投过赞许而佩服的一瞥,聂小倩沉吟说道:“民儿,司徒大姑娘说,那是两个硕果仅存的大魔头?”



朱汉民点头说道:“是的,娘,民儿那位大婶婶是这么说的!”



霍玄又咧嘴笑了,好不得意。



聂小倩微皱眉锋,道:“现下武林硕果仅存的大魔头不多。”



朱汉民道:“可以说该不会太难想。”



聂小倩道:“西昆仑有位说起来该是你师叔祖的恨天翁!”



岑参插口说道:“大嫂,不会是他,当年在那布达拉宫琴棋书画诗酒花的七场较技中,他败在夏大哥神功之下,他羞恼转回西昆仑,曾有今生老死深山,绝不再出西昆仑一步之誓言。”



聂小倩点头沉吟说道:“硕果仅存的大魔头,我只知道他一个,除了他还有谁?”



岑参摇头说道:“在大伙儿的记忆里,是没有了。”



聂小倩道:“而且那位司徒大姑娘说是两个!”



岑参皱眉说道:“这就令人费解了。”



苍寅突然说道:“管他呢,三个也好,两个也好,如今何必去伤这个脑筋,到了清明夜子时,还怕不知道?”



大伙儿都没有说话。



苍寅耸肩摊手,又道:“老要饭的功德完了,该回去了,你们歇着吧!”



说罢,他转身要走。



端木少华忽地说道:“五老,这回我跟您出去走走!”



霍玄张目道:“老二,你要上哪儿去?”



端木少华道:“想那两头都不落空的办法去呀!”



苍寅眨眨老眼,笑道:“端木娃儿,你莫非想去偷会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



端木少华脸一红,笑道:“五老,这种事,要去我会找小霍跟小岑一块去,那彼此也好壮壮胆,我一个人哪敢去?”



大伙儿都笑了,笑声中,苍寅偕同端木少华飘然而去。



朱汉民心中了然,聂小倩似也明白几分。



唯有霍玄与岑参望着那端木少华的背影直发愣……



第三十一章



滕王阁之会



暖春好过,严冬难挨,转眼约期已至。



清明夜——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提起滕王阁,很快地便联想到那才气纵横的王勃。



王勃是唐时南昌人,字子安,是大诗人王绩的侄孙。



他六岁便解诗文,构思无滞,词意英迈,是一个天才儿童,当时沛贤慕其名,纳为修撰,甚为爱重。



唐时,那些个王公不重国事,偏好以斗鸡为戏,王勃看不入眼,著了“檄英王鸡”一文,讽刺时政。



唐高宗那位浑皇上看了之后大怒,斥为“据此是构煽之渐”,立即罢斥,不准入府。



以后很久又补(虢)州参军,可是这一位才气纵横的文士,恃才傲物,乃为同僚所嫉,上元二年前往交址省父,于渡南海时,坠水而亡,年仅廿六岁。



“滕王阁序”及“滕王阁”一诗,是他的生平杰作。



关于王勃作“滕王阁序”,有这么一段说法。



滕王阁实造于唐之显庆四年,楼极高壮,有江西第一楼之誉。



唐书,勃本传云:



“初,道出钟陵,九月九日,都督阎伯屿大宴滕王高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纸笔遍请,客莫敢当。



王勃,不辞,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辄报,再报,语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请遂成文’,极欢罢。”



王勃狂傲,可也碰上了个识货讲理的都督阎伯屿,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折服了阎伯屿。



要是再碰上个不识货不讲理的官儿,后世怕看不到他那篇传诵千古,字字珠玑的“滕王阁序”了。



王勃不但作了名传千古的“滕王阁序”,还写了一首七言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水空自流。



天才妙成,脍炙人口。



滕王阁在北兰寺前的章江岸上,临洪流,对长空,月明之夜,常有人携酒登阁,举杯对酌。



但是,今夜,清明夜,这滕王阁大异往昔。



清明时节常有雨,故而今夜满地泥泞,行路艰难。



夜空,是泼墨般漆黑一片,而那静静地坐落在黝黑夜色里,章江岸旁的滕王高阁上,却是烛火高烧,光同白昼。



由外内望,烛影摇曳,人影晃动,只是,除了那霏霏细雨,及波涛浪花的江水声,听不到任何一丝别的声息。



而在那滕王阁背江的三两百丈处,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油布劲装,腰佩长剑的汉子。



而且任凭风吹雨打,他们站在那儿却是一动不动,简直就像那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



戒备之森严,俨然帝王驾幸所至。



静,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



子时刚到,蓦地里,—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随着这阵步履声,夜色中现出一白九黑十条人影。



那是日月盟的总盟主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汉民,亲率总护法铁面巨灵西门楼及八大护法到了。



两名腰佩长剑的黑衣汉子立刻躬下了身:“敝教主现在阁前迎候,总盟主请。”



朱汉民含笑一句:“有劳了!”



昂然举步行向那江边上的滕王阁。



适时,那滕王阁下的泥泞地上,静静地站立着八个人影,八个人影两前六后,后面的是六名佩剑黑衣人。



前面的两个,却是一老一少,老的,是那洞庭湖上的泛舟老者,年轻的,也正是那位黑衣少年。



只是,今夜那黑衣少年脸上,多了块覆面黑纱。



行近,朱汉民停步在一丈外。



那位显然是灭清教主的黑衣少年立即拱起双手:“朱总盟主……”



朱汉民还以一礼:“仇教主!”



灭清教主道:“你我是互相久仰,始终未曾谋面!”



朱汉民道:“朱汉民首先谢过教主沿途招待之情!”



灭清教主仰天大笑:“些微薄意,何足挂齿,请!”



侧身让路,举手肃客。



朱汉民含笑说道:“敢请与教主并肩登阁。”



灭清教主又一阵大笑,侧跨一步,与朱汉民并肩登阁,其余的,则鱼贯跟在他二人身后。



登梯之际,灭清教主笑顾朱汉民:“怎未见老夫人及霍女侠两位?”



朱汉民淡淡笑道:“福康安带领大内侍卫精锐来到南昌,为恐他们半途骚扰,坏了咱们的大事,所以家母及……”



灭清教主截口笑道:“总盟主真是思虑周到,其实,仇某人忝为主人,怎敢让他们动我贵客分毫?早已有妥善安排了。”



说话间,登上了滕王阁。



朱汉民举目望去,只见阁中北向摆着一张方桌,紧靠朱栏,方桌上,儿臂般粗细供烛高烧,香烟袅袅,祭品陈列,异常之肃穆庄严。



在那阁顶的横梁上,悬挂着一盏大灯,另外,方桌前东西两边,还摆着几张太师椅。



除了这,未见别的,也未见其他人影。



刚一进阁,灭清教主即道:“敢请与总盟主先遥祭先皇帝陵墓。”



朱汉民忙道:“理所当然,请!”



与灭清教主双双走到方桌之前。



灭清教的那位军师,不等招呼便上前点香。



行礼如仪,致祭之后,灭清教主肃客入座。



他跟他那位军师坐在东边,六名佩剑黑衣人侍立身后。



朱汉民则坐在西边,总护法与八大护法也紧跟身后。



坐定,灭清教主轻咳一声,道:“平素难有机会谋面,今夜能跟总盟主一起遥祭先皇陵墓,复又对坐滕王高阁探夜畅谈,实在是件大快意事。”



朱汉民含笑说道:“教主之言,我深有同感,不过,实际说起来,我与教主彼此之间,并不完全陌生!”



灭清教主笑道:“不错,你我神交已久。”



朱汉民淡然摇头,道:“不,我是说我跟教主见过。”



灭清教主似乎一怔,道:“是么?恕我记性不佳,想不起……”



朱汉民笑道:“教主委实是太以健忘,那日正阳门外,还有玉贝子在场!”



灭清教主又复一怔,讶然说道:“总盟主此言……”



朱汉民含笑说道:“我以为教主一教至尊,该不会那么小气。”



灭清教主哈哈弋笑,道:“不敢在总盟主面前落个小气之名……”



抬手扯去了那块覆面黑纱,玉面朱唇,阴鸷之气逼人,正是那位和堌的儿子和天仇。



朱汉民目中寒芒一闪,笑道:“教主,邬前辈仍在金陵总督府中么?”



和天仇一震,笑道:“看来总盟主知道的不少!”



“好说!”朱汉民道:“我至今才明白过来。”



和天仇唇边泛起一丝阴森笑意,道:“总盟主既已明白过来,当也能想及先父与令尊当年的一段交情。”



朱汉民毅然点头说道:“听家父及家母语之甚详。”



和天仇目光凝注,阴笑说道:“以总盟主看,当年事谁是谁非?”



朱汉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教主明智,请自度之。”



和天仇道:“如以我观之,那该是是非各半!”



朱汉民道:“我不敢置评!”



和天仇笑道:“无论怎么说,我不敢不视为仇。”



朱汉民道:“那也是人之常情。”



和天仇道:“亲仇不共戴天,所以家母给我取名天仇!”



朱汉民道:“这个如今我也明白了。”



和天仇笑了笑,道:“彼此既有这段交情,明智如总盟主者,就该知道能不能再谈日月盟及灭清教之合作了。”



朱汉民泰然说道:“我认为仍无不可,因为那是私仇。”



和天仇阴笑说道:“总盟主之意是……”



朱汉民道:“该先公而后私,报了公仇再谈私恨!”



和天仇笑道:“可惜我独唱反调,要报了私恨再谈公仇。”



朱汉民淡淡一笑道:“果真如此,教主就不该邀我来此了。”



和天仇摇头说道:“有件事总盟主不知道,此处是我报仇的最好地点,此时是我报仇的最好时机,错过此时此地那就难了。”



朱汉民道:“可以解释一下么,教主?”



和天仇阴笑说道:“自无不可,我在这滕王阁上布下了天罗地网,总盟主只要一登此阁,便再难走得出去。”



朱汉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教主,我看不见天罗何在,地网何存。”



和天仇笑道:“要是能让人看见,那就称不得高明了,我有把握兵不刃血,坐在此处看看总盟主乖乖束手就缚。”



朱汉民“哦”地一声,扬眉笑了笑。



和天仇紧跟着一句:“总盟主莫非不信?”



朱汉民淡淡摇头说道:“那倒不是,而是我仍存有与教主精诚合作,同赴公仇,共襄盛举,共逐满虏,匡复我大好河山的无限希望!”



和天仇摇头笑道:“总盟主,你不该存有丝毫希望了。”



朱汉民仍不死心,他仍希望以民族大义及利害说动和天仇,当下双眉微挑,神色一怔,道:“教主挑我日月七盟,我并没有追究。”



和天仇一惊,笑道:“总盟主知道是我干的了?”



朱汉民点头说道:“不错,难道教主不承认?”



和天仇笑道:“总盟主既然知道了,否认那显得多余,不过总盟主放心,稍时我自会给总盟主一个报复的机会!”



朱汉民摇头说道:“只要彼此能精诚合作,我愿意尽释前嫌,不加追究!“和天仇道:“总盟主该知道,那是一厢情愿的事。”



朱汉民目中威芒直逼和天仇,道:“难道教主忘记了公仇,置大汉民族之荣辱于不顾?”



和天仇没有躲避,却笑得有点不安,道:“总盟主错怪我了,滕王阁上这桩事了结之后,我将立即下令起义举事,亲领灭清教进扑北京!”



朱汉民道:“教主,你我同类,体内所流的都是大汉民族的血,同室操戈,兄弟阋墙那是大不智,而且……”



和天仇截口笑道:“总盟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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