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山怒指关浩,道:
“别他娘的不要脸了,你兄弟二人是个什么样的牛鬼蛇神,还以为我金小山不知道呀,
当年你兄弟领了一批淘金客在金沙河上淘金,半年之间,一帮淘金客全失去踪影,姓关的,
你敢说不是被你兄弟坑害了,嗯?”
关浩先是一愣,豹目睁得更见圆的道:
“好小子,你可知道的真不少啊!”
金小山嘴角在抽动,“阎王梭”又在他的右掌上旋动,那极光连闪的梭芒,闪击着美而
纯的芒彩,看上去真的美极了。
金小山边冷笑一声,道:
“你兄弟二人,一人在家搬动着铁算盘子儿,另一人则在外面招摇撞骗,明抢暗夺,啃
吃啃喝的啃到我大叔的头上来了。”
关浩一声冷笑,道:
“王八蛋,你又是什么东西,老子招摇撞骗,那是老子的本事,明抢暗夺也得具有一定
修为,敢情你这狗东西跟着过水的学了那么几招‘阎王梭’,就大踏步的直欺到墨云谷来
了。”
关浩横身斜步,晶莹雪亮的剑锋,寒芒流烁,一条条森森成丝的清蓝光彩,宛如即将出
山的晨阳,炫洒出光华一片。
比之金小山手中的“阎王梭”来,竟是毫不逊色而相互辉映。
金小山并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关浩的剑上,虽然关浩手中明敞着是一把宝剑,但关浩的左
手上却又套了一双以金丝编织的手套,金光灿灿,灯光下十分惹眼。
他五指一伸一缩,显然是在暗中运功,金小山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心中琢磨着,就把目
标盯住关浩的左手。
金小山狮目在眯,眯成一条缝,右掌上托起的“阎王梭”,在急旋急停中,横肩侧身向
关浩逼近。
他知道这座大厅足够他施展“阎王梭”的。
突兀间,关浩倏然平飞离地,他右手剑芒连弹五朵剑花,挟着旋涡激流的“嗖”声,直
向金小山迎面点去。
人急,剑势更急。
豹目怒瞪中,瞪着金小山右掌上仍在旋动的“阎王梭”上。
现在,金小山的攻势发动了。
“阎王梭”并未出手,但他的身形却动若脱兔,刹时穿进迎面的剑芒之中,宛如一个奋
不顾身而一头撞进刀山剑树中一般。
于是,一阵“叮当”之声暴起不断,“哼咳”之声不绝,只见“阎王梭”尽在金小山身
前身后挑拨横截,点打撩劈,可就没有脱手戳向关浩。
这中间,金小山有意的以“阎王梭”试图探出关浩左手那只金手套的作用,但关浩却一
直把左手隐藏在身子一侧而令金小山猜不出摸不透。
转眼三十招已过,金小山陡然向后腾跃两丈,隔着一张桌子,他打出“阎王梭”,口中
厉喝道:
“野龙爪!”
“阎王梭”在灯光下闪耀着毫光锐芒,以超过流星数倍速度击向随后追来的关浩。
关浩见金小山不败而退,已知他要投掷“阎王梭”。
平日里他就听得姬玉人说过,她大师兄的“阎王梭”十分霸道,武林中人人畏惧十分,
因为那“阎王梭”一经发动,圆周之内的任何方向皆可以击中,而且是快逾眨眼,难以防范。
所以关浩就怕这一天到来,才设法做了一只金丝手套,准备一旦与水行云上手,也可以
接他的“阎王梭”,再加上自己的长虹剑,不难搏杀水行云于剑下。
这时他见金小山真的打出“阎王梭”,而且是金小山的人在前,“阎王梭”又是向后面
奔来,一声冷笑,急伸左手去抓。
抓是抓到了,而且他也适时的一剑向索上砍去。
不料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剑未削断索,反有一股反弹之力而把长虹剑弹到一尺高,左手刚抓住“阎王梭”,但觉
手掌一阵麻痛,如果不是戴着金丝手套,自己的一只左手只怕非残废不可。
金小山在“阎王梭”被握之后,右手腕稍加用力,那只光溜无比的“阎王梭”又飞舞在
空中,这时候他才知道关浩的那只左手上戴的金手套的作用,不由得一声冷笑,道:
“姓关的,原来你的左手金手套还有一定的作用呢,那好办,我先打碎你双腿,看你还
有没有机会逃出‘阎王梭’的袭击。”
关浩冷历的道:
“想不到才四年不到,姓水的又调教出你这个泼皮出来,告诉关二爷,姓水的他人呢?”
金小山嘴角一牵,道:
“你有知道的必要吗?”
关浩道:
“当然有必要。”
边伸手指着姬玉人,又道:
“如果他来到墨云谷,他就该面对她,大家三对六面的把话说个明白,把事情说个清楚,
不该如此藏头露尾的自已不敢出面而调教个替身来收拾这墨云谷的烂摊子。”
金小山怒道:
“满口的胡说八道,天下谁不知道墨云谷是我水大叔的基业,半路上杀出你们这程咬金
来,搅和得墨云谷乌烟瘴气,如果我大叔这时出现,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更有何面目面对我
大叔?嗯?”
关浩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水行云到底来到墨云谷没有,但听了半天却仍然听不出来,这
才又一声冷笑,道:
“你小子是什么东西,你又知道些什么?”
一咬牙,金小山狮目暴睁,道:
“总而言之,一言以蔽之,杀了你姓关的,墨云谷不但天下太平.连那些被你们兄弟二
人狼狈为奸坑死的淘金客的仇,也得以报了,从关的,你纳命吧!”
就在这时候,委坐在地上的姬玉人高声尖叫道:
“你小子口口声声水大叔的,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金小山一愣之下,旋即笑道:
“你不是已成了姓关的老婆了吗?”
姬玉人怒道:
“是谁说的?”
金小山哭笑不得的道:
“难道不是?”
姬玉人指着一旁的关浩道:
“你是听谁说我嫁给他了?”
金小山一笑,道:
“虽无拜堂,但却上了床,难道你还否认?”
姬玉人尖叫道:
“是谁看到我同他一张床的?”
金小山怒哼一声,道:
“墨云谷的人谁不知道,连姓关的都承认他是墨云谷的谷主了,怎么你还想耍赖骗人不
成?”
姬玉人道:
“不错,他是墨云谷主,那只是水行云抛妻弃子不顾而去以后的事,墨云谷总得有人掌
管,总不能靠我一个女人吧。”
金小山冷冷道:
“所以你就找上这位冒牌表哥来主持墨云谷了?”
姬玉人咬着牙,道:
“如果水行云回来,墨云谷还是他的,小子,你说,他人呢,只要他站出来,我二人凭
他处置,你快叫他出来。”
嘿嘿一声笑,金小山心想,原来拐弯抹角的还是要我水大叔出面,娘的皮你可真够狡猾,
只可惜我不上你这个当。
心念及此,金小山在右手掌上“阎王梭”一旋又停的道:
“你要见我水大叔不难,且等我收拾了姓关的,我再去替你求个情。”
金小山这么一说,无疑的承认水行云还活着,而且也已回到了墨云谷中。
姬玉人立刻尖声嘶叫道:
“水行云,你出来呀,姬玉人就是姬玉人,我虽'奇+书+网'然谋害了你,可是你仍然不敢来面对我
姬玉人,你是个天下最胆小的胆小鬼,你走出来呀,水行——云——”
金小山大怒,抛开姬玉人就要先搏杀桌对面的关浩,却不料那关浩突然一脚撩起桌子,
直飞向金小山,紧跟着一个东西正砸在挂在大厅上的琉璃灯——
“哗啦”一阵响,大厅上刹时一片漆黑面伸手不见五指。
金小山早闪身墙边,就怕关浩施坏。
大厅外面是黑的,天上连星光都是暗的。
大厅内更黑,因为突然由明变黑,里面的人难以适应。
于是,大厅中有了悉窣声传出来,但时间十分短促——
就在这时候,大厅外面远处,水行云高声道:
“林总管。”
林童就侍候在水行云身后,闻言忙走出来施礼,道:
“属下在。”
水行云指着大厅,道:
“掌灯进去看看,我暂时不进去,什么情况,快报我知道。”
林童当然明白水行云的意思,立刻打起火折子,点上灯来走进大厅中。
大厅上有了灯光。
金小山第一个腾身跃向姬玉人倒卧的地方,但那儿只是一滩血。
人却失踪了——
连关浩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童见大厅上只有金小山一人,立刻高声叫道:
“不好了,他们由暗道逃走了。”
黑暗中,水行云一闪而出。
他跃进大厅上四下一看,这座正厅上的家俱已倒了一半,地上尽是玻璃碎片。
“林总管。”
提着灯笼,林童急忙走到水行云面前,道:
“谷主。”
水行云道:
“什么时候墨云谷开辟了暗道的?”
林童道:
“开辟暗道,也只是两年前的事,但参与的人全是姓关的带进谷中来的人,我们一般老
人可一个也未被派上。”
水行云道:
“真的是老谋深算,姓关的打我墨云谷主意,竟然我水行云直到今日才知道。”
一旁的金小山道:
“大叔,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在老金矿村北西山凹里的关家,总会捉住他们的,
听说还有个桃花坳。”
水行云嘿然一笑,道:
“我料定他们会跑回老金矿村去的,倒是桃花坳我还未听过,我们且去歇上几日,等墨
云谷恢复平静,再去找姓关的。”
就在当夜,水行云交待林总管把墨云谷所有的人集中起来。
这时候宫太乙与张彪二人早上前见老谷主,二人也是唏嘘不已!
不料,墨云谷中所有关浩带来之人,全都趁后半夜天黑人又困的时候,全离开了墨云谷。
因为这些人早听关浩说过,当年“阎王梭”在江湖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这些
人占了他的老巢,岂有幸免之理,所以一经商量,全逃出墨云谷了。
其实水行云在一场死去活来的大病以后,人也全变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身痨病,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能拖上一段时间,人若处在这种境
遇里,也只有一切放开怀了。
就在二天一早,水行云把墨云谷中得力人手招集在大厅上,他首先对林童吩咐,如今先
把金小山打扮起来。
因为墨云谷往后就全看金小山的了。
◎ ◎ ◎
鹅毛大雪,悠悠的自灰色天空中飘落,但雪花的旋落似有响声,响声就回荡在人们的心
里,带着太多的无奈,凉透了人们的心。
阴霾的晦空似要压下来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连哈出去的气也是成形的冒出半天吹不散的
白烟,给人们一种实质上的痛苦。
是的,现在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天黑时分了,但四野却反倒是更为明亮,是雪的
反映,还是骑在马上的金小山心中有数,那就不知道了。
紧身天竺缎棉袄,窄长竺裤,长统快靴,虎皮背心,外罩一件黑大氅,连大氅帽全缝合
着披在身上,枣红马四蹄翻腾中,金小山有如腾云驾雾。
过去,他是个逃荒的移民,为了生活他在山西洪洞县办理迁移而来到中州,为的是找日
子过,现在却全变了,他成了墨云谷的主宰,而墨云谷又主宰着武林。
金小山就在水行云的指导下,真的变了个人,现在,他人如玉,气如虹,爽朗而高雅,
意气飞扬,宛如山谷雄狮般的冒雪奔向远方,而远方正是上川府辖下的老金矿村。
金小山人在马上,他对于急奔在山道上,心中可真的充满喜悦,只等见了钱凤,可就有
很高兴了。
至于老金矿村北山凹里的姓关的,只等大叔领人到来,一切就好办了,不定连当年关家
兄弟那些淘金客的事,也会清算个一清二楚的。
雪是越下越大了,渐渐的连山道也难也分辨出来。
金小山四下一望,边抖落一身雪花,突然间,迎面不远处来了一顶小轿,两个壮汉把那
顶小轿闪的可真有节奏感,一上一下的,真够坐轿人舒畅的。
看看来得切近,金小山忙把坐骑拨向山道边,先让小轿过去,他正要催马而驰呢,突然
听得轿中人粗声叫道:
“停轿!”
金小山并未在意,仍然拍马前驰,不料轿幔掀起,有个白髯老者伸头轿外,道:
“叫那骑马的人回来!”
其中一个抬轿大汉高声喝道:
“喂!你回来。”
金小山已驰出十几丈外,闻言回头道:
“叫我?”
那大汉扶轿杆,高声道:
“雪天野地,也只你一个人,自然是叫你。”
金小山心中有些不快的道:
“干什么?”
另一大汉也叫道:
“有话要问你,快过来。”
金小山冷冷的一哼,连落在面上的雪花也不抖落,道:
“有事不便耽误,各位——”
他话声才一半呢,其中一个大汉早似风吹般的向他扑来。
口中厉哼,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