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梅成秀头发散乱,那里还有半分潇洒自如,恍若神仙中人的模样?此时正面色铁青的看着孟飞阳,旋即又冷冷的看着沈七。心中骇然之情决不下孟飞阳,他出自全真教,自然知道这阵法的厉害,便是自己当初也没能领悟完全阵法的奥秘之处,否则今日也不必如此狼狈。然而沈七殆一出手,便能拿住孟飞阳,这份修为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了。
归普见忽然杀出一个沈七来,又没见到归真,手中长剑一递,到了沈七跟前凝神不发,怒道:“阁下真要和我全真教为难么?我师兄呢?”
沈七缓缓放过孟飞阳,微笑道:“归真道长似乎有所感悟,已然先行离去了!”
归普先是一愣,随即哼道:“胡说八道!”跟着往前冲出,挥剑疾劈。
沈七见他这剑来的好不迅速,不及思索,手中断剑跟着劈出。这剑除了凌厉无匹,充满一往无前的霸气外,更精采的是变化无方,含有惊世骇俗的奥妙后着。教人泛起不但硬碰不得,还完全没法捉摸他要攻击的位置。兼且此剑全无成法,便像才气横溢的诗人妙手偶得而成的佳句,看得人心神皆醉。
事实上连沈七自己都不知为何会使出这一剑来,他之前见到归普剑法精妙,加上天罡北斗阵正的巧妙劲法,使得这一剑灵动,厚重兼而有之。而归普离他不及一丈,转眼之间剑尖由小变大,一股冲动狂涌而来,自然而然劈出了这天马行空的一剑。
两剑相交,沈七终是吃了猝不及防、内力不足之亏,虽然借助剑法之妙发而化去六七层的劲气,余下真气仍是承受不住。后退数步,嘭的一声撞在一堵墙上。半晌才回过气来,呵呵笑道:“道长好精妙的剑法!好深厚的真气!这便是全真教的先天功么?”
归普恼怒之下劈出这剑本以为必定得手,即使不能劈了沈七,也定然让他受伤倒地不起,却不想沈七忽然间挥出的剑法之妙为自己平生所未见。此刻仍能开口说话,骇然道:“你没受伤么?”
沈七咳嗽几声,上前微笑道:“道长承让了!”
归普瞧了他半晌,见他不似作伪,如同归真一般叹息良久,忽然厉声道:“今日是我归普技不如人,不过你若是日后和梅成秀狼狈为奸,坏我全真名声,休怪贫道不死不休!”转向孟飞阳道:“掌教,咱们走!”
孟飞阳正恨恨的盯着梅成秀,想到自己一招被沈七拍中后背。那掌若是拍的实了,只怕自己不死也重伤。眼见师叔也胜沈七不得,怒而色变,手中重剑呼地劈出,只听‘咔’的一声轻响,街道中心处的一块青石板一分为二。怒道:“今日之事,我全真教一并记上了,望阁下好之为之!”再不甘的看了梅成秀几眼,终于随归普离去。
梅成秀没想到自己得沈七之助,得回一条性命。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向沈七冷冷的道:“王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贫道所能,绝不推辞!”之前他被孟飞阳两人逼得狼狈不堪,此刻平静之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出尘风范。
沈七哑然失笑道:“道长客气了,咱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只怕王爷要等着急了。”
梅成秀闻言却是一呆,却没在言语,带着两人向汝阳王府的方向走去。走了数步却又回头瞧着那碎裂的青石板,暗暗和自己的修为比较,随即得出孟飞阳的修为尚在自己之上,不禁大是懊恼。转而又想到沈七身上,暗忖道: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手剑法可十分帅气啊!他为什么不提报答之事?难道说这世上真有不爱财之人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门道来。
转眼到了王府的跟前,梅成秀带着两人从侧门绕了进去。便在踏进侧门的瞬间,梅成秀心头灵光一闪:我道他为什么要救我,原来是为了我在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法子可比我送他好处好长远得多,好小子,真是没想到,原来他是志在官场。
沈七哪里知道梅成秀转而已经将自己想成了达官贵人,只是瞧着眼前这气派非常的王府,心中却是感触良多:若论军力之强、疆域之广,中国历史上恐怕无有出其左右,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帝国,在侵占中原之地不到百年的时间内又退了回去,其中固然有朱元璋等一大批有志之士的努力,但元庭内部的腐朽堕落只怕还占了绝大多数。
随着梅成秀进了王府墙内,其中当真和外边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世界,饶是沈七前世见多识广,也为王府内的装饰打扮而心惊:这样的王府一个只怕便须一个省份数年的赋税,而这只是可以看见的地方,还有看不见的书房、库房…,沈七忽然觉得能来王府一趟也不算太亏自己了。
梅成秀瞧了瞧天色,道:“王兄弟,你且收拾了,这便随我去见王爷,师弟便在此地等我。”跟着便有下人送来热水、毛巾之类的用品,还有一些茶点。看来梅成秀在王府也算有几分颜面,混的不错。
沈七洗了把脸,呵呵笑道:“这里便是梅道长的居住之处么?倒是雅得很哪!”
梅成秀似乎心不在焉,没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自顾自说道:“待会见了王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聪明人,贫道也不跟你多说。只是需要紧记一点:王爷最忌江湖之人谈论庙堂之事,若是惹恼了王爷,只怕…只怕这王府之中便是你的最终之所。”他怕沈七不知好歹,又说道:“汝阳王手握天下兵马,其下更是奇人异士无数,你若是存了什么不良的心思,贫道只能劝你珍重。”这番话到算是十分为沈七着想了。
沈七点头称是,含笑道:“这边请吧?”
梅成秀见他丝毫没将自己的言语放在心上,也不多说,上前领路。绕过了数重宅院,终于到了一所清雅之所,饶是现在才三月初,北方的天气仍自寒冷,这里却是春风融融,莺语柳绿,十分热闹,仿若到了江南水乡。转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数间别致精雅的茅舍,当中水流婉转,却又数人正在那里谈论什么,只是离得远了,听得不真切。
沈七没想到王府之内还有这样之所,惊讶道:“这里便是王爷居住之所么?”
梅成秀自从踏进这里,便是神色严肃,不苟言笑,闻言轻声道:“噤声!”
沈七心中好笑,向那那边瞧去,只见当中一人生得极为豪迈,魁梧有力,说话之声也如铿锵之击,不是传来爽朗的笑声,看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想来便是赵敏之父——天下兵马大元帅,汝阳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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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影子护卫
更新时间2009…4…1511:49:39字数:3372
梅成秀丝毫没了全真掌教应该有的风范,宛若家仆下人一般站在远远之地,便是眼神也极为敬重,看来若无汝阳王的召唤,他自己绝对不会擅自上前。
沈七远远的瞧着那群人恣意挥洒、意气奋发,偶尔随风吹来几句也只是风花雪月,并无谈及庙堂之事。渐渐谈到明日即将开业的‘听风楼’,也只是讨论江南第一名伶如何的婉转、标致。沈七心中暗笑:看来这蒙人来到中原之地,虽然将汉人分成三六九等,却不知在生活中已然被汉人同化,这那里还是金戈铁马的蒙古铁骑?分明就是一群只知享乐的二世祖。再见那汝阳王也是一般,哪里还有半分天下兵马元帅的精明?
沈七负手欣赏这宛若江南的景色,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梅成秀瞧得暗暗称奇:以前和自己同来之人,若是等得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不耐烦起来。不是弄点动静,想引起汝阳王的注意,便是来回走动,最后擅自上前,自报家门。而这两种人无一例外被王爷所轻,今日见沈七年纪不大,给自己的感觉却像是历经沧桑,比之自己还要老成几分。
渐渐天色暗了下去,他二人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边众人才告辞,汝阳王自然起身相送。沈七隐约听到他们提及明日一同去听风楼捧场的后话,便是汝阳王也点头称是,答应明日一同前往。又等了半晌,一个青衣小厮上来轻声说道:“梅教主,王爷有请,请随我来。”说罢上前领路,从头到尾都是低眉顺首,沈七连他长的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然而才走出几步,沈七却惊讶的发现眼前这小厮虽是奴仆,一身修为却是足以跻身江湖一流好手。暗听他呼吸悠长几不可闻,若非沈七‘云梦大泽心法’大有长进,几乎发现不了。至此他才相信梅成秀所言王府之中高手如云之说,看来元庭对这为兵马大元帅倒是保护得紧啊。旋即沈七想到炼域门,从元庭和炼域门之间的关系来看,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炼域门专门训练来保护朝中重臣的。不然依习武之人的个性,断然不肯做这低下之事。
沈七的想法在脑中才转了数转,已然到了那茅屋之前,小厮停步不前,极为自然的站到一旁,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心的了。然而沈七却清楚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稍有什么不轨的想法,那么他必定会像豹子般敏捷的向自己扑过来。
“梅掌教么?还不进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茅屋之中传来,正是汝阳王。
梅成秀躬身答应了一声,向沈七示意,却自先行进去,等了一会儿才见梅成秀叫道:“王兄,这便随我来吧。”他见到沈七的表现之后,称呼由王七改成了王兄,转换十分自然。
沈七随了梅成秀进来茅屋,本以为里面极是华贵,然而进来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房内摆设极为简单,甚至连像样的装饰都没有,中间坐有一人,却是汝阳王,见到沈七淡淡一笑,道:“王小友请坐。”
沈七微一诧异,却没有推辞,顺着他指的方向坐下,便听见汝阳王说道:“王小友立未知之地,仍然不急不躁,安之若素。依小友的年龄,这分心境可算十分难得,便是老夫恐怕也做不到,你是第三个让本王爷如此欣赏之人,想必也不会让我失望。”
他从老夫绕到本王爷,转而又饶到我,之间这关系可算是分得十分清楚。沈七闻言向汝阳王看去,只见一双清明的眸子正含笑看着自己,然而沈七却从其中看到了霸气、狡智,甚至还有威胁的意思。心头一震:这老家伙只怕远不止眼前这般的简单,应是个十分精明之人,不过能将这份心思藏起来也算是了不起了。
然而沈七却又十分肯定眼前这汝阳王绝对不会江湖之人的武功,那么他怎肯放心让自己靠他如此之近?难道不怕自己对他行刺么?梅成秀实力虽也不凡,却是离他更远了一些,相救却是极难。沈七甚至计算如果自己出手的话,应该有七八分的把握得手。心中想着,眼睛便不由得向汝阳王瞧去,却好瞧见汝阳王仍自微笑的看着自己,似乎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又似乎漫不经心的向这边看来,不过是看外面的风景罢了。
他绝对不会如此相信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汉人。沈七心中略一沉吟,身体微微一动,心境中生出感觉来:从自己进屋的那一刻,便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似乎缠绕着自己,只要自己一动,那股真气必然发作,只怕比自己动作更快。这是来自他心境中忽然生出的感觉,说不出的奇妙,虽没有办法去解释,但沈七也清楚的知道汝阳王之所以能放心让自己靠近他坐下,那定是暗中藏了足以保护他安全的高手,这样才合理。只是这样的高手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没想到这茅屋中竟然藏了有三个之多。
知道了汝阳王身边的实力,沈七收了心思,微笑道:“王爷谬赞了,在下只是江湖一介草莽,不知礼数,还望王爷见谅!”
汝阳王哈哈一笑道:“王小友真是说笑了。”随口和沈七说了几句,都是江湖上的一些趣事,只口不提屠龙刀之事。沈七也只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想法,既没有刻意去奉承、也没有刻意去惹恼汝阳王,两人一番下来倒是相谈甚欢,颇有共同爱好之处,惹得汝阳王十分的高兴,最后沉吟道:“这样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随我去听风楼见识见识,听说那江南第一名伶也是个芳龄之人。依小友的优雅,必能入其芳眼。”说罢径自起身,整个过程中挥洒自如,显示出天下兵马元帅的过人风范。
梅成秀连忙起身相送,见汝阳王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向沈七轻声道:“王兄,咱们走吧!”出了那茅屋,却又回头看了看,忽然笑道:“说来恐怕王兄不信,贫道在王府也有十来年了,来这里才是第五次来呢!看到能让王爷如此高兴的却只有王兄一人呢!不过贫道也十分佩服王兄的见识,许多事情不但是闻所未闻,便是想也不曾想过。”
沈七出了那茅屋,心境中生出那种危险的感觉便随着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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