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兄弟自是不会如此甘心,两人架起锄头,懒坐于地。
郝宝苦笑道:“这老太婆也有毛病,抓我们来此,是为了叫我们当农夫、拿锄头工作,分明是在整人。”
郝贝道:“她是谁?为何对郝家剑法如此了解?我们一出招,她就知道如何避开。”
“我也不清楚,世上怎会有这种老太婆存在?”郝宝道:“找个时间,该摸摸她的底细才好。”
郝贝道:“可是我们现在武功尽失,极本无法靠近她,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郝宝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沉思半晌,然后说道:“看来只有先逃开此地再说。”
郝贝惊诧:“现在就逃?!”
郝宝嘘声道:“老太婆一定想不到我们如此大胆,第一天,而且是大白天就敢逃,所以逃脱机会相当大。”
郝贝没意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郝宝道:“咱们先潜回去,偷点东西;将肚子填饱之后,才有力气逃离此地。”
郝贝道:“你不怕被发现?”
郝宝道:“伯什么,大不了不走就是,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重见天日。”
“那昙花和梁小福他们……”
郝宝道:“我看老太婆对两人还不错,大概不会为难他们,如果不行,我们再叫爷爷来救人。”
郝贝点头:“这个方法不错,就这么说定,可以动身了?”
郝宝立即瞧向四处,但觉没人,两人遂丢下锄头潜回雅屋,发现老太婆及县花、梁小福都不在,两人暗自高兴,潜向厨房,这才发现老太婆也是刚回来,连饭都没下锅,只好再找其他东西,还好橱柜里放了不少腊肉、肉干、卤蛋、豆干之类东西。
两人果真手下不留情,连吞四五个卤蛋,还找出布袋,将橱中东西一扫而空,笑盈盈地潜逃离去。
郝宝提着一大堆东西,谚笑道:“这些东西,足足可吃上一个月,老太婆要是知道东西丢光了,你猜她会做何反应?”
郝贝汕笑道:“想必跟卤蛋差不多,满面生灰吧!”
郝宝猛点头:“对,就是如此,说不定她还会大呼小叫,要我们把卤肉还她呢!”
两人极尽笑謔地躲躲藏藏,花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潜到海岛边缘。
宝贝兄弟不禁苦笑,他们现在终于知道身在海岛上,这还没关系,临海边缘竟是百丈高崖,莫说两人功力被封,就是功力仍在,也不敢贸然跳下高崖。
眼看崖底浪花奔腾,郝宝苦笑道:“难怪老太婆有恃无恐,此岛可能只有一处通路,其他全让高崖给围着。”
郝贝急道:“怎么办?要放弃脱逃不成?”
郝宝摇头:“当然不能放弃,现在是我们动脑时间,我们得选一条正确的路线脱逃。”
郝贝道:“回去偷船?”
“这是相当危险的举动,不过也不失一个良好方法。”
郝贝追问:“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
郝宝含笑指着断崖:“这不是吗?照计划进行,从这里爬下去。”
郝贝登时抖颤,碎石为之坠崖,像飞落地狱般一无回音他瞧得心惊肉跳:“阿宝你当真要从这里下去?”
郝宝点头:“这是唯一能让老太婆料想不到的地方,而我还有灵邪宝刃,攀崖该没什么问题。”
他拿出随身携带宝剑,往崖石一插,直没剑柄,也增加少信心。
郝贝虽然稍安心,却仍无法接受:“阿宝,这摔下去可会人命,而且我们武功尽失……”
郝宝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如果能从这里脱逃,不但刺激,而且还可让老太婆丢面子:也就是替郝家挽回颜面。”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所做的一切,都如此有道理地让他心甘情愿支持,他皱皱眉头道:“阿宝,我的生死全在你手中,你要莫要整死你弟弟才好。”
郝宝安慰道:“放心,我发现我们的命特别长、特别韧,老天想抢都抢不走,你尽管安心就是。”
他己打开布袋,拿出一大堆东西,笑道:“吃吧!尽量吃,剩的再丢到崖底,空出手,比较好爬。”
郝贝依言,拼命吞食,两人吃得发胀,也只不过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全丢下崖边,随后郝宝又将布袋撕成条状,结布索,然后缠向阿贝腰际,再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郝宝这才笑道:“成了,两人一体,无懈可击,咱们开始吧!”
说着他已先往悬崖攀去,看他落脚则碎石滚落,他仍稳如泰山,端的是胆大气粗。
郝贝自然也不愿让哥哥独自冒险,两人就此一步步往垂直高崖攀下。
方滑下五六丈,忽然脚下一空,郝宝双手急忙攀抓紧紧,碎石哗啦啦往下掉,郝贝连看都不敢往下看,急问道:“阿宝你还好吧?”
郝宝镇定如常:“放心,我往下掉,你会有感觉的。”
郝贝心中稍安:“我看这玩意不太好玩,我手心直冒冷汗,老是有抓不着的感觉。”
郝宝道:“那是你太紧张的关系,你现在放松心情,想着如果不小心滑落,还有哥哥在后头帮你顶着,那样你就会放心多了。”
“我试着去做。”郝贝一心一意如此去想,果然心灵负担减轻不少,手指也扣得更紧。
郝宝则连踩数次都踩不着崖壁,但觉奇怪,转头往下瞧,不禁苦笑不已,脚下是一断层,往里边凹,足足有两丈上下高度,而横宽裂度竟然瞧不到边,想绕道都不行。
郝宝舔舔嘴唇,有了决定,轻声道:“阿贝你先抓稳,下面有个小凹,我准备悬空荡进去,然后你再放手,我在凹处接你。”
两人布条不及七尺,郝宝根本无法在荡落两丈高的凹处再接人。必须两人同时悬空,郝宝趁往里头荡去而郝贝松手往下掉,才有机会双脚着地,然后再揪紧布条防止郝贝滑落,说要接人。全是郝宝在安抚郝贝所言。
郝贝心头已较能接受攀崖之事,遂也点头答应。
郝宝深深吸口气,暗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完全不怕,那是骗人,全身悬空在高崖荡来荡去,那种滋味若非亲身体验,谁也没办法形容,胆小者,早就两脚发麻、发软,甚至吓得昏死过去,而郝宝却要做出一连串无法误差的动作,实是玩命之徒。
他已定下心情,估计一下位置,然后说:“阿贝,待会儿叫你放手,你就要松手,免得我荡进去又荡出来,你再松手,我们只好享受一下小乌飞行的滋味了。”
郝贝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
“那全看你啦!”
郝宝当真慢慢放开双手,让身躯悬空,然后闪扭腰力,身躯摆荡,往外飞,他的心也是毛毛地,往内飞,又觉得实些,如此极端变化下,也把他整得满头大汗。
数度摆荡终于够远,郝宝猛一咬牙喝叫:“阿贝松手!”躯正好往凹处冲。
郝贝闻声立即松手,整个人如陨石般砸落,啸风掠向际,吓得他闭起眼睛,只希望阿宝赶快把他接起来。
郝宝正庆幸自己估计不差之际,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了估计郝贝掉落速度比他快得多,自己尚未落地,郝贝身形落至凹口下面并拖带郝宝往后倒退,郝贝已吓出叫声,郝宝叫糟了,眼看背身被拖出悬崖外,就要往下坠,他奋不顾身出左掌扣向崖石,却仍受不住力道往下掉,郝宝当机立断,脚突然往后倒勾,头部猛靠崖壁,来个悬空倒翻筋斗,整个已落在空中之际,双手抓着灵邪宝刃往崖石一插。
刷刷刷地脆响,如撕破布,两人重重拖带宝刃,足足滑十余丈,才稳了下来。
郝宝整个人已快虚脱:“要命,真是要命。”
如果叫他在武功受制之下再玩一次,他可能会拒绝。
而郝贝早就吓得昏昏沉沉,差点昏倒,两眼始终不敢张开。
郝宝急道:“阿贝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郝贝悠悠张开服睛,瞧及上头哥哥,叹声道:“阿宝,我们能不能选别条路走?”
郝宝干笑:“再忍耐些,马上就到了,而且上面有断层,要回去也不可能。”
郝贝叹声道:“这趟江湖不怎么好走,要是回家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安慰道:“所以现在你要更加小心,下了崖就可以回家了。”
郝贝这才定定心情,再次提起勇气往下走。
郝宝很快超前阿贝,免得他时有滑落事情发生。
两人就此慢慢攀向崖底。’
而老太婆带着昙花、梁小福游完几处美景,时辰接近黄昏,想煮饭菜时,已发现橱中干食全被搬光,不禁大怒:“这两个混帐,竟然这么快就逃了?”
梁小福闻言反而有点得意,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武功被制,照逃不误。
老太婆立即向昙花、梁小福道:“你们附近找找看,老身四处找寻,若有消息,即刻通知我。”
她马上飞掠疾追,第一个目标就是小舟,在情急而奔之下,她的轻功有若轻烟,一吹送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昙花和梁小福则含带笑意,漫无目标地四处走走,最后仍走向那片荆棘,只见锄头摆得方方正正,荆棘一棵也没少。
梁小福有点得意道:“花姊姊,你觉得大英雄他们逃得掉吗?”
昙花含带凄切道:“他们武功受制,想逃开老婆婆如此高强身手的追逐,并不容易。”
“那我们呢?是不是要帮他?”
县花叹息:“我们能帮上忙吗?还好老婆婆是他们奶奶,被捉到,大概不会有多大事情。”
梁小福道:“花姊姊你真相信老婆婆是大英雄他们的奶奶?我有点不相信。”
昙花一怔。
梁小福道:“老婆婆说不定是要瞒过我们,才如此说。”
县花叹道:“我们不懂这些,不要去谈它,还好老婆婆目前对我们都好,我们应该感激她才对。”
梁小福沉默不语。
此时老太婆已从岸边追回,她自然找不着宝贝兄弟,遂又找到荆棘园,眼看两把锄头摆得整整齐齐,已嗅道:“这两个小鬼胆子不小,连一棵荆棘也没铲除就脱逃了?”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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