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飞鹰厌恶地挥挥手。
“谢谢不杀之恩!今天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优秀民族,和她子民优秀的品质、度量!谢谢!”小泽抱起黑木冈次郎,仓惶地走了。
飞鹰摇着头,默默地看着渐渐走远的小泽,眼里写满了悲悯。他似乎预见事情好像还没完!
一直冷眼旁观的骆雁平,当看见沈余香挺剑杀小泽时,她也有那种冲动,毕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是,她忍住了!当她看见飞鹰放走小泽,和对小泽所说的那番话,她从心里对飞鹰有了新的认识,她为飞鹰的处事能力和宽阔胸怀叫好!
骆雁平心想,对豺狼一样的敌人尚能慈悲为怀,难道他对自己还……她慢慢地走了过来,哀哀地望着飞鹰说:“飞鹰,你能原谅我吗?”
飞鹰把头转开,好像没有听到。
“飞鹰,你就真的不愿原谅我?”骆雁平难过地说,“对不起!飞鹰,我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是我害了明真大师。可我也是无意的啊!过去,我是骗了你,做了许多傻事,可那也是身不由己呀。可我愿意改!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飞鹰动也没动一下,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
“飞鹰!我是爱你的!你就原谅我吧!”骆雁平哭泣着说,
“打住!众目睽睽之下你竟说什么爱呀爱的,也不懂得羞耻!”飞鹰打断骆雁平的话。
“不!飞鹰,我就是喜欢你!我是不顾一切地喜欢你!”骆雁平嘶叫着说,“飞鹰!我爱你,为了爱,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看着悲痛欲绝的骆雁平,飞鹰的心也碎了。
“你错了!你爱我?你以为爱情可以赎清一切罪孽吗?”飞鹰痛心地说,“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以为爱情是可以用来买卖的吗?!”
飞鹰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继续说:“你我现在是两条道上跑的车。你跟着那国民现政府,干的是危害国家、民族和百姓的事。而我虽是一介贱民,但我却懂得国家、百姓和官府利益孰轻孰重。你既然跟随了黑暗的官府,那你就做你的官去吧!”
“不!为了你,我什么也可以不要!”骆雁平喊道。
“哼!你做得到吗!”飞鹰不屑地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去。
“飞鹰!飞鹰!呜!……”骆雁平掩面痛哭:“飞鹰,为了这该死的佛宝,你真忍心咱俩的亲情分离!……”
沈正义过来轻轻地抚着骆雁平的肩说:“平儿,好孩子!别哭了!你还是走吧,让他平静几天,慢慢地他会理解你的!”
“干爹!”骆雁平哀哀地抬头望着沈正义,又无奈地低头抽泣,不再说话。
沈余香走了过来,也劝说道:“平姐姐,你还是走吧,先干你该干的去。鹰哥这儿,我们会慢慢劝他的,你放心!”
许久,在大家的劝说下骆雁平终于抬起了头,对飞鹰说:“飞鹰,我先走了!我先去南京述职,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要等着我!再见……再见!”
“干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骆雁平向沈正义磕了三个头,三步一回首的走下山去。
“雁平是个好孩子呢!鹰儿,快去追,要不你会后悔的!”沈正义说。
“不!”飞鹰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他想起了在黑风寨和骆雁平的那一亲,那一亲缘定终生!那一亲刻骨铭心!!可是!可是!!……鹰摇摇头,淡定地说,“世道崎岖,道路自选,但愿能殊途同归!”
“不知归于何处?”沈余香问。
“刀枪入库化为锄,耕者有田衣食足。这就是我的愿望!”飞鹰沉思着说。
“说得好!天下太平,这是国家复兴,百姓幸福之源!愿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元弘大师慈目远眺,神情肃穆。
“臭鹰!你说得太深奥了!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也不原谅平姐姐?”沈余香不平地说。
“不!恰恰相反!我心里很为她骄傲呢!”飞鹰说,脸上掠过一丝暖意。
“可你?……”沈余香不解地说。
“我说过了。我等待殊途同归的那一天!”飞鹰向往地说。
“傻鹰!”沈余香见飞鹰那副正义代表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挥着拳头冲飞鹰喊道:“我恨你!我以女人的身份恨你!”
“雁平……会原谅我的!我会去……求她!……”飞鹰痴痴地说,他的眼里竟有一种东西在闪亮。
“你哭啦?哼!好笑!”沈余香跺了下脚,拉着白纳兰走了。
沈正义和元弘大师只轻轻地摇着脑袋。
“她会懂的……她会懂的,她会懂的!……”飞鹰朝巍巍群山喊道,他缓缓捧起师父的骨灰抬起头,潸然泪下……
此时夕阳洒在天子山,群峦尽染。回首御笔峰,只见一抹夕阳涂在峰顶,恰似朱笔怒指苍穹,正在书写着振兴中华的壮丽诗句!
一阵山风吹过,群山呜咽,仿佛正吟唱着那首古老而悲壮的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73。第二卷…第三十六章古寺惊血案(一)
“当……当……当……”
当天际刚现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浑厚的钟声就在石陀山的上空敲响,撕碎了大山的沉静,幽幽地传出去很远,很远……
僧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新的劳作。
“啊!……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而惊悚的嘶喊声给一向平静的古寺带来了惊恐,整个古寺乱了起来。僧人们从寺中的各个地方跑出来,奔向传来惊恐喊声的寺门。
一个小沙弥手撑竹扫软软地倚在寺门的墙上,眼睛瞪得如铜铃,定定地看着前方地下。
青黛色的晨光下,可见寺门外冰冷的台阶上横躺着一个黄幔裹身,浑身是血的僧人。僧人已死去多时,黑糊糊的血,青黑的脸,透出几分诡异,让人见了顿生寒意。
“发生什么事啦?让让!让让!”须发皆白的戒律院首座元灭大师排开围观的众僧人,给元弘大师让出条路来,恭敬地说,“方丈,请!”
元弘大师仔细地看了那死去的僧人,皱着眉头说:“这不是罗汉堂虚字辈的虚直吗?怎么会这样?是谁最先看见的?”
清扫寺门的小沙弥被推上前来。看来他仍惊魂未定,对方丈行礼后结结巴巴地说:“禀方丈,今……今日小……小僧当值清……清扫寺门,一……一开门就……就看见他……他这样躺在那里!”
“哦?”元弘大师站起身对元灭大师说,“师兄,你看这……”
元灭大师见方丈责问自己,忙转身大声说:“虚性,你过来!”
虚性是罗汉堂的大师兄,对自己身边师弟的死,理应上前弄个明白。可是这会儿他却看起来十分地紧张,过来轻声应道:“弟子在!”
“熊样!”元灭大师不满地看着虚性,“说,这是怎么会事?”
“弟子不……不明白!”虚性颤着声说,“他……他不是前天,回……回家去了……了吗?”
“嗯!我想起来了,前天你不是说他家中父亲过世,请假回去探亲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元灭大师说。
“是呀!弟子也不明白,他的家离我们榆林寺有好几天的路程呢,怎么……怎么会……”虚性结巴着说。
“哼!”元弘大师生气地转过身。见飞鹰正围着虚直的尸体仔细地观看,就走过去轻声问:“飞鹰师弟,你有何看法?”
飞鹰胸佩黑纱,神色憔悴,他还没有从师父过世的悲哀中走出来呢。这会儿面对同门被惨害的尸身,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抬起头看了看元弘大师,又转头看了看围观的众僧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样吧,寺里出了这样的血案,我们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元灭师兄,你要负责加强警戒,晚上更要加排双岗!”元弘大师当着寺里众僧人,对元灭大师和虚性说,“罗汉堂的首座元嗔大师正生着病,罗汉堂的事就由虚性先支应着吧!”
“是!”虚性合十上前应道。
“就这样吧!散了吧!都散了吧!”敏感的元灭大师对围着的众僧人挥着手说,“都干自己的事去吧!”
众僧人小声议论着慢慢地离开了,现场只留下方丈、元灭、虚性和飞鹰。
元弘大师看着飞鹰,轻声说:“谈谈你的看法!”
“唉!真惨!虚直师侄是被人谋害的呢!”飞鹰站起身叹了口气。元弘大师严肃地点着头,若有所思。
“从尸体的僵硬度来看,他已经死了有两天了!”飞鹰接着说,“而且,这里不是凶杀第一现场!”
“说说看,你都发现什么了?”元弘大师说。
“嗯!”飞鹰沉吟着说,“虚直的头是被人从背后用钝器敲碎的,他身上的血迹很少,可是裹着尸身的黄幔却到处都涂满了血迹,很显然这黄幔是用来擦过血迹的。还有,这门前地下这样干净,一点血迹也没有,显然是有人移尸过来的!”
“是什么人对虚直有那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与死地?!”元灭大师恨声说,“难道是谋财害命?可一个和尚,身上能有多少钱呢!”
“哼!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元弘大师说,“看见那黄幔了吗?这可是寺中之物!”
“嗯!方丈说得对!”飞鹰说,“要弄清这件血案,我们先得找到凶杀现场。同时,我们还要分析是谁杀了虚直,为什么要杀他?”
“元灭师兄,找凶杀现场这件事,就劳你带人去办吧!”元弘大师说。
“是!这是老衲本分之事,我这就去办!一定要把那伤心病狂的歹徒找出来,为虚直报仇!”元灭大师说着话满脸的白胡子都无风自飘,看得出他的内心很激动。“是谁吃了豹子胆,欺人都欺到榆林寺头上了!”
“阿弥陀佛!”元弘大师合十颂了句佛号,柔声说:“师兄,慎之!”
“是!”元灭大师合十低下了头,看得出他对方丈很敬重。
“虚性!”元弘大师叫道。
“弟子在!”虚性走上前来。
“你带人把虚直葬了!”元弘大师说,“然后,你再查查虚直都与谁有仇,近来和什么人有过争执。”
“是!”虚性低头去了,只是看得出来他走路的步伐不是很稳,也许他的心中还颤抖着呢。飞鹰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还别说,空性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这样英俊之人怎么就如此胆小呢?
“唉!”元弘大师叹了口气,看着飞鹰说,“看得出来,你还有话要说。这儿没外人,你说吧!”
飞鹰低声说:“我担心这件事和佛宝有关!”
“嘘!心照不宣!”元弘大师说着看了看元灭。元灭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飞鹰没有再说话,而是蹲下身扁着脑袋,顺着光朝地面四处查看。
“飞鹰师弟,看见什么没有?”元弘大师关心地走过来。
“虚直师侄的尸体是一个矮个子或是一个女人扛来的。”飞鹰站起身拍了拍手,指着下山的路说,“他只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他是踩着露水,顺这条路来,又顺这条路回去的。”
“哦?”元弘大师看了看地面凹凸不平的石板路,那上面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大师转头钦佩地看着飞鹰,“师弟就这么看看,就看出了这么多问题?”
飞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原来,自从在御笔峰下练成笑月神功后,飞鹰的眼神就具有了与常人不一样的功力,他能清楚地看出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这时他看着那神秘的脚印,好像有些熟悉,雁平,是你么?他的心中漾起一丝激动。
“一个矮个子?清晨送来的?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虚直又是被谁杀害的?……”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元弘大师头都有点晕了,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阴沉着的天,胡子微微颤抖着。“要下雪了吧?”
飞鹰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仰着,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却时隐时现地无法抓挠,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
雪三三两两的飘着,榆林寺里的空气仿佛也被一层阴霾笼罩着。寺里的僧人们除了早晚课,其他时间都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嘿,听说了吗,虚直其实两天前就死了呢!”
“嗨!听说虚直是被人谋害的?”
“还听说是被寺里的人谋杀的,谁竟这么恶毒!”
“寺里出杀人恶魔了!大家要小心呢!”
……
“你都查得怎样了?”在禅房,元弘大师关注地看着元灭大师。飞鹰和虚性陪坐在侧。
“唉!毫无头绪!”元灭大师垂头丧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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