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既然没在伤到人,你为什么非要将它击毙?”
“防患于未然。”麦无铭说:“我不杀它,它必伤人。”
“谁说的?”洪三沟悠悠地说:“它受了委屈,难道连吓唬吓唬那顽赖的孩童也不可以?”
麦无铅听了又是一怔,他强声地说:“这怎可能?鳞介之属,哪县灵性。”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那条虫蛇久经训练。”
麦无铭摇摇头说:“我不相信。”
“你可信蛇懂言律,并且听人指挥?”
“这点我相信。”
“哪你怎知我老三不会及时地再吹出口哨?”
“这……”
“还有。”洪三钧继续地说:“就算它咬到了人,那也属教训、惩诫,我家老三身有解药,你又怎知道他会任由孩子死去?”
洪三钧能说善道,他说的全是道理,虽然这道理有些牵强,有些不正,但麦无铭却是无从反驳,奈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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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发出了第四个“这”字。
“有理走遍天下。”如今,谁有理呢?麦无铭已经成了一个挨打的局面,至少在言语上是如此。
洪三钧得理不饶人,其实,就是无理,只要有人犯到了他们,他们兄弟也决决不会饶人的。
“你既然接连伤了我家老三的宠物,当该有个交待,有个赔偿。”
麦无铭苦笑了一声说:“在下惭愧,今生连虫蛾都未养过一只,教我拿什么赔给你们呢?”
“那好,你就把人给留下来吧!”洪三钧略一侧头,努努嘴巴说:“老二,你偏劳,代老三收收账款。”
洪一钧既然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叫洪半钧也是白搭,是以他叫老二洪二钧上了场子。
“是。”
洪二钧举步上上几步,他不用兵刃,以拳、以掌、以指爪邀战着麦无铭。
洪氏兄弟练的也是毒功,但他们的毒迥异于毛永寿。
毛永寿是尸毒,尸毒不借外力,乃把己身的血液局部凝回败坏,然后以气逼入对方之体内,以爪刺破对方之肌肤。使之混淆、融会,那对方就会周身溃烂、疽瘫。
洪家兄弟则不是。
他们用的是蛇毒、虫毒,如此而已。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
那就是练毒功的人,多半与兵刃绝了缘,除非把每汗粘在兵刃之上,但总没有拳脚来得方便,来得利落。
人家不用刀,不用枪、麦无铭当然也不好撤出他的宝剑,因此,两个人就手来脚往打在一起。
洪二钧的功力的确要比洪一钧高出一筹,但他仍旧不会是麦无铭的对手,虽然已经竭其所能,尽其所有了。
麦无铭从容地拆招,轻松地出掌,却不接对方的手,也不碰对方的指,保持实力,以待后果。
二十来招一过,洪二钧开始感到急迫了,感到局促了,已经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洪三钧看出了端倪,老二不行,也等于说自己不行,因此就采上拟定了的第二个方略,那就是群斗。
“麦无铭,你果然是条龙,但是,龙进沙滩,失策了,我们兄弟当教你变成一条虫!”
他立时提高了音调,接着又说:“老三,老四,一起上!”
“好!”
哄然一声,三个人先后地加入了场中。
“不见得哩!”
麦无铭身形一变,他加快了速度,提高了警觉。
他所顾忌倒不是人,乃是蛇、乃是虫、还有蜂。
这一下热闹了,好看了。
臂影满天飞舞,身形满场滚动,挟着尘,挟着风。
洪三钧毕竟是一寨之主,四人之首。
他阴、他险、他爪利、他掌诡,找的是空档,袭的是冷门,批空捣虚。
有道是“日长事多,夜长梦多。”麦无铭未敢怠慢,时间长了,他唯恐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是以踏出了“迷踪步”,施出了“菩提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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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发出了第四个“这”字。
“有理走遍天下。”如今,谁有理呢?麦无铭已经成了一个挨打的局面,至少在言语上是如此。
洪三钧得理不饶人,其实,就是无理,只要有人犯到了他们,他们兄弟也决决不会饶人的。
“你既然接连伤了我家老三的宠物,当该有个交待,有个赔偿。”
麦无铭苦笑了一声说:“在下惭愧,今生连虫蛾都未养过一只,教我拿什么赔给你们呢?”
“那好,你就把人给留下来吧!”洪三钧略一侧头,努努嘴巴说:“老二,你偏劳,代老三收收账款。”
洪一钧既然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叫洪半钧也是白搭,是以他叫老二洪二钧上了场子。
“是。”
洪二钧举步上上几步,他不用兵刃,以拳、以掌、以指爪邀战着麦无铭。
洪氏兄弟练的也是毒功,但他们的毒迥异于毛永寿。
毛永寿是尸毒,尸毒不借外力,乃把己身的血液局部凝回败坏,然后以气逼入对方之体内,以爪刺破对方之肌肤。使之混淆、融会,那对方就会周身溃烂、疽瘫。
洪家兄弟则不是。
他们用的是蛇毒、虫毒,如此而已。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
那就是练毒功的人,多半与兵刃绝了缘,除非把每汗粘在兵刃之上,但总没有拳脚来得方便,来得利落。
人家不用刀,不用枪、麦无铭当然也不好撤出他的宝剑,因此,两个人就手来脚往打在一起。
洪二钧的功力的确要比洪一钧高出一筹,但他仍旧不会是麦无铭的对手,虽然已经竭其所能,尽其所有了。
麦无铭从容地拆招,轻松地出掌,却不接对方的手,也不碰对方的指,保持实力,以待后果。
二十来招一过,洪二钧开始感到急迫了,感到局促了,已经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
洪三钧看出了端倪,老二不行,也等于说自己不行,因此就采上拟定了的第二个方略,那就是群斗。
“麦无铭,你果然是条龙,但是,龙进沙滩,失策了,我们兄弟当教你变成一条虫!”
他立时提高了音调,接着又说:“老三,老四,一起上!”
“好!”
哄然一声,三个人先后地加入了场中。
“不见得哩!”
麦无铭身形一变,他加快了速度,提高了警觉。
他所顾忌倒不是人,乃是蛇、乃是虫、还有蜂。
这一下热闹了,好看了。
臂影满天飞舞,身形满场滚动,挟着尘,挟着风。
洪三钧毕竟是一寨之主,四人之首。
他阴、他险、他爪利、他掌诡,找的是空档,袭的是冷门,批空捣虚。
有道是“日长事多,夜长梦多。”麦无铭未敢怠慢,时间长了,他唯恐会着了对方的道儿。
是以踏出了“迷踪步”,施出了“菩提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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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洪家寨七毒布阵
迷踪步脚步迷踪,它虚幻,它缥缈,菩提掌手掌菩提,它刚正,它庄严。
“菩提”乃是梵语,原译作“道”,后译作“觉”,普为空门所尊所崇。
出生菩提经中有“声闻菩提”,“缘觉菩提”和“诸佛菩提”等等的语句。
盖释迦牟尼即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故耳。
又,菩提树结菩提子,状似樱桃,亦如龙眼,略经加工,串成念珠,也属空门应用之物。
一钧三十斤、四个人加起来共计六钧半,二百斤不到,说重不重,讲轻也不太轻。
轻重不关紧要,他们倚的是毒,奈何对方身形一闪即逝,他们仗的是指是爪,奈何指爪连人家的衣衫也未能摸到。
麦无铭早就有了警惕,有了提防,他期的是速战。他求的是速决,以故左右飘忍,以故虚实并用。
洪三钧一看情形不对,他顿时惊呼出声。
“散、散,四方散,退、退,朝后退……”
洪氏兄弟识得厉害,六钧半全都仓卒地退了开去。
可是,麦无铭岂肯让彼等如愿,焉能容彼等全身,他必须要做出些什么,或者留下些仆么,使对方有所感觉,有所了解。
一个游行,一个环转,麦无铭立即施展出佛门禅功,“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乃是将子虚乌有化成了海市蜃楼,化成了九霄虹幻,教人恍惚,教人迷离,教人陷入在五里雾中。
接着一招是“满天星斗”。
好多好多耀眼的星、硕大的星和晃动的星……最后,“星殒斗落”、“星坠斗灭”!就这样,四位寨主果真被扰得眼花缭乱,头昏转向以致措手不及,每个人的身上都中了对方一掌。
幸亏麦无铭仁慈、自抑,他的掌不拍向对方顶门,不拍向对方心胸,只拍在每个人的肩头之上。
他如此做莫非是在宁人息事,俗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化解也就罢了。
不错,他做到了,宁了人。
但是,人不罢休,不息事。
洪三钧身子一抖,胡子一吹,口中狞声地说:“麦无铭,今日里管教你来得去不得!”
“怎么?你们还想再打上一场?”
“当然,你以为你胜了么?”
“难道不是?”
“不错,徒手你是赢了我们,但是还有第三仗远未出笼哩!”
第三仗也就是洪三钧第三个方略。
当初,他倨傲得紧,狂妄得紧,不相信麦无铭年纪轻轻,能有多大能耐,是以教洪二钧试斗对方,这是第一个方略。
后来见老二果然不敌,就改采第二个方略,群殴!“你是说兵刃?”
“唔!可以这么说。”
“好,那你们出手吧!”
“各个准备。”洪三钧审慎地说:“依照计划而行,依照次序而上,不得有违,也不得有误。”
“是。”
三个人肃然地,也同声地应答着。
又是洪二构领先,他随手朝身后摘了一片芦苇叶,双手相合,平平的挟在两个大拇指之中间,然后凑上嘴巴,“呜呜”之音顿时响了起来。
麦无铭有些疑惑,也有些所感,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隐隐地闻到“沙沙”之声,接着看到蠕蠕而动,那是毛虫,那是蜘蛛。
他恍然大悟了,怪不得双方在交手之时,没瞧见毒虫,没瞧见毒物,原来对方是准备一举而攻。
原来对方的第三仗不是使兵刃,而是展毒物,毒物就是他们的兵刃。
继之是洪三钧。
洪三钧吹的是一支竹管,但这支竹管似乎已经破了,已经裂了,他吹出来的声音不是“嘘嘘”、或是“嘟嘟”而是“吧啦,吧啦……”
这在催引什么动物?喔!来了,来了,是蛤蟆,其大如碗如缶的蛤蟆。
蛤蟆混身长满瘢癞,长满疱疣,丑陋无比,恶心无比,它们有的在爬,有的在跳,有的哈气,有的喷火,三三四四从野草叶中现出来。
洪半钧手中握的好像是茶壶,好像是笔筒,他所发出来的声音一如山风在吹漏,一如猫儿在生怒威。
“胡——胡——”
一群蜂、两群蜂、三群、四群都是蜂,这些蜂大的如黄雀,小的似绿豆,有黄、有黑、有灰、也有红。
漫山遍野的滚滚而来、波波而来……如今轮到洪一钧了。
洪一钧训的又是什么玩意儿呢?是蛇、是蛇,麦无铭了然于胸,因为他已经同对方遭遇过了,也击毙过了。
对了,但也错了。
洪一钧训的调的不仅是蛇,还有蜈蚣,还有蝎子!他神通广大,他能耐到家,不然,石家庄重金礼聘的怎会是他?而洪家寨兄弟四人上江南的也偏偏是他,这不是偶然吧!蛇吞蛤蟆,蛤蟆食蜘蛛,而蜘蛛的口粮毛虫也属其中之一,可是,这些队伍却井然有序,互不相侵。
莫非那也是洪家兄弟平时训练的成就和功劳了。
不、不是的,这乃是因那些东西各具毒性,吃了对方,也会伤了自己,是以它们河井不犯。
一二三四五六七,啊!七毒大阵!麦无铭立即运起了师门神功,他煞气护身、真气罩体,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龙泉宝剑。
“呜呜呜……”
“胡……胡……”
“吧啦!吧啦!……”
“哗哗哗……”这是是洪一钧插指入口所发的声音。
各种“乐器”不规则地合凑起来,各种毒虫也前前后后,快快慢慢地围拢过来。
“嗡嗡嗡……”
“沙沙沙……”
“瑟瑟瑟……”
“……”
还有令人无法表达,无法形容的声音,掺杂在其中,混合在其中。
这种阵仗,若是对付一般江湖人土,别说打了,恐怕连吓都会把对方给吓死,难怪洪三钧骄奢狂妄,口冒大气了。
蜂的种类繁多,有黄蜂、土蜂、马蜂、蜾蠃、虎头蜂等等。
但是,不管任何一种,它们的毒刺只能伤人,还不能置人于死地,其他的毒虫大都也是如此。
唯有蛇,蛇的种类非但更多更杂,而且,行动快捷,毒性剧烈,一旦被噬被咬,就会横尸当地,百步断魂。
音乐的声响急了,沉了,厉了,毒虫爬行的速度也紧了,快了,赶了。
它们摇头摆尾,它们张牙舞爪……麦无铭两眼炯炯,静立个动。
莫非他也被惊着了,吓住了?非也,非也。他是在观察毒虫行进方式,他是在等待出手最佳时机。
毛虫和蜘蛛先发先到,但当它们爬到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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