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人- 第79部分

我权衡了一下，已经谈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再换人，也不一定成功，再不成功，时间就太仓促了。看来我只好把目的告诉他。我说：



〃年轻人，真拿你没办法。不过，这也算是我们的缘份吧。好吧，告诉你，我是想做一个测试，看看人们面对金钱的诱惑，是不是愿意放弃尊严，甘愿承受耻辱，看看在人们心灵的天平里，金钱与诚信、金钱与良心，那个更重一些。为了得到这个结果，我愿意付出这三百万。〃



〃有意思，这可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呀。好吧，是现在就开始吗？〃年轻人兴奋地说。



〃游戏规则你记住了吗？〃我问道。



〃记住了。〃年轻人笑笑说。



〃好吧，我先把一千元劳务费给你。〃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给他。见他高兴地把一千元装好，我知道他值得信赖，就把装着三百万的箱子给了他。他打开一看，用手摸着箱子里面的钱，咧开嘴对我笑着说：



〃哇！说实话，见了钱真的让人心动，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钱。不过……这钱是真的？〃年轻人又有了疑惑。



〃你样吧，你随意抽一叠出来，到附近的银行去验过。〃我说。



〃好吧。〃年轻人从箱子里抽出一叠钱，然后认真地说：〃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贪心的，一定按你说的做。〃



〃去吧，快去快回，我等你。〃我说。



我看着他去了街对面的一家银行，很快就出来了，兴冲冲地跑回来，喘着气说：



〃真的，一张不假，全是真的。〃



〃这下你放心了吧？年轻人，去吧，就在离我这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好的。〃年轻人高兴地提着箱子走过去。约二十米，他停下来，回头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把箱子用一只手平托着，另一只手从里面拿出三叠钱，摆在箱子上面，就开始大声向行人吆喝起来：



〃哎……，大家过来看哪，快来看啦！真实的游戏，真实的游戏……脱光了衣服，就可以拿走十万元，十万元呐！快来啦，钱绝对是真的，有不信的，给你一叠，你去银行去验过，验过一定要拿回来，脱光衣服，这钱就是你的，十万元呐！上哪挣去？打工的没两年挣不来！哎……快来啦，真实的游戏，脱光衣服放在这，你就可以拿走十万元，十万元呐！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快来哪……〃



年轻人很有吆喝经验，会制造气氛，而且把意思表达得很到位，游戏规则清晰。他不时还加上一两句煽动的话，极具诱惑力和感染力。我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不错，这事算是找对人了。



很快就有人围过来了，七嘴八舌问着，议论着。有人伸手去摸箱子上面的钱了，年轻人马上把钱给他，嘴里继续吆喝着



〃……怎么样，信就脱光衣服，把衣服放这，把钱拿走！十万元呐！不信，不信拿去银行验验，回来再脱衣服不迟……你说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做人都是有良心的嘛，虽然这是游戏，可游戏也有规则是吧，不按规则胡来，这不跟抢一样吗，你会心安理得地用这钱吗，是吧，对，我相信，拿去验吧……不会……验了钱回来，改变主意不脱衣服了，没事，反正不把衣报脱光，就得不到这十万元！哎……好，这位先生，给你一叠，你拿去验……好的……这位小姐拿一叠，验去，都是真的，问题就是你敢不敢脱光了衣服，脱光了，这钱就是你的，不犯法，不偷不抢，不拐不骗，没事……当然得有勇气，不付出哪来的回报……没事，里面还有……来啦……已有三位先生，四位小姐拿钱去验啦……〃



我在车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年轻人的表演，观察着围观的人们面上的表情，解读着面部表情传达出的心理活动……



我发现，有验过钞票的人回来了，好戏开始啦。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三三两两，他们在兴奋地交谈着，议论着，有笑的，有羞的，有疑惑的，有不屑的，有跃跃欲试的……



〃……真的吧，我说过，没骗你，十万元呐！好！这位先生一马当先，你们让一让，给他腾出个脱衣服的地方，不错，身材不错嘛……哎，你拿一叠，去验吧，钱绝对是真的。哎，哎，就剩裤衩了，别半途而废，好！这钱是你的你可以走啦，哈哈……下一个是谁，下一个……〃



我看见，这个一马当先的，是一个小伙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脸上一付英勇就义的表情，他脱光了，周围一些女士扭过头去，也有姑娘偷看的。



这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叠钱，往人群外挤，他的同伴拉住他：



〃等等我，我也豁出去了！等我脱了，咱们一起跑。〃他的同伴说着飞快地脱衣服，小伙子下意识地用钱挡着私处，急切地说：



〃快点，我快没有勇气啦……〃小伙子的同伴脱光衣服，飞快地从年轻人手里拿过一叠钱，两人挤出人群，飞快地往广场中间跑，跑了几十米又停下来，拐转方向，向街道这边跑，并且很快跑进一家店铺。



围观的人大声轰笑，街上有人住足观看。很快，又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我一看，竟是被我第一次物色的戴眼镜的男人！这家伙，还说我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估计他没走开，而是躲在一边观察。



人群中又跑出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是个姑娘，终于有人女的！这位姑娘脸蛋一般，身材还可以，只见她虽然满脸通红，但也显得比较淡定，她往街道对面一个酒店跑去。



年轻人还有继续吆喝，由于人太多，他的声音被周围的吵杂人声压了下去，但他很尽职，声音很高：〃……来啦，脱光衣服拿十万，十万元呐！男女都有啦……这位小姐很想要是吧，就是没勇气，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不勉强，不勉强呀，自愿为原则，没人逼你……来啦，好，你拿一叠去验一下，没问题，千万不可贪心，验完了回来，脱光衣服拿去……游戏有游戏的规则，不能违反规则胡来，我相信你……〃



这时，只见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大大方方地向人群走去，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的姑娘。天哪，难道这是来〃团购〃的！？



女士边往里挤边高声喊道：〃闪开闪开，老娘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一饱眼福！哎！年轻人，还剩多少，数数看，够不够我们拿的！〃



女士喊着挤到年轻人面前，年轻人一看，有点犹豫，不由自主地朝我这边望望，我朝他微笑地点点头，他突然提高嗓门说：〃这位女士来真的？你们有多少人，我这里还有一百多万哪。〃



女士挑衅道：〃包括我九个，你把钱拿出来！老娘今天豁出去了！〃说着，她边脱衣服边对身后的姑娘们喊道，〃你们都听好了，快点脱，脱完了跟我回酒店。我可说过了啊，我给你们带个头，给你们壮胆，是要抽佣的，快点脱！〃



很快，这位女士脱剩内衣了，她身后的姑娘经不住她的再三催促，羞羞怯怯地脱着。这下，人群中的气氛更热烈了，男人们都掂起脚往里看，有的忍不住奋力往里钻，围观的人已经扩大到我的跟前三、四米，有两个小伙子还爬上我的车，被我喝了一声，才悻悻从车上下来。



这时，我发现，广场对面有四、五个警察向这边跑来，我起动四驱越野车，迅速逃离现场……



第五卷陆地情缘　第七十五章如期赴约



我看着地图，拐了几个弯，才上了环城的快车道。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估计不会迟到。



回想刚才广场上的情形，我觉得这个真实的游戏并不成功，尤其是后面的〃团购〃，女士身后的姑娘就有被诱逼的成份。她们显然是那个光着身子跑回酒店的姑娘引来的。不难看出，她们都是挣男人的钱的，这些人要突破人格尊严的道德底线比较容易，不具备代表性。更遗憾的是，那些在验钞后起了贪念，铤而走险携款潜逃的，没能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这也算是这个游戏的缺陷。不过，这三百万会给很多人的生活和观念带来冲击，甚至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这是毋庸置疑的。



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我想，陆地人的钱，就相当于海灵人的荣誉，而陆地人的荣誉，就相当于海灵人的钱。钱主导了陆地人的欲望，衍生出无尽的物欲和贪念。荣誉提升了海灵人的精神追求，净化着海灵人的身心。正是对物欲与荣誉的不同信念，才使本是一家的地球上的两兄弟，沿着不同的方向演绎着各自的生命进程。〃丽湖少女〃的〃心思〃，〃海陆一家人〃应该是个神谕。虽然这个神谕没有给出回归的路径，但是，如果时光没有倒流一年，回归的路径就不言自明了。



金塔酒店到了。我感觉心里有一丝紧张，五哥毕竟不是一般人。



我把手表的各种探测功能设置好，就下了车，进了大堂。这次我是熟门熟路，直接来到那个〃后勤工作人员〃专用电梯。报上找〃厨师〃的暗语，就顺利地进了电梯。



一出电梯，让我有点失望，预想中的〃场面〃没有出现，跟唐中来一起来的时候一样，空无一人。看来五哥高深莫测，不可小觑。



我警觉地往前直走，同样没有任何发现。偷偷看一眼手表，发现楼上还是只有七、八个生命信号，连布局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只是铀已经没有了。这个五哥，象是既有准备，又象是毫无防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手下没有回来报告说，遇上打不死的〃神仙〃了？难道五哥真的没把我放在眼里？越想越让我觉得五哥非同小可。



我来到楼梯口，小心地拾级而上，还是没有〃情况〃，越是没有情况，越是水深。我上来客厅，两个〃伺应生〃换人了，他们上前彬彬有礼地对我说：



〃先生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跟五哥约好十点钟的〃我说。



〃先生请吧。〃一位伺应生马上走过去按门旁的按钮，门开了，我进了门向左转。走了十几步，眼前出现一个明亮华丽的大厅，大得让人觉得有些空旷。只见大厅正中有一张大桌，大桌后面站着一个人，只见他身着毕挺的黑色礼服，背着手，脸朝里，只给我看到一个背面。两位表情严肃的打手叉开腿，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看这阵势，完全是一般性的会见。看来五哥是没把我当〃神仙〃看待，毕竟是老江湖，见的世面多，我多虑了。



〃请问，你是五哥吗？〃我走近大桌，对那个背影问道。



那人慢慢转过身，看我一眼，脸上露出平静而温和的微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在下正是，请问先生尊姓？〃



〃在下姓魏。〃



〃哦，魏先生，你就是在电话里约我的那个……〃五哥不动声色地说。



〃正是。〃



〃魏先生约见在下，不知有何指教？〃五哥说着，并不看我，仍然背着手，低着头慢慢地踱着方步。



〃指教不敢，只是想向五哥要一样东西，希望五哥赏脸。〃我不想做什么表演，要直奔主题了。我的话显然让五哥感到意外，显然他没见过一面就敢向他要东西的客人。他怔了一下，停住脚步，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魏先生真有胆识，在下混迹江湖几十年，初次见面就向在下索要东西，实在是见所未见呀，哈哈哈……〃五哥笑完又问：



〃不知魏先生所要何物？〃



〃五哥在全球范围经营铀生意多年，对全球铀的生产存储位置肯定了如指掌，在下要的就是这个。〃我盯着五哥的脸说，说完，见他尽力地压住惊愕和愤怒，然后轻过脸来，强装着镇定地望我一眼，说：



〃魏先生所言在下听不明白，我想，魏先生是找错人了吧？〃



〃五哥，不要装了，请吩咐你的手下，把资料复制一份……〃



〃送客！〃五哥打断我的话，恼怒地大声喊道。



两个打手闻声从两边向我冲过来，挡在我面前，狠狠盯住我，其中一个对我喝道：



〃请！〃



我伸手用力地把他们两个拨开，可能是用力过度，两个彪形大汉被我推出十米以外，摔在地上。我一个弹跳，直取五哥，五哥没来得及掏出口袋里的手枪，就被我勾手揽住，动弹不得，两个打手已经起身冲了过来，用枪对着来，身手挺快的，我对他们大喝一声：



〃站住！谁敢动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两个打手被我吓得后退一步，但仍用枪指着我。忽然大厅一下多了四门，每个门都出来一个端着枪的打手。哼，不就是六杆枪吗，看来五哥也就这能耐了。我揽住五哥的手稍一用劲，五哥便痛得哇哇直叫。我贴近五哥的耳边轻声说道：



〃怎么样，照我的话去做好吗？〃



〃魏先生，饶了我吧，我……我不是……我不是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