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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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情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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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寒一怔,想起那些因为无聊或者太想念他而长途奔徙到唐门的日子,住在唐门周边的一个小客栈里,夜晚在曾经住过的房间外看里面的烛光和剪影,还曾经奇怪过唐傲为什么没有搬回来。

  那些年的唐少没有什么异样,在楚天寒看来,他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自己离开的影响,生活照常,很有魄力的管理着唐门,他觉得,唐门的确是在逐渐的有活力了起来。

  楚天寒很高兴,他喜欢这样的唐少,也满足于这样偶尔来看看他。

  所以,他甚至都感觉不到唐少的变化。

  而也从来没有想过留在原地的唐少的心情,或许想过,但看唐少那样淡然平静的生活下去,便觉得似乎没什么关系。

  只是在此刻,楚天寒怔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唐少会有这样的反应,一向淡然冷静从不动容的唐少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烛光在跳动,楚天寒怔在当地动弹不得。

  两人静默相立半晌,唐少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爬上床去,拿被子盖住自己,直盖到头上。

  看起来就像个生气的小孩子。

  楚天寒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他开始回想这几年哄凌度羽的那些法子,但把唐少代入进去似乎就会变得很奇怪,想想都觉得好笑。

  他就真的笑了出来。

  然后坐到床边去说:「因为我自己走掉了,突然这么回来就觉得很傻的样子,可是又很想你,就忍不住来看看你……这样,时间越久就越没有理由回来了……」

  楚天寒越说越小声,几乎把话尾都吞了进去,踌躇了一下,又说:「后来我觉得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很平静,也很忙,似乎不应该打扰你,所以就……今天是因为我觉得可能活不久了,才进来的。」

  他自说自话半日,见唐少蒙着被子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去拉一拉,被子被他拉下来,唐少睁着眼睛看着他,慢慢的说:「就算你死了,也不应该进来。」

  这话仿佛有实体般给了楚天寒当头一棒,整个人被打蔫了,看唐少说完这句话,又把头蒙上,依然不理他。

  楚天寒觉得很无趣,说:「好吧,那我走了。」

  唐少不理他。

  楚天寒在床前转了两圈:「我真走了啊?」

  唐少还是不理他,他虽然觉得恋恋不舍,还是走了。

  良久,唐少轻轻的拉开被子,低声道:「混账。」

  楚天寒从窗口跳出来,唐封站在门口守着,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楚天寒憋了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兄弟,要不要吃宵夜?」

  唐封还是不动,不理他,跟没听到似的。

  楚天寒想,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个个都这样。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自己的主子,先前看到他,平日里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小孩儿可怜兮兮的被困在南宫玉房里,虽然自己现在跟他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却还是忍不住想笑。

  于是被肖沉月狠狠地瞪了一眼。

  说起来,沉月倒是有点像唐少,没什么表情,不爱说话,跟他一起真是闷死人,不得不想点花样来玩。

  只是同样沉闷,在唐少身边却不觉得闷死人,他安静的眼睛看过来,也不用说话,便能体贴他的需要,倒是觉得舒服自在得很。

  楚天寒闷头反省了一下,不再为难唐封,只偷偷溜出温家,回到他们暂时落脚的客栈去了。

  肖沉月坐在床上练功,楚天寒不敢惊动他,只坐在桌子旁,倒一杯茶喝。

  窗外天空微微发白,已经快要天亮了。

  第六章

  这两日楚天寒和肖沉月依然在想办法去救凌度羽,不止是晚上,白天也泡在温宅,他俩武功高,虽然温宅住了大批白道人士,却没有人发现他们,或许有人发现了,只是有的人不肯说,有的人不在乎。

  只是营救行动依然没有进展,南宫玉虽然没有再捆着凌度羽,也没有以他的独门点穴法制住凌度羽,却给他用了血茶花,令他无法行动。

  探得了这个资讯,还是没用,楚天寒窝在树上,对另外一边树枝上轻轻颤动起伏的肖沉月说:「怎么办?」

  肖沉月简单的说了两字:「解药。」

  「你说得倒是容易。」楚天寒给他一个白眼:「这南宫玉哪里来那么多花样,这药我们听都没听过,倒也奇怪,他囚着教主,还生怕教主不舒服似的,点穴也不用,还特地用这据说对人没害处的迷药。」

  肖沉月想了想,说:「南宫玉是个疯子。」

  楚天寒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想了想,楚天寒说:「还是想办法弄解药吧,单凭咱们两个要从南宫玉手里抢人没什么希望,我又还不想死。」

  说这话的时候,楚天寒的眼睛望向东南的方向,那里,静风轩在绿荫的掩映下露出一点红砖绿瓦。

  肖沉月说:「看运气吧。」

  楚天寒笑:「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院子门外渐渐有了繁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听起来有不少人到这落涛园来了,楚天寒与肖沉月对望一眼,同时往后掠走。

  一溜烟就回到了他们暂时落脚的小客栈,在进门之前,肖沉月突然凝了脸色,看了楚天寒一眼,楚天寒跟他共事也有好几年了,也算熟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停住脚步。

  肖沉月伸出苍白瘦削的手,轻轻按在门上,然后说:「走了。」

  楚天寒实在受不了他的惜字如金,这人出手的时候一贯脸上神色不动,无声无色,又阴狠毒辣,招招致命,可是说话只怕还没有他出手多。

  平日里他不出手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文弱书生,苍白瘦弱,经常脸发青,不过当初凌度羽在虞山的一个山谷里捡到他的时候,倒是一身是血,差点没命。

  于是楚天寒想起当年唐少捡到他的时候,只怕跟肖沉月一样狼狈,不过他遇到唐少比肖沉月遇到凌度羽好多了。

  唐少虽然厉害,却是厉害在别的地方,对他却是好的。

  而凌度羽……肖沉月说南宫玉是疯子,他觉得凌度羽也差不多。

  胡思乱想间,肖沉月已经谨慎的推开了门,房间里没有异样,但就他们这样敏感而且这两日尤其小心翼翼的人来说,都已经发觉,这房间有人来过,没有走门,是从窗户进来的。

  房间在二楼,倒是一跳就能跳进来。

  楚天寒环视了一遍房间,实在找不出异样来,眼睛最后落在桌子上,一下子笑了,去注意最细微处,倒是把桌子上光明正大放着的一封信给忽略了。

  他走过去拿起信,对肖沉月扬一扬:「这个。」

  连肖沉月也禁不住露出异样的神情,实在太意外了。

  躲藏着的天命教余孽,竟然会有人送信来。

  楚天寒低头审视,信是用火漆封好的,没有地址也没有署名,楚天寒翻来覆去的打量,看不出异样来,便动手拆开。

  肖沉月没有靠近,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楚天寒的动作,俐落的拆开信,翻过来看,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猜疑,惊奇,疑惑,甚至有隐约的喜悦和恍惚。

  惊奇疑惑或许还能解释,其他的是怎么回事?

  肖沉月心中思索,面上却是一贯静默平静,毫无表情。

  楚天寒把信看完了,似乎很难置信一般又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表情还是那样,偏偏头想了一下,才说:「这信……」

  肖沉月注视他,听他往下说。

  楚天寒却似乎不知如何措辞一般,困惑的说:「这信里说,教主现在受困于血茶花,血茶花的解药虽然所用材料极为普通,一般药店也有,但因血茶花极为罕见,解药炼制方法并不为一般人所知,这信上指明毒仙唐小令现在扬州,或许有此解药,可以去找她求药。」

  肖沉月与他对视,都觉得很困惑。

  过一会,肖沉月才说:「署名?」

  「没有!」楚天寒又把信翻来覆去的审视。

  「笔迹?」

  「不认识。」

  肖沉月沉默了,把信接过来看。

  把信纸捻了捻,仔细的看了看纹路毛边,抬起头来看着楚天寒,万年寒冰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迷惑的表情:「温家用的纸。」

  「什么?」楚天寒睁圆了眼睛。

  肖沉月说:「这是冰玉堂笺,暗万字不断头纹路,是冰玉堂为温家专供的。」

  楚天寒拿过来仔细看,果然如此。

  他说:「奇怪啊,我们有人在温家卧底?也知道的真清楚啊。」

  话虽如此说,他却是笑嘻嘻的,似乎并不真的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卧底,倒是一副叫人不明白的诡异笑容。

  肖沉月盯着他看了两眼:「卧底?只怕是谁的相好吧。」

  这话像锥子一样刺得楚天寒跳起来:「什么?」

  肖沉月露出一个楚天寒怎么看怎么觉得恶意的笑容,只是立刻就恢复了平板的面孔,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清楚楚的:「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你跳进窗子。」

  楚天寒一下子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看见了什么呢。」

  肖沉月不说话了。

  楚天寒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不管是谁,如果那一晚真有人在一边看着,他会想杀人,而肖沉月的轻功……在那晚那么激动的时候,自己察觉不到是完全可能的。

  他这样想着,就笑道:「那你一句话也不问?」

  肖沉月干巴巴的说:「不关我的事。」

  楚天寒也很识时务的不再提这个,只是扬一扬手里的信,说:「那么去红令阁?」

  肖沉月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楚天寒折好信,塞进腰带里,与他一起赶往红令阁。

  可惜的是,唐小令处也没有解药,的确血茶花太过罕见,解药没有常备,只是这解药炼制虽然不难,需求时间却长,凌度羽哪里等得起。

  楚天寒很失望,他看到那信的时候,有一种笃定的感觉,既然指示他到唐小令处求药,他就似乎觉得那是一定会有的,没想到竟然落空。

  而且,楚天寒总觉得唐小令在打量他,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只是此刻也懒得多想,从红令阁出来后问肖沉月:「怎么办?」

  肖沉月却说:「你相好让我们来红令阁求药,怎么会没有?」

  楚天寒差点跳起来:「不是他。」

  肖沉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楚天寒说:「要是他写的信,这里肯定就有药,不会错的。」

  肖沉月还是不说话。

  「他肯定不会弄错的。」楚天寒强调。

  肖沉月终于让步,点点头,干巴巴的说:「既然没弄错,那么那信的意思就是要让我们到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寒来回走了两步,说:「扬州苏州都有很多大的门派世家,或许我们去碰碰运气?反正都出来了。没有解药守着他也白搭。」

  肖沉月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与楚天寒分头去扬州苏州寻药。

  楚天寒到了扬州,心里还是觉得迷惑,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便信步到扬州最大的酒楼一品楼上吃饭,一时无聊,把信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还是没有头绪。

  虽然在肖沉月跟前说得肯定,此时却不由得犹疑,这信真是他送来的吗?若说是,那唐小令那里为什么并无解药?若不是,唐小令为何一再打量他?何况,除了他,楚天寒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知道凌度羽中的是血茶花,且要告诉他。

  唐少不会愿意他死的,虽然他骂他混账。

  就算……就算他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唐伤或者唐傲,他也不会愿意自己死的。

  这一点楚天寒能肯定。

  想得头疼,楚天寒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愧是烟花扬州最大的酒楼,这梅花酿的确清香可人。

  楚天寒继续呆呆的想唐少。

  若是救不出凌度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死了……若是自己死了,唐少会像怀念唐伤那样怀念自己吗?

  楚天寒觉得没有把握。

  能不能做点什么让他能多想想自己呢?

  楚天寒撑着头,终于露出一个苦笑。

  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唐少,多年来,他只是沉湎于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在唐门每日操劳,偶尔唐少会在湖边闲坐,周围一个人也不留,他看着平静的湖面,郁郁寡欢。

  唐门的人大多怕他,从来不敢靠近。

  楚天寒发觉现在的自己格外想念唐少安静而晶亮的眸子,想念他似乎总是忧郁而又平静的容颜,想念烛光下他的长睫在莹白的面孔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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