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保护主人。
郑和念了一声“乾坤秘笈”便晕了过去。
寻影揪住他的衣领,想给他补上一拳。
高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抱住郑和的头,求饶道:“诺兄弟,你放了他吧?他可是大明的功臣啊!你若杀了他,朝廷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寻影只好作罢:“竟然高兄求情,我就给你个面子。”
主将打伤,官兵无心恋战,很多人突围。
白莲教教主韩燕儿打败“人妖王”,沈妙春也把何颖打伤突围而出。二人回眸被烧成灰烬的群贤殿不禁长叹!这时,沈妙春一眼看到了阵中骑火骝驹的王贵,大叫一声“王贵拿命来”飞身重返阵中。王贵瞅见沈妙春,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勒马逃跑。
寻影这才注重到王贵,觉得眼熟,仔细一想,一幕往事爬上心头:那次,他回朱府,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贵。之后,弥勒教教主法良就被王贵抓获。莫非他跟何氏勾结共同谋害法良不成?
他踏人头而过,径直追向王贵。火骝驹快如风,寻影腾飞如电,不到一里地,湘江拦住了王贵的去路。待寻影靠近,王贵猛地一个回马刀,寻影于空中一个旋风闪开,又一个旋风掐住王贵的脖子。
寻影说:“不想死就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弥勒教教主法良行踪的?”
王贵怕死,从实招来:“是何氏告的密。”
寻影紧跟:“她为何要害法良?”
王贵答:“只有法良死,朱空才能一统弥勒教。”
寻影想:何氏真毒,拿他作替罪羊。他把王贵拴于马后拉着他向回走,让王贵到弥勒教跟何氏对质,澄清事实。谁知,一个蒙面人飞来,砍断绳子,带走了王贵。
沈妙春赶来,发现王贵不见了踪影,婉惜不已!
寻影回到原处,聋哑四侠已把应文救出,其他人等也已脱险。
寻影跪于应文面前:“弟子犯戒,又误用秘笈,请二师傅处罚。”
应文合十:“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你起来吧!”应文把他扶起。
众人散去,各向东西南北,寻影一行往北走。
朱循寻影二人相偎而行。
突然从后方跑来一支千军万马,这是从安南荣归的将士,他们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人,依仗军功,一阵猛冲。
寻影一行被冲散,躲闪不及,待军马过后,朱循等其他人已不知去向,寻影身边只剩下香儿一人。
(五十八)
寻影香儿沿湘江北向找寻其他人。从晌午到傍晚一无所获,此时二人疲惫不堪,饥渴无比,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歇下来生火做饭。香儿在岸边生火,寻影则在一个拐弯隐蔽处脱掉衣裤泅到湘江里摸起鱼儿来。
香儿还没有烧燃火,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打擦着火石,待火星把引火的干草点燃,他又慌张地把它放进三个鹅卵石支起的灶洞里引燃其它柴火,但她刚放进去,又吹个不停,本来点着的柴火又给吹熄了。只好冲着寻影发牢骚:“坏和尚坏和尚,今儿跟着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连火就烧不燃?”
寻影口不饶人:“也是,人差劲差到连火就烧不燃,确实也不好意思。”
香儿火了,要挟着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寻影落井下石:“怎么啦?又学母老虎想吃人啦?我看你这么凶巴巴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香儿被浓烟呛了一口直咳嗽,火气更大了,抄起一根木柴冲向寻影:“坏和尚你再说你再说?”
寻影故意朝她那里露出大屁股:“你来啊,你来?我可一丝没挂。”
香儿看见,羞着退回去,捡石头砸着寻影。
寻影妈呀妈呀地乱叫,不一会儿,他凫水摸出鱼来扔向香儿。
香儿看到岸上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咯咯地笑。
寻影上了岸,香儿也把火烧燃了,二人在火上烤起鱼来。
香儿调侃寻影:“坏和尚,你们和尚是不能吃荤的,所以呢,这些鱼就交给我处理好啦?”
“那可不行,这些鱼如果不在我肚肠内超渡是别想进天堂的,阿弥陀佛。”寻影假装正经地说。
香儿笑笑:“你就不怕如来佛祖罚你?”
寻影满不在乎:“如来佛祖昨晚给我托梦说他今天到玉皇大帝那里去讲经,不在家,管不了这事。”
香儿推了他一下说:“真有你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八月十六的晚上,月如玉盘,夜如白昼。寻影香儿孤男寡女,吃着烤鱼,有说有笑一直聊了很久很久。
夜已深,寻影突然看着香儿正经了许多:“香儿,你躺在地上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
香儿对寻影突如其来的好意疑心重重,认为他不怀好意:“干嘛突然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趁我睡着了打我主意?”
寻影呸了一声,用手指着她:“你不要歪想啊,本人除了循谁也不想。我是想到你是一个长得让人看见不那么恶心的女孩子才关心你一下子的。”
香儿一听,羡慕、醋意及感动搅和在一起,不是个滋味,只好转变话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你跟朱循的故事?”
寻影娓娓道来,香儿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两人头靠头睡着了。
香儿迷糊糊做了一个梦:她跟寻影都变成了人头蝶身的飞虫模样,上下翩飞在花丛中,寻影问她喜欢她吗。她口是心非地说不喜欢。寻影求爱不成妄自菲薄,说了一句再也没脸示人,一翅冲天,决心永远也不回来了。香儿惊坏了,急忙朝他喊她是开玩笑的,她喜欢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喊,他就是听不见,他永远消失在云层之上了。
她最后给惊醒了,仓皇地望着寻影,发现他流泪了。
原来寻影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朱循了,她站在阳光下,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她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柔柔的似水,甜甜的似蜜;她张望着他,那脸蛋白白的似玉,嫩嫩的似叶;她款步走向他,那倩影袅袅的似画,姗姗的似云;然后婉尔一笑,那笑容灿灿的似花,烂烂的似火;之后,又一滴红泪,于是,那声音沉沉地嘶哑,郁郁地感伤;那脸蛋楚楚地动人,蹙蹙地沉忧;那倩影频频地抽搐,时时地颤动;那笑容冷冷地消失,惶惶地散去。然后,整个人消失了。寻影飞奔追去,但无济于事。
寻影醒来,天已大亮,二人又继续赶路找寻其他人。可是,二人在湘江流域的大小城镇逗留了三四天,也没有找着其他人的踪影,断想他们已经回去,二人便在岔道上分手,寻影去了麓山寺,香儿朝向云麓宫。
缘遇红颜(26)
(五十九)
寻影伫立在麓山寺山门外。早有小沙弥飞报寺内,一拨拨和尚嚷着“大英雄回来了,大英雄回来了”纷纷跑出来把寻影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齐力举起他进了寺院。
麓山寺这座千年古刹的宁静被打破,寺内闹腾开了。有说寻影金身附体,不怕熊火煅烧;有说他与郑和大战三百回合,把郑和打得落花流水;也有人说他在万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生擒大将王贵;更让人值得称赞的是,他这一战,打出了麓山寺的名声,世人都知道,麓山寺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无人问津的和尚庙竟然出了一位武功盖世的人。
一连串的咳嗽压住了所有的喧哗,应文颤巍巍地走出来。寻影欣喜不己,从人堆上面滚落下来,跪在应文面前:“二师傅,徒儿没有照看好您,把您弄丢了,您责罚我吧?”
应文脸色出人意料地变青,怒视寻影:“你走吧,麓山寺再也没有你了。”
其他和尚变成了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们弄不清楚应文为何要赶走他的得意弟子。
寻影更是入堕五里雾中:“二师傅,你不是已经原谅徒儿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要赶我走呢?”
应文不买账:“总之,麓山寺容不下你了就容不下你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完,一路咳嗽而去。
应能匆匆赶来。
寻影跑去向他诉苦:“大师傅,二师傅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啦?”
应能很为难地说:“徒弟啊,为师也难办哪,你就还俗下山吧,以你的本事也不愁找不到一碗饭吃。不过,为师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对你二师傅心存怨言,他所做的,都为你好,都是为你考虑啊!”
寻影一听应能的话,肝肠寸断,跌跌撞撞跑进藏经阁,跪着抱住应文的腿求饶道:“二师傅,你打我你骂我啊,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一生漂泊,四处流浪,后来当了和尚,才有了居所,麓山寺就是我的家,你把我赶走了,我又没有家了啊!”
应文默不做声。
寻影继续哀求:“要不您废掉我武功,我以后就再也不会使用‘乾坤秘笈’了。只要能跟您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应文扭头不理。
从外面走来一个和尚,手里端着茶,来到应文面前,恭敬献茶:“师傅,茶泡好了。”
应文接过,品尝起来。那和尚边退边瞅寻影,寻影也望去,谁知,那和尚竟是如假包换的朱空。
寻影听到他也给应文叫师傅,无明火起,把朱空扑倒,一阵猛打:“是不是你抢走了我二师傅?你说啊你说啊!”
寻影一记记重拳,不是打在朱空脸上就是嘴上,朱空连喊疼就喊不出来,哪里说得出其他话?
四个和尚进来,把寻影拉开。朱空捧着脸好不容易才撑起来,待他松开手,嘴巴肿得比鼻梁还要高,两张脸不成人形。
寻影还不服气,囔着非要打死朱空不可。
应文怒吼:“好了好了,你居然在佛家重地行凶打人,佛规难容,你走吧你走吧!”
寻影不知他二师傅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冷酷,一股辛酸辣味涌上喉咙,激得他两眼流泪。四和尚把他拖了出去。
他端跪于山门之外,眼茫然。心茫然。一切茫然。
(六十)
话打另一处说起,八月十五那晚,朱空何氏见弥勒教难保,便钻进屏风从地道脱身。朱空当然不甘心,与何氏商议后,他去麓山寺找他父亲应文;何氏则另寻他处。朱空来到麓山寺,故意把自己弄得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让人一看就生恻隐之心。
方丈应贤见朱空这副模样,忙打听应文的下落。
朱空明知故问:“方丈大师,难道我父……应文大师还没有回来?”
应贤摇摇头。
“我真是罪该万死啊,”朱空呼天抢地有模有样地嚎哭起来,“竟然放下他老人家不管,我真的没脸再苟活于世了。”
应文见事情不妙,抓住朱空推搡着问:“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快告诉我!”
朱空有板有眼惭愧不已地从头编来:“当时,刺客袭来,弥勒教内一片混乱,应文大师一行闪在一旁。我则指挥教众抵御来犯之敌。不想,朝廷派大批官军包围了群贤殿,他们从外面火箭齐发,顿时,殿内失火,很多人破窗、破瓦逃命。我在箭林火海里拼命地找寻他们,找了几遭也没找到他们,心想他们已经逃出,加之我已身负重伤,也只好逃出。谁知结果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出来了,哎呀,真该死。”
“这下可要出大事了,我得去找他。”应贤抚额叹息,后又慌慌张张地朝山门跑去。
刚到山门,撞见应文应能还有聋哑四侠一行,此时的应文身负重伤,被青龙、朱雀二侠搀扶着。应贤喜出望外,哭着脸跪在应文的面前:“看到你就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太好了太好了”
应文把他扶起。
朱空趁机过来趴在地上给朱空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父……皇,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应文一见是朱空,怒气填胸,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身上,继而哮喘咳嗽不已:“你想想你做的好事儿,不要叫我父皇,二十来年前我们已经击掌为誓,断绝父子关系了,你走吧!”
众人忙去扶持。
“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朱空苦苦哀求。
应文无动于衷:“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你知道我当年为何要把你的名字改成朱空吗?一是为了让你隐姓埋名,逃避朱棣的追捕;二是想让你摆脱红尘眷恋,清心寡欲,野心不要太大。而你呢?非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与弥勒妖教勾结,为虎作伥,违背先祖德性,妄图颠覆大明江山,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
朱空纠缠未果,大喊“连你就不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头撞在山门前,额头上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角,晕了过去。
应能探探鼻孔:“师弟,还有气儿,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