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 60 100 4 100
2001年12月 10 100 2 —
2002年3月 1 37 2 —
联合资本将其对星创环球*贷款的交易结构设计为与星创环球*债券权益相同。这便意味着贷款与债券具有相同的法律地位。结果,债券价格便可以很好地显示贷款的价值。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根据证券交易委员会制定的规则,联合资本本应以折扣价记录其投资,反映其私下投资的相对非流动性。
一位基金经理送给我们一份BLX公司近期资产证券化说明书。该说明书显示,截至2001年12月31日,BLX公司贷款到期未付的比例为。我们打电话给信用评级机构,了解更多有关BLX公司资产证券化的信息。评级机构告知我们它们用来给资产证券化评级的数据来自本克实验室公司,该公司追踪小企业管理局贷款。我们请本克实验室公司分析BLX公司的投资组合,它们准备研究报告大约将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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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骗到底 第三部分(1)
2002年年末,我接到了来自克罗尔私人调查公司(简称克罗尔公司)的电话。该公司近来成立了一个团队,致力于为基金经理提供实地研究的服务。他们希望尽快展开服务。克罗尔公司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激发我产生一个想法:对公开数据的全面搜寻,以及积极的实地调查,将有助于我们对联合资本的研究。于是,我们雇用克罗尔公司调查两起让我们困惑的联合资本的投资:BLX公司以及APS公司。我希望独立的第三方能够揭示BLX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
联合资本对APS的投资模式和评估方式让人疑窦丛生。此项投资始于1999年,1600万美元的投资体现为债务债券、优先股票以及担保。2000年12月,联合资本将优先股票及担保减记为0,表明问题出现。2001年第二季度,联合资本追加4000万美元投资,并将优先股票中的优先股权、优先转换权以及担保重新划归普通股。尽管这意味着APS资产重组,但是联合资本仍然以成本评估债务投资。历史纪录明显可疑,于是我请克罗尔公司进行调查,看看是否有所发现。
就在克罗尔公司于12月刚刚启动工作的时候,《华尔街日报》报道说,纽约州总监察长艾略特·斯皮策将正式调查哥谭联盟(一家由大卫·博克维奇和比尔·艾克曼经营的对冲基金)。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斯皮策希望弄清楚,哥谭联盟是否通过发布研究报告探讨投资观点的手段,蓄意操纵股票价格。在斯皮策进行正式调查之前,哥谭联盟已宣布关闭,原因是非流动性投资过多而引起业绩轻微下滑。哥谭联盟的投资者基础薄弱,因此一旦少数关键投资者失去耐心,哥谭联盟便不得不售出所有流通证券来满足赎回要求,或是关闭基金以取得整个投资组合的有序渐进减少。
由于售出投资组合中的流动性部分有可能造成对剩余投资者的不公—留给他们不成比例的过多非流动性资产而引起的利害关系,哥谭联盟关闭基金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我与哥谭联盟经常通话,对它们的运作原则我高度认同。尽管我们风格迥异,但是我们仍然不失共同点,包括对MBIA及房地产的卖空,当时,哥谭联盟发表了令人瞩目的分析报告。我对总监察长调查的第一个反应是,类似的调查将迅速冷却投资者之间分享观点的愿望。
在与另一位经理的电子邮件中,我写道,“看起来,在这熊市即将结束之际,人们将因为自己的伤痛而爱上谴责卖空商。制度的制定者们急于将对公司不法行为的谴责强加到那些破灭者身上(泰科、世通、艾德尔菲以及安然等),并希望在每个人都宣誓金融数据的精确且将臭名昭著的坏蛋送进监狱后,一切拨云见日。不过,一切都仍然只停留在口头上,证券交易委员会并没有投入资金。布什政府并不希望证券交易委员会扮演难缠的警察角色。试着让《华尔街日报》登载某个丑闻什么的,那里已经不再鲜血横流。他们不会这么做。即便是满大街都是小道消息,也已无力再扩张丑闻文化了。”
许多投资者乐于分享自己的分析和观点,不论是卖空还是买空。这样的探讨和辩论有助于市场提高效率。我从不认为公众分享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的研究成果会挑战制度的利益,尤其是在它已清楚地封闭了我们的卖空商地位之后。尽管如此,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从网站上删除了对联合资本的分析报告、本克实验室报告以及我为撰写的文章。我们觉得这简直就是耻辱,但是,我们也不希望招致过多的关注,要知道,在经历了3年艰难岁月后,这个世界正在寻找熊市的替罪羊呢。
一路骗到底 第三部分(2)
2003年1月21日,我们举办了自己的第7届年度合伙人晚宴。这次晚宴不同于以往,我没有能够享受与合伙人的会面,而是牺牲了大量鸡尾酒时间,站到角落里,在一部借来的手机上回答《华尔街日报》记者大卫·阿姆斯特朗提出的一系列尖锐的问题。我此前并没有与他交谈过,但我知道他是谁。他最近发表了一篇关于对冲基金卖空零售商彭尼的文章,并由于他重拳出击的反卖空商的耳光而在基金圈内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阿姆斯特朗的文章指责卖空商与集体诉讼律师合作,制造股票价格的跌势,但却无法自圆其说关于彭尼股票下跌的原因,因为该公司在出现问题期间两次公布令人失望的收入报告。
2002年年底,我们聘用了新公关公司埃布尔奈西来帮助我们改善与买断绿光资本对冲基金原始合伙人杰夫·凯斯文公司之间的关系。在埃布尔奈西以及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的律师(我碰巧在晚宴上与他同桌)的帮助下,我得以回答了阿姆斯特朗关于联合资本、MBIA以及绿光资本对冲基金与哥谭联盟的关系的问题。阿姆斯特朗认为哥谭联盟是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的大型投资者,并暗示我,由于哥谭联盟的萎缩,它有可能收回对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的投资,将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置于危险的境地。他还询问我,是否得到来自斯皮策办公室或是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消息。我没有得到任何来自官方的消息。阿姆斯特朗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如何完成对我们的合伙人一个小时的演讲以及半个小时问答的。我在演讲中加入了对官方调查观点共享行为的看法,并提到我们已受到相关媒体的质询。当晚回到家后,我查阅了《华尔街日报》的网站,看到一篇定于第二天发表的文章—由阿姆斯特朗和另外两名记者联合撰写,关于证券交易委员会即将调查哥谭联盟公司、蒂尔森资本合伙公司(Tilson Capital Partners)、海蓝基金(Aquamarine Fund)以及绿光资本对冲基金,以落实我们是否通过发布研究报表,以及在电话会议中提出批评质疑的手段,图谋操纵股票价格。我与哥谭联盟很熟悉,仅与惠特尼·蒂尔森简单交谈过,至于海蓝基金,则闻所未闻。
我很清楚,我们根本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也坚信分享关于公司的投资分析和观点—正面的或负面的,以及在电话会议上提出挑战性的问题等做法无可厚非。我们针对联合资本说过或做过的一切都是基于事实和真诚信念的。我曾书面询问过联合资本,以确认我们是否出现错误,并承诺公开修正任何错误。说真话怎么可能等同于人为操纵呢?
明白了即将发生的情况后,我不禁揣测,阿姆斯特朗斯如何知道调查的呢?我相信消息肯定来自斯皮策办公室。作为总监察官,斯皮策也许做过很多好事,但是,他的办公室也同样因为先于找到实际罪证之前,向媒体泄露被调查对象而出名。这样的法律实务与庄严的司法体系和诉讼道德背道而驰,但却可以让权威当局着手调查可能的犯罪事实,而不必公布被调查对象的身份,直到发布正式的指控为止。如果调查无疾而终,那么这样的操作方式将避免名声受损。以我们的调查案件而言,我相信,在斯皮策确定存在犯罪事实之前,正好可以用新闻头条来提升自己作为犯罪斗士(现在被拿来开刀的是对冲基金)的光辉形象。
一路骗到底 第三部分(3)
第二天早晨,我们的许多合伙人纷纷来电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些合伙人很担忧,急于了解情况,但我们却没有过多的话可说,因为我们知道的也仅限于报纸上的报道。当局并没有与我们联系,我们也没有途径去了解我们会不会被传唤。所以,我们只好采取“无可奉告”的策略了。我们确定自己问心无愧,但是,我们不愿意答复某些合伙人而忽略另一些合伙人。告知每一个人的适合做法是书面通知,但是,书信有可能流入媒体,并在一次次的转述中最终失去控制。我们的一小部分合伙人要求赎回资金,但是大部分合伙人则致电表示支持。我们从来都与合伙人坦诚相待,公开探讨任何话题,不论我们持卖空还是买空的态度。“无可奉告”的策略对我们来说很艰难,对我们的合伙人来说也不容易,但是尽量躲开媒体圈的干扰却符合我们当前共同的利益。
联合资本则不同,它忙于投身新闻。彭博新闻社报道称,联合资本上周申请本次调查。公关公司埃布尔奈西发表了来自我的声明,“我们希望公司之间的争执仅限于有效的商业问题,而不是攻击养活我们的投资者。我们坚持对联合资本所做的研究,并欢迎与公司管理层探讨任何事实。”
我之所以提出与管理层探讨的话题,是因为联合资本的管理层甚至不再假装乐于加入探讨了。目前,联合资本的管理层正前往纽约“路演”,即与投资者举行一系列一对一的会谈或小组会谈,大多数会谈均由投资银行赞助。某些路演与证券发行有关,另一些路演则被称做非交易路演。联合资本拒绝我们参加其最近的路演,此外,也拒绝其他对冲基金参加,他们只希望会见长期投资者。把公平获取信息的问题放置一边不谈,联合资本纯粹地回避任何尖锐的问题。之后几年,联合资本一直延续它拒绝会见对冲基金的政策。事实上,有一次,联合资本发布了一个为期一天的路演,路演后是花旗集团次日的股票发行。花旗集团没有注意到联合资本的政策,安排了联合资本的管理层先到我们的办公室会谈,再到其他对冲基金的办公室会谈。联合资本看到时间表后,取消了以上两个会议。还有些时候,各类经纪公司为联合资本主持投资者见面会。作为经纪公司的客户,我们在邀请之列—结果只会是,在联合资本管理层的授意下,统统被拒之门外。
2003年1月24日,星期五,《华尔街日报》文章发表后两天,我们接到了证券交易委员会写给绿光资本对冲基金“关于联邦农业房贷公司相关事宜”的来信。证券交易委员会以非正式的问询方式,建议和要求我们准备好我们关于联合资本的研究报告和研究文档,以及关于联合资本与第三方的所有接触。他们还需要我们的所有交易记录、组织结构图、绿光资本对冲基金全体员工的通讯录、所有描述我们的薪酬结构的文件、我们的银行账户和经纪账户清单,以及我们的电话记录。他们希望提供所有追溯到2002年1月1日的上述资料,并要求我们于下周五之前自愿准备就绪。绿光资本对冲基金的律师们向证券交易委员会申请更多的时间,而我们则全力以赴准备以上资料。
《华尔街日报》的文章不仅损害了我的公司的名誉,还影响到了我的妻子。在文章发表一星期后,时任《金融周刊》(隶属《华尔街日报》)作家兼编辑的谢里尔突然被解雇。她的老板告诉她,他们已与公司的律师商谈过,律师建议解雇谢里尔,直到调查结束。他还告诉谢里尔他们很担心自己被曝光。“嫁给投资业内人士的确要面对艰难。”他告诉她。谢里尔在那里工作了十年。刚被解雇的头几天情况糟透了,让自己的配偶被解雇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一路骗到底 第三部分(4)
2003年1月30日,兰尼·戴维斯作客CNBC财经频道的节目“库德罗和克拉姆”,当场建议股票持有者直接起诉卖空商。回应去年6月电话会议上,由戴维斯照原稿宣读的发言中联合资本管理层的用词,戴维斯宣称卖空商对他的客户散布了“弥天大谎”。克拉姆反问戴维斯:“公司为什么不起诉卖空商呢,而且,如果证据—你知道诽谤罪吧,如果某些卖空商全然不顾事实,那么起诉散布谣言的实体岂不是符合全体卖空商的利益?”
戴维斯回答道,“事实上,克拉姆,我见证了很多场合,确信夸张的虚假声明对公司股票价值的损害。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