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叫自己心情恶劣之外,还有,不能掩饰,是有受到他们赚钱发财这件事情的刺激在里面的,我的心里涌现出了一些羡慕和嫉妒的东西,这东西差点叫我怀疑起我自己,也许人人都会如此,没有人恨钱,也不完全是因为贪财吧,也许就是,就是什么呢?
和小麦说的真话少了
几天后的晚上7点,已经约小麦出来吃饭,但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菜已经点了,还没有见她人来,打过电话问,还在开会,说领导正在讲话,我从电话里听见很高的男声,很慷慨的。
我没有见过小麦的领导,脑海里对他的概念是,心里撑着大事,雄心勃勃,很喜欢开会。因为小麦老说开会,我不自觉地,开始琢磨他们为什么老开会,出来乍到北京,是要经常开会,要统一思想,要集思广益,要发挥领导权威,要开展工作。所以,每当小麦因为开会错过我们约定见面的时间,或者干脆就不能来时,我比较理解,甚至,期望这次会议之后,他们能终于弄出一个什么正式的东西来,或者什么规章制度,或者什么业务项目,总之,我担心会老是这么无始无终的开呀开的,会把人开烦了。
小麦终于来了,面色疲倦,坐下就猛喝水,放下水杯,就大声叹气。我问,你怎么啦,开会开成这样?我从电话里听见你们领导讲话了,很有声势的,是给你们战前鼓劲呢吧。
小麦说,别提了,现在一提开会,我就想发疯,全是陈词滥调,一点新东西都没有,腻歪死我了。
我一听,这样的口气说话,小麦可是头一回,就问她,小麦,怎么啦,怎么这么说呀。
小麦说,多亏你没经受这样的折磨,我估计要是你,早急眼了。
我劝慰小麦说,看来你确实需要适应一下工作的环境,包括人,你总也不工作了,已经在家呆懈怠了,不用适应任何人,现在突然来了个人,经常训诫你,规范你,你难免会烦。
小麦说,训诫规范可以,问题是,发号施令声严厉色是什么时候管理人的办法呀,太老套了,太不人性化了吧,太不以人为本了,太缺乏人格魅力了吧。
我一听,猜测一定是小麦和公司什么人有什么冲突了,或者什么地方叫她很不舒服了,但小麦竟然有新词解释这事,说明她也思考过了,就不想再在这个我不太知道详情的事情上讨论了。我就说,小麦,到了一个新公司,一定记着,要适应人家,一定要忍,要换位思考,宽容谅解是第一,否则,你不仅不能适应新环境,自己也会很不舒服。
小麦叹气,说,都知道,我老公也这么说,再说,还有同学这一层关系呢,能怎么地呀。
我说,是呀,了解和适应需要时间,我们都三十大几岁的人了,不是任性的小孩了,互相了解和适应的过程也是我们自己成熟的过程。
说了点这些安慰话后,我感觉小麦的情绪好了许多,但我一点也不想对小麦说我自己的腻歪事了,觉得她和正经人在一起还这么累呢,我再给他讲点江湖上的坏人坏事,真担心她的承受能力,算了,何必再给她心上添负担呢,我就自己消化吧,好朋友在一起,就快快乐乐得了。
但小麦的情绪还是感染了我。我俩吃饭的时候,都光低着头吃,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不像以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挺热闹,一顿饭下来,我们俩的情绪都发蔫了。吃完饭,小麦说要回家,我看时间还早,就提议去良子足疗,小麦发涩的脸上才有了点生气,她说,去良子呀,为什么呀,多贵呀,大厅一人188,进个屋就498,咱俩1000块,没必要呀,换了地方,一样的,一人68,一样。于是我们去了地坛一个地方,小麦他们公司就在和平里,离这不远,她说是她的定点。
那个地方是个地下室,不很整洁,东西凌乱地放着,我进去以后,有点后悔。小麦看出我的心思,在后面推我,说,别嫌弃这的环境,手法还不错,不信一会你就知道了。
足疗的时候,我们又开始闲聊,乱七八糟说着,没什么主题。小麦又问起我的情况,主要是和老赵的关系怎么样。我不可能和她说度假村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和她讲卖外国人古董的事,更不可能告诉他后海发生的事,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事情是可以和她讲的,就是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叫陆野。
小麦终于来了神,诡秘地瞧着我,说,终于招了吧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上回我跟你说啥来着,说你脸上泛了桃花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这人吗?
我没法回答小麦的话,嘴里嘀咕了一声。小麦说,怎么,还有别人吗?
我说,没有,真的。
小麦,反正肯定不会是老赵,老赵身边的人更不可能,你说,那还有谁呀,肯定是个新人,以前不认识的。
我说,老赵不可能怎么讲?
小麦说,你们俩不是男女那种关系,没激情你们俩,以前太熟了。
那老赵身边的人呢?
小麦:那还用说呀,谁敢呀。
我想了想,想起大少,摇摇头,但又点头,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小麦凑过来,赶紧说说,陆野,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到什么程度了你俩?
老赵的红包
话一出口,我发觉了自己的愚蠢,等小麦说完,我心里已经懊悔,不该抛出这个我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他是谁,干什么的,关系到什么程度,谁知道呀。
但小麦等着我的回答,我想了想,就索性直说,他是谁呢,我也搞不清楚,就见过两面,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没问过,至于关系到什么程度,就这程度。
小麦听了,看着我,呆了会,反应过来,说,够前卫的,叫啥也没问吗?
我笑,那倒是说了,但不知道是真假。
小麦说,够酷,那他呢,知道你怎么回事吗。叫啥,干什么的,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知道不,还没顾上想。
小麦啊的一声,潮女你已经当上了我看。
我说,我真不是为了当潮女,真就这么回事,跟你说的都是真话。
看我严肃的表情,小麦似乎信了,她想了想,说,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跟我提这个人,总该不是随便一说就拉倒了吧,还是有什么事在里面,怎么回事,是这个人对你有什么特殊意思呢,还是,你对他有什么感觉了?
小麦又把我问住了。小麦等我回答见我不说了,口气不满起来,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又要说又不要说的?
我挤了一下笑,无奈地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没的可说呀。
小麦更加不理解的口气,怎么回事,不是你说有个人可以和我说说吗,怎么啦,你很奇怪呀,是存心憋我呀?
和小麦分手后;我越想越郁闷,是呀,怎么回事呀,这是我吗,我从没有这么奇怪过,确实有点离谱。又想起老赵还叫我注意他,调查他,弄清楚他,我一点进度都没有,多亏老赵事情多没顾上问我,否则我说什么呀。想来想去,我决定弄明白点,至少我自己的糊涂少点。
我还没有想出办法怎么弄明白他呢,老赵找我。
后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我头次见老赵,我进他办公室的时候,我想他找我有什么事呢。进了屋,老赵正后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听见我进来,示意我坐,然后,他起身,走到门前把门关好。老赵回到座位上,他说,你来了多久了?
我说,三个月了。
老赵点头,似乎脑袋里琢磨了一下,他用手指揉自己的太阳穴,半晌低头不语。
我有点捉摸不定他的意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想说什么?我弄不明白,脑海里飞速地运转,心里有点忐忑不安,难道我。。。。难道他已经。。。。。
这时候,老赵说话了,老赵说,小米,我们16年没有见面,现在在一起做事情,这事听起来很悬,是吧。
我看着他,先点头,又摇头,没有说话,等着听他接着讲下去。
老赵说,你和我,过去关系很好,所以我们现在坐在一起,对吧?
我说,是。
老赵说,此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里面什么意思。
老赵说,你和我相处了三个月。
他站起来,自顾自在屋里来回走。然后他说,我是个讲情意的人,从前认识的人,凡是出现在我面前的,需要我帮助的人,我都帮助,我念旧。对于你,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存心瞒你,我就是把你当自己人对待的,也不想瞒你什么,你都有体会吧。
我点头。
老赵说,我发现你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心态极其好,自控能力自我平衡能力都很强,看得出来在你十几年来的生活里,你也很独立,是吗?
我不动声色,说,是。
老赵说,我先问你,对我的认识怎么样,和你最初的想象出入大吗,叫你失望吗?
我听出来老赵话里面的含意看出他眼睛里的询问,他是想要我说真话,我就直接说了,我说,我是没有想到你现在这样。不等他反应,我连忙补上一句,我说,我虽然还不很成熟,做不到事事都能和你步调一致,但我还是有一些悟性的,我能体会你所做的一切,在我心里,无论你现在什么样,我都接受和理解,我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讲情意的人,也念旧。
说完了这些话,我们俩似乎都释然了很多,特别是老赵,听了我的话,我感觉他脸上的凝固和僵化都被化解了一样,看上去舒服多了。
然后,他问我,度假村认识那个人又接触没有?
我没有想到他的谈话转折的这么快,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老赵说,那个人很可疑,我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但我也没什么证据,所以,你要抓紧。
我就问老赵:他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不就是度假村那个车的事情吗,我觉得是偶然的,别的,我还没有想到。
老赵没有直接回我的话,我也没有把在机场接老周遇见他的事说出来,我想看老赵对我说什么。没有想到老赵却把话题截住了,他说,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再说吧,小米。
我以为没有什么事了,就站起来,老赵却说,等等,我还没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这是这阵子好多活计的红包,你很不错,算是表扬吧,一点都不表示好象我没态度,自己拿去买些衣服化妆品什么的,明天老白说要请你吃饭,打扮漂亮点。
我接过信封,心情在那瞬间极其复杂,我看着老赵,嘴唇嚅动了一下,但没有说出话来。
沦落的原因就是我们都被人家做过
我的车开的很快;许巍的音乐真挚澄澈回荡在我的耳边。很多时候我在他的励志歌曲里听见的和感触到的是忧郁和感伤;可能是这个因素,我被打动了,所以我还能听见他歌声里的沙哑和晦涩;都是他。
我有些激动,是真的,心很乱。我不愿意承认是刚才老赵所说的,所做的,给我的影响,但,不是吗?我很想平静下来好好想想,但我无法平静,今天许巍也不管事了。很重要的还有,我要说,我终于要和老白正对面的接触了,而且是老赵出面,很顺理成章,太顺利了。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曾经听过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说起他对女人的蔑视,他说的非常难听,他毫不留情地说,任何女人都是虚荣和贪婪的,无论她们怎么伪装,或者纯情,或者热烈,或者狡猾,你只要叫她们看见钱,她们任何的伪装和面具都会自动被剥去,她们都会立刻丑态百出。这许多年里,我也经历过许多人和事,类似于他所说的,我也见到过,但也许都是女人,出于同类的理解和包容,我总能拿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和辩驳。现在,我想到我自己,难道不是老赵的金钱打动我了吗?我现在是不是正在丑态百出呀?我忍不住想照照镜子。
我去了萨伊娜,进大厅前,我直接拨通了陆野的电话。我问他知道我是谁吗?那边毫不迟疑地回答,小米呀,干嘛。我说,猜对了。陆野说,根本就没猜,猜什么猜呀,用得着猜呀。我见他的口气有点狂,就说,你确实是比较欠打。对方说,敢打我的人还在谁腿肚子里抽筋呢。
然后他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想他了。
我有点气,就说,你挺猖狂呀,躲在卫生间里呢吧,还是你老婆出门买菜去了?
陆野回答,我在大街上寻摸野食呢。
我说,你是个游荡鬼吗,来找我吧,我喂你点好食吃。
陆野说他一个小时以后到。挂掉电话,我看看手腕上的表,想了想,觉得应该在这一个小时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