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实习的东西尽量可缩小简化,甚至不要。”
“难怪了,我面试很少的,今天下午这个算盼了很久才接到通知的,我给他们人事部发送了好几次简历。”许立峰一边说一边帮着把生菜赶到我的小锅里。
“你别弄,我自己来。”我说,“与其发完简历后苦苦等待面试机会,不如在发之前就好好写简历,但是据我自己以及所有人的经验,大家都不肯多写。面试的时候不是说你很优秀就会录取的,很多上司反而害怕高学历的下属不好管。要看什么职位,比如一个小职位,你说你研究生毕业,而且还班长,而且见了面你还精力充沛魅力四射,估计没有人敢要的,呵呵,除了总经理本人要找一个得力助手。面试的时候,一样的,本色出现,和职位无关的特长一概少说,关键是进门,进门之后就好发挥了。你想想,面试就那么一点时间,以后可是长年累月哦。”
许立峰一直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他的眼神发散,显然觉得我的话还是不够贴近主题。我狠了狠心,说:“要不下周你到我们公司来面试吧,我们按照正常程序走完初试,然后我推荐你到戴维罗伯特那里复试,你表现自信一点,应该能录用。”
这样关乎自己的话题,许立峰果然立刻就有了反应:“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们老板也没有说不许熟人推荐呀!”我说,“何况我们那里就只有莫妮卡认识你——至少只有她记得你吧——她不会说什么的。”
许立峰等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不打算找工作了。”
“自己单干?”我问,“自己单干可是很辛苦的哦,不但要有财源保障,而且还要有人脉保障啊!”
“没错,我打算把房子卖掉——短短不到一年,房价将近涨了一倍,我知足了——然后打算全部打到股市里边去。”
“你这不是赌博吗?”
“谁都在赌!这钱本来就不是我的,了不起输光后再回老家随我哥哥卖豆腐去!”许立峰说完,自个哈哈大笑,我却笑不起来。
一群皇帝
6月1日,在儿童的节日里,朱越、史玉良、张霏、*、季涛等齐来报到。我先请戴维和罗伯特来给大家讲话,然后是大家自我介绍。
还是和以前一样,谈到名字时,朱越说史玉良的名字很像那个卖脑白金的人的名字,史玉良道:“拜托,人家自始至终都是巨人,开始巨人集团,现在也是巨人网络。”
张霏刚好坐在我旁边,问道:“进伊可兹的员工,是不是都要取英文名啊?”
“啊,这个……”我觉得有点说来话长,当初和纪璇一道争叫珍妮的经过仿佛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
季涛见我犹豫,也道:“是啊,刚才来跟我们介绍的,销售经理叫罗伯特、总经理叫戴维。”
企业文化是要慢慢适应的,公司情况也非一日两日说得清。既然聊天形式,我笑道:“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取好英文名啦?都叫什么呢?”
他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愿当先。我便只好依次点名了:“张霏呢?”
张霏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以前有一个,也不常叫……他们叫我亚历山大。”
有人扑哧笑了一下。我指着季涛道:“大家一个一个接着说吧,就像刚才自我介绍那样。”
季涛道:“查理。”言简意赅,有个声音轻轻加了两字——“一世。”
接着,史玉良也简短报出:“史蒂夫。”
我立即说:“不行不行,犯讳了!我们亚太地区大老板就叫史蒂夫。”
哈哈哈,大家刚才好容易为“查理一世”憋住的笑立刻借机释放开来。史玉良有点脸红,道:“那我从此就改叫彼得吧。”
彼得话音未落,朱越叫道:“那我还拿破仑呢!”
全场爆笑,一群皇帝!查理道:“你干脆叫威廉?朱元璋算了。”
当然,这群新鸟的皇帝名字理所当然被遏制在萌芽状态,最终还是依照老风俗被叫成小朱、小张、小季。
不过,皇帝名事件还是成了伊可兹一段时间茶水间的佐料。
捱到下班时候,刚好和莫妮卡乘坐一部电梯。我正要拉话,她却装作没看见我一样,我心想不至于为了避嫌吧?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很快超过我,朝公园那边走去。我也是一时好奇心起,一路暗暗跟下去,果然在博物馆门口处,莫妮卡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兴致索然正要转身之际,那两人也转过身来,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他!忙侧身躲到一棵树后面,那并行两人且说且行且笑一路走近,然后我再目送他们走远。我看得真真切切,正是莫妮卡和小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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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艳
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次日我给莫妮卡发了个短信:“工作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哈哈,我都看见了!”
莫妮卡回道:“都是玩玩,不要当真,我不搞办公室恋情。”
“你老盯着我们,可别错过更精彩的。”莫妮卡说。经她这么一提示,我才发觉原来艾丽尔和尤艳的伟大的友谊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是杨丽妹。
杨丽妹有一天上班来得晚些,艾丽尔感叹美女就是夜生活丰富,尤艳作了个鄙夷的神色,道:“哪天正点上班过,还不是狗仗人势!跟罗伯特眉来眼去那德性,搞得我们像在夫妻老婆店干活一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杨丽妹很快听到尤艳的微词,不是到跟她眉来眼去的罗伯特那里去告状,而是给我写了一封邮件,列举尤艳工作不认真、不服从工作安排、破坏团队精神等几条罪状,尤其是她竟然私自将公司内部材料带出。“我受不了这样的人。”是杨丽妹的中心思想和结论。
我看完邮件,心想人是罗伯特帮你招进来的,而且跟艾丽尔关系暧昧,你没办法动手公报私仇,想利用我出手不成?也并不在意,后来杨丽妹又请我到会议室正式沟通了一番。最后,她说:“我以后还会向罗伯特反映的,实际上他也已经对她非常不满了。”
说实话,经过她这样有理有节地向人事部反映情况,是谁都不能毫无反应。我如杨丽妹所托向戴维转告了情况,但未能如她所愿提出试用期终止合同。
“我觉得尤艳名牌大学科班出身,而且专业也非常对口,人也伶俐,她并没有重大过错,可能是和同事处理关系时有些紧张,可以通过岗位调整来解决这个问题。”
戴维还是不置可否笑笑,问:“那么,你觉得她适合什么岗位呢?”
“HR管理的宗旨是让合适的人到合适的岗位。我觉得关于岗位用人应该很简单,人手不够就实行招聘,能力不够就进行培训。哪里有那么复杂的事情呢?”我继续说,“按照尤艳的情况,她迟早要么做销售工程师,要么她先做技术助理,然后再走技术人员的发展道路。而且,你知道,自从我开始接受人事工作后,埃迪那边正要人呢。”
戴维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先得全部调查清楚怎么回事,然后再在下周的例会上讨论尤艳是否适合调换岗位。再说;你还得问问尤艳自己是否愿意,对吧?”
为了把事情做得更稳妥些,我还特地找机会跟艾丽尔聊了聊。
内部岗位平调
“你觉得尤艳怎么样?”我问艾丽尔。
“她啊,这人太自大了……”艾丽尔忽然笑了起来,“怎么啦,人事部的人就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呀?哈哈哈!”
嗬嗬!
艾丽尔的抢白我一笑而过,但是她对尤艳的评价彻底让我吓了一跳。
艾丽尔既然可以这样对我说,她自然也可以对别人这么说。不久,当我再次提到尤艳平调的时候,戴维说:“好像大家对尤艳的印象都不太好嘛。”
我说:“可是,我已经问过埃迪了。”
戴维“哦”了一声,问道:“埃迪意见怎么样?”
“他说先考虑考虑,只要能帮他干活就行,最近他们忙得不得了。”我见戴维不语,便继续说道,“而且据我了解,很多单位都是这样做的,一旦内部出现岗位需求的时候,可以在公司内部进行招聘。”
戴维笑道:“那一般是指较高职位的情况吧。”
我说:“我想平调应该不分职位高低的。”
戴维稍加思索,便道:“行,内部招聘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埃迪也不知出乎哪门子邪气,我刚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他微笑着走了进来。
“你刚从戴维那里过来?”他问。
“是的。”我说,“我正想去找你呢,因为关于尤艳的事情,他刚才还问起你的意见。”
“我刚才在休息室跟尤艳谈过了,她很愿意到我们部门来。”
我的心一阵狂喜,这件事这么简单!“她到你那继续当助理还是……?”
“她是同济的吧?科班出身而且还工作过2年,我看跟小司马一样吧。”
并没有经过例会讨论,只需罗伯特、埃迪和尤艳分别在我设计的员工调岗申请表上签上大名即可。几天后,尤艳搬出销售部,待她试用期满后,直接晋级为技术工程师,工资翻了一番,这是后话。
这段时间我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也不错。在朱越的协助下,我先拟定了招聘录用制度,规定了一些必要的流程。
这天,小司马过来提醒我面试的人到了,还问:“门口坐着的那位可是美人,哪个部门的?求求你努力一把,把这人给招进来。”
刚好这时电话响起,小司马转身离开,我抓起电话对他道,“呃,且慢,要看美女吗,帮我把这个应聘登记表带过去给那个美女填吧,告诉她,填好表后打310找我。”
小司马刚走开,莫妮卡就走了进来:“苗矜,门口坐的那位是来干吗的?”
莫妮卡云里雾里,“我说门口怎么来了一位大妈,她还告诉我说是来面试的,我靠,吓我!”
“不会吧?”我说。但是莫妮卡的神态告诉我不是装出来损人的。我迅速把下午准备面试的简历拿出来仔细一看:林静,女,1968年生,1990年上海财经大学会计专业毕业,注册会计师。唉,怪我挑简历的时候看到这个“注册会计师”就选定了。戴维交代过的,35岁以上的人,特别是女人,最好不要招进伊可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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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用林静
小会议室。
林静是一个地地道道上海出生上海成长的上海女人,但是一点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上海女人的自信、韵味都没有。不忍细看,我忙低头看桌上的简历,问道:“你大学毕业后在中国银行工作过?”
“对,一直到1999年。”她说。
“这么好的单位,人家想进还进不了呢,你干吗离开?”我问。
“哈哈,你们外人不了解,其实在里面也没什么意思的,而且我一直在里面做出纳……”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后来你就考了注册会计师?”
“是的……也不是,考好后离开中行的。”她说,抬手摸了一下眉尖。
我的心一痛,这个动作我也做过的——我的心儿极端要强、怎敌现实需要眼巴巴求人的无情摧残和无奈!
她继续说道:“我去的那家单位是民营企业,给我的待遇也不错,两年后就做到财务经理的位置,应该说,我那时候还是很满意的,后来有了我女儿,我丈夫的意思是,家里条件还可以,就辞职在家带孩子。”
我点点头,说:“全职太太也不错呀,现在上海也很多的。”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那个时候又买房子。”
我也笑道:“现在房价涨得厉害了,你上班还不一定能挣到房价上涨的钱呢。”
这样说下来,她开始有些放松,道:“也还有月供的,每个月三千多呢,我丈夫单位效益现在也很不好……”她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眉尖。
“不管他的工作怎样,”我说,“你有注册会计师的证书,当然还是要出来工作的。”
听我这样说,她的眼睛有点湿润,撇过头去轻声说道:“其实我和我丈夫已经离婚了!”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看到求职登记表中的“家庭成员”那一栏,果然只有女儿,五岁。
她用手指尖擦过眼中的湿润,笑道:“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个了,我从来不说的……没关系的,你不用同情我……其实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随便聊聊……”
“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准的,你不要轻言放弃。”我说。
我找个机会先向戴维谈了一下林静的情况。
戴维一直等我陈述完,然后才说:“你还是先和老马说说看,以后的话以后再说吧。”
奇怪的是,安排和林静复试后,马丁立即给我回复:“你看林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叫她下周来报到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