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父皇母后,儿臣不要嫁给宇文成都,丢死人啦!”
“唉,傻孩子,都是朕不好,不该放他到外地上任呀,当时要是将其留在京城,尽早完婚,那会有这等尴尬之事。”
“皇上也不必自责了,安平和宇文成都的婚事是断然不能取消的,否则可就遂了这小子的心意了。”
“哦,皇后,此话怎讲?”
“皇上你想,咱们安平还没有过门,他的一个小妾生了个孩子就敢大肆庆祝,要是依常理是不是应该将其申饬一番,然后取消婚约呢?严重的话是不是还要降他的官职呢?”
“不错,朕就想这么办。”
“皇上万万不可,宇文成都可不是鲁莽之辈,哀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此事蹊跷得很,思量了一夜方有些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计中有计,在这里给咱们皇家下套呢!咱们当初将他放到登州,为的就是让地方牵制其发展,听老二讲,登州那边穷得很,朝廷只要卡住赋税银两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等过一两年磨平他的锐气,再调回京城,对不对,皇上?”
“皇后所言极是!宇文成都锋芒太露,大有咄咄逼人之势,朕犹记得大周禅位的情景啊!不得不有所顾忌,不得已出此下策!”
“父皇母后,宇文成都竟然想要谋反篡位?”
“安平,不要到外面乱说,我和你父皇也只是猜测而已,把你下嫁到宇文也是想笼络住他,毕竟是关中大姓门阀,此子文武双全,野心勃勃,稍不留意就成脱疆野马,极难驾驭!皇上,要是让宇文成都得到机会,纵然成不了什么大事,可朝廷十几年来一直维持的安稳局面就将不保啊,皇上三思!”
“嗯,真是个可恶的家伙,段文操当初曾经进言囚禁此子,以免纵虎归山,孰料竟成今日下场,唉――”
越王府,暖阁。
杨素面如沉水,听完李密的汇报,沉思良久才闭眼吩咐道:“玄邃,你亲自再跑一趟山东,顺便看看那里的局面。京城隔着那里太远,〃奇〃书〃网…Q'i's'u'u'。'C'o'm〃有些事情还要咱们自己动手才行啊!”
“是,李密遵命!”
“人才,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密明白,王爷放心。”
“呵呵,放心?我要是能放心就好了,你们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宇文成都了。本王听说塞外的萨满教廷竟然还和他有些勾结,突厥草原已经开始盛传什么‘神将’下凡之类的鬼话了,当年征战四方之时本王怎么就没有看透这小子呢?咱们在山东还是要小心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哟!”
“王爷说的是!”
田琮最近很是郁闷,自己带领田氏家族从田横岛迁移到登州已经几个月了,看着城里越来越繁荣的场面,他再也待不住了,大清早就跑到了总管府。
“大人,我们田家在山东一带可是有名号的,如今放着养老也不是个事,您看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人安排点活计。”
看着田琮银白的须发在嗖嗖的小风里飘舞,我暗中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心太软啊!原本按照和徐茂功等人定下的计划,这些田姓之人只要安安心心在登州待几年,不要惹是生非就可以了,上次自己被衙门内部几个姓田的家伙给下了迷药偷偷“运走”,回来后也只是将其礼送出官衙,并未狠狠惩罚。
“田老,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实在是能用到你们这些武林人士的地方不多呀!”
我只能先用这个勉强称得上理由的“借口”来搪塞田琮,估计脸上的笑容都明白地写着虚伪。
田琮倒是一点不介意,反而朗声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大人以后就不必为难了,要知道我田氏乃是海上过活的,只要大人给我们经商贸易的凭引,我们可以为大人开拓新的土地,绝不食言。”
“哦,竟有这种事?”我不置可否地盯着田琮,心中满是怀疑,“田老莫要欺我哟!”
田琮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幅帛图,看样色似乎很古老了,泛黄的帛图上用朱砂和不知道的颜料勾勒着一些圈圈点点。
“这,似乎是一幅海图罢?”
我试探性地看了看田琮,见其微微点头,不由得更加怀疑起来。
“田老,我在兵部看过不少海图,可这么简略的粗线条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玩意能用来导航么?”
田琮对我的嘲弄并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帛图上来回抚摸着,双眼炯炯放光,看上去很是兴奋。
“大人,您是有学问的人,一定知道姬周灭商纣的典故吧!”
我奇怪他怎么会扯到千余年前,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当时的商国太师闻仲统帅大军在山东一带与东夷人交战,周武王便趁其京城朝歌空虚,带着几千精兵一路狂进,几乎没费什么损失就灭了商国,建立了八百年姬周王朝,大人,我说的不错吧?”
“没错,当年商纣王虽然暴虐成性,但是商国的军队却是强悍得很,若不是东夷作乱牵制了商军主力,周武王想要攻占朝歌必要付出惨重代价呀!”
田琮眨着眼睛,笑嘻嘻问道:“那大人可知道闻仲等人去了何处?”
“这――”
我登时哑口无言,史书上好像没有后来的记载,现在想想还真是一个谜。
“不止闻仲,还有从朝歌逃到闻仲军中的数千殷商贵族和家眷,他们好多人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大人您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呢,呵呵呵!”
对啊,史书上曾讲到当时在前线与东夷作战的殷商大军有数万之众,姬周建立新朝后曾经派人前去招降,但却只见到了空落落的营盘旧址,几万大军和数千逃窜至山东的落魄贵族都突然间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委实成为当时一个难解的悬疑之谜。
田琮展开全部的帛图,指着上面的几处红点,大发感慨:“为了躲避新朝的追杀,这些人造了数百条大大小小的木船,从田横出发,扬帆驶向了茫茫大海,经过了不知多少风浪,十停人只有不到三成活了下来,最后来到这几个地方。这张海图是我们田氏祖先从一个冒死回到中土大陆的殷商后人手中高价购得,先人曾有言:若是大陆待不住,便可整族迁移至海图上所标位置。据说那里遍地黄金,漫山遍野都是香料,说不出的富庶啊!只不过海路有些遥远,顺畅的话来回也得将近一年呢!我们田氏当年曾经想过出海去寻找这片乐土,但是先人齐王横临去长安赴难时有言在先:国若不复,休要泛海。全族人只好在岛上定居下来,这个秘密也一代代传了下来。不过时日一长,除了我们这些族长老头子,再无人知晓这件事情啦!唉,真想在有生之年到那里看看呀!”
怎么会有这种事?能有这种世外桃源?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海图,最后还是摇头道:“田老,这应该只是一些传说罢了,当不得真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们田家海上贸易特许权,而且倭国的部分港口也可以开放,但是有一个条件。”
田琮大喜过望,花白的眉毛乐得成了蚯蚓,忙不迭应道:“大人尽管说,什么条件都可以,大人是不是想娶我家瑛子做小妾啊……”
“不敢,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将海图折叠好,重又交还给田琮,“条件就是你我两家各派两艘大船,按照这幅莫须有的海图到外面走一遭,要是真有了传说中的地方,好处平分,你看如何?”
“一言为定,不过大人,您可不要忘记助我田氏复国的许诺哟,嘿嘿!”
这个精明的老家伙!
送走了田琮,我刚要松一口气,婢女前来禀报说燕燕请我过去。
乖乖的,现在燕燕可是我们宇文家的大功臣,自然容不得有半点的怠慢,我抖擞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路小跑,屁颠屁颠赶到了燕燕居住的西暖阁。
外面是寒风刺骨,暖阁里却是温暖如春,杨梅和几个丫鬟在火炕旁伺候着刚刚出生才几天的宝贝蛋,小家伙的憨态逗得几个小丫头开心不已,莺莺燕燕的娇声笑语让暖房更添了几分生气。
我看得眼热,正要上前抱抱自己的儿子,却被从里间走出的岚子叫住。
“成都,赶紧过来呀!”
小美人一边举着嫩嫩的小手冲我勾手指,一边还故意压低了嗓音,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我对眼前的这位大肚孕妇油然生出无数温情和漪念、
“都快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怕羞,呵呵!”
我半扶半抱地拥着岚子缓步走进里间,右手轻抚着她那闪耀着母性光辉的小脸蛋,凑在她耳边悄声开着玩笑。
岚子倒很是有些得意,拉着我的手,挺着大肚子对我悄声道:“儿子已经有了,你想不想要个女儿呀,咯咯!”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说笑中,我们进了暖阁的里间,自从两位夫人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我便命人在原来房屋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建和装修。原先的实心墙壁换成了夹层的,与布满地下的火龙通道连成一片,天气一冷便开始烧火,端的那叫一个暖和,为了防止墙壁过热,专门在外面抹了一层黄胶泥,再镶上薄薄一层榆木板,人若是靠在上面,不禁感觉不到一丝火烫,还会有中舒心的熨贴滋味,不知不觉就会迷迷糊糊打上盹。地面上铺的是从波斯商人处买来的名贵地毯,厚厚的踩上去极是柔软舒服。
我在丫鬟的伺候下脱了鞋子,换上一袭轻衫,“沙沙”踩着地毯掀开了门帘。
“哟,怎么你们也来啦!”
第五卷 第八十八回 将渗透进行到底
暖阁里,燕燕倚着大靠枕,见到我进来,脸上泛出幸福的笑容。
“成都…………”
一声慵懒甜蜜的娇呼登时让我飘飘然,脚下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竟是一溜烟儿地窜到暖炕前,不顾还有外人在场,顺手搂过娇弱的燕燕,深情地望着她:“宝贝,今天可曾多进一些食物?咱们的宝宝是喝奶高手哦!”
燕燕见周围的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她,小脸变得红扑扑的,白了我一眼,小拳头狠狠地捶着我的胸膛,小声嗔道:“还说呢,妾身的家人可都在呀!”
我厚着脸皮挨了几下拳头,恋恋不舍地放下怀中的爱人,又将岚子扶到铺着软垫的暖榻上,这才转身到炕边的春凳上坐好,随手取过一杯热茶,呡了一小口,长舒一口气,道:“岳父大人,不知这次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说实在的,我对燕燕的这位父亲委实没有什么好感,原因无他――这位萨满教主好像特别喜欢装神秘,我见了他几次面竟然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除了他的名字。
慕容享穿着一件黑衣斗篷,连脑袋都捂得严严实实,我甚至见不到他的两只眼睛,真是古怪之极。
“贤婿!”低沉而富有鼓动性的声音从黑衣下幽幽传出,“萨满的力量无处不在,真神号召我们来到关内助你一臂之力。”
我暗中撇了撇嘴,眨巴眨巴眼睛瞅着在椅子中一动不动的黑衣人慕容享,再看看侍立在其身侧的八名白袍人,除了两名中年女子,剩下的三男三女全是年轻人。
“成都冒昧,敢问各位是……”
燕燕说有不少是她的家人,我自是不能怠慢,估计那两位中年妇女是长辈,便从那儿问起。
果然,两位中年女子笑了笑,其中一个温声道:“我们是‘圣女’的两个姑姑,这些个年轻人都是‘圣女’的表亲。”
我正要继续问下去,不料慕容享突然发话了,依旧是那种怪怪的声音:“贤婿,这次你有了儿子,我们萨满教的衣钵以后就将交给我的这个外孙,我们鲜卑族的血液将重新统治这片土地。”
拜托,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如今在中国的鲜卑族人早就被同化了,骨子里的血谁知道还是不是鲜卑的了。
“岳父大人放心,小儿日后做了萨满教主也还流着咱们宇文和慕容两家的血,大燕国一定会重建的(找个沙漠让你做皇帝去),介时咱们联手,天下无敌矣!哈哈哈!”
慕容享也是高兴的一阵阴笑,那声音让我听了有些毛骨悚然,倒是站着的那几位似乎都习惯了,竟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贤婿,如今山西、河北还有关中都成了灾区,嘿嘿,大旱虽已过,但遗害犹在,你在出云谷搞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长不了啦!”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出云谷”的事情乃是绝密,只有徐茂功等几个人知道,这个慕容享是如何得知?
慕容享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黑袍下传出一阵叹息:“唉,我的好女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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