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女人,还是那个自己么?”
苏琳开始怀疑起来,某一刻,光洁的胸脯上陆远送给她的玉坠随着她身体的倾斜而晃动了一下,十分刺眼,有一种叫罪恶感的东西在小声地不断提醒苏琳,你背叛了陆远!陆远,陆远,陆远,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那深邃的一如春天四月里的湖水般的一双眼睛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琳顿时紧张起来,浑身紧绷,她焦躁地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想把这种不安赶走,可是毫无用处,她用几乎颤抖的手把烟蒂狠狠掐灭。
苏琳忐忑不安地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城市弥漫着五彩缤纷的霓虹,光线穿越黑暗,像婴孩刺破母亲的羊膜新生。
黑暗之下,潜伏的欲望蠢蠢欲动,爱情犹如鬼魅。
相处多年的密友瑶瑶的话再一次回荡耳边。
“你觉得我们会幸福么?”恋爱中的女人敏感,多疑。
“你和陆远?”瑶瑶反问。
“当然”
瑶瑶斟酌进一步说明的时候,苏琳变换了问题。
“陆远怎样,值得去托付一生?”
“perfect!(完美)我平生仅见的几个完美男人之一。”
“真的?那我们会幸福么?”
“用行动证明一切。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如果知道,就努力去争取,无论如何,不计后果的去争取一次。如果不知道,那么,冷静下来,问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瑶瑶笑了笑,之后郑重其事的告诫苏琳:“不过,陆远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理想主义者,才华横溢,英俊脱俗,但,这样的人多为悲剧而生。”瑶瑶指了指大厅前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像他一样,只适合欣赏膜拜,无法拥有。”
“而你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如同草原上的狮子和狼,会不断为圈属自己的领地而残酷撕咬,搏斗,哪怕头破血流也不罢休。你们之间横亘着巨大的裂谷,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完全属于不同的世界。陆远只不过是你长长旅途中的一道风景,不是你的目的地。”
宛如希腊神话里那个蒙受诅咒的女子,有预言能力的特洛伊公主卡桑德拉,瑶瑶拥有惊人的洞察力,坦率,直接到让人不悦,但你不得不承认,她所言非虚,正中要害。
“爱到声嘶力竭,痛彻心扉,我想,你大可不必想太多,就干干脆脆走下去。”
“婚姻是一座城堡,嫁人有风险,入城须谨慎。”
瑶瑶的话,仿佛巫师的咒语一样,种在苏琳的心里,生根发芽,然后疯长。
事实也像瑶瑶预言的那样发展。爱情,陆远真诚却平淡的爱,她拥有过了,不再新鲜,一成不变的白领生活,也令人厌烦。她渴望拥有自己的跑车,出入高档酒楼会所,远行乘坐头等舱,住四星级以上宾馆,拥有黄金地段带有露天浴池的豪宅,购全套现代化家具,意大利、法国的、日本的很多很多的美食,在位置最好、景观最佳,装修最豪华的办公楼上班,独立办公室,和好友品卡布奇诺,穿内外衣都闪着光亮的丝绸或者路易威登,擦香水,休闲打高尔夫,出国,移民,护照,美容减肥按摩,疗养,贵族学校,钻石,情人,随心所欲地去世界任何地方……
她要所有人嫉妒得脸色发青。
在这个欲望都市当中生活了四年之后,苏琳的欲望急剧膨胀,她对自己和陆远之间廉价的爱情不再抱有希望,曾经的誓言和许诺,现在反而成了绊脚石。她要开始寻找爱情之外更加刺激的东西,而她认为自己有去实现一切的资本——美貌和并不笨的头脑。当她明白,刘俊伟可以给她那些需要奋斗很多年才能得到的生活,她妥协了。
豪华浴室里,刘俊伟正气定神闲地在淋浴,从苏琳接受他邀请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为此,他不必表现得迫不及待,像猎物已经掉进自己陷进的猎人一样,慢慢的收网,这个过程给他一种莫大的成就感,皱纹很深的嘴角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诡谲笑容,与媒体前那个干练稳重的集团总裁相比,有些判若两人。
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刘俊伟悄无声息地熄灭了卧室的主灯,余下的灯光柔和迷离,看着朦胧中的美人,高高的胸脯,水蛇般的柳腰,浑圆的臀部还有*的眼神,他情不自禁地心情激荡起来。以他的身份地位,身边并不缺少女人,但是苏琳与她们不同,她年轻,漂亮,相对于那些女人来说,她直接,不做作,有时还有少女的“青涩”,这些与众不同之处让他兴奋不已。
“你真美!”他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不等苏琳开口,他激动地将苏琳抱起,甩到宽大的床上,然后跟了上去,并压上她的娇躯,他的嘴巴急不可耐地封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慌乱地摸索着,有些颤抖地在她身上游走。
没有挣扎和拒绝,她闭上眼,羊羔一般选择了顺从,当刘俊伟粗鲁地进入她的体内,一种崭新的体验充满苏琳全身,灵魂脱离了身体,她一直不说话,有那么一个瞬间,陆远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脑海,但迅即消失了。
她像一条兴奋的蛇扭曲着,努力地迎合他,轻轻的呓语呻吟声中,传达了模糊不清的信息,不知是痛苦还是*……
她和她身体上的男人只不过在进行一场人们从远古就开始了的原始的宗教仪式,苏林这样安慰自己,张开双腿,迎合男人,换取爱,虚荣,金钱,成功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怀疑
中午时分,IBX公司茶水间里,未莱从环保纸袋里取出粉色餐盒便当,放进微波炉,设置好时间,然后坐在圆桌边边等待边看时尚服饰杂志,刚翻了几页,就意兴阑珊,杂志里的广告铺天盖地,有用的内容反而凤毛麟角,可也只能这样打发时间,公司同事都去外面用餐了,公司除了保安空无一人,没有可以聊天说话的对象。
放下手中的杂志,未莱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过来,她仔细嗅了嗅,香气是茶水间墙角工作台那边发出来的,她弯下腰,背着双手,脸凑到兰花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原来兰花根部已经萌芽了几个花苞,正含苞待放。未莱忽然来了兴致,她拿起纸巾把蒙了灰尘的叶子一一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然后拿起蓝色小喷壶,给兰花叶子喷洒了些营养液。
“大功告成。”未来心情大好地擦擦手,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突然了。
“未莱,方便么?有时间的话,出来吧,我想和你聊聊。”电话里传来Lena沙哑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佳。
“哦,这样啊!好啊!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未莱不知道Lena为什么突然联系自己。
“我在你公司附近,这里有个星巴克,我等你?”Lena。
“5分钟。给我点杯果茶。”
未莱收拾好便当,拎着手袋,急匆匆的出了公司。
未莱走进星巴克,Lena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沙发靠背上搭着一款路易威登限量皮包,本人身上是一件皮草低领羊绒红色大衣,胸前和耳边分别是卡迪尔的铂金项链和耳环,大波浪卷发更加衬托出她少妇的风情万种。看到未莱,Lena有点惊讶,可能未莱打扮的有点太青涩了吧?而且未莱没化妆,唇膏都没涂。OL通勤粉红小外套,白色衬衫,浅色职业套裙,依然是学生时代的模样。
两个人站在咖啡馆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是这样好看。”Lena迎上前去,拉住了未莱的手。
面前的女人和原来记忆中的lena判若两人,脸很憔悴,虽然花了很浓的妆,但是还是没能遮住皱纹,以前的她是多么充满活力,热情,奔放。
“Lena,你也还是那么漂亮!”未莱忍不住上前去拥抱她。
Lena的爱情故事短暂而炫目,如同华丽的烟火,一年前,她还是一个大学生,邂逅了她的男友凯文——现在的老公。之后,恋爱,她暴风骤雨般地扑将上去,学也可以不上,家也可以不要,未莱之外的朋友也几乎断绝联系,她的全部人生燃烧就在那一刻了,Lena恋爱三个月,再两个月准备房子,半年不到便火速和她老公结婚,典型的快餐婚姻。她挺着个怀孕四个月的大肚子回到学校完成毕业论文,当周围的同学纷纷投以惊诧,惋惜,嘲笑甚至鄙夷的目光时,她用不屑一顾和骄傲的眼神回敬他们,她坚信自己会幸福。
“baby还好么,叫什么名字?”
“是个女孩,很健康,叫冉冉。”
“一定很可爱,好想看看她,你呢,是不是工作和照顾孩子很累?看上去有些疲惫。”未莱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冉冉和她外公外婆在一起,我自己……”Lena苦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未莱知道她一定和凯文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也不能贸然去问,两个人默默地喝着咖啡,一时无语。
Lena拿起汤匙,搅了搅剩余的咖啡,然后放下。
“还记得毕业前的我么?”
“嗯,大胆,勇敢,沉浸在爱情中,脸上时刻洋溢着幸福。”未莱不无羡慕地说。
“我那时一定是疯了,鬼迷心窍,说的就是我。”Lena把视线投向窗外,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光景。
“恋爱的时候,他甜言蜜语称赞我优雅高贵完美,现在他连抬眼皮看我一眼都懒得提,经常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聚会,K歌,夜不归宿。”
“恋爱时的激情有保质期,人们大概不可能一直都保持在热恋时的样子吧?”
“我不是那种要求整天腻味在一起,甜言蜜语哄着我的女人,可凯文的结婚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判若两人。抽烟,酗酒,骂人,夜不归宿这些恋爱前都没有的坏习惯,现在他都习以为常了,只是仅此而已,我还可以忍受。过分的是连话他也懒得和我说了,总是‘嗯’‘啊’的敷衍我。”
“尝试着和他沟通过么?”
“一个星期都难得有一次交谈,即使有,到最后也总是发火吵架。”
未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Lena,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经验,确切的说,男人是一种她不太了解的动物。父亲早逝,从小到大家里只有妈妈和姨妈两个女人围绕着她。高中和大学时代也没有哪个男生给她特别的感觉,就像Lena取笑她的那样,未莱怀疑自己“青春期是不是迟到了?”
“凯文是不是工作压力大,你没有去关心他,试着去理解他,所以他才变得那样暴躁?”
“凯文每周工作五天,还有每隔两周的三天休假。”Lena停了停,突然抛出她的怀疑,“他有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未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如果真的如Lena假设,事情复杂了,现在结婚离婚比吃快餐方便简单多了,只要领一张纸,连嘴巴都不用擦一下。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直觉告诉我是这样,你知道,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爱情和激情,来得快,消散得也快,像夏季的暴雨,未莱,选择另一半一定要慎重,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要头脑发热,不然后悔莫及,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Lena停顿了一下,发现一直都是自己发牢骚和琐事,对这个闺中密友近况却一无所知“有心仪的对象了么?”
“我?”未莱尴尬的摇摇头,“没有什么感觉,不知道该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
“一个令你心动的男人都没遇到,难道没有一个让你想偷偷多看几眼的男人?”
“擦肩而过的都没,全是男同事,路人男,而已。”
“你——”Lena凑到未莱面前,压低声音问“不会是同性恋吧?”
“想到哪里去了!”未莱胀红了脸。
“这也不能怪你,骑白马的王子的确太少了,骑着猪到处乱撞的八戒倒满地都是。”Lena一脸无奈的表情,未莱点点头,两个人会心大笑起来。
“不必是王子,如果有个普通男人愿意主动靠过来,而我又不会感到不安,水到渠成,这样就好。”
“任其自然的爱情才是最好的,愈久弥新,激烈燃烧之后爱情,只剩下满地灰烬,当事的两个人耗尽了力气,回不到从前。”
“凯文可能只是暂时有些脱离轨道,你不必太焦虑。”
“也许你是对的,我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Lena苦笑着握了握未莱放在桌上的手,相互鼓励。
“对不起,不能陪你了”未莱关闭手机闹铃,抱歉地看看Lena。
“上班时间快到了?我没事,就是无聊透了,想找你聊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别因为我迟到。”Lena站起身,催促未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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