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刀皇老儿也太狠了。淮海派,伏虎山,莲huā堂,被杀的一个不剩。连罗大侠都如此惨死,真是作孽了。”随后便有一群人随声附和。
耳听得一人一拍桌子,喝道:“呸!你们懂个屁!什么淮海派,伏虎山,那些人早就该死了。莲huā堂无恶不作,人人得以诛之,只是可怜了罗大侠。”
先前几人听得这话不爽,一人大声道:“我们懂个屁,你连屁都不懂。你见到那淮海派遍地人尸的参状么?”
那拍桌子的人道:“老兄,你是真不知道吧?十二年前,辛乘龙和刀皇就是在摩云峰打了一架。刀皇输了,这不必说。可你问问咱们所谓的中原正宗,都干了些什么屁事?淮海派带头,伏虎山和莲huā堂压后,三大派全体出动,围追堵截,整整三个月,不杀刀皇不罢休。刀皇跟辛大侠打了一天一夜,内力早就消耗的干净彻底,咱们中原正宗,好威风啊,正面挑战不敢了,落井下石做的比谁都漂亮。这一段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这本来也难怪,杀了刀皇,先不管用的是什么法子,绝对可以名扬天下。莲huā堂是邪道,也就罢了,淮海派和伏虎山可是名mén,居然也干起这龌龊事来啦。这个算盘打得可是真响,只是这帮卑鄙xiǎo人没能得逞,三个月,竟然还让刀皇逃回西域去了。这些人早就该杀了,现在才遭报应,晚了十二年呢!”
语出惊人,先前议论的人都无话可说。可是中原武林干出这些龌龊事情,毕竟脸皮上挂不住。有一人硬撑着道:“这些你怎么又知道了?八成也是编得吧?就算是真的,那罗刹罗大侠呢,你该不会义薄云天的罗大侠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那拍桌人说道:“兄台,先别管我怎生知道,这些事情绝对假不了。我刚才就说了,可怜了罗大侠。这罗大侠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辛刀王的好朋友。你想啊,辛刀王隐居多年了,不用个好法子是不能bī他出山的。于是这罗大侠就倒霉了。开膛破肚,挂在了‘辛’树上,‘辛’树啊,不就是做给辛乘龙看得么?”
于是满茶馆里的人都破口大骂刀皇卑鄙。然后都一致认为辛乘龙中原正宗,必胜无疑。
马日浩轻轻一叹,心道你们有几个知道刀皇的囚人三刀了?起步离开。回转到客栈,推mén进屋,却见chuáng头空空如也,原本躺在chuáng上的许邵消失无踪。
马日浩这下子冷汗全冒了出来。这刀皇正在旁边窥伺着,这xiǎo子这个时候还luàn跑,真是不知死活。心里琢磨着这个xiǎo子到底能跑到哪里去,难道去摩云峰另一边找他岳父去了?还是等不及明天早上,抢先一步上了摩云峰?
不管怎样,若是刀皇抓住了他,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心里这么想着,额头急出一身汗来。他推mén出去,把店主和店xiǎo二问了个遍,都说没见到许邵的影子。他心中从未有这么着急,急步回房时,却见桌子上面早就印了张纸,上面盯了一把殷红sè的xiǎo刀。
马日浩心中一凛,上前看时,只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今晚三更,镇东luàn坟岗见。届时jiāo回许邵。”落款正是那两个马日浩最怕见到的字:刀皇。
马日浩心叫“完了”,许邵落在他手里,自己绝对难辞其咎。当下拔下xiǎo刀,放入怀里,把那纸又看了几遍,放在蜡烛上烧了。他心中打定了注意,尽管他不可能打得过刀皇,但是若是救不回许邵,他这条命也就只好搭在那里了。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干脆躺在chuáng上,静静等着三更。
三更时分的luàn坟岗,yīn森森的吓人。偶尔几处鬼火闪着荧光,马日浩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几下。这luàn坟岗上都是些没名字的死人,听说前些年xiǎo镇上的瘟疫都把堆积如山的死人埋在这里,成了今天的luàn坟岗。
马日浩施展轻功,在这方圆十里的地方找了一会,仍然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心下惴惴时,一个有些凄厉的声音传来,在这个黑sè的夜空中回响着,宛如鬼魅:“马先生果然首约,老夫恭候多时了。”声音在四处回响,竟然听不出来到底是那一面发出来的。
马日浩见识了这手内力,心下也不禁佩服,只是这刀皇叫自己前来到底为何,实在是一头雾水,心里莫名地又跳了几下,正待回话,正前方一堆luàn石后面,走出一老一少。少的是自然许邵,他显然被点了xùe道,直愣愣站在那里。旁边一位老者,正在捋须微笑。
马日浩见到许邵,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去把他抢回来,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强作镇静地站在原地,道:“在下念你年长,姑且称你一声前辈。不知前辈掠来此子,又约我来此,有何见教?”说完,开始细细打量对面的老头。
这一打量却着实让人惊讶。马日浩原本以为那刀皇既然来自西域,定然生的邪恶无比。他心里已经给刀皇勾勒了一副画像,形象当然不敢恭维。但是眼前的老儿却和自己想象的大不相同。
只见他慈眉善目,神sè和蔼,虽然胡子邋遢,头发散luàn,但是甚是和蔼可亲。马日浩看着他,只觉得他就像画里的寿星,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若不是他手里押着许邵,说他是刀皇,马日浩是万万不信的。
再看那刀皇的穿着,也是古怪至极。一身破布衫,油腻污秽,敞着xiōng,lù着松散的肚子。kù子一个tuǐ长,一个tuǐ短,腰间还围了块脏兮兮的兽皮,脚下的鞋也破了好几个dòng。马日浩差点以为他是个叫huā子,只是那腰间的刀实在是把宝刃,马日浩见刀皇不佩刀鞘,忍不住在那刀上多看了几眼。心里想着,原来南宫狼不佩刀鞘的习惯和这老儿一样。
正打量间,刀皇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有些尖细,和他的容貌大不相称:“马先生为何明知故问?老夫的用意先生应该很清楚。”
马日浩哼一声,道:“你用许邵来威胁辛前辈,不嫌卑鄙么?比武凭的是真本事,暗地里使绊子,只怕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他知道和刀皇说什么也没用,索xìng来个直言不讳,先痛快一番。他见了许邵的样子,心下早就凉了,知道今日他们两个绝对难以逃出生天,只盼奇迹出现。但是他仍然怕惹怒了刀皇,此时双手蓄满了力道,刀皇若是大怒杀人,他也可抵挡一阵。
刀皇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确实卑鄙无耻,可比起你们中原多如牛máo的伪君子,老夫这卑鄙无耻的真xiǎo人恐怕还比他们高尚了些。马先生,我还真佩服你的胆sè。你明明知道这个xiǎo子落到我的手里有什么下场,却还是义无返顾地跑到摩云峰。你当真不怕我拿这个xiǎo子要挟bī那辛乘龙就范么?还是因为你自认为武功比老夫高而有恃无恐?”
马日浩心中后悔至极,刀皇的话实在一点不假。自己当时头脑发昏,竟然心中一软,把许邵带到这个虎狼之地,现在造成这个局面,自己就是一死也无济于事。这刀皇只需要杀了许邵,把许邵的尸体在比武前给辛乘龙一看,辛乘龙岂有不受影响之理?高手比武,任何一点bō澜都有xìng命之虞,更何况丧子之痛?这样一来,辛乘龙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头顶,连忙强迫自己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马日浩当然不佩和前辈相提并论,之所以敢带许邵来此,只是觉得前辈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前辈和辛前辈的一战,力求公平,又怎么会拿此xiǎo儿使卑鄙yīn险手段得胜?中原西域,两大用刀高手,此次对决,众人都是盼望已久,相信前辈断然不会以此xiǎo儿做出什么杀风景的事情来吧?”
他侃侃而谈,一句一个前辈,就是为了让刀皇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又用言语挤兑刀皇,只盼他能一时良心发现,放了许邵。只要许邵到了他马日浩手里,十个刀皇也抢不回去了。因为整个江湖上,还没人能跑得过他“黑蝙蝠”。
刀皇冷冷道:“马先生抬举老夫了。老夫是个实实在在的xiǎo人,绝对不会去做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剩下的只有卑鄙无耻,肮脏下流。你若用这些屁话来挤兑我,可就大错特错了。今天这个xiǎo子的命,老夫是要定了,今夜叫马先生来,就是给你们两个选墓地来着。看看这四周,有这么多人和你们做伴,死了也应该不寂寞吧?”
这番yīnyīn地说出来,马日浩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心里几乎已经料到刀皇会这么说,当下接道:“你就是凭了这个手段取胜,却也不是真的胜了,只不过yīn谋诡计你略胜一筹而已,到时候莫说天下人不会承认,只怕还会成为千古笑柄。”
刀皇声音依旧是冷冷的:“yīn谋诡计又怎样?他辛乘龙用起yīn谋诡计,只怕不比老夫差了哪里去。马先生,无须废话,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躺在哪里比较好,待回省得老夫废功夫抬你了。”
马日浩使劲压下那狂跳的心,bō澜不惊地道:“话又说回来,若是前辈你真有把握取胜,自然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前辈练刀多年,竟然还跳不出自己的圈子,竟然还战胜不了自己,真是贻笑大方。我劝前辈也不用去比试了,因为你已经输了。”
刀皇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黑蝙蝠’!果然有些见地。老夫纵横西域中原,人人皆说老夫卑鄙无耻。可是老夫就是再卑鄙,也绝对不会拿许邵来威胁。你当老夫不知道么?你们带着这个xiǎo子,九月七日出的纳无,走的西面的藏青山路……”
他娓娓道来,他们一行人下江南的路线竟然一点不错。马日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些路途是他们临时决定的,连辛乘龙都毫不知情,这刀皇又如何知道了?
只听刀皇又道:“你们这些xiǎo把戏,老夫都一清二楚,若是老夫要耍手段,断然不会等到今天。马先生,你说是不是?”
马日浩突然哑口无言。刀皇说的一点不错,若是想半途截下许邵,先别说刀皇在明他们在暗,就是正面群殴,也不可能是他对手。想到此,马日浩讶道:“那前辈今晚令晚辈来此,是为了……”
刀皇见马日浩不答,叹道:“老夫盼望今日一战,已经好久了。辛乘龙是当今世上,唯一刀法可以与我相提并论的人。今日马先生你带这个xiǎo子前来,摆明了要带他去见辛乘龙,当此关头,老夫万万不会允许。”
“刚才马先生也说,比北岳须公平,若是辛乘龙因为他nv婿影响了他的刀法,老夫即便是胜了,也只怕会悔恨一世。马先生,我看你还是带着这个xiǎo子走吧,现在离开,老夫绝对不会跟你为难。”
这席话说出,马日浩更无话可说。这刀皇对武学的痴mí,只比南宫狼更甚。他沉思半晌,想到自己本来就是要许邵回去的,只是抗不住那xiǎo子苦苦哀求才心软。若是当真因为许邵在此而影响了辛乘龙,他可当真万死莫赎了。事关重大,眼下许邵又在刀皇手上,自己也没办法不答应。
于是点点头道:“许邵来只是为了见见岳父,很可能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不过事已至此,马某无话可说,这就带着许邵回去。”刀皇道:“很好。现在我把这个孩子jiāo给你。可是马先生你当真遵守诺言么?”
马日浩哼一声道:“马某在江湖上所作所为,有口皆碑,只怕还没到说话如放屁的地步。”刀皇嘿嘿笑道:“那好极了。”
手一推,许邵竟然轻飘飘地飞了过来。马日浩双手一接,只觉得双手一沉,许邵的xiǎoxiǎo身躯竟然重逾千斤。他心中一惊,双膝微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稳将许邵抱在手里。刀皇这轻轻一推,竟然有如此后劲,难怪其纵横西域中原也无人能挡。只听许邵叫了一声“姐夫”,然后紧紧拉着他的手,才知道刚才那轻轻一推间,许邵的xùe道已然解了。
许邵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便有恃无恐了。他低声询问道:“你没事么?”许邵摇摇头,道:“没事。姐夫,我不要回去,我要去看岳父……”
马日浩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许邵哇地一声哭道:“我只远远看着岳父就好,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在旁边的……姐夫,求求你了……”马日浩怎么敢答应,只是轻轻拂着他的背。
他现在胆子大了些,抬头向刀皇,大声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赐教。”刀皇“哦”了一声,道:“说吧。”
马日浩先沉默了一下,然后慷慨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