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之间很想汪东城温暖的笑脸,好像足以融化一切的笑容。炎亚纶往女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Q7:
回到汪东城的房间,炎亚纶看看他熟睡的样子,决定还是不把刚刚那件事情告诉他。毕竟也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天色那么暗,微弱的月光也有可能让自己看错嘛。
炎亚纶趴在床沿边,盯着汪东城的睡颜,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自从赖上他后,每个夜晚他都是这样看着汪东城的,因为鬼并不需要睡眠。最初是因为没有事情可做才盯着汪东城看得,后来渐渐成了一种无法戒掉的习惯。在他沉入黑暗中的时候,自己可以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注意到他睫毛的微微颤动,听到他深深浅浅地呼吸声。整个世界就像是消失一般,自己的眼中只有汪东城。
“汪东城,我好想,克制不住感情了……”
轻声落下,世界安静下来了。
早餐时,汪东城很奇迹般地主动提到了与许颜的婚事:“娘,成亲的日子选好了?”
“还没呢,大师说最近都没什么好日子,还要我们再等等。”汪夫人虽然很奇怪儿子竟然主动提及婚事但也没多问什么。
“其实日子不一定要大师定嘛,只要我们喜欢就好了。”汪东城自然无比地接话说。
汪夫人放下筷子,古怪地打量着汪东城。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让汪东城觉得一阵不舒服。
“东东啊,你睡醒了?”汪夫人好半天问道。
“不然嘞?”汪东城好笑地反问,“娘,怎么啦?干嘛要这么说啊。”
“你昨天还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吗?怎么今天就这么着急了?”
汪东城干笑着摸了摸鼻子,说:“想通了嘛,许小姐这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犹豫呢?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尽早完婚吧,我对手还有那么多嘞。”
汪夫人听后满意地笑了起来,她拍着汪东城的手背说:“东东啊,你能这么想啊,娘就放心了。你和颜颜的亲事啊,娘会办妥的!”
“谢谢娘。”汪东城笑着说道然后低下头吃饭。只是原本那绽放着光彩的脸在低下头的一瞬间,笑容塌了。
汪东城走到小河边,静静地望着满池的,开得正旺的荷花。缕缕荷香钻入他的鼻腔,却未见得他有任何舒心的表情。
今早说的想尽快跟许颜成亲,是假的。没错,他在说谎。真实的想法依旧是不想跟许颜成亲。但这么说的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啊哈,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半天诶。”炎亚纶从汪东城背后突然间冒了出来,嬉笑着说道。
汪东城看到炎亚纶单纯到几乎透明的笑容苦涩地笑了,他就真的打算一直这样瞒下去吗?不过也好,说破了,两个人都不好面对对方。
其实昨晚炎亚纶回到汪东城房间的时候,汪东城并没有睡着。子时炎亚纶还不在汪东城有些担心但并没有出去找他,听到推门的声音时他立马躺回床上装作熟睡了的样子。然后就感觉到炎亚纶趴在床边,再然后,就听见了他说的那句话。
汪东城对感情的事情并不怎么迟钝,这样的话,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时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在纠结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就决定要立马完成和许颜的亲事。
“有事?”
“也没什么事啊,就是看不到你有点不习惯啦。”炎亚纶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打算和许颜成亲了。”
脚边的石子滚入湖中,扑通一声沉入湖底,只留下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在荡漾开来。而炎亚纶心中也像是狠狠砸入了一大块石头,连流血的时间都没给。
“……是吗?你……想通了?”炎亚纶突然之间觉得嗓子像是着火了一般,口中黏腻得都张不开。
瞥见炎亚纶变成菜色的脸色,汪东城也只好顺着回答说:“是啊,想通了。这么好的姑娘我干嘛不娶呢?你说是吧?”
“是……是啊。”炎亚纶力不从心地笑着回答说。而他的眼睛怎么好像已经模糊焦点了,视线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你也不用失落啦,你的事情我还是会继续帮你追查的。”汪东城拍拍炎亚纶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小河边。
“……嗯。”
隔了好几秒后,炎亚纶才回答出声。只是那个人早就已经走远了。
——傍晚——
“东东啊,我和你许伯父他们觉得下个月的中旬好了。你觉得呢?”汪夫人拿着一张被涂涂改改的纸面带笑容地问汪东城。
“嗯,很好啊。”汪东城同样也是带着笑容地回答汪夫人。
“你这个小子啊,成家之后得好好对人家颜颜,知道吗?你娘可是站在儿媳妇那边的。”汪夫人警告汪东城。
“哎呦娘,我知道啦。会好好对许小姐的。您就别操这份多余的心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
就在汪夫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佣人跑到汪东城身边说道:“少爷,上次那个老伯说要见你。”
汪东城听后说:“你领他去客房等着,我稍后去。”再然后对汪夫人说:“娘,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下,等下再说。”
跑到房间喊来炎亚纶后两人走向客房。
“老伯,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汪东城为老伯倒了一杯茶后开口问道。
“我那个老婆子说啊,她好像想起一些什么了。”
汪东城听到眉毛一抬,问说:“这次又想到什么了?”
“这次是对话,她说隐隐约约记得什么。”
“那就快说吧。”
“说是好像听见那女人说‘从这么远的地方拖过来没留下痕迹吧’,其他有人回答‘不会的,只要再凑足一个’……”
“再凑足一个什么?”老伯停下后汪东城加紧问道。
老伯露出为难的脸色,他不好意思地说:“汪公子啊,真的是不好意思,老婆子能记起来那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汪东城微微露出失望的脸色,但再怎么失望,这种感情也没有炎亚纶能够体会到的那么强烈。
“没关系,你们已经很尽力了。我们要求你们这么多才是不好意思。”说着汪东城又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塞入老伯的手中说,“你们生活也不容易,这些银子你拿着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原先已经收了汪公子那么多的银子了,我不能再拿了。”老伯推脱说。
“老伯,你就拿着吧。”汪东城坚决地将手一收,老伯也就只能收好银子了。
“谢谢汪公子,万一我老婆子还想起些什么,我一定跑来告诉你。”老伯感激地说道,拿着银子的双手都在颤抖。
“那也就辛苦你们了。”汪东城说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炎亚纶。这个谜题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到现在也只能确定炎亚纶确实不是在小树林死亡的,而是被人拖到那边去的。另外那句“再凑足一个”到底是想说什么?
还真是一环扣着一环,炎亚纶的死亡,真的不简单。
送走老伯之后,两人回到房间。炎亚纶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说:“我死得还真的好麻烦啊。”
“是啊,居然这么麻烦的事情被我摊上了。”汪东城也叹了口气。
炎亚纶沉默了几秒后说:“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我还是跟着黑无常回阴曹地府吧,还是那里比较适合我。”
“喂,不会我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吧?”汪东城好笑地说。
“不你说麻烦吗?”
汪东城坐在炎亚纶旁边,“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会言而无信的好吗?”
炎亚纶坐直身子,两眼盯着汪东城看。
“真的,我没骗你。”汪东城耸耸肩,“况且查到现在,我觉得还蛮好的,真的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炎亚纶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嗯。”汪东城点点头。
“……好吧,我还是留在这边吧。”炎亚纶得到肯定态度立马变了,刚才苦瓜兮兮的脸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我们再来讲讲现在得到的讯息吧。”汪东城说着拿出纸笔。
“嗯。”炎亚纶走到他身边,“第一,我绝对有落到水里,而且说不定是因为落水而死。第二,我的尸体是被运到西边的小树林里的。第三,罪犯是四个人,一女三男。”
汪东城飞快地写完后补充说:“第四,那几个人好像还在凑足什么东西。”
“嗯……你能得出什么线索吗?”炎亚纶沉思片刻问道。
汪东城紧锁眉头,咬着唇片刻后松开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小树林里看看,也有可能漏了些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Q8:
拗不过炎亚纶执意不肯再来小树林里查看,汪东城只好自己去了。那家伙的态度也太懒散了,自己这么帮他,他却好像不着急似的。可汪东城哪里会想到,炎亚纶想让案子的进度慢一些,是想让自己跟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
重新来到那一小块地方,汪东城忽然觉得这块地方说不出的让人脊骨一凉。他摇了摇头,自己不是怕神鬼的人,因为自己本来就看得到,见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用心地翻着草丛,甚至还抬头看看树枝上有没有刻上或挂着什么东西,可惜都没有。难道真的就找不到什么东西吗?
汪东城抓了抓头发,烦心地坐在树底下。
现在除了住在这边的这对夫妇以外就再没有人可以给他们提供消息了。要怎么做才能够知道更多的消息成了现在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人口失踪。
四个字突然间闯入汪东城的脑海。
对了,或许去衙门里看看,问问三年前有关于人口失踪的案子。出了事情,如果炎亚纶有家人的话,肯定会报案的。
找到继续追查的方向后,汪东城舒心地往树干上靠去。却不料脑袋撞上了树干。“砰”的那么一声就知道撞得不轻。汪东城无语地揉着后脑勺,刚抱怨了一句,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刚刚撞上去的声音,显得很虚,就像树干是空心的一样。
这个猜想让汪东城吓了一跳,同时另一个想法跳了出来——这棵树的树干里面藏着东西。
他立马站了起来,面对着这棵树蹲下神,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敲了敲,再往别处敲了敲,果然,两处的声音有所差别。
心脏开始狂跳起来,甚至汪东城觉得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他屏气凝神地仔细看着树干上那一小块地方,双手擦掉树皮表面过多的杂物。然后如预料那般,树干上果然出现了两块地方拼接的痕迹。
只有手掌那么大的长方形的地方,能放什么东西呢?
带着问题汪东城掰开了那一小块树皮,然后便看见了一小瓶东西。他伸手取了出来。瓶子里面装的是液体,而且,是红色的。
而且就浓稠的程度来看,汪东城认为这是血。
在这种树干里面居然藏着用瓶子装起来的血?这是谁的血?又为什么要把血藏起来?
汪东城站在这个风景优美的树林内,觉得刚才的感觉并没有错误,这个地方的确让人感觉不舒服。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炎亚纶看也没看地出声说:“回来啦?”
“嗯。”汪东城随即关上门,一声不吭地坐在凳子上发着呆。
察觉到汪东城的心情跟平常很不一样,炎亚纶看了他一眼。眉头挤在了一起,目光凝重,脸色也是不多见的严肃。
炎亚纶赶紧凑了过去,坐在他旁边问道:“怎么了?难道这次查出点什么了?”
汪东城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咬着指甲。
“你倒是说话啊。”炎亚纶着急地摇着汪东城的胳膊。
汪东城放下手,然后盯着炎亚纶的眼睛问:“我问你,那天你醒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出血的地方?”
“出血?”炎亚纶奇怪地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说:“记不得了,那天醒来时晚上,根本看不清什么,只知道全身都是湿的。然后嫌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就趁着天黑跑到人家家里……偷了一套衣服……”
汪东城听后诧异地盯着炎亚纶。
“诶,你那什么眼神啊?”炎亚纶移开目光,“我也是受形势所迫啊。”
“唉不说这件事情了。”说着汪东城从怀里拿出了那瓶血液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从树干里找到的东西。”
“你居然去挖树干?”炎亚纶没头没脑地反问了一句。
汪东城黑线了,他没好气地说:“拜托,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说,这个东西出现的地方跟你死的地方太巧合了,所以我怀疑这有可能是你的血。”
“我的?”炎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