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感觉思儿在动,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只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样东西递到了肩头,那是他的弓。思儿伸出手去拿他手中的剑,但是那把剑对思儿来说太过沉重,险些脱手,思儿急忙握住剑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她的手,鲜血从指尖渗出,思儿咬牙忍耐着没有叫出来。
青龙握弓在手,从腰间的箭袋中取出一只银箭,扭身一箭,箭却并没有飞向骑士,而是直接射中了坐下的战马的面门,那马当场毙命,一头向前栽倒,马上的骑士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沉重的马匹恰巧砸在他的身上,顷刻毙命。
青龙悲哀的摇摇头,他本不想伤害骑士,却依然误伤了他的性命。他再次搭箭,箭从马的侧面飞过,射中马的臀部,那马负痛,直立起来,将骑士重重的摔在地上,自己则翻倒在地,青龙看着骑士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无法站起的战马身边无奈的叹息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很快,骑士们纷纷从马上栽下来,无奈的站在原地望马兴叹,没有坐骑,他们没有办法追上精灵。
青龙背着思儿逃过了最后的追击,他们步入了森林,在森林边缘的一条小河边,他们停了下来,青龙解下扎在身上的几条皮带,将思儿轻轻的放在草坪上。
河水汩汩流淌,清澈见底,青龙不禁走到河边蹲下,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浸入河中,清凉的河水冲刷着他手上的血迹,他丝毫感觉不到冷——精灵是从不感到寒冷的——他捧起一捧清透的河水,轻轻的洗去脸上的汗水、血迹和灰尘,感到神轻气爽,然后大口的喝起来。
清凉的河水穿过青龙的身体,让他狂热的心冷却下来,他转身走向思儿,思儿一直凝望着他,两人的死里逃生令她满脸欣慰。
青龙在她面前蹲下来,开始仔细察看她的伤口。他小心的撕碎她身上本已支离破碎的长袍,思儿惊讶的望着他,随即羞怯的把头转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青龙将她破碎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长袍扔到一边,抱起只穿着贴身内衣、近乎全裸的思儿走入河中。他将思儿的双腿缓缓的放入水中,思儿的脚在触碰冰冷的河水时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青龙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人类对于水的寒冷的畏惧,他轻轻的将水淋在思儿身上,直到她的身体适应了水的温度,才将她的整个身体浸入水中。
精灵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滑动,为她洗去血污与伤口的脓水,思儿羞涩的将头扭到一边,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清澈的河水,整个人静静地躺卧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有在他触碰到她的伤口的时候才会轻轻的抽搐一下,不由自主的发出微弱的低吟。
然而此时的青龙却并未在意思儿的反应,他的心情无比的矛盾,他已经将思儿救了出来,可是后面呢?他该怎么办?自己的举动牵连甚广,国王很可能问罪于公爵,Lee和比利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还有针对他们的阴谋?而目前令他最感到为难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思儿,他既不能将她扔在荒野中,也不能带她在身边。
清洗完成,青龙将思儿放在河岸上,从河里捧起一捧河水,小心翼翼的送到思儿面前,思儿将嘴唇轻轻的靠在青龙的手边,缓缓的吮吸着,青龙觉得她的双唇轻轻的触碰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禁把头扭到一边。
他把思儿放到一棵大树下,让她背靠树干坐着。他脱下自己破碎而沾满血污的皮质外衣和长裤,只穿衬衣和衬裤,他蹲下身把外衣穿在思儿身上,以免她着凉,她虚弱身体已经禁不住打击了,这也是青龙所担心的事情之一,他必须找到医生来医治思儿身体。
思儿凝视着青龙,青龙避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
“你还在恨我吗?”
思儿的话让青龙心绪难平,他原地伫立着,不置可否。思儿又说道:“我这样对你,你还拼死将我救出来,我真的很感激,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以请你……”她低下头犹豫着,终于鼓足勇气说:“……请你陪我坐坐吗?”
思儿的话让青龙实在难以拒绝,他明知道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故意说出这番让自己不得不答应的话,但他仍然不忍心拒绝,他转身走到她身边,在靠近大路的一边背靠大树坐下。
思儿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青龙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会伤害到对方,他又重新将肩膀凑了上去。
秋风吹过,几片树叶飘落下来,青龙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家乡的小村庄,从幼年时期,每逢秋天,哈伊尔长老都会带着他到小河边,给他讲述处世的道理,教他歌唱精灵吟游诗人们创作的歌曲。
青龙拿起“风之舞”,剑身上还留有斑斑血迹,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青龙下意识的看看思儿的手,他刚才都没有注意到思儿正在流血的手,他急忙将衬衣的一只袖子撕成布条,将思儿的手抱扎起来,思儿静静的看着,脸上写满幸福。
青龙在河水中将“风之舞”清洗干净,回到思儿身边坐下,用他细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长剑发出清脆悦耳的颤音,青龙又弹了一下,精灵长剑再次回应了他,青龙欣喜的发现自己还没有忘记演奏的方式,他开始轻轻的弹奏长剑的不同位置,长剑开始发出抑扬顿挫的音调,逐渐连贯成曲子,这种演奏方式是精灵的吟游诗人们独有的,也只有精灵们才会铸造这种既能攻击又能演奏的长剑,将艺术与战斗合而为一。
和着清脆的音乐,青龙轻轻的唱起了哈伊尔长老曾经教给他的一首歌曲:
我们离开故乡,
带着梦想,
还有年少的轻狂。
我们踏入荒野,
去流浪,
去受伤。
我们在自己的心中迷失,
我们被黑暗与孤独吞噬,
我们呼唤,
呼唤着友爱的降临。
当它们来到身边,
那久违的幸福,
干渴的心吮吸着甜蜜,
一切如此甜美,
它们却忽然离去,
将我们遗弃在黑暗中。
我们从梦中惊醒,
我们挣扎,
我们哭泣,
我们绝望。
故乡,
久别的故乡忽然闪现,
死去的心在河流的爱抚下重生,
我们在童年的大树下,
坚强的站起,
奔向触手可及的梦想,
故乡就在身旁。
这首《故乡》是精灵的吟游诗人们广为传唱的歌曲,远离家乡的精灵们每当唱起这首歌,就会想起他们美丽的森林,山川,河流,大自然的情怀抚平他们心中的创伤,忘却受到的欺骗、无比的痛苦,心中重新充满憧憬。
青龙的歌声停了,他看到思儿已经靠在他的肩头,沉沉的睡去,睡得安详如婴儿,青龙忍不住想去抚摸她宁静的脸庞,但是终于还是放弃了,他不想吵醒她。
天色已经渐亮,困意同时向他袭来,放松心情后,青龙也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的手握着长剑,头轻轻的靠在思儿的秀发上,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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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的一阵欢呼声传来,张章放下书,探身看了看,笑着摇摇头。那是某位帅哥扣篮时在女生中引起的骚动,张章正准备继续,忽然看到正对着窗口的看台台阶上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张章随手将书塞进书包,走出教室。
几分钟后,张章出现在胡狐面前。
十三章 主教归来
3
“嘿,胡狐!”
胡狐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咋地了哥们?被人煮了?”
张章的调侃没有让胡狐乐起来,他厌烦的瞥了对方一眼,无精打采的嘟囔着:“烦着呢!”
张章收起了笑脸,把头转向篮球场,篮球赛正打的如火如荼。
“级部里都传遍了,你打算怎么办?”
胡狐惊讶的看着他,虽然张章没回头,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如同一团火焰是放射着灼人的热量。
“怎么传的这么快?”胡狐气恼的在自己膝盖上捶了一下,手骨的疼痛立刻让他变得龇牙咧嘴。
“好事不出门……”张章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当然这不是坏事,不过你也要有个打算吧。”
胡狐叹了口气,把头埋进手臂当中,沉默着,忽然抬头道:“没办法,我没办法,我这几天已经解释的太多了,越描越黑,或许……”他转身用渴望支持的目光望着张章,“流言止于智者,不闻不问,自然就会平息。”
张章依然凝视着球场,脸上的表情如同平静的水面,胡狐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支持,却感到了责备:“你有没有为萧潇想过?对她来说,能够自然的平息吗?”
胡狐无言以对,他知道张章说的对,事实上他也在担心。
“你……就没有想过弄假成真吗?”张章转过来头来,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
胡狐呆在那里,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张章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几乎有些气愤,感觉对方在嘲弄自己,如果换了别人他已经已经冲上去和对方拼了,但以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他知道张章不会这么做。
张章也看出了胡狐的迷茫,他将脸贴近胡狐,质问道:“你不敢?”
胡狐猛地向后立起身子,仿佛刚刚探到面前的是狮子的血盆大口。
“是,我不敢……”
“为什么?为了她的性格?”
胡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的性格我能够接受,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和她同桌一年多了,习惯了……”
“也谅解了,甚至是体谅和同情了。”张章打断他的话。
胡狐惊异的看着张章,用近乎惊叫的语气说:“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张章得意的笑笑:“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咱们级部消息最灵通的人,有什么不了解的?更何况你我的关系呢?如果看不出你的心思,我还是我吗?”他伸展了一下有点麻木的腿,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算了,我们也别兜圈子了,我来替你说吧。你无非是觉得萧潇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不错,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没说错吧?”
胡狐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说出了心里一直藏着的想法:“是啊,我觉得,她的男朋友应该是一个英俊潇洒,品学兼优的人,咱们级部的十朵金花不都是如此吗?”
张章开心的笑了,继续他的引导工作:“好啊,既然说到了十朵金花,那你就说说都是谁。”
胡狐白了他一眼,用一种受到挑衅后准备反击语气说:“别小瞧人,就你消息灵通?”他如数家珍的伸出手指,说道:“第一朵是一班的学习委员,团员骨干,成绩每学期都保持在级部前两名,长的不必说了,号称校花嘛!据说她父亲是大老板,母亲是公务员,她在家里特别受宠,结果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动不动就给别人脸色看,尤其是那些各方面不如她的人,也正因如此虽然成绩好,但是却不太受人拥戴,没有当上团干部,人送绰号‘玫瑰花’,虽然漂亮,但是弄不好就会被刺到。她的男朋友是高三级部数一数二的帅哥,两个人倒是一个脾气,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张章津津有味的听着。
“第二朵是你们班的,你们班班长嘛!绰号是‘牡丹花’,说起来她可比上一个强多了,相貌不差,还是团支部书记,品学兼优,领导和组织能力很强,很有牡丹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可谓名副其实。”胡狐感慨的看着张章:“当初在背后评选的那些家伙,私下里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张章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第三朵是‘百合花’,我们班班花,生活委员,同样是团员骨干,说起来她可是学校里有名的人见人爱,就因为她的亲和力,如同百合那样平和,善良,待人真诚,绝对的热心肠,我记得,她好像曾经也帮过你的忙吧?”
张章连连点头,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连声道:“对,对。”他当然还记得,虽然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第四朵……”胡狐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半晌没有开口。
“我来说吧,”张章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自己出来解围:“第四朵就是萧潇嘛,人称‘月季花’,你当然知道为什么,月季花其实很符合她的情况。这种花虽然很常见,不像前面的三种,一般只能在花园或者花店里才能看到,但是也正因为它的常见,让我们经常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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