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濒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着我,太阳穴的血管跳动着,脉搏搏动得非常激烈,脸色灰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过头去对我的助理说:“马上让他做心电图检查。”
那位实习生看着我,脸上充满了那种科学的肯定。“为什么?他的状态很好啊。”
“你马上就去。”我毋庸置疑地说。
超声波仪器立即推进了病房,我们把仪器给病人套上,从一个小屏幕监测仪上,我们能看清他仍在跳动的心脏。检查大夫把探头放到他胸口时,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肌因心脏病复发而衰竭无力。就在那一刻,病人直直地坐起来,几乎快要跳下病床,朝着他盯了一整天的方向冲过去。
助理说:“上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回答他的话,但忍住了。
“马上送他进急救室。叫上里柯大夫。”我努力保持着威严,但是,我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尽管我们迅速进行了急救手术,运用了最先进的高科技手段,当天晚上,病人还是去世了。
助理进来告诉我这一消息时,我试着表现出惊讶来,其实我并不奇怪。我知道已经太晚了,连病人自己都明白。我坐在那里反复查看他的病历,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手空着而已。我很想知道,他的姐姐在听到他的死讯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从那时起,我开始留意起天使等超物质的事物。
事实上,这件事情开始促使我去探索精神与宗教等观念是否有符合科学的地方。在这个神秘幽邃的领域里,人们探索和研究的都是无法证实的事物,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人们已经逐渐对祈祷等精神行为对健康的影响进行具体分析与考量。在西方文化中,祈祷一直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中心位置。
从1999~2003年,美国国家辅助性医学研究中心已经投入了大量经费,进行宗教、精神和冥想等方面的研究。对于身体与精神关系的研究中,超过1/4的经费主要用于研究宗教、精神和冥想是如何影响人们的。
杜克大学的一名心脏病学家米切尔·克鲁柯夫说:“当你第一次看到一个非正统的治疗者祛除了病人的胸痛,或让饱受折磨的病人得以安宁,或者在病床边不借助任何药物和仪器便避免了一次心脏病发作,你可以说,‘这真是美妙的巧合’;第二次发生时,你又说,‘这现象挺有趣的’;可是,第三次再发生时,你就得说:‘我们必须好好研究这种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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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圣的启示(3)
像我一样,拉里·杜赛博士是一名精神治疗的权威人士,他也曾对传统西方科学模式笃信不疑。他生长于得克萨斯州一个宗教气氛浓厚的家庭之中,最后当了一名内科医生。在他进医学院时,他根本不屑于理会那些精神层面的观念与疗法。
但是,杜赛博士遇到了一群病人,他们进行一种所谓“奇迹疗法”的治疗手段,那些病入膏肓的患者居然通过祈祷好转了,西方医学无法解释其中的原理。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名晚期肺癌患者放弃了治疗,他的教友们聚集起来一起为他祷告,他居然活下来了。
起初,杜赛并没把这些案例放在心上,但是,直到他发现并证实了祷告与对健康的帮助时,他开始转变态度了。
“所有的医生都会遇到一系列用传统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杜赛博士说,“我确信,这一系列事实表明了传统医学并非完美无缺、全知全能,科学解释不了这个世界的全部真相,遑论精神方面的问题。”
伊丽莎白·塔格博士和她的同事们在1998年对艾滋病人进行祷告的效果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他们发现,在六个月之后,那些接受祷告的艾滋病人相对于没有接受祷告的病人,存活率更高,生病的几率更小,痊愈得更快。
另一件说服力非常强的案例,便是1988年兰多夫·波德在旧金山总医院针对胸绞痛及心脏病患者所作的一项调研。研究者们发现那些接受祷告的病人的预后能力比没有接受祷告的人要好得多,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并发症要少,需要更少的抗生素,而且,患上肺水肿的几率也较小。
但我更感兴趣的是米切尔·克鲁柯夫博士在杜克大学医学院进行的项目,他对接受了搭桥手术和其他心脏手术的心脏病人接受祷告之后的效果进行了比较研究。克鲁柯夫博士和一名参与这项计划的护士苏珊克拉特参观了印度一家医院,医院的院长是一名斯里·沙迪亚·赛巴巴教派印度瑜伽教派中的宗教领袖Sir Sathya Sai Baba 倡导的一种宗教流派。的人士,他受到追随者们狂热的崇拜和尊敬,对他奉若神明。研究者们发现,每天沙迪亚·赛巴巴巡察病房时那种乐观愉快的气氛,与西方医院里那种阴森严肃的氛围迥然不同。
“病人们都认为上帝每天都会降临他们身边,爱抚和关怀他们,”克鲁柯夫博士说,“那种祥和的气氛具有一种非同小可的心理影响力。”
他们两人返回美国后,决定在杜克大学组织一项包括150名病人的试探性研究。杜汉姆退伍军人事务研究中心也参与了该项测试。
来自各个宗教地区的接受过心脏搭桥手术的病人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祷告,其中包括来自尼泊尔的佛教徒,来自巴尔的摩的加尔文教派的僧侣,和北卡罗来纳州的浸信会教友。当地的教友被邀请过来,依照他们的宗教惯例,为指定的病人进行祷告。研究者使用一定的监测技术来跟踪病人从接受搭桥手术前到预后的整个过程,此外,他们同样考虑到心脏病突发的影响范围和死亡率等因素。结果发现,那些进行祷告的病人的整体状况比另一组采取常规治疗的病人要好得多。
这项测试是双盲性质的,这意味着从医生到病人都对他们的目的毫不知情。因此,持怀疑态度的人很难否认这样的观测结果:祷告会影响到期望值,而且成为一种信仰的力量。
富莱克林·罗伊尔博士是一名长老教会员,同时也是科学家。他早年做过一项研究,对微生物和植物进行不同类别的祷告,并得出了切实的结果。
实验是通过植物种子发芽过程进行的。罗伊尔使用了三组不同类别的种子。一组用于样本观察;一组给予积极内容的祷告;一组给予消极内容的祷告。结果显示,积极的祷告能帮助种子发芽,生长得更茂盛;而消极祷告则阻碍了种子发芽,并抑制其生长。
这些研究结果非常有震撼力,因为人们素来认为植物与微生物是不具备思考与情感能力的,它们竟然也能被积极的思想、建议和安慰剂效应所影响。
人们进行祷告,祈求获得希望、力量、宽慰和指导,虽然他们并不公开谈论自己祷告的内容。
贝勒大学的罗德尼斯塔克教授说,祷告是“一种最常见但并不为人承认的行为”。
最近一次洛普公司的民意调查指出,一半的美国人承认他们每天进行祷告和冥想,这数量比承认参加实际宗教事务的人要多。互联网为祷告组织提供了顺畅的平台, BELIEFNET网站是一个综合性的宗教网络社区,每天超过1万名在线用户在上面进行祷告。
一些研究者推测,祷告能够通过产生平静的心理状态,从而改变心血管系统。研究人员曾经使用放射性监测仪和高科技成像技术,在西藏僧人和圣方济各修士在进行冥想时,测试他们大脑的不同区域。结果发现,当他们进行冥想和祷告时,他们的脑活动发生了变化,血液流动也伴随产生。“这就意味着宗教信仰具有一定的健康价值,比如能降低血压,降低心率,舒缓焦虑的情绪,带来一种幸福安宁之感。”
某些宗教信仰和联系也有助于医患双方的互动治疗。
《美国医学会月刊》上刊登了一系列数据,揭示出许多病人需要医生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在一项调查中,48%的病人要求他们的医生一起进行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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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圣的启示(4)
在《肿瘤学月刊》上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在纽约的一家癌症医院里,那些认为自己具有宗教信仰的医护人员比起那些认为自己情感匮乏或者“递减移情”的从业人员,更不易受到困扰与影响。
这篇文章的作者赫伯特·本森将进行冥想的状态称为“放松反应”,那些经常进行冥想的人会感觉到自己的灵性逐渐提升,也会体悟到上帝或其他神秘力量的存在。“放松反应”正好与消极戒备的对抗反应相反,对抗反应会引发心律紊乱,情绪抑郁焦虑和失眠。
在阅读这些资料时,我发现科学并不能解答我们对宗教抱持的所有疑问,它也不应该能答出来。直觉与信心,而非经验主义的实证,仍然是许多精神实践的奠基石。医学领域中仍然有许多超乎我们的理解力与知识范围的事物。我们不清楚β受体阻滞剂和抗抑郁药的药理何在——因此我们把它们当做万灵丹反复使用。
这些药物与人类历史上已经应用了几千年的祷告和其他精神活动有什么分别呢?
直到我遇到一位叫米莉的病人以后,我才真正认识精神在疾病治疗的作用。
圣诞节前三天,米莉来到我们的心脏中心进行常规就诊。她67岁了,担任一家教堂的管风琴演奏家,是一名虔诚的教徒,并花费了许多精力照顾脑瘫患儿。她身材高大,我觉得她的轮廓有点像爱莉诺·罗斯福夫人埃莉诺·罗斯福(1884~1962),联合国外交家,人道主义者,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夫人,当时世界上最受人敬佩的妇女之一。她是西奥多·罗斯福的侄女,曾在英格兰求学。1905年与其远房堂兄富兰克林结婚。1945年罗斯福总统去世后,杜鲁门总统任命她为美国驻联合国代表,曾任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主席。她对1948年《世界人权宣言》的起草和通过起了重要作用。。她多年以来患有一种叫做心房颤动的心律失常,这种病很不好治。
心房颤动指一种心脏上心房内产生的不规则跳动,也是临床最常见的心律失常之一。对许多病人来说,心房颤动的潜在病因是高血压或由于缺镁或钾所造成的体内电解质紊乱。也有一部分病人是由于甲亢或冠心病而导致心房颤动的。米莉就是由于心肌衰竭而引发心房颤动的。心房颤动能让病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米莉对我描述说:“我觉得胸口好像有一群蝴蝶在扑扇着翅膀。”
心房颤动还有更难以处理的症状:比如呼吸困难,流汗,胸痛,眩晕,虚弱和极度疲惫,等等。这些症状米莉全都有了。她服药之后有所缓解,但并不能根除。
她来了几次之后,我非常担忧地看到她的健康状况日益变坏。她的心肌越来越衰弱无力,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腿都肿胀起来了。
她也知道前景不妙,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后来,她总是像母亲似的对待我,邀请我去她家里吃饭,通过各种办法想让我参加她的教堂活动。
“肯定有很多病人欢迎你去为他们看病。”她最后一次就诊时对我说,“我们教区的茜茜利亚嬷嬷正在为移民们建一个小诊所。如果你能帮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威尔士神父这周将会做一个‘心脏作为宗教象征’的演讲,这也正好是你的研究领域。”
像往常一样,我谢谢她,但我没有时间接受她的邀请。
那次就诊时,我非常惊奇地看到米莉的病情有所改善。她坐在轮椅里,穿着一双低压强力弹性袜,腿没那么肿了。
“你的腿不再肿胀了。”我告诉她,弯下腰去揉了揉她的腿。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改服什么药了吗?”
“不,亲爱的,我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我继续做着检查,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脏,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开司米之花”香皂的香味。
“米莉,”过了1分钟之后我说道,“你的心律很正常。”
“我知道,亲爱的。”她说。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闪着一抹奇异的光芒。“好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检测出你的心律正常。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她耸了耸肩。“什么也没有。嗯,元旦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你来我家的话,我给你做烤羊腿,里头再加上新鲜的大蒜和香草。”
“我一直吃素,谢谢你了。”看到她有所好转的情形我有点怀疑,我实在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去安排心电图检查,回头再和你谈。”
毋庸置疑,心电图结果也显示出米莉的心律正常。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需要心电图仪器来确证我从听诊器里听到的结果,但这的确证实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