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
海姆达尔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游走球击打回格兰芬多那边,却屡屡被那对双胞胎识破,反被抽击回来。一次两次还好,持续下去他根本吃不消,直径25厘米的铁球十分沉重,每一次击球对海姆达尔来说都是一次考验。凭他如今的力气想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出铁球的威力就必须两手握棒抽击球体,双手离开扫帚柄就意味着你得用自身的平衡来维持骑在扫帚上的平衡点。这对普通人来说相当困难,好在海姆达尔的骑扫帚时别的不好说,稳字排第一,他的稳健风格曾经赢得德姆斯特朗飞行课教授的称赞。
光从外形和体力上来说,他根本胜任不了这个位置。
双胞胎似乎看出这俩击球手不足为惧,转而大力针对找球手威克多。威克多急速停顿,然后骤然起飞,停顿间隙把握娴熟,轻松闪避掉一连串的游走球攻击,任凭双胞胎使足力气向他击球也无济于事。奇怪的就在这里,无论乔治和弗雷德怎么攻击,都是白费力气,那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每次快碰着了却突然擦过去了。
威克多骑扫帚的平均速度比常人快,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占少数,毕竟击球手也是根据经验来的,匀速飞行快的找球手世界上还真找不到几个,这对年轻的击球手来说难度大了点。
威克多驾驭扫帚灵巧又沉稳,把两者融会贯通实属难得,难怪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总是感慨地说看威克多?克鲁姆飞行就像在看飞行艺术表演。
乔治和弗雷德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的抽打也依然劲道十足,铁球在他们的球棒下嗡嗡作响,而威克多也不使其他招数,诱使他们反复徒劳的击打铁球。双胞胎在一次又一次的挥棒落空下不免心浮气躁。他们的攻击频率愈发猛烈,抽打的更加有力,并且不停尝试更换角度。
人影一闪,一记重击,紧接着一声闷哼传来,奥利弗?伍德被游走球砸中,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利用双胞胎焦躁的心理诱使他们回到自己的场地,然后再通过他们的手干掉了守门员。海姆达尔咋舌,这招高,乌龙球啊。
耳畔立时响起了观众们的尖叫。
乔治和弗雷德握着球棒怔在那里。
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在海姆达尔纳闷的时候,威克多骑着扫帚与他擦肩而过。
“快打。”
虽然趁人之危是不好的,但是,此时不趁更待何时。魁地奇本来就是一项野蛮的运动,这里不倡导君子学说。迅速给自己的心理做了铺垫,海姆达尔快速迎向斜斜飞来的游走球,举起球棒用力一抽,埃德蒙也没闲着,依葫芦画瓢击打了另一只飞到眼前的游走球。
继奥利弗?伍德之后,乔治?韦斯莱和弗雷德?韦斯莱双双下场。
在失去守门员,一名追球手,两名击球手的前提下,格兰芬多队基本算是门户大开。鬼飞球一个接一个的往他们的球门里丢,那进球速度,狮院的学生都看不下去,一个个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与之相对的是斯莱特林高亢嘹亮的欢呼声。
“还比吗?”贝尔尼克抱着鲜红的鬼飞球,远远问着哈利?波特。
他们这边就剩四个人了,少掉了负责攻击的击球手相当于被砍了胳膊,哈利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比!为什么不比?!金色飞贼还没出现,现在不能弃权!”追球手之一的安吉丽娜?约翰逊心有不甘的咆哮。
她的朋友艾丽娅?斯平内特用力点头。两名男性找球手,两名女性追球手,这就是格兰芬多队目前的场上格局。
哈利看向塞德里克,后者冲他苦笑,“别看我,我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我尊重你的决定。”
塞德里克一边说一边暗暗叹息,没想到在德姆斯特朗临时拼凑的攻势面前,格兰芬多队就像从没打过魁地奇的门外汉一样任人宰割,不由得心里一悚,如果今天对阵的是赫奇帕奇,又会是何种局面?是不是会输得更难看?
“那就等金色飞贼吧。”贝尔尼克建议道。“其他人也别比了,看他们仨的最后表现。”对魁地奇来说,金色飞贼是完赛的条件。其实贝尔尼克大可以无限制的往球门里丢鬼飞球累积比分,就算最终对方抓到了金色飞贼也只能望分兴叹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克鲁姆,都做不出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所以只好等金色飞贼出现了。
如果金色飞贼一直不出现呢?海姆达尔忽然想到从前在书上看到的拖延时间最长的魁地奇比赛,据说连续比了三个月,到最后由替补轮番出场,把找球手换下来睡一会儿觉。
想到这里,斯图鲁松室长一脸纠结。
他和德拉科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以为然。
三个找球手动了,几乎在同一时刻。
三把扫帚齐齐朝某一个方向扑去。
塞德里克离乍然出现的金色飞贼距离最近,最先伸手,可惜扑了个空,金色飞贼闪了一下躲开了。然后他催动扫帚避让,为哈里?波特腾出位置。停在场中央的海姆达尔为塞德里克暗暗喝彩,真是好样的,情急之下不忘照顾队友,普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保持这份理智。
可惜的是波特先生没能承住塞德里克的人情,一探手也落了空,庆幸的是金色飞贼并没有马上飞离,依然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扑腾翅膀。
哈利只觉得眼前金光忽闪,金色飞贼的影像开始变得不稳定,心下暗叫不好,这小金球要跑。正在他急于再度探手之时,一只手掌横空插到他面前,然后稳稳当当地用力一握,金色飞贼尽在掌握。
终场哨声响起,差点被斯莱特林的喝彩声盖了过去。
威克多展开手掌,小金球在他手里懒洋洋地舒展翅膀,完全失去了若隐若现的飞行速度。
哈利睁大眼,仿佛到现在他都想不通这球怎么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拿去了。
塞德里克甘拜下风,刚才那抓球的一幕全被他看在眼里,太漂亮了,出手干净利落,好像连想都不想一下就一把抓了过去。
“差远了。”塞德里克对仍未反应过来,一脸僵硬的哈利笑了笑。“咱们都要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把这口气挣回来。”
魁地奇练习赛在这“惨烈”的结局中落下帷幕。
两个学院的气氛又一次达到了极端的不同点,一个死气沉沉,一个欢歌笑语。其余两院依旧是陪衬。
尽管不舍,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斯莱特林的学生一直把他们送上夜骐马车,目送他们驶离学校大门,驶离霍格沃茨。
德拉科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黑点久久不愿离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低头看了下怀表,面无表情的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校医院内,罗恩陪伴在哥哥们的病床前,双胞胎已被确诊无大碍,眼下正大做美梦。松了口气的罗恩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口袋里的签名照片拿出来瞧上两眼,再美滋滋的收回口袋。
夜骐马车里,海姆达尔龇牙咧嘴的享受着威克多给自己几近麻痹的胳膊做按摩,怎么说呢,这感觉就像是……痛并快乐着。
28
天马飞抵校门前正好是早上五点钟,大雪无痕,万籁俱寂,只有家养小精灵以及轮班执勤的教职员工不时发出点细微响动。和守门的执勤老师打了招呼,一行人进到城堡内。
埃德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比较认床,整个旅途都没有合过眼。尽管马车平稳舒适并不颠簸,但他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入睡。
“不行,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他裹紧身上的斗篷,一脸疲惫的朝东塔方向走去。
邓肯揉着眉头目送他离去,转而看向威克多。
“你呢?怎么打算?要不要去队里看看?”魁地奇校队五点钟开始晨练,现在去正好赶上。不过……邓肯摸摸脖子,没必要这么拼命,况且贝尔尼克和校长都不在。
威克多一把抓住掉头就走的海姆达尔,后者肩膀一垮,站那儿不动了。
邓肯的眉角跳了一下。
“我不去队里了。”威克多告诉邓肯。“如果奥古斯特询问,你就说我回宿舍去了。”
邓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海姆达尔,“你呢?”
室长上了旅行马车就开始呼呼大睡,从英国一路睡过来,这会儿说什么也睡不下去了。
“我想散会儿步,活动活动筋骨。”海姆达尔力持镇定地注视威克多。“一个人散会儿步。”
“一个人”念得格外铿锵。
短暂的寂静过去。
“一个人散会儿步。”克鲁姆先生平静的重复。
奇怪的是海姆达尔一刹那便领悟到平静语气背后代表的预兆。
“散步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用力点头。“热闹好,我喜欢热闹。”
豆荚猫从他肩膀上跳下,甩着尾巴瞎逛去了。德姆斯特朗对它来说就是一只巨型猫笼子,即使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走之前没忘记大声嘲笑某男孩,奚落他的机会它绝不会放过。
海姆达尔一如既往的装聋作哑。
三个人开始围着德姆斯特朗城堡兜圈子,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顶着风啸,美其名曰散步。
为什么是三个人,邓肯原本给出的解释是他要回宿舍楼,正好顺路,结果顺着顺着就顺歪了。没想到马车上不经意的一眼,竟让他发现了这么不得了的一件事。奥维尔先生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淡定,心里就像一锅煮开的水,呼哧呼哧地往外冒热气。
如果这事是道听途说来的,他肯定不相信。那是他哥们威克多啊,奉行有条不紊、有理有据、进退有度的威克多?克鲁姆,为人正派、说一不二的实际主义者,板着脸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怎么会……邓肯抬眼打量已结识多年的哥们,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有什么话就说。”威克多早就觉察到他的蠢蠢欲动。“我们之间什么时候也开始玩起猜心眼了?”
邓肯心里一惊,听这意思他是不打算隐瞒么,想到此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丝犹豫。
威克多也不理他,继续盯着前方嘎吱嘎吱踩着积雪奋勇前行的海姆达尔,看那男孩的架势,这哪儿是散步啊,行军还差不多。威克多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仿佛猜测被证实一般,邓肯再也耐不住了。
“你都想明白了?”他磨磨蹭蹭的说。“那是里格……”好像害怕被几米开外的男孩听见一般,做贼心虚地压低嗓音。“他是个男孩。”
威克多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他不是女孩。”
没有否认,连辩解也没有,也就是承认了。
最初的抓狂过后,奥维尔先生反而淡定了,这回是真的淡定了。哥们都这么讲了,他能怎么办,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实讲此前他一直以为威克多是禁欲主义者,原来不是不想,而是时候未到。也就是说现在时候到了?!
“里格知道吗?”这个话题居然让百花丛中过的奥维尔先生莫名感到了局促,但是他抵挡不住已然沸腾的八卦之心。
威克多有了片刻的迟疑,“具体怎么样不知道,不知道可能更好……”
二人的对话出现了短暂的断层,只听积雪在脚下嘎吱作响。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片披霜挂雪的松树林边,蹲在树上的大鸟扑棱了两下翅膀。
邓肯忽然咧嘴呵呵乐了起来,树上的鸟怪叫一声,腾空而起。突如其来的双重响动惊得前方男孩猛地回过头来,邓肯赶紧摆摆手。
“行啊哥们,”他收回目光,用手肘拐了下威克多,揶揄的坏笑。“曾经为了几个投怀送抱的低年级闹得满城风雨,还以为你有多正经哪,结果还不是栽在一个娃娃手里。”
威克多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这种被人揣测、被人识破的感觉十分尴尬,就算窥视他的人是结交多年的好哥们。
邓肯全当看不见,一个劲地乐呵,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他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威克多很快平静下来,坦然面对朋友的调侃。
到底是哥们,不是一般的交情,邓肯觉得这件事的前景不太妙,为哥们盘算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就算是个男孩,却也不是普通的男孩。
“我还没完全想好。”威克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里格还小,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慢慢来吧,首要任务是撤去他的心理防线,不对我产生抵触,让他正视我的存在。只要他还在我眼皮底下,只要还在德姆斯特朗上学,他就跑不了。”
邓肯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脸叹口气,开始同情起里格小朋友了,运气真差,小小年纪偏偏被一个执念颇深的实际主义者看上了。照威克多的性格,那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凡他下定决定要去做的事,就算难如登天他也会一条道走到底。执着这词放到这位克鲁姆先生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希望那娃娃能承受住这份执着,不要半道上就被吓跑了……
大概是因为分享了威克多的秘密,洞悉了当中可以预见的艰难,邓肯突然为他烦闷起来,说到底,他希望自己的哥们能够心想事成。
想着想着,邓肯先生决定趁此机会好好瞧瞧威克多?克鲁姆,此前他从不正眼打量任何一名男性,奥维尔先生一向认为自己的眼睛是为全天下美女而生的。
刚毅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一双目光锐利的深褐色眼眸。任何人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