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尼克妙趣横生的“悄悄话”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邓肯小声问,“跟在你两个表哥身后的一男一女是谁?”看上去趾高气扬的。
贝尔尼克拍了拍海姆达尔,问道,“可以告诉他们吗?”
离开前,海姆达尔说:“当然,又不是什么机密要闻。”
目送那群人渐渐远离,贝尔尼克回眼看着那三个正瞪视自己的好基友。“好吧好吧,我不会再卖关子的。”贝尔尼克讨饶道。“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朝帐篷走去,路上人很多,各种各样的语言不时飘进耳里。海姆达尔感觉斯诺拉着自己的手掌突然一紧,抬头看去,发现他无声地动了动嘴,看上去心情不佳。
“哎呀,那不是……”正当隆梅尔和卢修斯?马尔福讨论近些年各国魔法界普遍关注的几件大事时,高昂嘹亮的嗓音破空而来。“我的天哪,还真的是……斯图鲁松主任!”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临近。
斯诺忍住叹息,转过身,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他刚才就听到这几乎能响彻整个魁地奇球场的说话声,也许对方确实把嗓音压低了,但至少还能让半个球场都听见。
“斯图鲁松主任!”说话人快步走到他们跟前。隆梅尔和卢修斯各自瞟来一眼,没有中断他们的谈话,纳西莎始终陪伴在丈夫身旁高抬着下巴、默不作声。
海姆达尔认出了对方,这人是波兰国家选拔队的成员,昨天还和自己说话来着。不过他还是听不懂这人的语言。
“我绝对不是有意打扰您,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您。”沉重的脚步声终于在他们面前停止,来者的脸上充满了惊喜的傻笑。
斯诺使用流利的波兰语说:“很高兴见到您,克拉科夫先生。”
“我刚才就和主席先生说看见了您,主席先生偏不相信。”克拉科夫侧过身让开一步,海姆达尔这才看见被他硕大的躯干阻挡住的穆斯塔法主席。
哈桑?穆斯塔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斯诺立刻松开海姆达尔,上前同他握手。当二人靠近时,穆斯塔法用英语小声道,“虽然他头脑空空,喜欢喋喋不休,眼睛倒是很尖。”
斯诺面不改色地指出:“他是找球手,眼神好使是天生的。”
之后,隆梅尔和卢修斯分别与穆斯塔法握手致意。
“克拉科夫先生,”斯诺赶在这人再度说话前率先开头,根据他的经验,千万不能让克拉科夫引领话题走向,那将是非常可怕的。“请原谅,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您看……”
“喔,”克拉科夫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神情。“我也说过,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的,既然您还有事……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克拉科夫陡然拔高的音量以及随之而来的质问和瞪视,海姆达尔简直莫名其妙——因为听不懂,他只能依靠本能来判定他在说什么,但是对方横眉怒目的表情和打算挖角自己的举动根本对不上号。
斯诺飞快冷下脸来:“我的侄子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克拉科夫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主任的不悦:“他是您的侄子?”
“戈穆尔,”主席先生叫着克拉科夫的名字,“我曾经和你说过这孩子的姓名,你不记得了吗?”
克拉科夫仍是一脸的懵懂,穆斯塔法不得不再度提醒:“这孩子现在就在这里,你不想和他谈谈?你总该记得你自己的想法吧?!”
“他听不懂我说什么!”克拉科夫想到这个不由得皱起眉头。
穆斯塔法很有耐心的说:“我听得懂,而且斯图鲁松主任也听得懂。我们两人都会说英文,随便一个都可以为你翻译。”
克拉科夫扁扁的四方脸上泛出欢喜的神色,“我们那儿正在大力培养新生代的击球手,我想让他加入我们的俱乐部。”
“不行!”斯诺断然拒绝。
“为什么?”
海姆达尔想掏耳朵,克拉科夫的声音在头顶隆隆作响。
“不为什么,请不要介意。主要是因为海姆达尔的头脑已经进化到高等状态了。”斯诺一本正经道,“我不认为他会愿意选择您乐见其成的选项,这对他而言太难熬了,当然,我不会建议您去理解这到底难熬在哪里,毕竟您看上去还挺乐呵不是么。”
在令人不安的沉默时间里,斯诺依旧表现得彬彬有礼;而隆梅尔和卢修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比较绅士的做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纳西莎拿起丝帕掩了掩嘴,不知道她是否懂这门语言,帽纱模糊了她的表情;穆斯塔法一派和气老人的架势,若无其事的保持微笑。
海姆达尔作为话题人物,因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尴尬的成分更多一些。他斜眼瞟向克拉科夫,后者困惑地皱起了脸。
克拉科夫靠近穆斯塔法,用他那音量不低的“悄悄话”问道:“主席先生,您听懂斯图鲁松主任在说什么吗?”
穆斯塔法深吸口气:“懂。”
“他那话什么意思?”
“他侄子的打球风格不适合你的俱乐部。”
“您确定吗?”
“百分之百确定。”
克拉科夫叹了口气,转向斯诺,一脸的沮丧和失落。
“那真是太遗憾了。既然斯图鲁松主任这么看,一定是有道理的,您对魁地奇的眼光和见识一直让我感到无比的钦佩。真是太遗憾了……”克拉科夫无比留恋的瞅着海姆达尔,然后在穆斯塔法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离去前穆斯塔法对海姆达尔说:“斯图鲁松先生,恭喜您挤进了总分前十,我认为您完全可以放开您的手脚。”主席先生做了个骑在扫帚上俯冲的滑稽姿势,并冲他眨眨眼。“再随性一些。”
“我想马尔福夫人应该已经了解我们请您来此的原因。”所有人一就坐,隆梅尔开门见山道。
纳西莎摘掉她的帽子,金色的头发被梳理得闪闪发亮,在脑后挽成一个造型复杂的圆形发髻。她姿态优雅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扬起。
久等不到她的回复,卢修斯倒是先坐不住了。
“西西亲爱的。”他倾身提醒。
“我正在思考,亲爱的。”交叠在腿上的双手微微动了一下,纳西莎转眸轻描淡写的看了丈夫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到隆梅尔身上。“布莱克家如何已经不是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能够插嘴的,就算在出嫁前,那些钱财也轮不到我去指手画脚。”
“所以我们才请您来。”隆梅尔对此早有预料。
“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难道您不想为您的儿子争取点什么吗?”隆梅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及了德拉科,她的独生子,也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
纳西莎不再无动于衷,她眯了下眼睛,可见隆梅尔这招曲线策略挺灵验。
“布莱克家绝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么简单!”沉默片刻后她突然高声道。
“西西?”卢修斯从没见过妻子这般失态。
“你们想干什么?以为这事真这么简单?在这里动动嘴皮子就能水到渠成?太可笑了!”纳西莎气息微乱,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下巴紧绷,整个身体都显得僵硬起来。“我能够告诉你们的就是布莱克家最终将由西里斯?布莱克继承,不管他这辈子能否从阿兹卡班出来,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除了他……”说着,她突然回眼看向海姆达尔。“……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男性继承人了,布莱克家族从不把家底交给女人打理,这是家族传统。”
不知道为什么,海姆达尔觉得她最后一句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很是意味深长。
“至于德拉科,”纳西莎强行按捺下激动,深吸口气说:“他将得到马尔福家族的全部,我的丈夫不是一个会对自己的孩子小气吝啬的人,对此我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卢修斯略沉的眉眼在听到妻子的这番话后重新舒展开,“西西。”他捏了捏妻子的手。
“也就是说布莱克家族最终将成为历史。”隆梅尔露出一个“很抱歉我这么说了”的笑容。“您的堂兄没有其他继承人吧?”
纳西莎蹙了下眉心,一丝古怪的笑容从嘴角泛滥开。“他和詹姆斯?波特十分亲密,他少年时代离家出走之后就去了波特家居住。西里斯曾经提过,如果波特有孩子,他一定是那孩子的教父。”
“真是伟大的波特家族!”卢修斯的声音里带着做作的腔调。
“这挺好。”
大人们都楞了一下,他们齐齐朝海姆达尔看去,后者耸耸肩续道,“他不是救世主吗?有了钱救世起来更便捷,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它们却是万万不能的,我想救世主也是要吃饭的。”
纳西莎突然嗤笑一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哈利?波特的母亲是个泥巴种,如果一个泥巴种的儿子得到了永远纯洁的布莱克家族的钱财,那将成为英国魔法界的头等大事。”
卢修斯感觉纳西莎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因为妻子从来都是矜持冷淡的。
隆梅尔当然不会去管人家的老婆怎么样,眼下他只想管他儿子怎么样。
“你好像不太热衷啊,儿子。”
“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海姆达尔终于能够表达他的确切想法。“这件事西里斯?布莱克没有丝毫责任,他是一个受害者,艾薇……母亲居然没有因为擅自使用迷情剂而被魔法法律执行司逮捕或传讯,她应该感谢梅林。”
海姆达尔以为隆梅尔会说什么,他默默等待着,结果隆梅尔若无其事的转向卢修斯,摊了摊手道,“就是这样,马尔福先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卢修斯已经无心再去管其他,他对纳西莎古怪的状态感到忧心忡忡,他微微颔首,“咱们以后再详谈,抱歉,先失陪了。”他拉起纳西莎说:“西西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纳西莎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海姆达尔一眼,最终扶着丈夫的手,二人慢慢走了出去。
隆梅尔看向斯诺:“你好像也不太热衷。”暗示他这叔叔或许当得不太称职。
“我对布莱克家的钱没兴趣。”斯诺为隆梅尔倒了一杯茶。“之前我们明明说好了不去理睬,不是我不热衷,是你太容易变卦。”
隆梅尔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暖烘烘的茶水一下肚,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好吧,捞不到就捞不到吧,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他无所谓道。
海姆达尔无语,那您之前干嘛表现的那么跃跃欲试。
“我是不是很穷?”海姆达尔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所以他爸爸才这么眼巴巴的给他捞钱。
“这小子目前能继承到的财产总额有多少,你做过评估吗?”隆梅尔这话是问斯诺的。
“没有。”斯诺耸耸肩。“麻瓜世界的钱若按照巫师界的方式来评估会很麻烦,虽然有地下黑市经营这方面业务,但考虑到里格年纪还小就一直拖着。”
海姆达尔困惑的皱了皱鼻子:“麻瓜的钱是什么意思?”
隆梅尔终于开始正面他的提问。
“实话告诉你好了,你现在用的零花钱是你母亲那一份,而你母亲继承的份额是属于你外祖母的,现在两个人都不在了,自然就变成你的了。”
海姆达尔很吃惊,“我还以为我的零花钱都是斯诺给的……难怪他那么大方……”
“嗨,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斯诺手掌一伸捏住他的后颈子。
“但是这跟麻瓜的钱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在使用巫师世界的钱。”海姆达尔挣了挣没挣开,干脆任斯诺就这么把他吊着。
隆梅尔说:“玛格丽特的钱都存在麻瓜世界的瑞士银行里。”
“玛格丽特?”海姆达尔说:“这是外祖母的名字吗?”
斯诺说:“不管是子辈还是孙辈,她坚持别人叫她的名字,她认为那些姑姑、祖母之类的称呼太没有特色,听起来全一样,她不喜欢。”
“真是位有个性的女性。”海姆达尔评价道。“但是,”他奇怪地说。“瑞士银行好像不能存巫师界的钱吧?他们有这个业务吗?”
“当然不能,玛格丽特留下的就是麻瓜的钱。”隆梅尔揭秘道。“你的有个性的外祖母在四十岁那年把自己嫁给了一个麻瓜富翁,钱是那个年老体衰的丈夫留给她的,现在那些财富都是你的了……喔,对了,我记得好像还有一座庄园。”
“……她好像生活得很随性。”海姆达尔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个词来形容。
“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亲情观念也比较淡薄,当我们知道她临终前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你时,确实挺惊讶的。”隆梅尔说。
“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你出生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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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一九七九年十月十二日」
怀孕让我心情焦躁,变得爱哭,这时候我会躲起来,我不能再去刺激西里斯。我想等过一段时间再和西里斯好好谈一谈。但是我的坏情绪还是影响到了他,他以为我的不稳定是神经质造成的,一种天生的精神强迫症。
这时候我会感到沮丧,迷情剂让他接受我,却无法让我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我尝试购买了一本麻瓜的育婴杂志,里面的图片非常可爱,我忍不住开始幻想孩子的小模样。
当我的心情变得愉快时,会格外心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