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听罢心中暗笑,早便知道蚩木图对颜荃儿喜爱非常,刚才蚩木图邀请黄旭之时,便知道与此事必然相关,如今看来,果然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当下笑道:“这木图兄你倒是多虑了,我和荃儿妹妹却是初识不错,不过荃儿妹妹生性善良单纯,对谁都是很好的。难道木图兄你没发觉么?”
蚩木图尴尬一笑,道:“黄兄说的对,这倒是木图多虑了!真是庸人自扰,庸人自扰!”
黄旭笑道:“我知道木图兄你喜欢荃儿妹妹,不过既然荃儿妹妹说过要嫁给斗蛊赢过她的人,你便应该好好练习蛊术,争取早日赢过荃儿妹妹才是!”
蚩木图点头道:“黄兄此言甚是,不知道黄兄蛊术如何,不知道能否指点木图一二呢?”
黄旭听言一愣,自己哪里会什么蛊术,仔细一想,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蚩木图哪里是想要自己指点什么蛊术,而是想知道自己实力如何。蚩木图怕是早已将自己视为情敌了。然而自黄旭知道自己性命无多时起,便早已将这情爱之事抛在一边,对这种事情早已是不放心上,如此看来,蚩木图倒真是庸人自扰,不过蚩木图对颜荃儿喜爱之深倒是可见一斑。
黄旭哈哈一笑道:“木图兄,我黄旭不是南疆人士,对这蛊术可是一窍不通,木图兄真是高看我了!”
蚩木图摇摇头道:“不对,我可以感到你身上有一个极为强大的蛊的味道!还请黄兄不要谦虚了。”
黄旭闻言顿时愣住,思量半晌,方才想起自己在那日石穴中所收服的“蛇蛊”,然而自己对那“蛇蛊”实在是有些畏惧,生怕某日这“蛇”暴起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便托付蛊母帮自己代为看养。
黄旭自己不知如何向蚩木图解释,只好胡编乱造道:“木图兄弟,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身边的蛊母乃是万蛊之母,她老人家对我关爱有加,说是我初来南疆,极为不安全,便往我身上添了些猛蛊的气味,说这样的话一般养蛊之人便会以为我是高手,便不敢对我出手。这蛊术一事,我倒真是不会,木图兄是多虑了。”
蚩木图方才喝了许多酒,此刻也有些不清醒,听了黄旭的话,竟然没有怀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你身边有蛊母大人呢!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黄兄见谅。”蚩木图见黄旭不懂蛊术,自然断定黄旭对自己再无威胁,心情大畅,当下和黄旭谈天说地,敬酒吃喝。
黄旭这一日颇为劳累,对于蚩木图的如此盛情,当真有些吃不消。推脱半晌,方才得以脱身。待黄旭回到屋中,已是满身疲倦,稍加洗漱,便欲上床休息。
黄旭正待吹灯睡觉,却听见“嗖”的破空之声,一块石头从窗户中入,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门,门外却是空无一人,看了半晌也没有动静,于是无奈转身回屋。欲吹灯时,却是又一块石头入,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黄旭脑门之上,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却颇为疼痛。黄旭大为恼怒,出门看时仍然是空无一人,满腔怒火,也不知向谁宣泄,顿时也没了睡意。
黄旭寻了半天也未见一个人影,当真是恼怒非常,无奈转身回屋,推开房门却见到一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黄旭脸上蓦地出喜色,惊道:“怎么是你?”
第七章 似是故人(下)
曲辰呵呵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曲辰道:“那么大一只火鸟从空中过,我难道看不到么?”
“去哪?”
“你跟我来便是。”
曲辰从身上拿出百宝锦囊道:“黄兄弟,这里守卫森严,我一个人进出容易,但若带你出去却有些不方便了,还请委屈一下,进入这百宝锦囊之中,我好带你出去。”
见黄旭点头答应,口中念出口诀,只见黄旭身子竟然逐渐缩小,被收入这百宝锦囊之中。曲辰将百宝锦囊打开一个小口,让空气进入,然后小心将锦囊别在腰间,转身走出房门。
黄旭上次听曲辰说这百宝锦囊能装人,倒是颇为不信。如今亲身经历,一时惊叹新奇无比。黄旭透过小口向外看去,只见眼前景致瞬间变化,曲辰必然在快速奔走之中,眼看周围的花草如同巨物一般,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兵主蚩离府中,虽然守卫森严,但黄旭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侍卫做多眼前黑影一闪,决然是看不到人影,故而守卫都以为不过是自己幻觉。曲辰仿佛对这里极为熟悉,一阵左拐右拐,黄旭都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曲辰倒是毫不犹豫,片刻之后,便出了蚩离的府邸。
曲辰见四下无人,急忙将黄旭从锦囊中放出。黄旭见自己身在树林之中,问道:“到底有何事,非要在如此荒野之地说呢。”
曲辰微微一笑,拉着黄旭在一棵树下坐下道:“不急,我们先坐会,等一个人来了再详细说给你听不迟。”
黄旭一愣,惊道:“还有谁?”
曲辰道:“他人来了,你自然便知道了。现在不如你给我讲讲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也到了这南疆来?我可是好奇的紧。”
黄旭微微一叹,苦笑两声,便从自己家园被毁,亲人惨遭屠戮说起,再讲到自己身中剧毒,其中除却万兽谷之事不讲,又讲到酒肆中巧遇凌凝,之后遇到歹人,险些丧命,最后凌若天带着自己前往之莱山寻医问药。
黄旭讲的极为动情,曲辰听得也是极为认真。黄旭讲到自己家园被毁,亲人惨遭屠戮,便是连爷爷的尸首也无迹可寻,触到伤心处,泪水却是不住流下,曲辰听到,也是义愤填膺,对那行凶恶人痛恨无比。待听到黄旭身中剧毒,知道黄此刻旭时日无多时,更是满脸惊色,急忙为黄旭把脉探病,却是无可奈何。
黄旭继而又向曲辰讲诉自己南疆以来的遭遇,听得曲辰咂舌不已。尤其是请蛊这等辛密之事,曲辰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大为好奇。待黄旭将自己经历讲完,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黄旭所讲的事情如同故事一般,若不是黄旭所讲的皆有事实为证,曲辰几乎不敢相信。不过这黄旭所经历之事,倒是颇为凄惨,曲辰几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如此倒霉,拍着黄旭肩膀打趣道:“我发现但凡是你出现的地方,必然没有好事发生,你便如同那蝗虫一般,到哪哪便有灾害发生。不如我以后便喊你‘蝗虫’算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倒是颇适合你。”
黄旭听闻此言是又气又笑,不过曲辰所说的的确如此,想到今日便是连颜荃儿也差点殒命,自己所在之处,倒是真没有一件好事发生。当下无奈摇了摇头道:“你所说的倒也是实话,你倒如我肚子里的蛆虫,知道的倒是比我还清楚,那我以后便叫你‘蛆虫’吧。”
两人相视尴尬一笑,这一个“蝗虫”,一个“蛆虫”,当真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二人对此倒是感觉颇为亲切,对叫了几声,竟是叫上瘾了。
两人嬉闹一阵,方才停下。黄旭眼看已经过儿将近一个时辰,问道:“你要我所等之人到底是谁?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曲辰估算了下时间,道:“你且不要心急,按时间来算,马上便要回来了。”说着便看见前方一道黑影闪动,笑道:“他来了!”
黄旭闻言抬头一看,眼前已经站着一人,黄旭竟是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抬头定睛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木!”
却听木冷冷道:“放心,我不会杀你!”
曲辰道:“不错,现在我们是同伴关系!”
黄旭转念一想,既然木能够和曲辰一起,自然不会再杀自己,方才放下心来,见只有木只身一人,问道:“那你的侄儿呢?”
只见木脸色蓦地一白,表情顿时凶狠起来,身上升起一股杀气,周身真气鼓舞,似要吃人一般。曲辰急忙拉着黄旭躲至一边,留木一人在原地。
曲辰道:“你当真是什么话不问,非要问这个问题。”
黄旭疑惑不解:“我问这个有问题么?”
曲辰道:“我且问你,我来南疆是为何事?”
“你不是说你来调查南疆叛乱之事么?”
“不错,依我这些日子所调查的情况来看,那南疆作乱与冀州大开杀戒一事乃是同一伙人所为,而那日我们在酒肆之中所遇到的那伙人很有可能是其中成员。你还记得那日木与那群人相斗,我俩趁乱逃脱之事么?”
黄旭点头道:“自然记得。”
“那日我俩逃离之后,那伙人见无法打赢木,却是趁机杀了木的侄儿。也正是因此,木才会一路追至南疆,希望为他侄儿报仇雪恨。”
黄旭微微叹气道:“这木倒也是个倒霉蛋。亏他还是个高手,竟然连个侄儿都保不住。我看那木对他侄儿那么好,莫非那侄儿是他的私生子,见不得人么?”
曲辰苦笑道:“这话切莫让木听到,否则我可是救不了你。不过前几日我遭到蛊人围攻,若不是木出手相助,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我看你便真是蝗虫一只,木一来,便触了他的逆鳞,若是再这么与你呆下去,倒不知道我要被牵连死上几回了。”说完转身看看木并无动静,方才拉着黄旭走到木身侧:“黄兄弟一时失言,还请前辈见谅。”
见木微微点头,方才放下心来,对黄旭道:“现在我先将我在南疆数日所发现的些蛛丝马迹讲出来,让大家也有所了解。”抬头见木、黄旭二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方才娓娓道来。
“那日……”
曲辰纵兽徐行,抬头望去,苍穹无垠,彤云翻滚,白日在云隙间出一丝光亮,颇有微凉之意。眼看前方乃是一片葱郁树林,曲辰缓步向前,竟然感到些许阴森之气。
方甫踏入树林之间,一股腥臭腐烂之气便迎面扑来,曲辰毫无准备,几乎呕吐出来。待再往前看时,却是满目骇然。树林之中,遍地倒得都是野兽尸体,白骨森森,血肉翻滚,难怪这森林如此阴森死寂。
曲辰翻身跳下坐骑,来到一具犀角兽尸体旁边,只见这犀角兽腹部被剖开一个巨大伤口,血肉模糊一片,里面白骨根根可见,五脏六腑都被吸食的干干净净,伤口之上,已是蛆虫横生,令人作呕。曲辰接连探查数具兽尸,俱是一样死法。
曲辰又探查一阵,虽然并未找到任何其他蛛丝马迹,但单以死状来看,必是邪蛊所为。曲辰微微摇头,跳上坐骑,想要往前看看还有何痕迹可寻,猛然感觉不对。低头一看,只见那原本遍地尸体竟然“活了”起来,身子扭曲歪斜的站立起来,竟然无声无息的向自己靠拢而来,霎时间便成了合围之势。
曲辰暗道一声“不好”,从腰间拿出一把火折子,一把点燃,双腿一夹兽腹,向前急冲而去。向前冲时,将手中燃着的火折子猛地向前扔去,将围在前方的野兽尸体迫开。
这蛊虫喜欢阴暗潮湿之地,对火光颇为反感。见前方火折子来,自然退避开来,竟然让出一条路来,曲辰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向前冲去。直直冲了数百丈,待出了树林,暴于阳光之下,方才停下,抹去额头汗珠。
回头一看,只见那无数野兽冲至树林边缘,便不再前进分毫。偶尔有一只野兽被挤出树林,暴于阳光之下,只听“噗通”一声,野兽轰然倒地,从尸体中窜出数只黑色蛆虫,在阳光下挣扎几下,竟然化成一滩脓水。
曲辰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蛊虫竟然惧怕阳光。正分神间,只听坐下犀角兽一声哀鸣,身子抽搐不已,曲辰大惊之下跳下兽背,只见那犀角兽腹部豁然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肉一片模糊,竟是也被蛊虫所食。曲辰略微思索,便知道必然是在方才冲出之际有蛊虫趁机窜入犀角兽体内。
曲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唯一代步坐骑竟然就此身亡,正待拿出火折子将犀角兽烧尽,却见犀角兽腹部一动,数只蛊虫瞬间冲出,向曲辰跃去。
第八章 迷影重重(上)
曲辰大吃一惊,抽身退,腰间宝剑同时出鞘,只听“吭、吭”数声,数只蛊虫被宝剑挡住,弹在地,只听“呲啦”数声,数只蛊虫在阳光照射之下尽皆化为脓水。曲辰抹去额头冷汗,坐在地上,方才一番突变,当真是让曲辰心力憔悴,心惊不已。
曲辰向前走了一阵,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这一路之上,竟然没有看到一只活物,便是一只鸟也不曾有,当真是诡异无比。曲辰心下一突,见前方又是一片阴暗树林,当下小心翼翼向前探去。
曲辰小心向前探去,直走了约摸十来丈,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笛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这笛声犹如鬼魅哭嚎,凄厉抑耳,令人难以忍受。
弓着身子向前看去,果见前方不远处有人站在树下吹笛。再往旁边一看,曲辰不由大惊失色。只见密林之中密密麻麻立着无数个“人”,大致一数,足有数千之多。此刻从外形看来,这些勉强可称为“人”,然而这些人有如木头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曲辰打量这些人的面容,俱是面色苍白无比,双瞳无光,皮肤上尸斑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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