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到大中午,终于等到了一条短信:“小米,不好意思呀,今天我妈妈突然生病住院了,不能陪你了,抱歉!”我一下子就同被戳了气的气球,瘪了,可长辈生病这种突然事件,谁也预知不了嘛。对着镜子里空落落的耳洞,突然起兴,打电话给叶秋水,让她陪我买耳环去。谁料叶秋水也说家里有事,不能去了。纳尼?今天太不正常了吧,怎么都凑到一起忙了。
这么好的节日,一个人在家实在是太逊了。没奈何,我从电话薄里挑了个闲人陪我,那就是我的表妹洪小豆。洪小豆人如其名,有点逗。听到她表姐召唤,二话没说就蹭上来了。扯着我的袖子又是要好吃的优是要好玩的,黏在我身上一个劲的撒娇,“要嘛!要嘛!”声音嗲的能滴出水来,拜托,你也是个高中生了,无敌美少女,注意点形象好伐。贴这么紧,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对Les呢!
不过大街上红男绿女,都成双成对的,我俩腻歪着也不显眼。我先是带她吃了肯德基,打了电玩,她又闹着要看电影。拜托,今天七夕,上的都是爱情片,你该看的是动画片吧。可是洪小豆不依呀,瘪着个嘴巴,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要溢出泪花来。大庭广众之下,我还真怕她嚎啕大哭起来,真是怕了她了。我开始为叫她出来感到深深的懊悔,大出血买了两张情侣票,外带可乐爆米花。好歹也是个节,全当照顾小朋友了。
演的什么戏,我已经忘记了。洪小豆津津有味的吃着爆米花,不时好奇的扯我的胳膊,“小米,小米,这个是谁呀?”“小米,他们怎么了?”“哎呀,怎么分手了?”“哎呀,怎么又合好了?”我从心底里鄙视她,连主角都分不清,还看什么电影。好不容易散场了,我如获大赦,顺着人流往外挤,突然听到洪小豆兴奋的嚷道:“哎,你看那不是秋水姐吗,她怎么也来了!”
我抬眼一瞧,还真是!叶秋水穿着一身碎花的连衣裙,花瓣一样的群摆迎风飘扬,黑直的长发倾泻到腰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像是一颗水仙花,寂静开放。这家伙,还骗我说家里有事,居然偷偷跑出来看电影了。难道是恋爱了?也不告诉我,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我刚要凑上去吓她一跳,却看到旁边还有个男生挽着她。衬衫的样式有些熟悉,好像是我花了半个月的伙食费买的那件。人的发型样貌也很熟悉,好像是一早还在发短信说妈妈病了,没空陪我的任剑。我瞬间呆住,整个像是被小行星撞击了一下,六神俱灭,五脏俱焚。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生痛生痛的,一时承受不住,险些要倒下。洪小豆慌忙抱住了我,“哎,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打120?”
“去,给我买瓶水!”我咬着牙吃力的说道,怕一松懈泪水就要倾泻而出。我不能哭,我为什么要哭!可是隐隐的总还有点幻想,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或者他们只是偶遇。我费尽全身力气追到他们面前。两人都惊呆了,挽着的双手瞬间松开,表情还真是精彩。“小米!”他们同时叫道,连声音里的色彩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惊恐和怯懦。我二话不说,撩起叶秋水的鬓发,精致小巧的耳垂上面,赫然悬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要大笑,笑的肚子都痛了,笑的全身都抖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场讽刺的闹剧,自己就是个小丑,被肆意欺骗和玩弄。我笑呀笑,眼泪都流出来。叶秋水满脸的担忧,叫了声,“小米!”就作势要上来安慰我。我一把推过去,她连退几步,摔倒在地。任剑慌忙去扶她,还大声的呵斥:“小米,有什么冲着我来,别欺负秋水!”
呵呵,秋水,什么时候你们都这么熟了,都可以一起过七夕了。我惨然一笑,恨恨的吼道:“叶秋水,我苏小米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当你是好朋友。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罢冲开看热闹的人群,飞奔而去。
霓虹如霞,车灯闪烁,人流涌动,我在街道上一路狂奔,泪水一颗颗砸在炙热的大道上,瞬间化为虚无。整个世界都仿佛遗弃了我,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心里好空好空,就像是个巨大的黑洞,不停吞噬着我的所有,爱情、友情、欢乐、幸福,还有最最基本的信任。身后依稀传来谁的呼唤,都不要紧了,当下我只想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统统埋葬。
被自己最喜欢的人背叛,还是两个,那时的震惊,愤怒和无助,无以言说,我一直确认,那是我人生的谷底。莫名的还有一种不忿的感觉,就是叶秋水你这么好一棵白菜,干嘛要送上去给猪拱呀。突然想起穆云阳说的那些话,这才发现叶秋水是多么的可怕,表面上清纯如一朵白莲花,对那些凑上来的男生都不爱搭理的。背后却水性杨花专爱勾搭人,你勾搭也就算了,大把的好男儿等着你挑,你干嘛偏偏就是要跟我抢呢!一面听我诉说同男友的柔情蜜意,一面也凑上去要分享一半,做小三很有意思吗?想着想着,不由毛骨悚然。这人心机之深,用心之险恶,简直人神共愤!
锁在屋里哭了一天一夜,将心里最珍视的那个人一点一点剜出来,虽然凌迟一般痛楚,但最多长个疤,总比留着这颗炸弹在身边强。至于渣男任剑,居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脚踩两只船,穿着我送的衬衫去渣女友的好朋友,简直不能忍,我恶心还来不及,要我为他掉一滴泪,做梦!
挣扎着爬出门,对门外久候一脸担忧的老妈道了声对不起,老妈温和的笑着说,“饿了吧,这就给你做最爱吃的炸酱面去。”洪小豆巴巴的凑上来说,“姐,这是我给你买的水,都怪我,跑得慢了!”突然心里一阵暖意,即使没有了爱情、友情,我还有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亲情。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着饭桌吃饭,老妈试探的说了句,“秋水都在楼下站了一宿了,小姑娘家的闹个别扭也正常,你哭也哭过了,闹也闹够了,就算了吧!”
闻言我啪的一下将筷子一丢,转身回屋去了,想让我原谅叶秋水,这辈子都不!可!能!
马蛋,回忆实在是太沉痛了,来八个逗比开心一下吧。
七岁时我已经是个小大人,被迫照顾当时才四岁的洪小豆。舅妈给她剪了个丸子头,蠢萌蠢萌的。当时我带着她在楼道里玩,隔壁的奶奶看到了,好奇的问:“这个娃娃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呀?”
“洪小豆!”
奶奶的脸上露出慈祥又满意的微笑,继续问道:“你几岁了?”
“洪小豆!”
奶奶脸上的笑意收住,许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家住哪里呀?”
“洪小豆!”这丫头脸上一脸正经的回道。
奶奶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悲悯,一定在心里哀叹,这么漂亮个娃娃,居然是个傻的。
带她去找叶秋水玩,叶秋水也很喜欢她,拿自己的零食呀玩具给她玩。还逗她说:“小豆,1加1等于几,说对了,姐姐给你弹琴。”
“2!”洪小豆稚声稚气的答道。叶秋水连声夸她聪明。
我连忙问道,“小豆,1加2等于几?”
“2。”
“那2加2呢?”
“2。”敢情这小家伙就识这一个数吧。
若说她那时年纪小,算不清,也就罢了。她上小学一年级,来我家玩,妈妈给了我10块零花钱,要我带她出去买好吃的。我就对她说:“小豆呀,这里有10块钱,我们一人一半,给,这是你的2块!”她便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还拉着要给我买个棒棒糖吃。
还有一次,美术老师给她们布置了作业,说是要画自己长大后想做的人,你猜这丫头画了啥。一个大妈,手里拿着锅铲和平底锅,旁边用幼稚的字体写着,我长大了要做妈妈!当时全家都笑喷了,问她为什么,她还得意的说,因为妈妈会做很多好吃的~~~
之所以这么大手笔介绍这个逗比,是因为接下来渣男C的出现,跟她脱不了关系。
☆、第9章 九楼。决裂
楼主:小马没有甲
那个夏季晦暗无光,暴雨时不时的侵袭这个城市,正如我黯淡凄凉的心情。我将叶秋水从小到大送我的各种玩具、娃娃、书籍、CD,统统打包。床头相框里最新的合影,手机上贴着的大头贴,有她存在的日记,床上铺的床单,柜子里同她一起买的同款的衣服鞋子,刷牙用的情侣杯,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心烦意乱。最大的伤痛居然不是来自背叛,而是失去。心里的寂寞被放成无限大,这才发现,十多年间,点点滴滴,叶秋水早已融进了我的生命里,骨肉相连,撕扯起来,揪心的痛。
上门的快递员吃惊的看着我要发的大包裹,“姑娘,我们不承接搬家业务呀!”有钱都不赚,差评!不得已,去工厂找熟人借了个平板车,拉上洪小豆,两人在烈阳之下推了一个半小时,才将大包裹拖到叶秋水家楼下。洪小豆一路看我愤怒的快要冒烟的表情,胆怯的问我:“姐,这是啥呀!辣么重!别是炸弹吧!”
拜托有点常识吧,重的那是炮弹懂不懂,我倒是真想发射一枚到叶秋水家呢,就怕要我偿命。给这个祸害陪葬,太不划算了!
将那包东西推在地上,我拉着洪小豆躲在小区一个假山后头。那包里还有叶秋水送我的各种游戏动漫的手办周边,价值不菲,若是丢了,我可赔不起。
命令洪小豆给叶秋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东西送过去,要她下楼拿。不多时,便见叶秋水穿着一身居家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不知怎么滴,我居然觉得她瘦了不少。打住,现在是同情敌人的时候嘛。
叶秋水看到地上的一人高的大包,显然吃了一惊,又在周围跑着找了一圈,无奈又失落。在那包裹前站了好一会,才悻悻的找保安帮她拖上了楼。
我看着她纤细的人影消失在楼道里,想起手上还带着刻着QS的戒指,拔下来一把抛在草丛里。洪小豆一看急了,“哎,姐,你不要给我呀,干嘛丢掉呀!”说罢急忙跑过去仔细找寻。其实丢出去那一瞬我也后悔了,一百多块呢,我卖了也成,干嘛丢在她们家院子里呀。
回到家里,打开关了几天的手机,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拿起一看,全是叶秋水发来的短信,无非是解释自己的清白,请我原谅她。苦笑,是我亲眼所见,难道是你想洗就洗的白的。
心烦意乱,索性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打开正在追的喜剧,看着看着眼泪却流出来。突然为自己这十几年贴心贴肺的对叶秋水好感到憋屈。每日给她带的早餐,每天载她上下学,有什么好东西好消息,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要跟叶秋水分享。床头的日历上甚至还标着她的生理期,因为她经常肚子痛,用来提醒自己准备红糖水。
我也曾问过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可追求结果真的有意义嘛,无非让自己更难过而已。桌上的手机终于暗淡下来,不再接受短讯。我拿起一看,足足四百多条,手机信箱都被塞得满满。基本上每十分钟就有那么一条。叶秋水都不用吃饭睡觉的咩?
头痛,心更痛。我咬咬牙点了全部删除。叮咚,又是一条进来,“小米,都是我不好,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喜欢的还是你呀,原谅我,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我看了一眼发送人,顿时觉得比吞了苍蝇还恶心。这任呀还真是至贱无敌!叶秋水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啪的一下将手机扔出窗外,世界瞬间清静了下来。
当天下午收拾了行囊,背起背包去了华山。老爸送我去车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米长大了呀,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张慈祥的开始爬上皱纹的面孔,我又想哭了。转身挥挥手,“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好好的去,好好的回!”
其实也不怎么好。登山那日下了点急雨,山险路滑,我从台阶上滑下,摔伤了腿。事后看着那高耸入云端的山巅,自己身侧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突然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稍偏一米,我可能就无法生还。突然对于生命多了几分敬畏和热爱。
被几个热心的驴友送去了医院,爸妈得到消息后立即赶来将我接回了家。看他们一脸焦急的摸样,我哭得稀里哗啦,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不就是失恋嘛,不就是被好朋友背叛吗,整出来这么大的事来,连累父母担忧伤怀。还是要活的健康,活得精彩,让爱我的人都安心。
因为平时比较活跃,人缘不错,陆陆续续也有几多同学朋友来探望我,生活渐渐明朗起来。这日我和一个老同学有说有笑的聊着出行的趣事,突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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