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那哽咽到甚至带著哭腔的话语,萧玉珏只是柔柔的一笑,慢慢的松开了手,使得手中的细腕瞬间悬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已经有了坚不可摧的靠山了吗?可是融儿他──却什麽都没有──”
“什麽都没有?”萧楚惜苦苦的扯唇笑道:“他不是有还有你吗?既然你这麽怕他出事,为什麽不带著他一起逃走,逃得远远的,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什麽难事儿。”
“逃?”萧玉珏笑得凄冷,也笑得无奈,“逃不了了──”
“那──你打算就这麽等著被处死吗?”
萧玉珏不语,只是静静的看著他。
“我不会让你死得,不论用什麽手段,我都不会,绝对不会──”楚惜轻轻摇晃著脑袋,清澈的瞳仁中泛出了深深的恐惧,“你不会死,我会把那个昏君杀了,马上,明晚就杀,不、不,不是明晚,我一会儿就去,只要他死了,你就会没事──”
“不行──”萧玉珏伸手抓上他的肩膀,“听著,我知道这虽然很辛苦,但我希望你和宝融能够好好的活著,因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我不要什麽希望,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楚惜猛地欺身向前,紧紧地封住了眼前的那张布满血痕的双唇,贪婪的索取著,侵略著。
被强吻的男人没有反抗,只是伸出双臂环上了那方有些单薄的背脊,慢慢的抚摸著他柔滑的长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小孩般,耐心而温柔。
良久,萧楚惜才起身,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去吧!如果那个人醒来,发现你不再身边,估计又该发怒了,伴君如伴虎,以後你自己要小心,还有,帮我照顾融儿──”
中毒?(大修)
“我明白了,我会照顾好融儿的──”萧楚惜一双眸子不自觉地转向了旁边红色的瓶身上,眼里流出深深的自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融儿躲在床下吧,这个东西──”他拿起药瓶,“也是他留下来的吧!”
萧玉珏无力的笑笑,眉头又不由得轻蹙了一下。
“我……帮你上点药吧。”萧楚惜说著,就自顾自的掀开覆在萧玉珏下身的被单,起身移到他大腿一侧,看著那萎靡不振的性器,眉头一蹙,接著便小心的分开了他的双腿,尽管他下手很轻,但是男人大腿处的肌肉仍是微微的颤了一下。
“上什麽药啊,反正也是将死之人──”
萧楚惜置若罔闻,打开瓶塞,用食指从瓶内瓦出一小团白色的药膏,然後便移向仍旧红肿的穴口。
“这里没有水,也没办法清洗,只能先上些药,草草处理一下──”他一边说著,一边将沾著药膏的指尖触上渗著血丝的穴口,慢慢将手指一点点地探入,却听到男人的呼吸声突然加重,於是赶忙停下了侵入。
“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我会轻一点的……”
“我──没事──”
“你怎麽不骂我呢?我对你做这麽残忍的事,你最好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可你却只是说没事两个字来应付我──”
“我为什麽要骂你,要不是你,说不定今天宝融就没命了。”
萧楚惜又将手指向深穴中探入了一点,眼睛一直盯著那双有些恍惚的眸子。
“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宝融一个人?”
萧玉珏眼睑微微垂下,幽幽开口,“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萧楚惜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埋於穴中的手指上,明明被热烫的温度包裹著,可他却觉得很冰,很凉,浑身冻得直打哆嗦。
上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会有白色的浊液溢出,夹杂著血丝,顺著手指淌下,看著自己的‘杰作’,萧楚惜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粗略的上了些药之後,他起身。
“对、对不起,对你──”
“好了,什麽都不用说了,快点回去吧!对了──”萧玉珏喘了口长气,看来伤痛又发作了,可他仍舒展著眉宇,轻轻地触碰著男子拖在地面的衣袍,嘱咐道:“夜里凉,以後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加几件衣服,小心染了风寒──”
萧楚惜居高临下的俯瞰著地上几乎不堪一击的男人,草草的勾唇一笑。
“我知道──”甩下这句话後,他便沿著来时的原路离开了那里。
夜里,真的是很冷,萧楚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如果不赶在那昏君醒来之前回去的话,恐怕自己──
刚刚踏进皇帝寝宫的门槛,便见地上跪著一排浑身哆嗦的宫人太监,接著便是一阵瓷瓶破碎的声响。
“都给朕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是、是──”跪在地上的宫人太监一个个脸色惨白,七零八落的回答著,浑身颤抖的起身,慌不择路的向寝宫外退去,到最後,只剩下萧楚惜一人立在门口。
他看著暴怒的皇帝,将沁满了汗水的双手往衣袍上蹭了蹭,然後扯出一道媚骨的笑容,慢慢的朝披著淡黄色单衣的男人走去。
“皇上,您这是怎麽了,怎麽发这麽大的脾气呢?”
萧宝卷残冷一笑,转身瞪著朝自己靠近的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将他推倒在地,“说,你到底跑哪儿了,是不是朕给你给的不够,又去跑到别的地方鬼混去了?”
萧楚惜轻蹙著眉头,紧紧地用五指扣著冰冷的地面,看著满地的碎瓷片和自掌下慢慢淌出的鲜血,忽而转头做出一脸无辜委屈的模样,娇声道:“皇上这是在说什麽,人家哪有去鬼混呀,人家只不过是出去小解一下而已,皇上怎麽生这麽大的气啊!”
“出去小解?”萧宝卷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俯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头望著自己,冷声质疑道:“出去小解需要半个时辰吗?”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萧楚惜被打得半趴在布满碎瓷的地面,刚绾好的头发瞬间又凌乱的披散开,垂落在地,正好将他那张满是隐忍的面孔遮掩起来。
“你就给朕在这儿跪著,等朕什麽时候气消了,朕自然会让你起来,否则,你就一直在这跪著──”萧宝卷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然後冲门口守著的太监命令道:“去,给朕把施美人带过来──”
萧楚惜动作迟缓的起身,用双膝跪在那些锐利的碎瓷上,不是很痛,可他仍是紧紧地握著双拳,让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
而此刻的凤和苑,却传出一道低低的呼喊声。
“玉珏哥哥,玉珏哥哥,那个皇後要罚融儿,你、你快来──”躺在里间床榻中的少年微微的扑腾著四肢,右臂半抬於半空,似乎想要试图去抓住什麽,五根手指不停的一张一合。
一直端坐於外间的男人听到这阵低呼,脑袋猛地一震,顿了一顿,就拿起桌上的烛台朝里间走去。进了里屋,他一眼便看到少年毫无防备的睡相,就连被子也已被踢得将大半个身子袒露在外。
萧衍将烛台放置在床榻左侧的一张案几上,然後便端了一把小圆椅放在床头边,静静地坐了下来。
“哥哥,玉珏哥哥──”
萧衍眸中不带丝毫情感的看著少年渗满冷汗的额头,却只是冷冽的勾唇讽笑,然而一只大手已然轻柔的握上了少年半悬於空的手腕。
“怎麽了,玉珏哥哥就在这儿,别怕!”他柔声开口,可唇角的寒意却丝毫不减。
听到声音,少年凝成一团的五官稍稍的舒展了一些,胡乱扑腾的四肢也渐渐安静下来,不停翕动的双唇也缓缓抿成一条直线。
玉珏?萧衍敛眉想著。
“哼──”他急促的冷哼了一声,“真是无聊的兄弟情谊。”
只是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床榻中的少年再次低吟起来,身体反常的蜷缩成一团,牙齿紧紧地咬上下唇。
尽管烛光微弱,但萧衍仍是注意到少年的嘴唇发青,身体也有轻微的痉挛现象。中毒了吗?他迅速的伸出两指把在少年的手腕。
质问(大修)
“你、你干什麽,放开我──”萧宝融被腹痛弄醒,一睁眼,便见自己的手腕竟被一个男人握著。他一时气急,也顾不得疼痛,半支起身子就将手抽了回来。
萧衍笑得轻浮,望著少年一脸怕被欺辱的模样,不由得想要戏弄他一番,可是考虑到他的身子,他还是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开口问道:“这两天,你有没乱吃什麽不干净的东西?”
萧宝融似乎仍没从方才的惊怒中回过神儿来,眸中依旧透著冰冷的敌意。
“我吃什麽东西,与你何干,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为什麽要告诉我?”听完这话,萧衍不由得淡笑出声,他慢慢将身子前倾,坏笑道:“当然是因为你的身子啊,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你的身子──我可不敢保证能过了明天──”
“你──咳咳咳──”萧宝融话犹未了,就侧身一阵猛烈的咳嗽。
“我说什麽来著──”萧衍将将手抚上他的背脊,慢慢的帮他顺气,“我劝你还是老实的告诉我,这两天里,你有没有喝什麽奇怪的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去除你体内的毒素啊!”
一听到毒,萧宝融的瞳孔立即放大,猛地抬头,盯著男人的一双眸子。
“毒?”他短促的吸了一口气,愈加剧烈的腹痛整地他眉头又凝紧了几分,“什麽毒?”
萧宝融看男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要说毒,这怎麽可能。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给他投毒,他所食的饭菜,所饮的汤茶,一律都是他的亲侍送来的,怎麽可能有毒呢?
“看来──”萧衍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看来,你那皇帝哥哥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半点沙子了,急赶著要把他剩下的兄弟杀得一个不剩,唯恐他的皇位不保,先是你那宝珏哥哥,然後便是你。”
“你、你胡说,我所有的饭菜都是亲侍送来的,这──”
“亲侍?你觉得在这深宫内苑之中,还有亲侍吗?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你的亲侍,同样,他们也能因为钱而背叛你──”萧衍阴冷的勾唇,很明显,眉眼之间,他都在嘲笑眼前这个少年的幼稚。
“你是说──唔──”萧宝融被一阵急痛的激的垂下了头,手紧紧地扯著腹上的衣衫。怎麽会这麽痛,难道真想这个男人说的,自己中毒了吗,可是,这怎麽可能呢?
“躺下──”萧衍低沈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命令。
“──”萧宝融光是忍痛就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已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於是,只能按著男人的话做。
他试著将身子平躺在床上,可是身子刚一舒展,腹部的绞痛变得更厉害了,就好像是有千万只毒蛇在啃噬般,可是很快,疼痛就在慢慢的减轻。
他微微的撑开眼皮,便见男人将掌心轻压在自己的小腹,手背之上,有一团淡淡的雾气腾起。
“你……为什麽要救我?”疼痛缓解之後,萧宝融安躺在床上,但头却撇向了床的内侧,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麽。
自他出生有记忆之日起,除了宝珏哥哥之外,他再不记得有什麽在他不舒服的时候对他这麽好过,而眼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竟让他一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慌措。
“为什麽要救你?”萧衍看似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他略带红润的脸颊,知道经过自己方才的治疗,这少年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要痊愈,还需要慢慢的调养几日,於是收回手,道:
“当然是因为──你对我萧衍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要留著你的命。但等我的目的达成了,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萧宝融淡淡的一笑,什麽心情,什麽造化,他通通都不在乎。他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救出宝珏哥哥,要他失去什麽都无所谓。
“那──你打算怎麽将囚禁於福熙苑的人救出来?”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既然答应要帮你将人救出来,我就一定不会让他死在那里,至於用什麽方法,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萧衍望了一眼少年单薄的身体,然後起身,“现在离天亮还早,你就再好好休息一阵吧,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天亮後不久,你那皇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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